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和嚴文信交鋒結束,她的心情就會變得很糟糕。
即便罵了一通,也讓嚴文信吃了癟,但喬希心裏還是有窩火的感覺。于是她臭着臉喝了兩杯葡萄酒,滿臉通紅兇神惡煞的模樣,讓來往客人都忍不住問她“還好嗎?是不是醉了。”
喬希悶不吭聲地走回房,爬上樓梯最後一階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兄長所在的方向。
那裏燈光璀璨,男人和女人低聲交談,微笑時的眼角眉梢幾乎能醉人。
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明明做了那麽過分的舉動……哪裏有個好哥哥的樣子!
喬希怒從心起,邁着重重的步伐,回到房間,粗魯地洗了澡。溫熱的水珠自上澆下,洗去煩躁的同時,也讓酒勁喧鬧起來。
喬希匆匆擦幹身體,揉着昏沉的腦袋,倒進床就閉眼睡了過去。
兩杯葡萄酒對其他人可能沒有大礙,她卻是沒有酒量的,喝的還急,當然會醉。于是在半醉半醒間,喬希無力地平躺着,察覺到有人打開房門,放輕腳步走了進來。
對方呼吸平穩,沒有開燈,只是緩步走到床沿坐下,借着月色撫上她滾燙的臉。
“喬希,喬希?”
喬希聽到聲音,指尖動了動,實在沒力氣說話,就胡亂咕哝了一聲。
對方立刻嘆息,“喝那麽多……活該。”
什麽啊,誰在罵她?
“頭痛嗎?”
別人在睡覺,這個人在叽叽喳喳地說些什麽……
喬希不耐地翻過身去,順手拎起被子整個蒙住自己。徹底的黑暗讓她感到無比安心,惱人的說話聲也消失不見了,在沉入夢鄉的前一秒,似乎有人幫她拉開被子,溫暖的指腹輕緩地揉上她的太陽穴,而後她的唇上就驀地一涼。
清涼如許的,像是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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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起床,喬希頂着頭亂發,站在明亮的衛生間裏刷牙,睡眼惺忪地視線忽然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昨天晚上。
“是錯覺吧……”喬希怔怔撫上唇角,“是錯覺。”
她一定是被兄長過分的騷擾搞得頭昏腦脹,才會出現不合時宜的幻想。
有誰會吻她呢?後退一步,有誰會擅自進她的房間呢?除了她家那厚顏無恥的哥哥……
哈,這樣一結合,就好像是兄長趁她睡着吻了她呢。
……怎麽可能啊!
喬希被這個假設吓到半死,直到下樓吃早餐,還面色蒼白,讓玲姨擔憂地問,“小希,你的臉色怎麽還是不好,身體真的出問題了嗎?”
喬希張張嘴,還沒說話,坐在一旁的喬準就笑道,“她昨晚喝了酒,這就是宿醉的後果。”
“沒有宿醉,我只喝了兩杯而已。”見到喬準那嘲笑她還是小孩子的表情,喬希就忍不住反駁,“哥哥你喝的更多吧,和餘小姐相談甚歡的時候。切,比我大一點就了不起嗎?憑什麽總是教訓我。”
她個性軟,在喬準面前從來沒有語氣強硬的說過話,這次頭腦發熱的發言,讓在場的溫慕和玲姨都愣了一愣。
喬準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在安靜的氣氛下,喬希強行讓自己看起來很硬派,不僅坦然地坐到桌旁,還拿起牛奶仰脖喝掉。
喬準勾起唇角,冷不丁摸上她的後頸,眯眼笑道,“你在吃醋嗎?喬希。”
那觸感令喬希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噗——”最後一口牛奶直接噴到桌面上,喬希被嗆得面紅耳赤,“什、什麽吃醋,我、我我……我幹嘛要吃醋,那個……那個……”
“擦嘴。”在她慌張不已地胡亂解釋時,喬準遞來一張紙巾。
喬希接過,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向兄長。
喬準居然已經收回手,面帶笑意地吃起早餐來,發現她的視線,便側過臉,對她挑了挑眉,“怎麽?”
