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萌動與名字

萌動與名字

“這是什麽?”

坐在座位上的姜戈豪邁的一口氣要來了十紮不同牌子的啤酒,剛想收手就看見了酒館小黑板上書寫的大字,紅色的粉筆加粗了一個單詞“Wiesenbier”。

“這是啤酒節的特供。”

身穿特色民族服飾的男侍者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他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跳動。

“美麗的小姐可以嘗一嘗,是一年只有一次的美味哦。”

禪院甚爾面無表情的看着有些動搖的姜戈。

“那就來兩紮。”

姜戈笑着點了點頭,爽快的同意了高大的德國小哥的推薦。

禪院甚爾覺得有些好笑。

“你自己要喝完這些?”

一紮啤酒就有将近一斤的量,怎麽看姜戈這個小身板也裝不下這麽多的酒水,即使女人不說,禪院甚爾也知道她打定了讓自己一起加入。

“獨酌有什麽意思,所謂對飲才是飲酒正确的打開方式。”

姜戈換了一種文藝的說法,努力掩飾她的目的。

“我覺得咱們兩個絕對沒問題。”

雖然她還沒有喝過酒,但姜戈不覺得自己的酒量會很差,笑話,他們師門可就沒有一杯就倒的家夥,當初師伯們釀造的白酒她偷嘗了一杯都沒有問題,更何況這裏的酒不過就是帶點味道的小麥果汁。

女人一臉驕傲,對自己的能力迷之自信。

“希望如此。”

禪院甚爾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同意了和姜戈一起喝酒的計劃。

他也不覺得自己會醉。

酒精的感覺對他這具怪物一樣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麽作用,只是這個消息還是先不要告訴她了。

禪院甚爾想知道,姜戈最近的反常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麽,只需要等到女人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再開始打探。

兩個人的計劃,看來都需要酒精完成。

各懷鬼胎的一男一女舉起酒杯,燈光閃爍下,笑容燦爛。

“呼——”

姜戈一口幹掉了杯子裏剩下的三分之一黃色液體,白色的泡沫順着碧綠的啤酒瓶緩緩滑下,還有一些沾染在她的嘴角,看上去有些可愛。

平時的她,絕對不會任由自己這般形态的。

雖說姜戈看上去自由散漫,但是骨子裏的文化思想還是深刻的紮根在她的腦海中,衣衫不整和形象不佳都是她的大忌。

禪院甚爾瞳孔閃爍,随後變得越來越暗。

很好,姜戈開始上頭了。

夜越來越深,這座城市卻越來越熱鬧,小酒館裏的人來來往往舞池裏的靓影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只有角落裏的座位上,他們兩個的身影一直都在。

四紮啤酒下肚,姜戈感覺到胃已經沉甸甸的裝滿了液體,可是為什麽禪院甚爾看着還是那麽正常?

女人心中警鈴大作,目光在他身上游移。

“我們還要繼續喝嗎?”

禪院甚爾扶額,将臉埋在手掌下,語氣有些茫然。

“好像…有些頭疼。”

低沉的少年音帶着一絲啞意,應該是被酒精熏染後的幹澀。

姜戈興奮的差點要跳起來。

還差臨門一腳,她又怎麽可以前功盡棄?

女人無視了自己有些泛紅的臉頰,語氣堅定的制止了禪院甚爾打的退堂鼓。

“來都來了,怎麽也得嘗嘗特色吧。”

姜戈把那杯顏色更深聞起來也更純的Wiesenbier推到禪院甚爾面前,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還是讓甚爾自己喝就好了,這杯酒的度數蠻高的,她擔心自己喝完了就沒有理智去詢問一些事情了。

禪院甚爾可是很了解眼前的女人的。

他裝作不願意的樣子,微微蹙眉,眼神迷蒙透露出一絲煩躁。

這下,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喝下去的姜戈一瞬間就将自己的顧慮全都抛之腦後了。

“我們一起喝,來,啊——”

姜戈張開嘴,誘導着禪院甚爾繼續喝下去,可是看着少年怎麽也不肯張開的嘴,女人心一橫,爽快地仰頭連喝了三大口。

禪院甚爾盯着姜戈看了一陣子,随後動作緩慢的也學着她的樣子喝了三大口,眼神漸漸朦胧。

內心狂喜的姜戈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也變得軟綿綿的,困意緩緩襲來。

随着精神一陣天旋地轉,伴着杯子裏最後一滴酒水劃過嗓子,姜戈不勝酒力半趴在桌子上。

“砰。”

歪倒在桌子上的啤酒杯沿着桌面滾動,在即将墜落的時候被突然伸出來的一只大手攬住。

禪院甚爾擡頭,彎腰的動作正好和趴在桌子上的姜戈處在同一水平線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足以讓禪院甚爾嗅聞到姜戈櫻唇中呼出的淡淡酒氣。

他們很久沒有靠得這麽近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禪院甚爾摸了摸嘴唇,目光幽深。

好像是從姜戈發現自己長出喉結和胡須開始。

她一向是一個有分寸的人,知道在該做什麽事的時候就做什麽事,在不該做什麽事的時候就不做什麽事,分寸感被她輕而易舉的拿捏着,可彬彬有禮的樣子多少也有些讓人不爽。

禪院甚爾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難道是期待已經長大的自己還被姜戈背在背上、抱在懷裏?還是說會和在雷雨交加的夜裏擔心他會害怕,然後徹夜守護和他暢談人生?

