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洗澡!”
“洗澡?”喬準勉強停下,室外的燈光柔柔灑落進來,在過近的視野中喬希能看到他眼底閃過的促狹和好笑,他附在喬希耳邊,低沉道,“一起去洗,嗯?”
……她最讨厭喬準在句尾來個“嗯”的尾音了,聲音微微上揚,帶着無法抗拒的煽情和暧昧,每次一聽,她都要雙腿發軟,耳根赤紅。
喬希顫聲說,“我、我不要。”
“哦?為什麽?”喬準一邊笑着問,一邊用手輕撫她的後背,男人略顯粗糙的手掌帶來一陣陌生的顫栗。
喬希連忙躲開他的吻,急促道,“不要在這裏!”
喬準咬住她的耳垂,“我忍不住啊。”
說完,還緊靠向她,惡劣地讓她感受那獨屬于男性的熱源。
喬希估計渾身的血液都湧到腦袋去了,她越急越口吃,“我、我……我在這裏有、有陰影啊!你、你沒有嗎?上、上次在這裏……被、被爸媽看、看到!”
她一說完,喬準便頓住了動作。
兩人默默對視,而後又默契地看向廚房,屋子裏昏暗無光,安安靜靜,但被喬希一說,連喬準也有了錯覺,總以為父母會從廚房裏竄出來給他們一個驚喜。
頓了會,喬準攔腰抱起喬希,“上樓去。”
喬希順勢勾住喬準的脖子,“還沒脫鞋!”
“放心,到了床上,我會把你渾身上下脫得一.絲.不.挂。”
“……”
“還是你自己脫?”
就因為得意洋洋地得寸進尺,喬希當天晚上手軟腳軟,被折磨得連床都爬不起來,來了一回不夠,喬準還趁她在大口喘息緩解過度運動的疲倦時,修長的手指又強行擠進她腿間,借着濕滑前後刺弄,手法老練得叫喬希羞恥。
“你、你別碰了好不好!”喬希咬住嘴唇,好不容易才壓下呻.吟,“你、你不是說你才第一次嗎,為什麽這麽……”
“你是在誇我技術過關嗎?”喬準伏在她上方,微微屈起手臂在她耳邊呢喃,而那炙熱的男性象征則是在她腿間暧昧又緩慢地磨蹭,挑逗得喬希指尖都顫抖起來,“這種事,也是要靠天賦的。”
……去、去你的天賦!
喬希咬牙切齒,喬準眉峰單挑,惡劣地撤出手指,而後一鼓作氣地沉下腰,将那東西抵了進去。
“……慢一點!”
“嗯?聽見聲音了嗎?”
“不、不許說話!”
“喂,你把床單都弄濕了啊。”
“嗚嗚嗚,你閉嘴!”
于是喬準謹遵聖旨,專心致志地埋頭苦幹。只是這樣一來,安靜的房間裏便只有那讓人面紅耳熱的肉體碰撞聲,以及她不小心從齒間溢出的呻.吟。
喬希羞憤難耐地勾住喬準的脖子,一股熱流彙聚至小腹,又在喬準的抽.插中從腿間流瀉出去。
接連幾天都被拉到床上做.愛.做的事,喬希渾身乏力,和喬準講道理,只會得到“我憋了這麽多年,沒辦法忍”這種不要臉的回答。
喬希恨不得掐滅他的火種!但萬一那麽做,她确定自己會死得更慘。
為了好歹争取一點自主權,喬希轉動腦筋,和喬準學了一招。上次喬準把衛生紙都收起來,逼得她改口,這次她把衛生間裏的毛巾和浴巾都收了起來,企圖和喬準講講理。
結果這天喬準下了班,在喬希的期待中去洗了澡,喬希在門外等了半天,沒聽到喬準請求她拿浴巾來,反而等來了喬準大喇喇的裸.體。
喬希吓了一跳,“你、你幹嘛?”
喬準單挑着眉,一點都不介意自己不着片縷,雙手抱胸,大方的站在浴室門口,“我幹嘛?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喬準往前走一步,喬希就往後退一步,“你、你你你不要誣賴我,我才沒你那麽厚臉皮!”
“哦?那你為什麽收起浴巾和毛巾?”
