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鄭允浩沒有留下來,而是在布利斯提出告辭後,也離開了。
“有時間聊一聊嗎?”鄭允浩主動出擊,不是他耐不住性子,而是他認為有些事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
大晚上的,兩個大男人跑到酒吧面對面喝酒,傳統的韓式酒吧氣氛還不錯,是一些上了年紀喜歡清靜卻不得不聚餐的情況下的必選之地。
鄭允浩和布利斯這倆年輕人出現在這裏就顯得挺怪異,每一桌都是歡聲笑語的情況下,這一桌的沉默更顯得奇怪。
一番眼神的厮殺過後,鄭允浩把兩人的酒杯滿上,然後端起自己的停在半空:“這一杯我敬你!聽岳母說了很多次,一直都沒有機會當面感謝,謝謝你!”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應該的,像安晞這種讨人喜歡的女人,我相信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幫助她。”布利斯爽快的跟他碰杯,而後一口全幹了,一邊倒酒一邊說:“果然跟安晞說的一樣,這樣喝比較爽!”
“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她自己喝酒總是猛灌,一點都不考慮後勁的問題。”碰杯幹了!
“其實我想過很多次森森的爸爸長什麽樣子?性格怎麽樣?今天第一次見面,跟想象中有所不同呢!”再一次幹了一杯酒,布利斯放下酒杯正式點燃這場戰争。
“怎麽說?”接着就是,鄭允浩才不怕。
“作為一名婦産科醫生,我對在妻子孕期一次面都沒有露過的男人完全沒有好感。我想過你是一個不負責任,沒有家庭概念,不懂愛情親情的冷血動物。可是剛剛在飯桌上,你那因為有外來生物入侵領地産生危機感而做出的一系列幼稚舉動,雖然感到很好笑,但是不得不說你對安晞以及森森是出自于真心得好。”布利斯是個理智的人,這麽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夫妻,分辨是不是真心還不是輕而易舉。
“安晞是我愛的女人,森森是我心愛的兒子,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當然!但是,作為丈夫你不合格,作為父親你也不合格。我來韓國四個多月,幾乎每隔兩三天都會和安晞約會,每個周末都帶森森出去玩,那時候你在哪裏?人你沒有時間陪,電話有沒有打我不清楚,起碼我知道的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安晞先不說,就說森森,這麽大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都陪在身邊的年紀,你是做到了嗎?你知道他下半年會去哪個幼稚園上學嗎?換個問題,你知道他下半年該上幼稚園了嗎?”
一連串的分析質問讓鄭允浩無話可說,沒時間陪安晞和森森是因為他行程忙,這個問題是老問題了,并且短時間內無法解決。上幼稚園的事他完全不知情,從沒有聽孩子媽提起過,也從沒有往這邊想。這些固然是他的錯,如果這些話換成鄭爸鄭媽或者宗安晞問他絕不會有一絲不快,可是他是誰?他憑什麽這麽說他?
“你說的都對,可是你憑什麽指責質問我?這是我的家事,私事。”
被無關緊要的人指責是人都會不快,布利斯理解,因為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他,自斟自飲一杯酒後擡頭盯着他的眼睛回答:“你的家事私事我管不着,可是如果跟安晞扯上關系,那我一定會管,你盡管可以把我當成競争者。我和你之間的差別在于安晞對你有情,而對我是感恩,說起來你的優勢很大。不過有些時候光有感情是不夠的,如果愛情是萬金油,你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對于女人來說,恩情轉化為愛情相當容易,而對我來說就算她只是為了報恩同情我,那也無所謂,我只追求結果,有時候自尊心往往是最可笑的東西。”
“你不愛她,何必呢?”這樣聽下來,鄭允浩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而他無法理解。
“我不愛她,但是我喜歡她。能接受森森,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能時時刻刻陪着她,換個清閑點的醫院,能給她穩定安全的生活,不用帶孩子出去玩還成天提心吊膽。有時候婚姻沒有愛情往往更穩定,說起來你還年輕,應該還憧憬着愛情這種虛無缥缈的玩意。”
聽見這話,鄭允浩反而笑了,嘲諷意味十足:“話誰都會說,把森森當做自己的孩子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很可笑,電視劇裏放爛了,誰會信。”
