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

某不知名嬰兒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躺在這裏。

嘴裏咿咿呀呀說着別人聽不懂的嬰兒語,深藍色的眼眸裏卻是滿滿的生無可戀。

就在上一秒,他還在和成百的咒靈大戰,好像是因為體力不支兩眼一黑倒在地上,現在的他還是有些頭暈目眩。

但是當伏黑惠在睜開眼睛看見周圍的景象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

他縮小了。

在經過他對周圍環境的觀察,不出意外他應該是在醫院的産房裏,周圍都是嗚嗚泱泱的小孩兒,還有來來去去的白大褂。

究竟是重生還是穿越,伏黑惠很快就有了答案。

眼前那個高大又健壯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熟悉。

他還記得在不久前的大戰中,就是這個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绂除了特技咒靈,最後幹淨利落一到死在自己面前。

聽說,他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伏黑惠目光沉沉,将視線都放在了這個男人身上,跟随着他移動。

只見男人和一名女性醫生說了幾句什麽,便朝着他躺着的方向掃了過來,幽幽的眼眸,看在伏黑惠的眼睛裏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殺氣在其中彌漫。

伏黑惠心裏一驚,趕忙閉上眼睛,一副沉睡的樣子。

禪院甚爾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個嬰兒的表現上,他看了一眼便匆匆收起目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就這個嗎?”

醫生也被這位看上去像是黑手黨的先生的話吓到了,接個孩子怎麽感覺和買菜一樣随便,醫生嘴角一抽,這才緩過神回答道。

“額,對,是218床,姜戈太太的孩子。”

“經我們的觀察,孩子身體非常健康,您可以将他帶走了。如果有其他情況,請及時聯系我們。”

禪院甚爾沒有多說什麽,伸出手就打算将放在小床裏的孩子拉着腿提起來,看上去絲毫沒有分寸感,簡直吓壞了站在一旁的醫生。

“不可以這麽做的先生,這是一個生命!如果您的态度還是這麽不端正的

話,我們是有權利不讓您帶走孩子而是直接将孩子送到孩子的母親身邊。”

醫生的話語铿锵有力,只是和禪院甚爾對峙的目光卻在不停游移,對上那雙吓人的黑色眸子下一瞬間便趕快避開,可還是堅持着再次看了回來。

伏黑惠對于這番話無力吐槽。

雖然醫生你聽起來像是在努力阻止某個人渣的渣渣行為,可是這宛如“你再不聽話我就告家長”的語氣聽上去沒什麽震懾力啊。

誰知,聽了這句話的禪院甚爾竟然真的停止了動作。

原本只是打算随意提起這個人類小鬼的禪院甚爾猶豫了一下還是轉提為抱,伏黑惠一下子就被溫暖又安全的男性氣息籠罩起來。

好軟。

不對,是好韌。

恍惚了一秒,伏黑惠從眼前這個男人微妙觸感的胸肌處輕輕挪開。

但大概是嬰兒的天性,他的肚子開始發出警告的信號,目不轉睛的看着男人胸前尋找目标,嘴角不自覺的流出一條透明的津液。

他餓了。

伏黑惠如果能動的話,一定會選擇跳下男人的懷抱直接自殺。

作為一個成熟高中生的尊嚴都丢盡了。

伏黑惠極力壓制住自己想要在禪院甚爾胸前尋找食物的沖動,抿着嘴唇在男人懷裏,晃晃悠悠的被抱出了這間屋子。

不過即使如伏黑惠一般有着強大自制力的人也難以控制住目前沒什麽力量的臀部肌肉,在感覺到自己屁股上溫暖的觸感時,伏黑惠的瞳孔失去了焦距。

這下他徹底沒有了尊嚴。

而正在朝姜戈屋子走去的禪院甚爾也聞到了這不可名狀的味道。

男人的視線掃了過來,隐約中帶着一絲嘲諷。

“啧。”

男人咂舌,語氣戲谑。

“連排便也控制不住嗎?”

嗖———

飛來的言語的刀将伏黑惠本就在風中搖搖欲墜的靈魂直接劃了個稀巴爛。

絕對、絕對不會再給這個家夥一個好臉。

出生第二天的伏黑惠在心裏默默發誓,并且在未來努力踐行自己的誓言。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媽媽……

被洗幹淨打包好重新躺在禪院甚爾懷抱裏的伏黑惠看着越來越近的病房,內心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

會是什麽樣的呢?他的親生母親。

當純白的大門被推開,映入伏黑惠眼簾的是天花板淡粉色的牆紙和刺眼的燈光,随着禪院甚爾的移動,他來到了一個病床邊,只可惜不能動的他只能感受到下方有一個清淺的呼吸聲。

也許是母子天性,伏黑惠對于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七個月的心跳和氣息太熟悉了也太依賴了,他好想立刻撲進她的懷抱,嘴裏也不自覺的開始咿咿呀呀起來。

明明還沒有見面,但如鼓點一般敲擊的心髒聲響不斷震動着他的耳膜,讓他難以自拔的蠕動着,好像一條在岸上掙紮的海蛇。

“哈哈哈哈,這也太搞笑了。”