喬希又被逼到牆角,不知所措地瞪着眼前的胸膛,水珠順着肌理緩緩流下,最後沒入下腹,再看下去……喬希猛地閉上眼,“我、我……”
“想看我不穿衣服,直說就好。”喬準挑起她的下巴,對着她的耳根吹氣,“幹什麽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呢?”
喬希有苦無處發,要是坦白自己是想教訓他一頓,她絕對又要倒黴。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喬準的厚顏度。
正常人都會羞答答地問人要衣服和浴巾的吧!流氓,流氓!
喬希含淚被喬準壓到了沙發上,在吃晚飯前,貢獻給喬準一頓餐前甜點。
周末這天,喬希接到了玲姨的電話。
用了幾天時間忙完嚴文誠和溫慕的離婚事宜,玲姨總算想起來還有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小希,既然已經和阿準拿了證,就趕快辦婚禮吧?你喜歡在教堂呢,還是在酒店?玲姨認識不少人,可以幫你們策劃,保準你們滿意!”
喬希還仰躺在床上,喬準坐在她腰上幫她按摩,他每動一下,她就要凄厲地哀嚎一聲,“好痛啊混蛋!”
玲姨尴尬地問,“呃……玲姨是不是打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沒有沒有。”喬希知道玲姨是誤會了他們在做什麽不健康的事,連忙解釋,“我、我腰酸背痛,阿準在幫我按摩而已,玲姨你千萬別想歪!”
玲姨這才笑開來,“嗯,年輕人,做什麽都要有度啊。小希,阿準是憋得久了點,這段時間才會控制不住,你多忍耐一點。”
“……”好、好開明啊玲姨。
“你把電話給阿準,我教訓他,順便教他一點按摩的手法。”
喬希戰戰兢兢地将手機遞到喬準耳邊,對方意味不明地和玲姨講了幾句話,眼底又閃起了她熟悉的小火苗。
不一會,喬準挂上電話。
喬希戒備地瞪着他,“玲姨和你說了什麽?”
“你想知道?”喬準俯□吻了吻她的臉頰,而後直起身體,雙手重新按壓到她的後背,“我媽教我要想吃得飽,就要努力飼養。”
喬希眼角一抽,“什麽意思?”
“……你知道農夫是怎麽圈養豬的嗎?”
喬希淚流滿面,“你把我比喻成豬?!”
“看來你不明白。”
說完,喬準難得勤奮又真誠地撩起她的睡衣,幫她從尾椎骨到肩胛骨,順着脊柱一點一點地按摩上來,那不輕不重的手法帶來些許酸痛,筋骨卻也因此舒展開來。
喬希舒适地享受,忽然聽到喬準在她身上低笑一聲,腦中白光閃過,她這才明白喬準把她比喻成豬的用意。
不是在罵她胖,而是說先伺候好她,讓她舒舒服服地,他才能在晚上更好的享受她的肉.體。
……玲姨,你也變壞了!
自從領了結婚證,喬希就徹底不用再動手做家事,除了偶爾去洗洗碗,其餘的都由喬準一手操辦。吃完了午餐,喬希坐在沙發上,任由喬準抱住她,還用手指玩弄着她的耳垂。
“剛才媽還讓我們過去陪她吃晚餐。”
“啊?”喬希揮開他的手,視線還停留在電視機上,“哦,那就去吧。”
喬準看了她一會,說,“嚴文信也要去。”
“嚴文信?”喬希這才有些激動地調回目光,“好久沒見他了!今天正好和他聊聊。”
喬準臉色發黑,“你很想他嗎?”
“我們是好朋友啊。”喬希疑惑地看着他,忽然茅塞頓開,欠揍地“哦”了一聲,“你在吃醋啊?”
“對!”
喬希啞然,喬準這麽坦率地承認,反倒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捉弄了。
“呃……我和嚴文信是好朋友,你有什麽好吃醋的。”喬希嘟囔道,“我都原諒你利用餘宛書來傷害我的感情了,我和嚴文信……你就不要揪住不放了吧。”
喬準眼中閃過一絲尴尬,但眉心依然緊緊皺着,“這不是一回事。”
“怎麽不是一回事?”
“我永遠不可能和餘宛書有什麽,但是你……”喬準目光如炬,“你很有可能在嚴文信的花言巧語下,和那小子有什麽。”
“不是吧!我這麽不可靠?!”
