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顏喝得爛醉如泥,就連剛剛差點被人帶走都毫無知覺。
倪子衿看着倒在座位上得童顏,嘆了一聲氣,真是撿了個爛攤子!
除了陸逸深外,童顏平時都和一些什麽人關系比較好她完全不清楚,現在不知道該叫誰把童顏送回家。
如果直接把她扔在這裏,剛剛那樣的事情定是又回發生。
倪子衿正煩着,手機突然響了,是陸逸深打來的電話。
陸逸深現在已經在酒吧外面了,來接倪子衿回家。
倪子衿看了一眼毫無意識的童顏,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對陸逸深說道:“你先進來吧。”
陸逸深原本是不打算進來的,聽到這話,不由得問道:“怎麽了?裏面發生什麽了嗎?”
“你進來就知道了。”
倪子衿這樣說着,率先挂了電話。
想了想,倪子衿還是把身上的薄衫外套脫了,蓋在童顏的身上。
童顏今天穿的真的太露了,等會兒陸逸深會過來,倪子衿不想讓陸逸深看到童顏這幅樣子。
大概五分鐘之後,陸逸深出現。
見到躺在座位上的童顏,陸逸深的眼底劃過一抹驚訝,稍縱即逝,不過還是被倪子衿給捕捉到了。
倪子衿一派閑适,交疊着腿而坐,擡眸笑看着陸逸深,說道:“童顏在你面前一直都是千金大小姐的形象,你沒看過她這幅樣子吧?”
陸逸深抿着唇,眉心蹙起,将視線從童顏身上移到倪子衿身上,沒有回答倪子衿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陸總,童設計師一個人在這裏喝酒,剛剛差點被兩個男人帶走,子衿姐看到了就把童設計師從那兩男人手中搶回來了,子衿姐被推了一下,應該受傷了。”
周可可搶着話說道。
陸逸深聞言,視線在倪子衿身上快速的掃了一圈,然後定在她用手虛捂着的右手手臂上,眼眸深了深。
倪子衿直覺陸逸深此刻可能有些困惑,畢竟她和童顏水火不相容,現在卻把童顏從兩男人手裏救下來了,而且還讓自己受傷了。
倪子衿不想在陸逸神面前邀功,只想趕緊把童顏送走,于是,擡頭看向陸逸深,說道:“你叫人把她送回去吧。”
陸逸深颔了颔首,視線在今天跟着倪子衿的幾個助理身上掃了一圈,說道:“麻煩你們今天把童設計師送回家,勞務費我會另外付。”
陸逸深付的勞務費只會多不會少,幾個助理忙不疊的點頭,承諾一定把童顏安全送回家。
幾人分工合作,扶人的扶人,攔車的攔車。
一輛計程車堪堪停下,幾個助理正想把童顏扶進車裏,爛醉如泥的童顏卻在這個時候清醒了一些。
迷迷糊糊的擡頭看了一眼四周,突然一個掙紮,向前踉跄的跑了幾步,直直的沖着陸逸深跑去。
身上披着的倪子衿的薄紗外套在跑的過程中掉在地上,跑動時,胸前簡直能用波濤洶湧來形容。
“逸深哥!”童顏在陸逸深面前停了下來,癡癡傻傻的樣子,看起來很無害,“真的是你嗎?你特意來找我的嗎?”
此時,童顏充滿醉意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陸逸深,她眼裏也只有陸逸深。
倪子衿站在陸逸深的旁邊,自己的薄紗外套給了童顏,她裏面就剩一件吊帶衫,氣溫冷,走出酒吧時,打了一個冷顫,陸逸深當即脫下了自己的西裝給她穿。
瞧着童顏這幅模樣,不待陸逸深有所回應,倪子衿出聲,打破了童顏的幻想,“他是來接我的。”
聽到聲音,童顏這才緩緩轉頭,迷蒙的視線落在倪子衿身上。
大概是酒精讓她的大腦變得遲緩,打量了倪子衿好幾秒,她才不确定的說道:“子衿?逸深哥是來接你回家的,不是來找我的?”
“對!”
倪子衿很肯定的告訴她。
話音一落,童顏卻完全不顧她往日的形象,驀地哭出了聲。
“逸深哥……”
轉頭看向陸逸深,童顏忽然朝陸逸深撲去,幸好倪子衿眼疾手快,擋在了陸逸深的面前,這才沒能讓童顏得逞。
倪子衿連忙給周可可遞了一個眼神,周可可會意,帶頭扶着童顏往後退了幾步。
童顏不甘心,但渾身沒多大的力氣,掙脫不開,只能任由別人扶着。
隔着大概兩米的距離,童顏哭着對陸逸深說:“逸深哥,我昨天……看到你們接吻了,我心裏好難受,我喜歡了你那麽多年,要是你能那樣吻我,我就算死也值了。”
“逸深哥,你就吻我一次好不好?”
