第62章 南山
陸尋安最近過上了靠媳婦兒養着的日子。
由于國內研究生是三年, 而國外是兩年,因此他還需要完成最後一年的學業,而林悅卻已經畢業了, 現在在國內的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裏面當UI設計師。
林悅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笑得很開懷, 雖然陸尋安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
“沒事兒,你好好讀你的書, 姐養你。”林悅大手一揮, 随後又笑倒在了他的懷裏。
陸尋安冷漠, 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與地位受到了挑戰, 冷冷道:“要不要給你看一眼我的銀行賬戶存款?”
“了不起啊?你要看我的嗎?盛瀾每年分紅有多少你知道嗎?”林悅微笑着,絲毫不懼地發起了挑戰。
開玩笑,她可是盛瀾的股東之一,那點兒股份能養她一輩子了。
陸尋安沒再說話, 轉頭回去寫論文了。
沒辦法, 媳婦兒太有錢, 他比不過。
那就只能抱大腿了。
林悅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 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陸尋安搖了搖頭。
“那你怎麽不理我了?在想什麽呢?試驗嗎?”林悅問,語氣中已經有些不滿了。
畢竟,陸尋安常常在實驗室待到很晚,她覺得在陸尋安看來, 那些奇奇怪怪的有機化學結構, 比她要來得吸引人得多。
雖然林悅也知道這種行為——把自己和有機化學放到一個平臺上去做對比——非常愚蠢,并且非常不希望自己這麽愚蠢。
可在努力了一番過後, 林悅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住心裏冒酸泡兒,并且承認了一個事實。
——她就是愚蠢!
“沒有,沒在想試驗。”陸尋安回答她道。
“那你在想什麽?”與有機化學争寵成功,林悅覺得十分開心,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笑道,“是在想我嗎?”
破天荒的,陸尋安居然點了點頭。
不等林悅開心起來,陸尋安的下一句話,直接令林悅想要把他從陽臺上給丢下去。
“我在想,應該怎麽取悅你,才能永遠抱緊你這位富婆的大腿。”
他說得一本正經、鄭重其辭、慎重其事,讓林悅不由得懷疑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而不是陸尋安這人說出了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林悅不敢置信,忍不住确認道。
陸尋安沒有直接重複,而是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将人帶近自己,壓着輕了一會兒,等到小姑娘氣喘籲籲後方才放開。
林悅被親得沒了力氣,搭在他脖頸後的胳膊松松垮垮,整個人歪在他懷裏,靠着喘氣兒。
陸尋安這才将唇靠近她耳畔,慢悠悠道:“我剛剛說,我得想辦法好好取悅你,然後永遠抱緊你這位盛瀾股東的大腿。”
林悅此時已經懶得和他再計較這件事了,只是無力地點頭:“那你可得抱緊了,別一不留神,其他人就抱上來了。畢竟我有錢。”
陸尋安低頭盯着懷裏的人,沒有吭氣兒。
林悅沒有聽到回音,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你還想着要讓其他人抱啊?”陸尋安笑容和藹,和藹得仿佛鄰家老奶奶一般,令人忍不住覺得……
毛骨悚然!
林悅幹笑了兩聲,随後道:“我跟你講,你不要亂來哈,我現在可是你的金主,你要靠我養着的。”
陸尋安冷笑,傾身把人壓到了沙發上。
“都說了你不要亂來!你現在是被我包養的人啊!喂!別掀了……嘶……陸尋安你丫屬狗的吧!你要幹什麽!松手!”
