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深,你能不能別這樣?”
剛打開的花灑沖下來的水還是冷的,倪子衿冷的往旁邊瑟縮了一下,想躲。
然而,陸逸深兩只手緊緊的掐着倪子衿的肩膀,将她往水柱中間帶了一下。
身上破碎的衣服被水沖濕,黏在身上,倪子衿覺得更冷了。
陸逸深大概是覺得倪子衿身上的布料太礙事了,再次粗暴的用手扯。
只聽到幾聲“嘶”聲,幾塊破碎的布料被扔在滿是水的地板上,倪子衿身上不着一物。
撕扯布料時劃到皮膚,火辣辣的疼。
倪子衿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覺得屈辱極了。
但她仍舊在忍,她真的不想和陸逸深吵架啊!
陸逸深将花灑拿下來,湍急的水柱對着倪子衿的身體沖,另外一只手在倪子衿的身上用力的搓着。
男人突然低吼出聲:“倪子衿,你真TM髒!”
“啪——”
直到感覺到手掌心的疼痛,倪子衿才反應過來,她扇了陸逸深一巴掌……
除了水聲,衛浴間一片寂靜。
倪子衿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眶中的眼淚再也無法承受重力一般,掉了下來。
倪子衿擡頭,眼眸中一片死灰,“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少TM在這侮辱我。”
倪子衿覺得回到了五年前,陸逸深看到她和沈漢卿在林楓庭的沙發上纏綿的那個下午。
五年前倪子衿沒能和陸逸深和好,五年前的今天,他們兩人會嗎?
……
黑色的捷豹在黑夜中像是一頭野獸一樣沖了出去。
陸逸深将車開到金域藍灣,綠環旗下的樓盤。
在一棟別墅前,陸逸深直直的将車停下,然後走到別墅前按門鈴。
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陸逸深冷意叢生,握緊了拳頭在門上一下一下的砸下去。
門終于被打開了。
沈家的管家看到來勢洶洶的陸一深,不由得愣了一下,道:“陸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麽?”
陸逸深并不說話,冷了臉,直接繞開他,走了進去。
沈漢卿坐在吧椅上悠閑自在的喝酒,聽到這動靜,不由得擰了一下眉。
等他轉身時,眼前一到黑影襲來,緊接着,臉頰上一痛。
沈漢卿這一拳挨的措手不及,身型趔趄了一下,撞到了吧臺。
反應過來時,沈漢卿也握緊了拳頭。
很快,兩人就扭打了起來,誰也不肯讓誰。
從吧臺那邊一直打到了客廳中央,兩個男人臉上都挂了彩。
沈漢卿再次向陸逸深揮拳,陸逸深側身躲過,緊接着往前一撞,将沈漢卿撞到在地。
陸逸深騎在沈漢卿的身上,手死死的攥着沈漢卿的衣領,發了狠的說:“別再糾纏她!”
沈漢卿實在沒了力氣,攤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過了幾秒,沈漢卿笑着說道:“我不僅要糾纏她,我還要睡了她!”
“你敢碰她,我TM廢了你!”
又是一拳下去,沈漢卿嘴角見了血。
低低的笑聲在客廳響起,沈漢卿擡手在嘴角上抹了一下,滿是嘲諷的看着陸逸深,道:“我敢不敢你難道不知道?五年前我就碰了!”
陸逸深眼底一片猩紅,握緊的拳頭不知停歇的往沈漢卿臉上打。
要不是沈家的管家在一邊勸,陸逸深怕是要把沈漢卿打死才肯罷休。
“沈漢卿,我們十幾年的兄弟,你一定要做的這麽過分嗎?”
“打人不打臉,再過分也不及你。”
沈漢卿頭昏眼花,TM陸逸深學過跆拳道,他怎麽打得過!
……
陸逸深氣沖沖的打開“夜色”的包廂門,裏面正在搖骰子的三個男人像是見了鬼一樣,不明所以的對視了一眼。
“一聲不響的領了證,在朋友圈扔個炸彈就關機了,怎麽着,老婆不讓碰麽,臉這麽臭?”
夜色的老板李成蹊扔了手上的骰子,往真皮沙發上一靠。
“滾!”
陸逸深扔下一個字,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就開始拿酒往嘴裏灌。
“依我看,不僅老婆不讓碰,還被打了。”江城檢察院的副檢察長秦伯庸瞧着陸逸深臉上的傷,說道:“我們剛剛還在這賭你什麽時候才會開機呢,沒想到這會兒見到了人。”
秦伯庸的話一落,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文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視線掃了一眼這幾個人之後,最終落在賀敬亭身上,淡聲說道:“你沒事的話,能不能請你先離開一下,我有事。”
文茵也不記得她和賀敬亭是什麽時候約定好的,不要出現在同一個空間下。
賀敬亭眼神很暗,看了文茵一眼,最終還是起了身,一句話沒說,離開了。
包廂內有片刻的沉靜。
李成蹊看着文茵,說道:“沒有必要這樣吧,我們幾個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你懂什麽,他欠我!”