“你的耳根子一向軟。”
喬希頓時痿掉了,要說熟悉,沒有人比喬準更熟悉她。
她就是耳根子軟,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眼前這個人戲弄,最終踏上婚姻的墳墓。
“咳,我、我都有你了,怎麽還可能出去亂來。”
這話聽在喬準耳朵裏倒是很适用,“哦?真的嗎?”
喬希猛點頭,心裏默默地想,就這麽一個已經讓她精疲力竭了,再來一個……她還要不要活。
關于嚴文信的小型争吵暫時告一段落,當天下午,喬希和喬準早早地來到了玲姨訂好的餐廳,才剛進門,就看到玲姨坐在不遠處,同桌的還有嚴文信以及溫慕。
“阿慕,好久不見!”喬希笑着迎上去,“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離婚後溫慕搬回溫家,有兩個表哥照顧,又有一個年輕的騎士照顧,想不健康都不行。相比之下,嚴文誠就要凄慘一些了,不禁被父母臭罵一頓,還影響到工作。
今天是玲姨做東,請的都是和他們熟悉的人,又因為溫慕在場,才特地沒有邀請嚴文誠。
這兩個人面對面也是尴尬。
在等菜的過程中,玲姨笑眯眯地詢問喬準準備什麽時候舉辦婚禮,喬希就踢踢坐在對面的嚴文信,對他擠眉弄眼,“你還好吧?那個任務結束了嗎?”
嚴文信擡起頭,陰鸷地看了她幾秒,沒好氣地說,“保護人被車撞死,嫌疑人也自殺了。”
“……”要不要這麽兇殘啊。
喬希僵了僵,“呃,那、那你辛苦了。”
嚴文信又懊惱地皺皺眉,“你別和我說話了。”
“為什麽?”
“你很煩。”
“你小子欠揍了是不是!”好好地對她甩什麽臉子。
正好酸菜魚等等菜色陸續上桌,喬希憤憤哼了一聲,就不再理睬嚴文信,埋頭大吃。
嚴文信複雜地盯着喬希的頭頂,嘴巴動了動,終究是沒再開口,而是瞥了目露不善的喬準一眼,也大快朵頤起來。他和喬希都喜歡吃辣,兩個人又都因為心情不好而胃口大增,到最後無可避免地發展成搶食大戰。
“你不是嫌我煩嗎?搶我東西吃幹什麽?”
“明明是我先夾到的。”
兩人借機吵得大眼瞪小眼,溫慕和玲姨哭笑不得,喬準臉色鐵青,最後夾過他們所搶的那塊辣牛肉整個填進嘴裏。
“……”
“……”
“現在能安靜吃東西了嗎?”
鶴蚌相争,漁翁得利啊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又想開坑了。。。
尼瑪手賤傷不起,先存稿← ←
41JJ
在喬準不動聲色的瞪視下,喬希乖巧安靜地吃了飯,期間還不停谄媚地幫他夾菜,“阿準,多吃點啊!魚肉很補身體的。”
喬準忽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錯,這兩天床上運動過多,是要好好補一補。”
喬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溫慕和玲姨相視而笑,無奈道,“阿準,要注意節制。”
席間的氣氛倒是活躍起來,只有嚴文信一個人悶在自己的位子,一口一口地灌果汁。
“對了,你們還沒說婚禮想怎麽辦。”玲姨又興沖沖地問,“在秋天辦室外婚禮是冷了一點,但風景也不錯的。”
喬希搖搖頭,“還是旅行比較好。”
說完又看向喬準,喬準唇角微勾,接着說,“我們和爸媽商量過,他們也贊成我們在家裏簡單辦次酒席就可以,剩下我還能有十幾天假期,要陪喬希去到處看看。”
玲姨表示理解,“那總要拍婚紗照的吧。玲姨有認識的朋友,改天去選吧?”
老人家在兒女的婚事上總是異常熱情,玲姨興高采烈地說了好半天,才被溫慕無奈地喊停。
午餐結束,幾人又聊了一會,便準備各自回家去,趁喬準和嚴文信都去取車,喬希疑惑地問溫慕,“嚴文信他到底怎麽了?被餘宛書打擊成這樣嗎?”
溫慕看了她一會,才笑道,“應該不是為了餘宛書。”
“那是為了誰?”
喬希和喬準在一起之後,誰都知道她被看得死死的,這時候告訴她不該知道的,反而會破壞了現有的平靜。生活中許多事都是不如意的,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也不可能有結果。
溫慕想了想,對喬希說,“反正不是餘宛書。但我可以肯定,文信他又失戀了。”
“又?”喬希驚訝不已,“他什麽時候移情別戀的?居然瞞着我!”