陸尋安擡起頭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我要幹什麽?我要履行被包養的義務啊。讓金主歡愉是我們的義務。”
林悅這才發現,是她自己作死給自己下了個套兒。
“對不起,我不是金主,你是我金主爸爸……不,你是我的祖宗,陸祖宗,麻煩您從我身上下去吧。”
陸尋安動作不停,甚至有變本加厲的勢頭在。
林悅死命按住了他,眼眶裏噙了點兒淚花出來,可憐兮兮道:“祖宗我求求你了,還疼着呢,經不起折騰了。”
陸尋安這才停手。
其實他本來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罷了,沒打算把她怎麽着。
他知道自己昨晚有點兒沒控制住。
“你今天還去實驗室嗎?”林悅坐直身子,問道。
今天是周日,陸尋安有時候周末也會跑去實驗室裏待着。
“不去,今天去醫院。”陸尋安一邊說,一邊從茶幾上拿起自己的一杯水,喝了幾口。
“渴不渴?”他問道。
林悅搖了搖頭,他便将杯子裏的水都喝完了。
兩人在家吃了午飯,是陸尋安做的。
林悅吃完最後一筷子,滿足地贊嘆道:“我們家陸少爺廚藝可真是日益見長啊,再這樣下去,你別和有機打交道了,直接去開個飯店得了。”
陸尋安笑了一下,将碗筷收拾了起來,端到廚房洗碗去了。
林悅靠着廚房的推拉門,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抿了抿唇。
她其實不太想讓陸尋安一直和有機化學待在一塊兒。
有機化學的毒性是比較大的,尤其是有機合成,整天與這些東西打交道,對身體難免會産生些不良影響。
雖然陸尋安一直告訴她,只要按照正确的實驗步驟操作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可林悅卻仍然不太放心。
“走吧。”陸尋安從廚房走出來,對她道。
林悅點了點頭,和他一塊兒到玄關處換了鞋。
兩人在上個月買了輛車,是一輛奧迪A4L。林悅挑的,陸尋安付的錢,一次性全款付清。
這樣的一次付款,讓林悅不禁覺得,陸尋安可能比她還要有錢。
所以,如果從這個方面看來,确實應該是陸尋安是金主才對。
可是他哪兒來這麽多錢呢?林悅至今都沒想明白。
“你開我開?”兩個人都有駕照,下了地庫以後,林悅開口問道。
“我開吧。”陸尋安伸手接過鑰匙,坐上了駕駛位。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林悅和陸尋安說着自己公司裏的事情,陸尋安聽着,時不時發表一下意見。
“然後那次之後,他就……”
林悅話沒說完,陸尋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幫我拿一下,在褲兜裏。”正在開車的陸尋安道。
林悅應了一聲,伸手從他褲兜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顯示屏,心中沒來由的“咯噔——”了一聲。
“誰啊?”陸尋安問道。
林悅抿了抿唇:“是阿姨。”
陸尋安沒吭氣兒。
手機默認設置的鈴聲在狹小的車內循環着,刺耳而突兀,令人心慌。
“接吧。”兩秒之後,陸尋安道。
林悅看了一眼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修長的手指此時正緊緊地扣着方向盤,關節泛白。
林悅手指微微哆嗦着按下了接聽鍵,随後又按了免提。
“阿姨,尋安在開車。”林悅道,聲音中包含着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顫抖。
對面靜了一瞬,之後才道:“你們準備去哪兒?”
“醫院,我們正在往醫院趕。”一旁的陸尋安接過了話頭。
盧玉涵又沉默了一會兒,道:“正好。”
頓了頓,她先前聲音中壓抑着的哭腔暴露無遺:“安安,你爸爸走了。”
即便剛才電話來之前兩人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在這之前,在得知陸景然得了這個病以後,大家就已經做好了這一天到來的準備。
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
陸尋安只覺得自己深刻感受到了小說中常用的一句描寫——天塌下來了一般。
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間迸裂開來,地動山搖,仿佛地震似的,将所有的東西都化為了虛無灰燼,只剩他獨自一人站在灰燼當中——無力、無奈、迷茫、酸楚……
林悅拿着手機的手垂了下去,她第一時間轉頭看向陸尋安,卻只看見有一顆晶瑩的東西從他眼角滑落,掉到了他身下的座椅上。
“我們馬上就到。”他對盧玉涵道,随後在綠燈亮起的那一剎那,踩下了油門。
對面挂斷了電話,手機中傳出幾聲忙音,接着,屏幕緩緩黯淡了下去。
他們都沒有說話,寂靜在車內蔓延開來,林悅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了自己身上,怎麽都喘不過氣來。
她伸手把窗戶降了下來。
趕到醫院的時候,陸景然的遺體還沒有被送去太平間,兩人便直奔病房。
盧玉涵正坐在一旁默默掉着眼淚,林悅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後便背過了身去,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墜落,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砸下來。
陸尋安緩緩走向病床,矮身跪了下來,伸手握住了陸景然的手。
“爸,”他輕聲喚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爸,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新疆嗎?您怎麽……”
他頓了頓,将陸景然尚有餘溫的手貼到了自己的面頰上,哽咽逐漸明顯:“您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