喬希心驚肉跳,慌忙搖頭,“沒、沒什麽。”
令她不知所措的問題,喬準居然如此輕易地放棄,這讓喬希一時間空落落的,心情複雜得不行。
她永遠都搞不懂兄長在想些什麽,而他的所作所為,又代表了什麽。
“別光吃面包啊,還有煎蛋哦,小希。”兄妹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異常,溫慕卻和玲姨相視而笑,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笑着對她說。
“嗯……嗯,謝謝。”喬希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之後沒過多久,嚴文信等人也陸續起床下樓。昨天的客人們早就消失不見,偌大的別墅在喧鬧過後,顯得格外安靜。
比起嚴文誠和餘宛書溫和地向大家問好,嚴文信那張臭臉就讓人倒足胃口。
喬希朝天翻個白眼,嚴文信看到,眼角兇狠地提起,在他要罵出口的時候,喬希又若無其事地朝餘宛書看去,還甜甜笑了起來。
嚴文信猛地一震,頓了頓,咬牙切齒地扔掉手中的餐巾,氣憤道,“不吃了!”
玲姨詫異不已,“好好地怎麽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大少爺舌頭嬌貴,好難伺候。”喬希滿不在乎地安慰玲姨,“吶,玲姨喝牛奶吧。”
嚴文信氣呼呼地跑到旁廳看報紙。
喬希滿足地勾起唇角。
看到他吃癟,她的心情就好多了。哎,原來欺負人也會有成就感。
幾人圍在餐桌旁吃早餐,氣氛堪稱和睦,只有溫慕夾在嚴文誠和餘宛書中間,笑容微僵。
早餐結束,玲姨正提議大家到不遠處的果園去玩,餘宛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抱歉,去接個電話。”
沒過兩分鐘,喬準也接到了電話。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院子裏接聽,幾乎在同一時間挂機,走進屋內。
“我們負責的案子出了點問題,要趕回去……”餘宛書面帶歉意地解釋,“不好意思。”
“你要走就走吧。”玲姨随意地擺擺手,看向喬準,“阿準你呢?不會也要回去吧。”
喬希也跟着期待地望去。
喬準無奈地笑道,“對不起,媽,周末都沒辦法好好陪你。”
他話音剛落,喬希就洩氣地癱在了椅子上。
這時她清晰地感受到心口傳來的刺痛感,那煩悶的,無法解讀的失落,都不是憑空幻想來的。
餘宛書上樓收拾行李,嚴文信忙不疊跟上去,“宛書,那個……我、我送你吧。”
“啊……”餘宛書笑了笑,“我坐喬準的車就好,不麻煩你了,文信你在這裏繼續玩吧。”
青年不開心地皺緊眉頭,似乎在說“沒有你我還在這裏玩什麽”。
喬準這時走過去,“我要和喬希先回趟家,你坐他的車正好。”
“诶?”不僅餘宛書,喬希都驚訝地喊出聲來。
“我、我也要回去嗎?”喬希問。
喬準挑了挑眉,走向她來,“你為什麽不回去?”
“咦?因為……”
因為,你是回去工作的啊,而且還和餘宛書在一起……用膝蓋想都覺得,她是會被嫌棄多餘,想要踢開的那一只啊。
“我回去工作,你還想繼續在這裏吃喝玩樂嗎?”喬準斜斜勾起唇角,捏上她的臉頰,從頭到腳都是邪惡氣息,“你回去給我洗衣服,再準備午餐,之前不是讓你學做蛋糕?晚上我要看見。”
這個人是惡魔!
太壞了吧!自己去做苦力,還不讓親愛的妹妹享福。
喬希悲憤地甩開喬準的手,揉上被捏腫了的臉頰。
可在不爽的同時,又覺得奇異地開心起來,尤其是在看到餘宛書目露錯愕,尴尬地對嚴文信說“那……文信,就麻煩你送我了”的時候。
“發什麽呆,還不快去收拾行李?”喬準戳戳喬希的腦門,“我的你也要去收拾。”
憑什麽啊懶鬼!
喬希用頭撞過去,“知道了,不要催我!”
作者有話要說:事實證明,我們葛格還是蠻好的嘛o(* ̄▽ ̄*)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