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味吻
姜戈有點佩服禪院甚爾。
她看着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着電視的男人,不禁有些疑惑。
人怎麽能這麽久都不出門?真的不會憋死嗎?
這兩天雨水不斷再加上和禪院甚爾爆炸性的情感糾葛讓姜戈無心出門,只是連續躺了三天的她,又開始心癢了。
想出門了。
姜戈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門,一步、兩步,快速又安靜的挪動。
“去哪?”
一道低沉的男聲幽幽說道。
“不知道。”
姜戈低頭穿鞋,她才不在乎目的地在哪裏,只要出去就好。
“哈?”
禪院甚爾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後,雙手插兜半彎着腰,從她的身後湊過來,嘴唇貼近她的脖頸,說話間呼出的熱氣氤氲在她的耳畔。
男人半眯着眼睛,目光深邃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那就一起出門好了。”
“啊?你又想出門了?”
系好鞋帶的姜戈轉過頭,一臉不可思議。
明明昨天她怎麽勸說這個狗男人都懶懶散散的沒有回應,屁股就跟貼在粘蟑螂的紙板上一樣粘着沙發,就這麽看了一天電視,今天怎麽就這麽主動,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出門不是很好嗎?”
一晃眼的功夫,男人已經站在玄關門口,慵懶的靠在大門上已經準備就緒了。
禪院甚爾瞥了一眼姜戈,表情有些嫌棄。
“喂,不要墨跡。”
好一個反客為主!
姜戈差點被氣的吐血,明明一直不想出門的人是她,現在卻好像她才是那個拖拖拉拉一直賴在家裏的人,她可不是一個沙發土豆。
“你這家夥,叫師父好吧。”
女人眯着眼睛,眼裏閃過一絲危險的信號。
這家夥,不會是仗着喜歡她就想越過輩分吧。
姜戈早就發現了,好像從她回來以後,自己就再也沒聽見過禪院甚爾乖巧甜美的一句師父。
等等。
女人的思緒一頓,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這家夥上次叫自己師父的日子是什麽時候來着?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姜戈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番,确定在男孩十一二歲之後,自己就再也沒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狡詐的禪院甚爾每一次都巧妙的用語言技巧轉移了姜戈的注意力,本來就神經粗大的女人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徒弟的這點小心思。
失策了,原來早在這麽久之前,這小孩就有不臣之心。
姜戈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也好嚴加管教,可說什麽都晚了,現在的她只能不滿的咂舌。
“你這個小鬼,對大人要有起碼的尊敬好吧。”
女人表情嚴肅,瞪着一雙丹鳳眼用長輩的語氣訓斥道。
還想再接再厲的姜戈在看到禪院甚爾的眼神時瞬間啞然。
怎麽還生氣了?是不是玩不起?
禪院甚爾其實沒有生氣。
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越發黯淡,平靜中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說誰是小鬼?”
男人放緩語調,就如同貓抓老鼠一般,卡着心跳的鼓點,讓人不自覺得緊張起來。
倚靠在大門上的身體開始挪動,一步一步,直到貼近姜戈的身邊。
充滿着壓迫性的男性氣息充斥着姜戈周圍的空氣,就在她的眼前,那對堅實飽滿的胸肌正對着她的視線,和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一股撲面的熱意襲來。
“喂喂喂,站遠點!”
如同一只被侵略領地後炸了毛的貓,姜戈伸手推搡着這具鋼鐵般堅固的身軀,希望他盡快退出獨屬于她自己的領地,讓這個暧昧的氣息盡快散去,可她也是真的推不動。
無可奈何的姜戈選擇使用技巧。
女人快速下蹲,一個橫掃腿,沒有攻擊中,然後快速用胳膊支着地面,然後迅速彈腿,準備直擊禪院甚爾的小腹。
這雙大長腿被擒住了。
姜戈只能保持着後背觸地的姿勢,躺在玄關前的地板上。
屋子裏的空間太小,武技的施展受限,反而還助長了禪院甚爾持續的領地侵犯。
抱着這雙還在試圖掙紮的腿,男人單膝下朝下蹲在地上,表情認真的再一次問出那個問題。
“你說誰是小鬼?”
“喂,你!”
姜戈不敢置信地蹬腿,可換來的确實男人無情的壓制。
還有什麽能比自己帶出來的徒弟把自己拍在沙灘上狠狠碾磨更加令人羞憤的事情呢?
一瞬間,倒挂的大腦血液上湧,女人一向白皙的臉頰透着明顯的紅,好像一顆熟透的西紅柿。
“嗯?”
禪院甚爾很不滿意姜戈的分神,大掌鉗着女人的小腿,向前推去,身形前移,居高臨下的打量着身下的姜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的你和我身體年齡也只有幾歲的差距。”
男人的語氣平淡,可進入到姜戈的耳朵裏,她隐約還聽出了一種驕傲的感覺。
姜戈不屑的撇了撇嘴,語氣不善。
“跟年齡沒有關系,你在我心裏還是那個需要我抱着一路回家的小孩子好吧。”
“原來如此。”
禪院甚爾點了點頭,臉上甚至帶了一絲笑意。
“那要做什麽才能讓抹去在你心中的我從前的印象呢?”
男人喃喃自語的說着,絲毫沒有詢問當事人的意思,恍然大悟的表情讓姜戈覺得非常不妙。
“等,喂,你…”
還沒等姜戈的呵斥傳到禪院甚爾的耳朵裏,聲音就已經被吞沒了。
帶着成年男人的侵略性的唇将她的話語狠狠的封堵住,不留一絲縫隙的包裹。
姜戈看着湊近的熟悉的臉龐,瞳孔一縮,眼裏帶着憤怒的火光,隐隐約約帶着幾分不知所措。
這個放肆的家夥!