見喬希氣呼呼的,溫慕笑道,“這是文信的私事吧,他不好意思告訴你,當然有他的用意。你不要去質問他,應該幫他緩解失戀疼痛才對吧。小希,對文信好一點。”
“不愧是前輩,字字珠玑呢。”喬希被溫慕點通,倒是明白了一點嚴文信的想法。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張牙舞爪橫行霸道的,骨子裏害羞得很,默默無聞地憧憬了餘宛書那麽多年,就是咬碎銀牙不告白,這其中緣由,大概是怕說出口之後,讓對方困擾。
“那這次,他還是沒有告白,就失戀了嗎?”喬希忍不住開始同情嚴文信。
溫慕點頭道,“嗯。”
“哎,那死腦筋。”
“可是很可愛啊,文信如果脾氣能再好一點,就是搶手貨了。”
喬希笑起來,“這倒沒錯,希望他能找到一個好女生。”
最好是兇一點的,能治住這個小少爺。
正好喬準和嚴文信接連開車過來,喬希和溫慕、玲姨告別之後,還特意跑到嚴文信的越野車外,對他說,“喂,有空出來玩啊,秋天到了,我們可以去野炊。”
……秋天野什麽炊啊。
嚴文信愣了愣,咕哝道,“你怎麽看起來這麽開心。”
“我哪裏開心,我是希望你能振作……咳,總之再聯系哦,我要走了,拜拜。”喬希揮揮手,便跑上前,坐進了喬準的車子。
嚴文信呆坐在駕駛座上好一會,才在溫慕的叫喊中回過神來。
“咳,我先送你回去。”
“沒關系。”溫慕挽着玲姨的手臂,“我們還想去逛逛街,文信你陪我們一起去吧?”
嚴文信臉微微發綠,“這個……我下午還有任務。”
“騙人。”
“……”
直到拐彎,嚴文信的越野車在消失在後視鏡中,喬希長嘆口氣,靠在椅背上,“嚴文信太可憐了,他又失戀了。”
喬準心下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哦?你怎麽知道?”
“阿慕告訴我的,但不知道是誰那麽倒黴又被他看上,還好沒被得逞。”喬希笑了幾下,再也忍不住,垮下臉,難道深沉地說,“我真覺得嚴文信是個不錯的人,為什麽他的感情之路如此曲折?”
喬準眉峰單挑,“你同情他?”
喬希又嘆口氣,“我們好歹是朋友,當然會希望他幸福。”
喬準忽然不陰不陽地說,“希望你別用自己讓他幸福。”
“啊?你說什麽?”
“沒什麽。”喬準換上溫柔的微笑,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喬希的發頂,“你剛剛吃飽了對不對?”
……為什麽突然換話題?
多年下來,每每換話題她都要遭殃,喬希警惕地往窗口挪挪,“嗯……是的。”
“那麽……”喬準唇邊笑意更甚,正好車子駛入車庫,寬敞而安靜的地下停車場遮蔽了外界的陽光和人群,喬準熄了火,轉向喬希,溫柔地說,“那麽,現在該喂飽我了吧。”
“你剛剛不也吃過了!”
喬準厚顏無恥道,“我是說弟弟。”
“什、什麽?”
“弟弟也餓了呢,不信你摸一摸。”
喬希僵硬地被喬準拉住手腕,一接觸到那隔着布料腫脹起來的弟弟,整個人就重重一抖,不敢置信到聲音都變了,“現在是下午,還是在外面,你、你你……”
喬準充耳不聞,撲上來就咬住她的耳垂,溫熱的大手也從衣擺低下探進去,不急不緩地揉捏。
“乖,讓我親一會就好。”
這種話未免也太像怪叔叔說的了!
喬希淚流不止,凄苦地想,自從破了戒之後,她就好像幫喬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至于門裏面是什麽,她完全沒心情看。
這天,喬希到雜志社,談過工作之後,順便告訴了大家她要結婚的消息,一時間編輯部驚呼聲不絕于耳,“你不是說沒男朋友的嗎?”
