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淺沒把話說完,只一臉挑釁笑着眨眼。
男人的自尊心很恐怖,最容不得這般的比較與挑釁。
白黎瞥向她的目光滿是冰涼,卻一言不發,接過她手中的瓷瓶一飲而盡。
陌淺微微一笑,倒也只能這樣欣慰,已經成為現實,總是要面對。
好在無論如何,白黎如今安然坐在她身邊,那就……什麽都可以。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陌淺收拾了心中的悵然,轉過身來面對白黎,無比鄭重道:“你們曾經都說我是久讓的轉世,後來又說我是殘魂名叫陌淺,那有沒有可能……我還是別的什麽人?”
白黎靜靜看着她,似乎也在思索,“何出此言?”
陌淺也沒打算隐瞞,如實道:“我曾在墓穴中與久讓争鬥,直至最後,我總覺得……我對她說的一些話,并不太像是我自己說的。我對她說什麽強無悲憫,弱無謙卑,質問她有何理由存于世間,又說她忘了責任,不配去改變天道之意,而她最後的時候問我……我究竟是誰?”
“你如何回答?”
“我說……殘魂轉世,是誰都可以?”陌淺自己也有些詫異。
若說之前她魂魄不穩,心境動蕩,很多事來不及細想,可之後靜下來再想想,當時她的一番舉動雖說也是自己做的,但總感覺有種說不清的力量驅使。
而那些話,也是她想質問久讓的,但其中只言片語間的深意,又仿佛她自己都參不透。
至于最後的那一句更是玄乎其玄,看似是回答了久讓的話,可又像是……故弄玄虛?
陌淺覺得她還是了解自己,哪怕早就有久讓大半的記憶,那些氣勢磅礴的話她或許說得出,但是犯不着跟一個将滅之人故弄玄虛。
“陌淺,你可知天外天是什麽?”白黎突然問道。
陌淺微微一愣,下意識聳了聳肩,“不知道。”
“那當時在墓穴之外,你何以質問天帝,能否惹得起天外天?”
陌淺一下一下眨着眼,她好像确實說過這話,而就在這一句之後,天雷就硬生生轉了方向。
她知道天帝很慫,但就因為一句話,就被吓得不敢用天雷劈她……
“天外天是什麽?”
白黎靜靜看着她,那種深深探究的目光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過了許久才淡淡吐字,“天道。”
陌淺仍舊在眨着眼,卻已然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心中的感覺。
自踏入修行之路,她對天道二字并不陌生,可第一次聽到天外天就代表着天道所在,卻是從……她自己口中說出來的。
她未曾有過被掌控的感覺,卻仿佛被冥冥中的力量推動,說出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
天道……
她用天道威脅了天帝?
“白黎,其實你知道,完全沒有懸念,我不可能鬥得過久讓,對麽?”陌淺的聲音輕飄飄的,透着一股連她也說不清楚的恐懼。
白黎伸手将她攬入懷中,“你說過,你能做到我們都不相信的事。”
陌淺緩緩搖頭,這只是白黎的安撫,而事實上,她真的沒有鬥得過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