他不覺得自己貪圖的是這些柔軟的呵護。

但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麽。

他不想要姜戈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挪開。

少年再一次緩緩貼近已經有些困乏的女人,低沉的嗓音好像惡魔的輕語在姜戈的耳邊回蕩。

“姜戈,你想做什麽?”

姜戈。

禪院甚爾在心中叫過千萬次的名字,可每次開口卻又不得不化作一句師父。

大概是潛意識裏不想這麽稱呼眼前的女人,少年一向都選擇省略對她的稱呼,然後再輕輕的在心裏叫上那麽一句。

姜戈。

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的姜戈還是有些意識的,她小聲的嘟囔着:“是師父啊…”

“姜戈,你想做什麽?”

禪院甚爾動作不變,語氣和先前一模一樣再一次問道。

“師父…”

女人執着地糾正他的稱呼,可是少年比她還要執着。

“姜戈,你想做什麽?”

一聲聲的姜戈,一句句語氣冷淡的詢問,終究打破了女人的心防。

“我想……”

姜戈半趴着,思索了半天才呢喃道。

“想知道甚爾…”

“甚爾的什麽?”

少年慢慢貼近,嘴唇動作間若有若無貼上了她的耳垂。

“甚爾的願望。”

願望?

黑發少年的頭顱僵在原地,鼓起的喉結上下吞咽,看得出他的迷茫和驚訝。

姜戈是在在意他的願望?為什麽?

大概是說到了自己內心的糾結,長期存放于心中的疑問被女人如倒豆子一般全部吐露出來。

女人緩緩睜開雙眼,無處可避的禪院甚爾瞬間崩緊了全身的肌肉,上下的牙齒死死咬住,目光幽幽盯着她的動作。

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姜戈的目光渙散,瞳孔的視線對上了遠處舞池裏閃爍的燈球,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無禮行為。

“甚爾真的太讨厭了,一直都是聽我的聽我的,不管是去哪裏做什麽都是全盤接受,還總是一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散發着一股我随随便便死了就好,不用管我的氣息,簡直是讓人火大。”

禪院甚爾聽着女人的抱怨,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真的有這麽過分嗎?他都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是一個這麽沒有求生欲的人。

“不過,其實甚爾也蠻乖的…”

女人微微皺眉,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太過分了,開始替少年找補。

“一直都很靠譜的樣子,讓人不自覺就會信任,在他身上總是會讓我學到很多新的東西,而且…”

“我很喜歡和甚爾生活在一起。”

姜戈忽然露出一個笑容,配上臉上的兩朵紅暈,看上去傻傻的。

“甚爾很好,那些對他不好的人很壞。”

“對!回日本!我得教訓那些壞人。”

義憤填膺的女人說着說着便要從桌子上爬起來,可軟綿綿的身子折騰了半天還是重新歪倒在桌子上,粗粗的喘着氣,看樣子累得不輕。

往日裏,她怎麽會像現在這樣呢?

還有些神志的姜戈在心裏默默唾棄了自己這幅沒用的樣子,順便再掉了一把鱷魚的眼淚,對自己發誓絕對不會再喝酒!

然後,耗盡精力的女人眼皮猶如千斤重,開始緩緩的合攏。

“甚爾…”

在失去意識之前,姜戈拽住了身邊這個讓自己安心的存在。

“帶我回家。”

禪院甚爾覺得自己的衣角好像着火了。

不然為什麽兩個人相連的地方湧出了一股熱意。

就連他身上也帶着難言的燥熱,喉嚨癢癢的讓他的心髒也開始不規則的亂跳。

家。

少年無聲的在心裏默念了這個陌生的字眼。

一個聽上去神聖又遙遠的字眼,他一直都以為這是一個諷刺的詞語,畢竟之前是用來形容禪院家的宅子。

可是,他們的家。

聽上去倒是很不錯。

禪院甚爾笑了。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道清晰的弧度,目光第一次這麽柔軟,帶着星星點點的光,将女人的身影籠罩在其中。

他伸出手,緩緩的、穩穩的撫摸着女人的發絲還有她的側臉。

時間在此刻靜止。

“先生。”

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溫馨空間。

“要不要我幫你扶着這位小姐出去?”

那個随便對着人笑容谄媚的德國服務生又一次出現在兩人的桌前。

舉止輕浮,臉上的笑容令人作嘔,怎麽看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滾。”

禪院甚爾毫不留情,冰冷的眼眸下着刀子。

……

真是個壞脾氣的先生啊。

服務生感嘆道。

呦呦呦 甚爾你這不值錢的樣子(我是土狗我愛寫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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