“話說到這裏,我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了,我十幾歲的時候跟人飙車出車禍,身體出了點問題,這輩子是沒有自己的孩子了。就算以後結婚也是領養,誰的孩子對我沒差,而森森是我第一個接生的孩子,他的意義對我不一般,你所沒有參與的他的成長,我都參與過。”布利斯看一眼手表,從錢包裏拿出錢放桌上,“時間不早了,明天一大早我有個手術,就不奉陪了,作為前輩這頓理應由我請。” 然後就轉身離去,站在路邊招手攔出租車。
透過玻璃望着絕塵而去的出租車,鄭允浩獨自坐在座位上靜默了一會兒,随後不自覺的摸出煙點燃……
靜靜地抽完大半包煙,鄭允浩才招來服務員結賬離開。
私生們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好,晚上個個都提心吊膽小心再小心,生怕不小心踩雷。鄭主任不開心的時候必須遵守他制定的規矩,不然往後一段日子別說福利了,連他人都別想見到。很多時候是因為他放縱才能肆無忌憚的跟蹤,一旦他無心應付,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是難事。
第二天拍完雜志封面,鄭允浩又被打包送回日本繼續巡演,每天忙完了後除了按時的自學中文,還分出一點時間去搜集首爾市內的幼稚園資料,調查各家風評名譽。
過了一段日子,某天掐着點給宗安晞打電話就森森上幼稚園的問題通了一夜電話,雖然導致第二天疲憊不堪差點在節目錄制的時候出錯,但是他總覺得這是值得的。
宗安晞接到他的這通電話很詫異,在此之前她從沒有想過他會關心這種問題,按照他的性格來說應該是Free style,這種事并沒有大到需要他操心的地步,所以并沒有跟他說起過。估計就算說了,他也只會回一句“你決定就好!”或者“你看着辦!”再不然就是“你覺得好就行!”
不過詫異歸詫異,她正愁沒有人商量這事呢!問外公他只能給出哪家配置更好的意見,問爸媽他們根本不了解這裏的情況,朋友們都沒有孩子懂個屁,就布利斯因為婦産科醫生的緣故還能說上兩句。這會兒鄭允浩主動跟她談論起來,聽起來還頭頭是道頗有見地,話匣子也不由自主的打開來,等意猶未盡得挂了電話才發現天都亮了,明明感覺沒說什麽。
接下來周末不用上班的時候,宗安晞就帶着森森去各個幼稚園體驗一番。韓國的公立幼稚園相對更好,但是每年限額收人,許多幼稚園甚至從孩子出生開始就要報名排號,就這還不一定排的上。森森的是法國出生的,一落地就自動加入法國國籍,韓國對于外國在職人員的子女上幼稚園有一定的特殊待遇,不過沒有也無需擔心,有錢好辦事,資本主義國家就是如此,一個名額而已,不是她冷漠,而是人都是自私的。
每個周末,鄭允浩就多了一個樂趣,和宗安晞談論某所幼稚園的優缺點,聽森森講述他今天在幼稚園看見了什麽,做了什麽,和那些小朋友玩,發生了什麽趣事,當然也不忘詢問森森對這群幼稚園得喜愛程度以做參考。
轉眼□□的學子們又迎來了一年中炒雞長的暑假,想外孫的宗銘樓和李媛英早早的包袱款款奔韓國投奔宗安晞來了。
剛見面還沒來得及和親媽來個深情的擁抱,宗安晞發現手中多了本筆記本,來源于她媽……
“這什麽啊?”宗安晞順手一翻,怎麽全是洗面奶,面膜還有衣服姨媽巾之類的,不懂~
“你還說,去年年底你不是上電視了嗎?有幾個追星的學生看過我桌上得全家福以後認出你來了,知道我暑假來這玩,求我幫忙買點東西。據說現在中國很流行代購的,你要不要發展一下副業?”李媛英抱着森森問的很輕巧,就像在問今天晚上吃什麽一樣,全然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
“你真是我親媽,我現在天天給你爸這個甩手掌櫃打工,累的像條狗一樣,完了回來還得給你做什麽勞什子代購,你怎麽不找鄭允浩去?霓虹代購杠杠的,他天天到處飛,美國的估計也行,泰國,馬來西亞更別說了。”
“不管,我答應都答應了,你得給我辦好!二十多了都沒想過你的福,買點東西怎麽了?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好幾個秘書,随便哪個分分鐘辦妥,節目上我都看了,天天就讓人大街小巷買吃的,怎麽沒撐死你!”
宗安晞摔了筆記本怒道:“為何五旬老母威逼親女代購?這件事情的背後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請關注……別打頭,別打頭!!!”還沒傲嬌完就被李媛英對着後腦勺拍過來,捂頭亂躲。
“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扭曲?我讓你看看什麽叫做老母的爆發!”李媛英把森森塞給丈夫,撸起袖子追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d is TVXQ!
下一章開虐,是時候解決離婚的事兒了……
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