“哎,有一個人擺脫了單身陣營。”
“小希你年紀這麽小,為什麽要急着踏進墳墓?你這樣讓組長情何以堪。”
大家你來我往地悲秋傷春,在各自感慨之後,才記起來要恭喜喬希。
哎,宅人的腦回路似乎都和三次元有些許不同。
被贈送了一堆雜志附帶的周邊禮物,喬希見時間還早,就搭了地鐵向喬準工作的寫字樓趕去,達到樓下時,正好是午休前十分鐘。
等電梯的時候,身邊走來一個人。對方清脆的高跟鞋聲早就引起了喬希的注意,等她來到喬希身邊,喬希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硬着頭皮對對方打招呼,“中午好。”
餘宛書也頗為尴尬的樣子,“好。”
之後沉默地進了電梯,凝滞似的空氣讓喬希胸口發悶,她最不擅長應對這種狀況。要是撕破了臉,在發火時反而好,她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可現在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她就沒辦法正色面對餘宛書。
在踏出電梯前,餘宛書忽然轉身對喬希說,“很多事情,是我想要的太多,所以造成的。結果大家都不開心。”
喬希驚訝地擡頭看去。視線中的餘宛書仿佛又成熟了些,或者說是多了些看穿世事的滄桑。
“因為太心急,我說過錯話,做過錯事。”
“餘、餘宛書……”
“向你說聲抱歉。”餘宛書笑了笑,“放心,我也會對溫慕說的。”
女人邁開腳步,利落地轉身離開,她真誠的道歉讓喬希措手不及,心底的埋怨卻因此而淡了下來。她還是沒辦法完全原諒餘宛書,但突然之間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這樣一個人,驕傲,自信,還漂亮,卻因為身世而難免自卑,但她終究還是優秀的,難怪會讓嚴文信傾倒那麽多年。
只是她終究是想太多,而苦了自己。如果能早些放下心結,也不會有今天的狀況了。
心情不自覺沉重起來,喬希唉聲嘆氣地來到喬準所在的樓層,電梯門一開,就險些和出門覓食的助理小姐撞個滿懷。
“啊,小希!聽說你和經理要結婚了對不對?你們可要感謝我們。”其他同事紛紛微笑祝福,其中夾雜了一些“這次紅線總算是拉成功了”的聲音。
喬希疑惑道,“什麽紅線拉成功?”
衆人靜了幾秒,讪笑道,“呃……既然經理沒有說,那我們就更不能說了,多嘴多嘴,我們要下去吃東西了,小希,你和經理好好獨處吧。”
眼看大家要打退堂鼓,喬希眼疾手快抓住助理小姐,“說不說?”
見大家面露苦色,喬希眼睛一轉,慢悠悠地說,“你們不說我也知道,無非又是我哥耍的把戲嘛。”
助理小姐忙點頭,“你知道就好啦,別問我們了!”
“喂,你們點頭總可以了吧!”喬希憤憤地,“是不是你們幫着我哥騙我?”
“這個……”
“難道你們很久之前就知道我和我哥的關系了?”喬希閉着眼睛亂蒙,沒想到還真蒙到了。
助理小姐無奈地笑了起來,“是啊,經理早就告訴我們了。”
“……什麽?”
“他為了騙你當她的盾牌女朋友,特地讓大家幫他。”想到喬準當初請求時還和顏悅色地請大家吃東西,結果沒人敢吃的情景,助理小姐就噗嗤一笑,“這一年來,大家憋得好辛苦。”
喬希茫茫然消化着這一消息。
“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每次你來送午餐,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我、我哥讓的?”仔細想想,之前有幾次她脫口而出“哥哥”這個稱呼,自己還在冒冷汗,大家卻毫無反應。
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經理就是太黑了,但是也因為很喜歡你。”助理小姐真誠地羨慕着,“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說完,大家丢下兀自一頭霧水的喬希,微笑着乘上電梯,接連離去了。
喬希在門口傻站了好一會,才回味過來。
她又被算計了一次!也是大家連起夥來欺騙她。
喬希不得不感慨喬準的凝聚力,到底是怎樣的惡名,才讓助理小姐他們心甘情願地忍受一年啊。
“你怎麽來了?”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喬希擡頭看去,和陽光一起撞入眼簾的,便是身穿西裝,面露喜色的喬準。
他永遠是她心中那個高大而帥氣的兄長,臉上挂着的似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又壞又可惡。
喬希忽然鼻頭發酸,她咳了幾聲,才笑起來,“來找你一起吃東西。”
喬準挑了挑眉,“這麽自覺?”
