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九現在不高興。”蘇卿九張開了懷抱，眼巴巴地看着司玄機。
司玄機耳根子一紅，此處也并無他人，将她擁入了懷中。
蘇卿九将整個腦袋埋在司玄機懷裏蹭了幾下，便松開了手：“好了。我們回去吧。你還得把消息傳出去呢。”
“好。”司玄機應了一聲，目光若有似無地劃過蘇卿九的手指，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抓住，蘇卿九已經邁出了屋子。
司玄機暗自捶了自己一下，舉步跟上。
兩人先折回了小鳶的藥館，将洗劫來的藥材全部放在了她那兒，蘇卿九又使喚着小賊替小鳶煎藥，分發給那些得了時疫而無法醫治之人。
“師傅，你們有什麽打算？”眼看兩人将要離開，小鳶鼓起勇氣喚住了蘇卿九。
“打算四處瞧瞧。”蘇卿九低低地笑了一下：“這藥館你也別開了，安養天年吧。”
蘇卿九從乾坤袋裏摸出了玉如意，遞給了小鳶：“還能見到你，很高興。”
“師傅……”小鳶慌亂地看着那玉如意，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徒兒，徒兒不配再收這玉如意。”
“如意如意，萬事如意。如今你事事皆不如意，更得收着。”蘇卿九将玉如意往她懷裏一塞，又剮了那小賊一眼：“你，過來。”
小賊倒吸了一口氣，乖巧地在她跟前站定。
“這些錢拿着。管你們家一年吃飽總沒問題。剩下的一些閑錢拿去種田也罷，織布也罷。尋個生計。別一天到晚偷雞摸狗。”蘇卿九抛過幾小塊碎銀，便和司玄機離開了。
小賊看着手裏的碎銀，又望了望和自己一樣愣愣地小鳶，忽的跪地對着蘇卿九和司玄機的背影磕了三個響頭。
回到白鹿書院，蘇卿九熟門熟路地跑去逗小白鹿，清甜擡眼掃了一下，蹭到了她邊上，擠走了小白鹿。
“你啊。”蘇卿九撓了一下它的後背，便往一側石塊上坐了下來，打了個呵欠，下意識地以為那石塊後有棵樹便仰了一下，在反應過來無樹之後已然收不住勢，所幸倒下也不疼便也就由着它去。
“嗯？”蘇卿九沒有感受到石塊的堅硬，而是布料的觸感，側了下頭對上了司玄機的目光。
“有樹的是那一塊。”司玄機遙指了一下，對着她無奈地搖頭。
蘇卿九就勢枕着司玄機的大腿，喚出了蠱典。
司玄機嘆了口氣，閉目養神。
“你說，這裏面的草藥，妙音知道多少？”蘇卿九的聲音引得司玄機回神。
“這得問妙音公子了。”司玄機低低地說着，趁着蘇卿九還在翻閱蠱典，偷偷打量她。
蘇卿九如今的樣貌算來約莫也有及笄，容貌上似是混雜了夏家姑娘與自身，尚未完全更替，混雜着青澀與些許成熟，一眼看上去未必能引人注目，但盯着看就好似會淪陷下去。
不過若是換作初見時的容貌，怕是也未見得會如此太平。
平日裏，蘇卿九都是帶着面紗示人，再加之魔教教主的身份，除了雙眼睛惹人關注以外也不敢有人妄議，但喝醉了酒那就有些放肆了，面紗被拽在手裏擺啊擺，白淨的臉上透着嫣紅，眼角眉梢都帶着笑，一瞬間就撞進了眼裏，懷裏，當真是禍國殃民。
想着想着，司玄機就有些抑制不住地帶上了笑意。
“你在笑什麽？”蘇卿九坐直了身子看着司玄機。
“在想妙音公子若是知道我們在這兒享清閑會不會氣得火冒三丈。”司玄機一本正經地撒了謊。
話音剛落，妙音的聲音破空而來：“會！當然會！”
蘇卿九和司玄機同時轉頭看了過去，就發現屋檐上挂着一個腦袋，緊接着一個人爬了出來。
清甜憤怒地在屋檐下候着。
“你為何不用靈力？”蘇卿九走到屋檐下揉了揉清甜，看着妙音跳下來。
“氣急了。”妙音一躍而下，甩了下袖子：“那小店裏的玉如意是你買的吧！”
蘇卿九眉頭微皺，旋即展顏一笑：“不是買的，是換的。”
“哎喲！你還說！這救人玩意兒你就随手給那些賊人了？你真的是氣煞我也！”妙音提高了嗓門，把屋內的傅北也給震了出來。
“何人在此喧嘩？”傅北訓斥了一聲，對着妙音上下打量了一番，隐約有些印象。
“抱歉。”妙音咽了下口水，拉近了與蘇卿九的距離：“你知不知道它的功效？”
司玄機清了清嗓子，撥開了妙音的手：“進屋再詳說吧。正好有事想要問你。”
“好。”妙音平複了一下心情，跟在司玄機身後一同進了屋子。
三人入了座，司玄機沏了茶，妙音潤了潤喉嚨這才又開始數落蘇卿九：“翠玉白菜，白玉如意，這兩個可都是輔助入藥的藥引，就這麽一小點就足夠提升不少藥效，你這說給人就給人了？換來的白玉如意呢？”
“給我小徒弟了。”蘇卿九不以為意地說着，果不其然換來妙音一聲怪叫。
司玄機穩穩地端着茶盞，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
“這東西在你們手裏有用，在我手裏與一堆廢物并無區別。”蘇卿九嘆了口氣，從乾坤袋裏又取出了幾塊玉器。
妙音咽了下口水，忽的抱住了蘇卿九的小腿，想想不對，又轉頭對着外面磕了幾個響頭：“藥祖在上，請允許徒兒無禮。”
言畢，妙音一扭頭又抱了上去：“九姑娘！你還有多少寶貝！給我瞧瞧也好！能給我最好！”
蘇卿九擡起右腳将妙音撥開。
“說真的我倒也沒再仔細翻看過，有印象的也就那麽一些。”蘇卿九一邊說着一邊關了房門，看了看屋子的大小又犯了難：“我怕把這屋子都給撐滿了。”
“你這是藏了多少東西。”司玄機嘆了口氣：“該理理了。”
“那我先扔出來，你看着收，不要的便往外扔。”蘇卿九見司玄機點頭之後，便如同倒豆子一邊悠悠往外丢。
不多時便已經将整個屋子地面上堆滿。
司玄機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俯身打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