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以來,紅菱最大的樂趣,就是如打扮女兒一般打扮她,甚至還建議她,以她現在的修為,不必保持原有的模樣。
可以像她一般返回童年,兩人若站在一起,便像姐妹一般。
可陌淺始終沒随了她的心意,于她而言,雖然是感覺眨眼長大,但她本就對幼年沒什麽眷戀之情。
紅菱之所以喜歡年幼的樣子,那是有夜溟的寵愛,方便撒嬌打滾,但是……她沒有。
“我娘今天不會來騷擾你了,她最近打扮你似乎頗有心得,拽着我爹去人間買新衣去了。”
陌淺一動沒動,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聽見,只眼看着一身暗紫衣袍出現在她身後的夜瀾,微微皺了皺眉。
若說維護,他終究維護的是久讓。
若說要恨……縱然已經撕破了臉,說透了話,可夜瀾仍舊我行我素,想坑她繼續坑她,全然無所顧慮。
這樣一個人擺在她面前,當真讓她累得恨不動。
“有件事,雖沒有什麽眉目,但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夜瀾說着,走到她身邊,一撩衣袍席地而坐,“在你離開的這幾年裏,我偶然間得知,有人在人間搜集邪玄殁魂咒的材料。”
陌淺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只幽幽望着碧波如鏡的湖面,淡淡問道:“你懷疑是我?”
“那倒沒有,你有幾斤幾兩,我自然清楚。”夜瀾說起話來絲毫不介意貶低她,“只不過我留心了幾次,對方搜集材料身手利落,完全不留痕跡。殁魂咒在邪玄中形同廢咒,但用途極為蹊跷,我總覺得……你知道此事就好。”
陌淺自然早就知道這件事,畢竟觞羽的雙眼,就是那般離奇被人剜去的。
但對方是什麽人,意圖又是什麽,是否與她有關,她想要深究,都無處下手。
“我曾将一受害者帶進了地府,如果你……”陌淺說着,忽然卡住了,“算了吧,他如今估計已經不知流落何處,很可能……已經死了。”
“什麽人?”
“青樓中人,他天生一雙陰陽眼……”陌淺說着,忽然看向夜瀾,“你是明知故問麽?我當初就是用雪魄冰王,将他從你手中換出來的。”
夜瀾聳肩,一臉無辜,“我只知道他離奇受難,又與你有幾分交情,并不知他還有陰陽眼。”
“那他現在還活着麽?”
“不清楚。”夜瀾仍舊一聳肩,幹脆利落道:“當初我幫着沐玄宸把你從晝神殿帶出來,與白黎交過手,就再也沒回過地府。畢竟他已如瘋了般沒什麽兩樣,我送上去豈不是自讨苦吃?”
陌淺微微垂眸,倒也沒覺得驚訝,畢竟那天是他大婚之日,卻被情敵帶走了人,不管放在誰身上,恐怕都得瘋的不輕。
而白黎尋常已是那般的狠辣,若是瘋了一般……又該是什麽樣?
其實在這五年裏,地府中發生了什麽都與她無關,畢竟她又不是閻王,她只想知道,她的家人落在白黎手中,如今在何處,過得如何。
可明顯,夜瀾自從幫着沐玄宸将她帶出晝神殿,就對那邊的事關注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