說着,就伸手來擁住她。
喬希抱住喬準的腰,默默地回答,“當然自覺了。”
因為她喜歡他。
在知道原來自己被愛了那麽多年之後,似乎又更加喜歡對方了。
就算他欺負她,嘴巴也壞,還聯合無辜民衆騙她,她也沒那麽生氣了。
他們從小生活在一起,有過誤會,也彼此讨厭過,但最終是手牽着手,站在了一起。
的确是幸福的。
喬希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哥,中午吃什麽?”
喬準低笑一聲,捏捏她的屁股,“吃你好不好?”
“……”
不過,光天化日吃她豆腐什麽的,果然還是不能忍受。
作者有話要說:………………好想說正文完結← ←
鑒于葛格貌似被讨厭得很徹底,咱接下來要寫葛格視角的番外=皿=
42JJ
父母離婚時,喬準才八歲。
母親是高挑亮麗的平面模特兒,父親是小有名氣的攝影師,這一度讓喬準在同齡人面前昂首挺胸,覺得格外光榮。
只是他人豔羨的目光,都在他八歲那年止住了。
離婚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母親嫁到嚴家,父親則是娶了新妻,并且對方還帶來一個才四歲的小女孩。
父親彎腰摸着他的頭,微笑着,帶着些讨好,“這是妹妹,叫喬希。”
喬準愣愣地看着那個小蘿蔔頭,穿了一身粉紅色的套裝,小小的臉,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裏面盛滿了笑意和初來乍到的膽怯。
“哥哥。”小女孩主動上來握住他的手,小臉緋紅一片,胖嘟嘟的手掌圈住他的食指,又軟又熱,“哥哥好。”
喬準視線下移,眼眶發燙地瞪着那只手,憤憤甩開,“誰是你哥。”
“哥哥……”
“滾!”
他對後媽沒有好臉色,對待喬希就更不可能和顏悅色,兩人相差五歲,雖然女孩子軟軟糯糯,很是讨人喜歡,但他就是喜歡不起來。
這是打破了他們一家三口和睦生活的女人和父親所生的孩子,讓他怎麽喜歡?他咬着牙,克制着,沒有沖上去按住那毫無反擊之力的小孩痛毆就已經是寬容了。
他個性強,父母低聲下氣,請他和妹妹好好相處,他小小年紀卻已經學會了諷刺,“你們生下她的時候,怎麽沒想想我媽呢?”
在這個家,他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一看到喬希那張無憂無慮的臉,他就恨不得去撕破她。
離婚後母親時常會來看望他,他曾口無遮攔地質問母親怎麽能夠忍受父親的出軌,母親聽後頗為尴尬,只是含糊不清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你爸……你爸沒有錯。”
父母從未對他說過實話,所以他那個時候不明白,父母當初的結合并沒有愛情,只是為了幫母親遮掩他的存在。他是母親意外獲得的孩子,真正的父親已然和母親分手,并且有了家室,錯綜複雜的關系下,身為好朋友的父親只好挺身而出。
而母親之所以不願意告訴他真相,實在是因為不知道該怎樣對一個小孩子袒露自己那糟糕的情史。并且不是親生的這一打擊,也會讓喬準無所适從。
如果早些知道事實,他就不會惡聲惡氣地臭罵喬希了。
喬希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小孩子,被母親教導得好,逢人就喊“阿姨好,叔叔好”的,整個住宅區裏連看門的大爺都喜歡她,每次被妹妹小小軟軟的手拽住衣角,居高臨下地瞪着她粉嫩的小臉,他硬邦邦的心也會忍不住一蕩,但很快又記起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漸漸的,習慣了的壞臉色不用強逼,也能輕易表現出來了。
兄妹倆就這麽磕磕絆絆地長大,直到他升入高中。
父母那時候已經時常外出工作,給他們報的是直升學校,偌大的三個校區相互連接,要是有心的話,每天放學時去接喬希一起回家,會安全很多,這也是父母的本意,只是幾年下來,都是喬希背着小書包眼巴巴地在學校門口等喬準,偶爾急切地撲上去抱住喬準的大腿傻笑,還會被喬準面紅耳赤地推開,“抱什麽抱,沒看見有同學嗎?滾開!”