站在他身後的林悅聽着,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遮掩住自己的嗚咽聲。
“您是累了吧,”陸尋安兀自道,“既然您累了,想休息了,那就等下輩子吧。下輩子,我還做您兒子,一定帶您去新疆看看。”
林悅再也沒忍住,蹲下身來,伸手抱住了陸尋安,對病床上的陸景然道:“陸伯伯,您放心,我們一定都好好的,您放心。”
一旁有人走了過來,要将陸景然的遺體送去太平間。
兩人站了起來,讓開床邊的位置。林悅伸手牽住陸尋安,陸尋安反手握緊她,力道之大,令她的手指都有些生疼。
盧玉涵走了過來,将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兩人。
“你爸說,他這輩子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兒,就是有了你這樣一個兒子,這是他留給你的。”盧玉涵道。
陸尋安伸手接過,便看見那這條上頭只寫了一句話。
“踏實負責,不愧于心,心懷家國,包容開懷”。
他将那張紙展平,随後又小心地卷成一個紙團兒,輕輕地握在手心裏。
您放心,兒子記住了。他在心中默默道。
***
陸景然葬禮的這一天,來的人并不多。
往日那些與他交好的同僚基本都沒有到場,唯獨一些摯友來了。
賀時韻本來是想來的,她連機票都已經訂好了,可臨到頭卻又出了些事情,只得送去了一個花圈。
林悅的爺爺奶奶卻是來了。
“爺爺奶奶。”林悅站在門口,看到他們,眼眶不禁更加濕了幾分。
楊靜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随後又對盧玉涵道:“節哀。”
“謝謝您們能來,景然會很高興的。”盧玉涵眸中含淚道。
林老爺子擺了擺手:“本來就沒有什麽,兩家這麽多年的交情,雖然被葉鑫搞成了那副樣子,可怎麽着也斷不了。我和景然的父親當年也是過命的交情,現在兩個孩子一起也挺好,就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了。”
盧玉涵掩着嘴,頻頻點頭。
“你也不要太難過,都是命數,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楊靜安慰道。
楊靜這句話一語雙關,其中一層意思是從病魔中的解脫,另一層意思則是說從名利與葉鑫掌控中的解脫。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如果陸景然沒有生病,那現在牢裏的那些人中也會多出一個他。
畢竟,被脅迫也好、自願沉落于名利中也罷,他都是葉鑫的幫兇之一,且是葉鑫的一衆幫兇中比較嚴重的一位,怎麽着都不會輕判了去。
所以,種種盤算下來,這樣的結局竟也算是很好的情況了。
盧玉涵點頭道:“謝謝您們。”
葬禮的儀式結束後,林悅與陸尋安先是将盧玉涵給送回了家,随後才又驅車回兩人自己的家。
進了家門後,陸尋安坐在沙發上,從一旁的茶幾上拿過煙盒與打火機。
手指輕撥了一下,幽藍火苗乍現,底部橘黃,搖曳了兩下後便恢複平靜。陸尋安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咬在雙唇間湊近火苗,将其點燃。
“嗒——”的一聲,火苗消失,打火機恢複原樣。
陸尋安左手食指與中指夾着香煙,眼神透過一片煙霧缭繞看去,仿佛在凝視着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看、什麽都沒有想,只是在放空罷了。
林悅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看着他,沒有制止,也沒有言語。
陸尋安的煙瘾其實很小,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他抽一回。或者說,他的自控能力是極強的,即便當煙瘾犯了,他也可以克制住自己不抽。
可有些時候,人真的需要依靠尼古丁來鎮靜、緩解一下情緒。
陸尋安靜靜地抽完一根煙,将剩下的煙頭在茶幾的煙灰缸中拈滅,随後擡頭看向林悅。
“林悅,”他輕聲喚道,語氣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我真的沒有爸爸了。”
一瞬間,林悅的眼眶便紅了,她雙眼中含着淚水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随後将他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沒事兒的,都會過去的。你不是都說過嗎?陸伯伯只是累了,他去休息了。”林悅拍着他道。
“你這是在哄三歲小孩兒嗎?”陸尋安窩在她懷中問。
“你說是,那就是吧。”林悅道。
“我沒事兒,”陸尋安擡起頭來,坐直身子,“只是覺得有點兒疲憊。”
“那就休息一會兒吧。”林悅看着他道。
如果你覺得累了,那就休息一會兒吧。
不要太逼自己,沒有必要。
休息一會兒,看一看沿途的風景,看一看腳邊的花草,再看一看頭頂的星空。
然後,休整之後,再次踏上旅途。
這興許就是人生吧。
***
由于葉鑫等一衆人的落馬,先前的一些案件也被重新翻了出來,嚴加複審。司法部門都承諾,定然會還清者一個清白。
林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畫圖,內心波動其實不是特別大。
“我聽說了,林叔叔的案子也在複查的行列裏。”池茉綏在電話裏道。
林悅“嗯”了一聲,應道:“我爸本來判了十年,現在都在裏頭待差不多八年了,本身也快出來了。他們這個複查還不知道要查多久,當年的案子很多細節都沒了,等他們查清楚以後,說不定我爸都已經出來了。”
對面的池茉綏笑了兩聲:“說的也是,那我回頭找人跟複查的幾位說一聲,先重新查林叔叔的案子吧。畢竟要是能翻案,這肯定是好的。”
林悅點頭:“不用那麽麻煩,順其自然就好。能翻案肯定最好,不用再背負着那些名聲了,出來以後也會好受很多,這個性質可不一樣。”
“行,”池茉綏笑了一下,随後問道,“你和陸尋安最近怎麽樣啊?”