女人一只手支撐在地,另一只手使勁抓住了男人後頸處的衣服,在他的後背上抓出了明顯的褶皺。
禪院甚爾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繼續我行我素的親吻着,甚至嘗試更進一步而不是只停留在唇和唇的接觸。
就這樣,沒有甜蜜反而滿滿的火藥味的親吻在經過十幾分鐘後結束了。
被狠狠撥開的禪院甚爾不顧脖子上的刺痛,一臉滿足的摸了摸炙熱的嘴唇,那裏帶着一股血腥氣息,是在最後時刻被姜戈咬了一口留下的傷口,還很新鮮。
男人伸出大拇指随意的抹掉了嘴角的一絲血跡,語氣中帶着玩味的色彩。
“現在有沒有替代掉那些印象?”
無賴的語氣大有一番還可以繼續加深印象的意思。
“只是親了一下而已,就這樣就想讓我心動未免太簡單了一點。”
躺在地上喘息的姜戈憤怒的踢腿,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沒關系。”禪院甚爾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擡起的黑眸寫滿了赤裸裸的野心。
“下次,還可以更不簡單一點。”
姜戈羞憤錘地,準備嘗試用語言和多年的情誼感化一下這個想法偏激的男人。
“做師徒不好嗎?愛情什麽的随着時間也會消散,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細水長流的感情不是更好嗎?想想我們師徒曾經游山玩水的時候是多快樂啊,話說你到底什麽時候對我有的愛情啊!”
絮絮叨叨了半天的姜戈因為這份摸不着頭腦的愛情再次疑惑。
“愛情?”
禪院甚爾歪頭嗤笑了一聲,語氣淡淡。
“誰說過這是愛情。”
那就不是喽!
姜戈瞬間激動的雙眼放光,興奮的擡起頭。
“哼哼。”
輕哼了兩聲的禪院甚爾沒有替姜戈解釋的想法。
怎麽會說呢。
那種混雜着瘋狂的占有欲望,期望她只會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永遠不關心時事甚至不離開他半步的扭曲情感。
還有陰慘的其它欲望,就更不需要跟她明說了。
男人的眸色一暗,鼓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看出了禪院甚爾有些奇怪的表情,不對勁的樣子讓她打了個寒顫,在心裏狠狠唾棄了一口,不禁開始回憶過去,語氣中帶着一絲懷念。
“啊,我還記得當初會和我一起趴在花園裏乖乖種花的甚爾,那麽乖巧可愛。”
“一起特訓的時候,大概是我最快樂的時間了,平時臭着一張臉的甚爾還是得努力完成訓練任務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話說,那個時候你不會就喜歡我了吧。”
回憶來到了意大利的那段時間,她隐約想起當時面對那個金發意大利男人表情不善的甚爾,虧她還以為自家徒弟只是怕自己被別的男人欺騙,現在想想,一切都是那麽微妙。
“五年前的那些,竟然還記得那麽清楚。”
禪院甚爾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姜戈心頭一顫。
五年啊。
姜戈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的燈光,胸膛輕輕起伏着,剛剛被偷襲的憤怒随着時間流逝慢慢消退,她的表情十分平靜,平靜到讓剛剛還嘴角帶笑正在和她嬉戲打鬧的禪院甚爾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兩人俱是身體一顫,表情瞬間凝聚,尴尬的僵硬在原地。
姜戈的目光還停留在刺眼的白織燈光上,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沉默良久,女人開口了。
“帶我去看看吧。”
“這五年甚爾去過的地方。”
黑發男人将兩個胳膊支在身後的鞋櫃上,他的後背向後伸展,低着頭,語氣淡淡的道:“有什麽可看的。”
這五年的時光,禪院甚爾并不自豪也并沒有覺得羞恥,只是一段平凡的歲月,當然,沒有了姜戈的陪伴可能他确實失控過,做過一些瘋狂的事情。
“是我的錯。”
姜戈緩緩開口,微微扭頭從下往上看過去。
回來的這些日子,他們之間的氛圍雖然奇怪卻絕不僵硬,自然而然的态度甚至讓她都快忘記了兩人相隔五年的時間長河。
可放下了不代表不存在,就像掉落在泳池裏的玻璃渣子,清澈的水面看不到任何波瀾和瑕疵,只有偶爾腳底傳來的刺痛和水底漂浮的鮮血提醒着人們,那些碎片并不是泡影。
有些事情還存在着。
即使禪院甚爾不說,姜戈也能感覺到他的不安,每天早晨很早就守在她的門前一起出門訓練,還有一直都呆在房子裏根本不提外出的事情。
是在擔心她再次消失吧。
“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了解甚爾之前的生活。”
不管他們的感情究竟會走到什麽地步,融入自家小徒弟的生活是不可避免的。
就當是為自己的失約賠罪吧。
姜戈信誓旦旦,表情認真。
“就從今天開始好了,平時甚爾有什麽休閑娛樂的地方嗎?”
說着,女人就從地上坐了起來,紅彤彤的嘴唇配上嚴肅莊重的表情怎麽看都很不和諧。
禪院甚爾對這樣的展開表示很神奇。
“真的要去?”
男人挑眉問道。
“去!”
姜戈推開門,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氣勢十足仿佛沒有退路。
只是,禪院甚爾會帶她到哪裏去呢?
男人挑眉,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有些地方,應該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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