“唔……哥哥就會罵人。”喬希可憐巴巴的嘟囔被同學們聽見,大家無一例外地攻擊他,“就是啊,妹妹多可愛,你不要我要!”
說着,某位人高馬大的少年就彎下腰抱起喬希,喬希對着他嘿嘿傻笑,喬準從鼻子裏蹦出一聲冷哼,“你要就拿走,看着就煩。”
喬準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喬希頓了會,哇哇大哭跑上去,拽着喬準的衣角,鼻涕都哭下來了,“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
“有什麽好哭的!”
“哥哥好兇!”
“兇你就去找別人啊!”
喬希又大哭,“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
這種情況他們每隔幾天就要循環來一次。
他對喬希的怨氣,也古怪地從“搶走我爸”變成了“太能哭了”。
這天,學校大掃除提前放學,喬準出了校門,沒看見喬希,正想往家走去,頓了頓,又鬼使神差地改了方向,往小學校區走去。
路上漸漸多了放學的小學生,大家叽叽喳喳,笑鬧得好不熱乎。
喬準眉心緊皺,這群小孩已經是放學晚的了,既然如此,喬希為什麽沒去校門口等他呢?
……難道是先回去了?
這個想法又很快被喬準否定,也不是他自信,而是喬希真的很粘他,絕對不會一個人回家。
喬準漸漸緊張起來,擔心的情緒也沖破了厭惡,擾得他臉色發青,直覺地向喬希所在的班級走,卻在爬樓時,聽到有小孩子的吵架聲。
“今年家長會你又沒有人來聽吧!”
“怎麽可能會有,她沒有爸媽的,哈哈哈。”
“哦哦,喬希是野種,喬希沒爸媽。”
混雜在小男生哄笑中的,是女孩子弱弱的解釋,“誰、誰說的,我有爸媽的,你們別胡說,我、我還有哥哥呢!”
那三個男孩子聽了笑聲更加猖狂,“那你哥也是野種,你哥也沒爸媽哈哈哈!”
小孩子說的話從來都是不經大腦,也正因為這樣,傷人的程度才更加的深。
他最恨的就是在父母的事情上做文章!
喬準雙手緊握成拳,正要沖出去教訓那三個小子一頓,就聽到稚嫩的女聲凄厲地響了起來,“我哥才不是野種,你們壞蛋!賠禮道歉,你們賠禮道歉!!!”
喬希是氣瘋了,也不管能不能打得過,沖上去就對着為首的一個男生抓,哭喊着,“我要去告訴老師,我要讓我爸爸媽媽來揍你們嗚嗚嗚……”
男孩子輕而易舉地推開她,“你、你哭什麽哭!”
喬希被推到在地上,癟嘴愣了幾秒,幹脆是盤腿而坐,捂住臉哭。
那三個小男生面面相觑,有了些微的驚吓,正準備拔腿而逃,就看到牆角處閃出來一個人。
喬準高高大大,臉色鐵青,捏捏左手,又捏捏右手,清脆的骨骼聲在空蕩蕩的回廊裏顯得越發刺耳。
“哼,敢欺負她?”喬準略一挑眉,輕笑道,“你們皮癢了吧?”
小男生後退一步,壯着膽子,“你、你誰啊?”
“哥!”喬希原地複活,跳起來撲進喬準的懷裏,告狀道,“他們欺負我,打他,打他!”
……知道被欺負就趕緊逃,還沖過去被推倒……
喬準無奈地拎開喬希,正想教訓一頓,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和鼻尖,心髒就驀地柔軟下來。
“行了,你上一邊去。”
“哦。”喬希乖乖地退到樓梯口。
喬準斜睨那三個抱成一團的小男生,“你們,罵我們了是吧?”
“呃……那、那個……”
“別想狡辯!該錄的我已經錄下來了。”喬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巧的複讀機,在三人面前晃晃,“你們知道,這些被老師和你們爸媽聽見,你們不死也要殘吧?”
對小學生說這種話其實是很不厚道的,還騙他們錄音,但他心頭怒火燒的旺,不欺負欺負他們,怎麽對得起喬希掉的眼淚……不對,是對不起他。
收好複讀機,喬準咳了聲,“去後操場,跑三圈,邊跑邊說對不起。”
“大哥,饒了我們吧!”
“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她,小心你們的舌頭!”
三人在喬準陰沉的瞪視下病怏怏地在操場跑了三圈,還好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