“挺好的……哎呀也不是,就原來那樣兒呗,”林悅一邊說,一邊将畫好的圖标保存,随後合上電腦,拿起手機向着公司的茶水間走去,“不過他研究生不是快畢業了嗎?最近挺忙的,一天到晚都不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實驗室裏哪個小學妹長得太好看,忘了回家的路了。”
池茉綏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也別老是這麽說人家,陸尋安對你一片赤膽忠心,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林悅也笑了,她伸手在茶水間的咖啡機上按了幾下,随後就站到一旁等着咖啡機運轉完畢。
“哎,”池茉綏出聲喚道,“你有沒有興趣跳槽一下?”
林悅倚着茶水間的臺子,聞言愣了一下,随後問道:“跳到哪兒?你想幹什麽?”
“腦子轉的夠快啊。”池茉綏笑道。
一句話,林悅就察覺到池茉綏可能有什麽動作了。
“那你說來聽聽啊。盛瀾好像沒有我對口的工作吧?”林悅道。
盛瀾集團的産業其實很廣,除了商業房地産以外,在娛樂業和食品業也有不少涉及。
而池茉綏現在管着的正好就是盛瀾集團的子公司——南山傳媒。
南山傳媒遍及的範圍也很廣,除了藝人經紀以外,還有影視投資與運營,唱片及娛樂營銷。
而南山傳媒與其他傳媒公司還有有一點不同——它的旗下還有一家雜志社。《南山》是國內時尚雜志銷量的大頭,屬于頂流,且國際版的銷量也十分能打,與那些耳熟能詳的國外雜志是齊名的。
“怎麽着?你是想讓我去給你們藝人設計海報,還是去給《南山》雜志畫封面?”林悅調侃道。
“我們《南山》的封面都是模特或者藝人的照片好吧?設計藝人海報也太屈你的才了。”池茉綏否認道。
“那你是想幹什麽?你們又不涉及互聯網,根本用不到我啊。”林悅道。
“是這樣的,”池茉綏解釋道,“雖然《南山》是業內頂流,可你也知道,現在紙媒行業受沖擊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們想做一個APP,除了把《南山》做成電子版以外,還要融合網購海淘外國品牌。你也知道,我們和國外的品牌都很熟悉,可以拿到較低的價格,我個人覺得這塊兒如果利用好了,利潤會很大。”
咖啡機停止了運作,林悅伸手從下面拿起那杯已經釀好的咖啡,思索了一會兒,随後道:“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南山》本身也會推每一季的新品,如果……我是說如果,應該可以做成那種點擊圖片,然後直接跳轉到海淘頁面,這種之類的東西的話……應該會不錯,确實很有的賺。”
“怎麽樣?考不考慮來一下?你要是來了,這個部分肯定就是全權交給你負責的,月薪六萬起。”池茉綏開出了條件。
林悅現在的月薪底薪是一萬五,加上每做完一單的抽成,每個月大概能拿到三萬的樣子。
現在池茉綏一開口,就是翻倍的月薪。
當然了,工作量自然也是會大很多的。
林悅權衡了一番,覺得自己左右就是損失掉一點兒談戀愛的時間,并且自己本身還白白拿着盛瀾的股份,要是不替盛瀾幹點兒事情,總覺得不大好。
“行,這個月幹完我就辭職,你們那邊兒等着我過去吧。”林悅答應了下來。
“好,”池茉綏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事兒給解決了,“我們這邊本來也有新媒體運營部,是管公衆號和某博的,最近重整了一下,也招進來一些新的美院學生,你來了就直接當部門經理。”
“那敢情好,我這是直接從普通白領小職員,一躍成為了金領,高管級別的人物了。”林悅調笑道。
“屆時恭迎林高管大駕。”池茉綏笑道。
“哎呀,池老板您客氣了。”林悅順着她的話頭道。
決定了要跳槽後,林悅先是寫好了辭職信,等到月底的時候交給了自己的上司。
上司對她沒有過多的挽留,畢竟也是業內頂級的公司,想進來的人太多了,各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都有,實在不缺林悅這一個。
陸尋安對于林悅辭職這事兒也沒有過多的看法。他的看法其實只有一個,只要林悅開心,就算她把工作辭了待在家裏不上班也沒問題。
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陸尋安都是以林悅為主的。
可林悅總是會時不時地間歇性作死一下。