姜戈看着禪院甚爾手裏捧着的一坨小生物,笑容明朗又放肆。

“嗯,是蠻搞笑的。”

禪院甚爾順勢坐在姜戈的床邊,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伏黑惠隐隐約約能感覺到他們說的就是自己,這個空間中唯一不會說話只能躺平任人嘲諷的小生物。

果然,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伏黑惠在聽見姜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心裏對母親的濾鏡就碎了一地。

在他的幻想中,他的媽媽應該是個溫柔又堅韌的女人,有着溫潤如水的微笑和睫毛彎彎的大眼睛。

伏黑惠被禪院甚爾抱到了姜戈面前,一頭烏黑長發的女人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半坐在床邊,一只腿自然垂落在空中,偶爾擺動。

姜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柔軟又嬌小的生物,她伸出兩只手臂卻不知道該如何擺弄,只能僵硬的垂直伸直胳膊,還是禪院甚爾看到了她的窘境才出手幫忙。

“這樣就好了。”

禪院甚爾單手抱着小小的嬰兒,粗壯的手臂面積很大,讓伏黑惠可以安然的睡在上面。

男人随便調整了一下姜戈胳膊的擺向,只是看着還是像兩根筷子一樣僵硬的手臂,男人外頭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形容詞。

“就和拉手風琴的感覺差不多,你也可以想成是抱着琵琶。”

這麽一說,姜戈立刻找到了要領,換了一個更加舒适的姿勢,終于将伏黑惠攬進了懷裏。

母子終于相見,沒有預想中的淚流滿面,有的只是面面相觑後兩人同款的淡然目光。

漸漸的,姜戈皺起眉頭,語氣嚴肅。

“不太對勁甚爾。”

“這個好像不是我們的。”

禪院甚爾瞥了一眼姜戈懷裏的伏黑惠,輕輕挑眉。

“怎麽說?”

“因為這家夥眼睛是深藍色。”

姜戈伸出手指扒開伏黑惠的眼皮,換來了嬰兒一陣不滿的嚎哭。

嬰兒畢竟是光打雷不下雨的主,嚎了半天也沒能留下一滴眼淚的伏黑惠很快收起來了死纏爛打這招,表情冷漠起來。

看來這個女人不吃苦肉計。

禪院甚爾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便繼續沉默着守在她的身邊。

“學沒學過生物啊你,遺傳這可是遺傳學的知識。”

姜戈一臉驕傲的教育着禪院甚爾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個道理,一邊搖晃着懷裏的孩子別讓嘈雜的噪音直充她的天靈蓋。

“我和你不都是黑色的眼睛嗎?”

姜戈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這孩子看上去和他們也不一樣啊,短短小小的四肢也不知道幾歲能拿得動武器,而且不能拖地才好。

禪院甚爾哪怕沒學習過也知道顯性基因和隐性基因的故事,他噗嗤一笑,搖了搖頭。

姜戈剛想讓禪院甚爾去給伏黑惠買一些換洗的衣服,只是開口的一瞬污染發現一個問題。

“等等,我們是不是還沒有給他取名字。”

姜戈真誠發問,在得到肯定之後松了一口氣,畢竟忘記孩子的名字取還是沒取的渣爹和渣媽簡直太恬不知恥了。

“那麽第一步還是先給他取個名字吧,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我畢竟是個文化人。”

姜戈拍了拍自己的病號服,眼裏寫着滿滿的勢在必得。

“我看新之助這個名字就是很好。”

這時,一向不愛開口的禪院甚爾主動提議,聲音中帶着一絲愉悅的氣息。

“就在剛剛我叫他這個名字他還答應了。”

毒婦!!!

賤人!!!

伏黑惠瞪着兩只大大的眼睛,左邊寫着讨厭,右邊寫着嫌棄,一個小嬰兒的表情看上去格外豐富。

“才不要。”

姜戈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有些失望的搖頭。

伏黑惠感動的都要落淚了。

下一秒,剛剛還散發着救贖的光芒的姜戈,一下子變成拿着三叉戟站在地獄門口守夜的人。

“野原新之助的角色太有趣了,我們家這個好像不是那種性格,應該是個悶葫蘆。”

“那就叫悶葫蘆。”

禪院甚爾不經意的想法,讓在座的其餘兩人都瘋狂起來,姜戈是嫌棄的搖頭,而伏黑惠能表達抗議的手段只有揮舞他的小拳拳。

姜戈抱着伏黑惠在床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剛開始還笑容明朗的女人嘴角拉成一條直線,緊緊抿住唇瓣。

“就叫姜惠吧。”

姜戈沉默了一陣子,嗓音有些沙啞。

姜是整個華武派師門的姜,是代表着她對于華武派永不磨滅的愛與牽絆,至于惠……

“是恩惠。”

“不僅僅是這個孩子的到來,還有能和甚爾你相遇最終相伴這件事情。”

“是命運給我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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