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裏蔽月微微轉頭,戲谑的看了我一眼;讓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倏的,我看到了眼前的事物,眸子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起來。
不遠處,靠近橋畔是一棟由青灰色瓦片砌成的低矮瓦房,房子後還有一口遮滿浮萍的廢井;廢井後雜草叢生,還有些雜色的石頭;家門口還有些做田的,院門由簡單的木頭圍成漆上的煙墨色,全都讓人産生一種懷舊的感覺。
這裏正是我生前的屋子。
“小淺兒,最好不要進去。”
聽到耳邊的呼喚,我才回過了神;鳳裏蔽月微微蹙眉,他随着我的視線瞧了過去,卻是不語。
我聽着他微含警告的聲音,剛想點頭;不料,卻從那瓦房裏面走出了一個面容微帶紅潤的孕婦。
那孕婦看見了我與鳳裏蔽月,連忙熱情的對我們招了招手,便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位孕婦的,因我母親生了我便離世了;那麽眼前這位,極有可能是我那早已過世的母親。
雖明知道這裏是幻境,卻真實的讓人恍惚;若我沒記錯,這孕婦肚子已經似懷胎了十月,應是距是剛要出生的那會子吧,家裏剛剛落魄的時候。
“這姑娘與公子都好生的俊俏,不如在裏面稍稍歇息會子吧?”她面色有些嬌憨,雖眼角有了些細紋,但她給人依然是活力與健康的感覺。
我看了眼鳳裏蔽月,他此時卻又沒有阻攔我,而是對我傳音了起來。
“小淺兒,等會進去什麽都別吃。”
聽聞他的話,我心中一緊,便握緊了他的手;而他似是怕我害怕,對我又是輕輕一笑,豔麗至極。
“只要我在,小淺兒放心就好。”
我看着他那副有我就絕對安全的模樣,到是笑了出來;本是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許多。
“哎呀,是小倆口子吧?快快進來坐會兒,我這兒好久沒人來坐會子了。”那孕婦一邊勤勞的擦了擦桌,一邊又拿出幾個茶杯給我們倒了杯水。
“不嫌棄的話,就喝口兒吧。”
那孕婦說完,我一愣,本以為她會強迫我們喝水或甚的,卻未料,她只是朝我們一笑,随即便走到了門口去。
我看了眼鳳裏蔽月,他狹長的美眸中閃過一抹深沉,随即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喝。
“不知衣兒與夫君賣的稻子怎麽樣了……”
那孕婦在門口翹首以盼,倏地,就聽到了幾聲叫喚聲。
“母親!”
“母親!”
人未到聲先到,進來的一個小女娃與一個男人,正是綠衣與綠苑。
她們還是幼童的模樣,稱不上美麗的臉卻泛着興奮的光芒;與我現實中所識的人着實差距太大,因褪去了猙獰,這模樣倒是讓我有些陌生。
“兩位姐姐都好美。”
綠苑與綠衣一副看呆了的模樣,讓那進來的男人一陣尴尬。
“夫人,這是?”
那孕婦聽到夫君問,便對他笑着介紹了一番,可還沒等她說完,就聽到了不滿的叫喚聲。
“母親,我和姐姐都餓了。”
幼年的綠衣說完,綠苑也點了點頭;那孕婦捂着嘴笑了聲後,便叨了句:“就拿你們這些倒黴孩子沒辦法。”
說完便去爐竈去做飯了,幼年的綠苑與綠衣一聽有飯吃,高興的跟什麽似的。
一家也倒是其樂融融,看着這些讓我有些默然;難道我出生前,家裏真的如此?畢竟自我懂事起,家中從來都是沒有這種氣氛的。
想的入神,卻感覺鳳裏蔽月一直含笑的瞅着我,一副要看我好戲的模樣,讓我又是狠狠的瞪了瞪他。
“唉喲!”
突兀的傳來一聲慘叫,與鍋碗摔碎的聲音。
我與鳳裏蔽月聞聲瞧了過去,那孕婦捂着肚子,一副要生了的模樣。
“夫人!”
那男人一臉驚惶,連忙扶着夫人去了床上;又趕緊讓愣着的綠衣與綠苑去尋了個産婆來。
因床上的簾幕放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只聽的到裏面的慘叫聲連綿起伏;我更是蹙眉蹙的死緊,怎麽也沒想到,這幻境中,怎麽會遇到這種事?
未免太逼真。
我看着那忙綠的一家子,剛準備走,卻聽到了那男人憤恨的聲音。
“孽種!這孩子絕對不是我的!”
“我、我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怪胎!”
我只感覺恍若被遭雷劈,迎接新生本應是喜事,卻成了這番模樣。
“這不會是我的妹妹!我才沒有這樣的妹妹!”
那些驚恐的聲音傳來,染上了血的簾幕卻突兀的掀了起來,從裏面走出了一個渾身帶血的婦人,她帶着慘笑以極快的速度朝我走了過來。
“這個孩子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我怎麽會生出個怪物!她就不該出生!就不該出生!”
我以極快的速度看了她懷中的嬰兒一眼,只是那根本不是嬰兒,居然是一個看不清五官的怪物。
而本是男人與幼年的綠衣與綠苑,一瞬間臉色都是極為灰白,雙目無神的看着我。
本是幼年的綠衣與綠苑又是一變,她們居然變成了慘死時的模樣,那死相刻骨怨毒讓人汗毛頓豎。
“娉淺姬,你死的活該,就算是作了鬼我們都不會放過你!”語罷,便朝我撲了過來。
我心中微微一驚,想起那婦人一臉慘笑的模樣,更是覺得害怕。
倏的,卻感覺手被一拉,就被抱了起來。
是鳳裏蔽月,他抱着我,纖美的手指仍摩擦着我的臉頰。
“小淺兒到是看到了甚麽?小淺兒心中這般強的魔障,讓我好心疼。”
鳳裏蔽月剛說完,我卻是朝後面一看,哪裏還有甚麽屋子,只是從後方有五具髑髅,不停追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