林公主畢竟還是林公主,不作會死,作了也會死。
這天,林悅辭職後抱着自己的辦公用品回到家中,對陸尋安道:“池茉綏說了,她不準備開新部門,準備搞個新公司了。新公司要開在上海,我可能得到上海去了。”
陸尋安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這種一聽就是林公主作病發作的事情,他現在基本都不予理睬。
“我說真的,我真的要走的。”林公主見他不理自己,坐到了他身旁,鄭重其事道。
“而且她還說了,派過去的新公司總裁特別帥,人也特別好,我覺得這個工作環境真的不錯,所以就答應她了。”林悅繼續在老虎嘴邊拔須子。
陸尋安被她絮叨得煩了,先按了一下CTRL+S保存自己的文檔,接着合上了電腦,然後伸手拉住林悅的衣領将人拽了過來。
“怎麽着?昨天晚上還沒夠是嗎?”陸尋安又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沒有啊,我就是和你說一下我之後的動态,可能十年八年的都不會再回北京了吧,咱們還是分手,然後你另外找個漂亮的……”
“小姑娘”三個字尚未說完,就被陸尋安盡數吞入了腹中。
他吻的有些發狠,似乎是在懲罰她的胡扯八道似的,令林悅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作死的後果就是……
第二天,林悅到《南山》雜志社報道的時候,是帶着口罩的。
池茉綏用眼神詢問了她一下,林悅搖了搖頭:“大庭廣衆之下,不宜揭開。”
池茉綏瞬間懂了,她暧昧地笑着,拍了拍林悅的肩膀:“不錯啊,工作之餘的生活看起來很豐富。”
林悅沒好氣地聳了一下肩膀,把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抖落,随後咬牙切齒道:“陸尋安那丫的絕對屬狗!我就說了幾句,他就把我嘴唇都咬破了。”
“這麽激烈啊?”池茉綏笑得更加開心了,“你到底說了什麽,讓人家這麽生氣?”
林悅自知理虧,吸了吸鼻子,小聲嘟囔道:“我就說……你要搞個新公司,在上海,總裁超帥,我覺得肯定很好,準備十年八年不回北京了。”
“那你是自己作死,活該。”池茉綏點了點頭,鑒定道。
林悅口罩下的嘴撇了撇,沒說話。
沒辦法,也确實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池茉綏先是給林悅介紹了一下大致的情況,接着就帶她去新媒體部了。
新媒體部大部分還是新招進來的學生,都很有想法和才華,經驗可能稍微有些不足,但是得益于林悅在這一行混過一些日子,也在國際知名的AW實習過,對這些東西十分熟悉。
因此,有她領着這一群應屆畢業生,應該會挺不錯的。林悅想道。
整個上午,林悅先是和其他幾位部門經理都認識了一下,接着就是回到新媒體部開會。
午休的時候,林悅和池茉綏一起去旁邊的商圈吃飯。
南山傳媒總共占這棟辦公大樓的五層,從十一層到十五層,藝人經紀占了一層,影視等占了一層,唱片及娛樂等營銷占了一層,《南山》雜志社占了一層,還有第十五層是專門給員工休息的地方。有運動器材、各種零食食品、飲料以及書吧等。
而辦公大樓的旁邊,則是一個巨大的商圈。吃喝玩樂一應俱全,非常豐富。
外界很多人說南山的福利非常好,可在林悅看來,那些運動器材、食物之類的,分明就是在告訴員工——不要回家了,你的生活所有需求我們都可以幫你解決,你就住在公司裏工作好了。
她把這個想法跟池茉綏說了一下,池茉綏居然欣然點頭:“我們搞這些就是這麽想的。”
“你們這幫萬惡的資本家啊。”林悅往嘴裏丢了一塊山藥,感嘆道。
池茉綏笑了起來。
“資本家,我還得謝謝你啊,給我弄的都是新人。要是一堆老人的話,我怕是不能服衆。”林悅笑着舉起飲料杯,和池茉綏碰了一下。
“你看,我這個資本家是不是很好?很善良?”池茉綏挑眉道。
“哦,所以這也是讓我為你死心塌地賣命的手段之一是吧?”林悅語氣不善,臉上卻仍然笑着。
“你知道就好,記得要好好賣命啊。”池茉綏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這章真的挺肥了。
好消息是,接下來還會有一更。
是的沒錯,大概差不多就是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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