童顏祈求的說道。
除了童顏的哭聲,其他人均安安靜靜的。
童顏當着倪子衿的面,求陸逸深吻她……
事情發展成這樣,大概誰也沒有料到。
不過在倪子衿出現之前,陸逸深和童顏是官配,而現在倪子衿忽然成了陸太太,童顏被踢出了局。
如今看到這一幕,幾人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倪子衿側頭看向身旁的陸逸深,唇角不由得彎了彎,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陸逸深現在的神情是不悅麽?
他的童顏妹妹這般楚楚可憐,他竟然不心疼還覺得不悅,真是難得!
“你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陸逸深淡聲說着,繞過童顏走到停在路邊的出租車旁邊,彎下身子跟司機說了地址,然後才示意扶着童顏的兩個人,要她們把童顏扶上車。
童顏自是不想離開,但也無可奈何。
只是,在上車前,歇斯底裏對着陸逸深吼道:“你個大騙子,還說你結婚以後會像以前一樣對我,你根本就是騙我的,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車門關閉,将聲音阻隔在了車內。
陸逸深轉身走到倪子衿的身邊,牽着倪子衿的手,說道:“走吧,回家。”
倪子衿點點頭,唇角彎出的弧度始終有些嘲諷。
對于童顏剛剛說的那話,她沒有過多的問陸逸深什麽。
依着陸逸深對童顏的愛護,他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也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倪子衿覺得今天的陸逸深有點反常。
童顏如此歇斯底裏,而陸逸深的反應可以說很冷淡了。
……
兩人上車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
中途陸逸深在一家藥店前将車子停下,下車去藥店買了藥。
回到車上之後他就把車內的燈打開了,示意倪子衿脫掉他的西裝,道:“我看看傷。”
倪子衿聽話的脫下西裝,露出自己的右手臂給陸逸深看。
不到一個小時,撞上吧臺的那個地方就橫埂了一道淤青。
“疼嗎?”
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指在淤青上面輕輕的撫了一下,問道。
倪子衿看着他好看的手指,搖頭,“不疼。”
然而,這話一落,陸逸深忽然加重了力道,在那道淤青上面按了一下。
疼痛讓倪子衿悶哼出聲,整個身子都抖了一下。
擡眸瞪着陸逸深,卻見他帶着淡淡的笑意,嗓音低沉,“不是不疼?”
沒按的時候就不疼啊!
倪子衿有點咬牙切齒,抓着陸逸深的手低頭就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用了一點力,松開的時候,他手背上明顯留下了兩排牙印。
“疼嗎?”
倪子衿沒好氣的問道。
陸逸深眼底深幽,低笑了一聲,搖頭:“不疼。”
“……”
倪子衿覺得陸逸深今天着實反常,擡頭,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陸逸深。
男人岑薄的唇阖動,低聲問道:“為什麽去救她?”
終究還是問她這個問題了,倪子衿抿着唇,很快又聽到他說道:“酒吧這種地方龍蛇混雜,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出手相助,很快就會讓你自己遭殃?”
“我這不是遭殃了嗎?”
倪子衿比了比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态度頗為雲淡風輕。
陸逸深眼眸微眯,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倪子衿眨了眨眼睛,抿着唇,陸逸深說的這些,她當然想到了。
只是……
“遭不遭殃是個概率事件,而如果我眼睜睜的看着她陷于危險之中什麽都不做,我會覺得良心過不去,這是必然事件。”
将視線從陸逸深身上收回,倪子衿看着車外霓虹閃爍的街道,說:“我爸成為一名緝毒警之前,其實是一名刑警,有一次他和他的隊友一起去執行任務,原本十拿九穩的任務,卻因為一些意外失敗了,和我爸一起的那個人,為了自己脫身不受罰,把責任全部推給了我爸,我爸因為這事停職了一個多月,後來,我爸又和這人分在了一起去執行任務,甚至,為了保護這人,我爸還被歹徒在身上紮了一刀。”
“我當時很不理解我爸的行為,為什麽要為了一個那麽自私的人讓自己受傷,我覺得很不值得,當時我爸就是這樣跟我說的。”
陸逸深的視線落在倪子衿線條柔和的側臉上,擡手在她耳垂上捏了捏。
他知道,她大概是想她父親了。
倪子衿受她父親的影響很大,為人正直,見義勇為,這樣一個人,其實很難想象她會幹出抄襲那樣的事情。
“以後要是遇上這種事,我希望你什麽都不要做。”
重新将車內燈關掉,陸逸深對倪子衿說道。
倪子衿聞言偏頭,隐匿在昏暗之中的男人的表情也一并隐去。
倪子衿道:“就算對方是你的童顏妹妹你也希望我什麽都不要做?”
“我不想讓你陷于危險之中,讓這個概率事件變成不可能發生事件。”
車子啓動,外面的路燈光時不時的照進車內,忽明忽暗。
倪子衿盯着陸逸深好一會兒,最終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倪子衿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看透過陸逸深的心。
随手将車載廣播打開,女主播此時在播報一則交通事故的新聞。
“金源路半個小時之前發生一起車禍,一行人過馬路時被貨車撞到在地,當場死亡,據目擊者澄,死者是江城正味川菜的老板,廖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