文茵的語氣很不好。
李成蹊撇了撇嘴,擡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不敢和女人吵,太可怕了。
見李成蹊不再出聲,文茵走到陸逸深身邊,說道:“我去了你家,家裏沒人,打算回去的時候看到了你的車,就跟着你來這了。你和子衿怎麽了?”
本來以為來這可以見到倪子衿,但只有陸逸深一人,那就說明他們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
“家裏沒人?”
陸逸深驀地擡頭,眉心蹙的很緊。
倪子衿最擅長的大概就是玩失蹤吧。
五年前如此,前幾天突然回法國也是如此。
今天又來一次!
想到這,陸逸深臉色很難看,二話不說走出了包間。
然而,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
轉身時,看到文茵也出來了。
陸逸深問道:“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
文茵看了一眼陸逸深,對陸逸深的不滿完全沒有掩飾,“她是你老婆,今天是你們領證的日子,你竟然問我知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陸逸深不可否認,他對現在的倪子衿沒有半點了解。
聲音放緩了一些,他說:“很多事情,她會跟你說,但是不會跟我說。”
“這是理由嗎?”自從和賀敬亭分手後,文茵對男人這種理所當然的态度可以說的上是恨了,“你應該問問你自己,為什麽你的老婆寧願跟我說都不願意跟你這個枕邊人說!”
“文茵,你要是不打算幫我找人,那我就先走了。”
本就心煩氣躁,還要被文茵訓斥,陸逸深語氣很差。
“紫金苑!”在陸逸深轉身離開時,文茵驀地說道。
陸逸深頓了一下,文茵繼續說:“子衿在江城也只有那個落腳點了,除了那裏,我想不到別的地方了。”
……
紫金苑的這棟複試公寓是宋君昊給倪子衿買的。
面積大不,歐式的裝修風格。
宋君昊說,當時在看到這個小區的名字時,就打算在這裏給倪子衿買一套房。
子衿,紫金。
當門鈴響起時,倪子衿煩躁的用抱枕蓋在頭上。
頭昏腦脹,倪子衿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實在是不想起來,但是門鈴一聲比一聲急促,聽着實在頭疼,無奈之下,只好去開門了。
門外站的是陸逸深,見到他,倒談不上多意外。
只是看到他臉上的青青紫紫時,倪子衿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倒也沒問什麽。
“我現在不是很想見到你,你能不能離開?”
倪子衿站在門口,擋着陸逸深不讓他進去。
陸逸深垂眸瞧着倪子衿,她臉上泛着紅,不疑有他,擡手在倪子衿的額頭上摸去,倪子衿不肯,陸逸深便用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沒法躲。
“發燒了。”
他道。
在倪子衿措手不及間,陸逸深一個閃身走進了屋裏,反手關上門。
倪子衿還站在原地,陸逸深已經往裏面走了進去。
上次倪子衿發燒感冒,文茵給倪子衿買了藥,但文茵說倪子衿不肯吃,藥應該還在這裏。
果然,沒一會兒,陸逸深在一個儲物櫃中找到了上次留下來的藥。
……
“想在這裏住還是跟我回去?”
倪子衿坐在沙發上,陸逸深站在旁邊,問道。
倪子衿看着茶幾上那杯還在冒着熱氣的深褐色的藥,是剛剛陸逸深泡好端過來的。
“你說,我喝了這杯藥,病會不會更嚴重?”
倪子衿像是陷在了某種回憶中,十指緊緊的交握着,表情隐忍。
“我看過日期了,這藥沒過期。”
陸逸深說,眉心不着痕跡的蹙起,想起那次他幫倪子衿處理傷口,她對藥物怎麽這麽防備?
“是嗎?”
倪子衿淡聲說了兩個字,端起這杯深褐色的藥,就在陸逸深以為她會喝下去的時候,倪子衿起身,走到垃圾桶邊,将這杯藥倒進了垃圾桶中。
重新坐回沙發上,倪子衿對陸逸深說道:“陸逸深,你跟我說,比起我這張嘴,你更相信你的眼睛,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應該也知道,是沈漢卿強迫我的,我有反抗!”
倪子衿不得不承認,當陸逸深說出“髒”那個字時,她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樣,那種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五年前你可沒反抗。”
男人的聲音冷了幾個度。
倪子衿擡頭,看着面色如冰的男人,“五年前我喝醉了,陸逸深,既然你這麽介意五年前的事,為什麽答應娶我?如果你娶我只是為了你方便翻舊賬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後悔沒有和君昊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