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以身試險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絕塵子沉吟了一會,問道。
他的臉上有着難掩的悲傷,大概是因為終于知道了外婆死亡的真實原因。
簡單也能看到冷炎珩,對他的出現一點都不驚訝。
而我現在才記起,原來,她是絕塵子的徒弟,從輩份上來說,還是我師叔。
“剛才杜子岙給我打電話,說西山村慘案的嫌疑人已經抓到了,會不會是那個無辜的司機?”想到杜子岙剛才那通電話,我不禁有些擔心。
因為當時根本就不是人在開車,所以那司機當時是不在車上的。
而案發後,在現場的屍體中,除了西山村的村民之外就沒別的人。
警方肯定會懷疑是司機在車禍後逃逸了。
但他是無辜的。
“就算他沒被抓住,也活不長了。你不必為此費心。”冷炎珩聞言,微微皺了下眉。
“就算他活不長了,但他是無辜的啊。”我無法認同冷炎珩的觀點和說詞。
怎麽能因為一個人快死了,就任由他被誣陷呢?
于是,我給杜子岙打了通電話。“喂,杜警官,剛才你說西山村慘案的那名嫌疑人抓到了……”
結果,杜子岙告訴我,在幾分鐘之前,那名司機在認罪後,就離奇已經身亡了,而死狀和村民有些相似。
都是枯瘦得只剩皮包骨,唯一的不同是,村民的屍體中沒有血,而司機的有。
車禍慘案一事,即使惋惜,也只能就此了結了。
“信了?”冷炎珩看着我,冷哼了一聲。
聽到他的話,我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尴尬。
簡單的視線在我們之間來回穿梭了幾次,然後說道:“我覺得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想辦法洗清你的嫌疑。”
說起這個,我心中也覺得很奇怪。
如果說,是周天海威脅鐘悅帆陷害我的話。那他為什麽一直要問我關于蠱毒的事情?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原因。
我擡頭看着冷炎珩,見他一言不發地看向窗外的方向,猶豫了一會,問道:“醫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簡單和絕塵子聽到我的話,都轉頭看着冷炎珩。
大概是因為沒聽到有人回答,冷炎珩這才回過頭來,微挑了下眉。“問我?”
我以為他在生氣,輕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也與我無關。”冷炎珩的語氣比之前更冷了,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便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他為了救你,陷入了沉睡,所以應該不知道後來的事情。大概也是因為他暫時無法保護你,所以師妹才給我寫了信。”絕塵子想了想說道。
“可是救了我之後,外婆不是就已經死了嗎?那她怎麽還能給你寫信,還知道我記憶中的那個冷炎珩有問題。”這不是說不通嗎?
絕塵子從兜裏将那封信掏了出來,然後滴了滴血在上面,那信上忽然升起一陣淡淡的青煙,上面的字跡便奇跡般地不見了。
看着這一幕,我驚訝極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這……”
“死後也可以寫信的,算得上是一種障眼法,但是一旦沾上血,破了這法,字跡便會消失。”絕塵子耐心地解釋道。
看着空空如也的信紙,他嘆了口氣,将視線轉移到了豆豆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先前開始,絕塵子對豆豆就好像有一種特別的情緒。
我低頭看着懷中的豆豆,覺得它似乎比以前安靜了不少。
“三叔,你為什麽一直看着豆豆啊?”終于,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因為師妹的魂在它身上。”絕塵子說着,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後從我手中将豆豆抱了過去。
原來如此。
我還想再問,就聽到簡單說道:“我看你們也累了,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去醫院找找看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線索。”
聽到簡單的話,我忙說道:“還是我去吧。”
“醫院可是周天海的地盤,他本來就想抓你,你還送上門去?我看還是讓簡單去吧。”絕塵子不認同地搖了搖頭。
“或許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樣。更何況,我已經恢複記憶了,就算遇到一般的鬼。我也知道該怎麽對付。”我邊說邊往卧室裏走去。
“周天海可不是鬼,他的手下也都是人,誰知道他們會怎麽對付你。”絕塵子跟在我身後,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我覺得他找給顧生解蠱的人,不一定是有什麽惡意,說不定是想要那人幫忙。”如果他只是想給周如桦出氣,直接把事情栽贓到我身上,讓我受牢獄之災就好。
為什麽要這麽明目張膽,想方設法地找我呢?
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麽隐情。
于是看着絕塵子說道:“三叔,要不,我陪我一起去吧,反正蠱毒這方面,我又不懂。”
畢竟我只會抓鬼,對于蠱毒的事情真的是一竅不通的。
外婆會,可她從來都不曾教過我,只是讓我學捉鬼。
當初她就是因為學那個,才和絕塵子成了師兄妹。
“周天海可不是什麽善茬,就算你猜得都對,可萬一他事後翻臉呢?”絕塵子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對于周天海的為人特別不放心。
雖然他的擔憂都對,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将随行背包整理好之後,才又看着絕塵子說道:“三叔,我們先去看看再說,好嗎?”
絕塵子沒有作聲,有些為難地看着我,然後又看了看懷中的豆豆。
豆豆見狀,低低地叫了一聲。
簡單倚在門邊看着我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看,還是我們三個一起去吧。”
絕塵子像是沒想到簡單會說這樣的話,臉色一沉。“簡單。”
“好啦,三叔,這件事情我一定得弄清楚。”說完我便背上包往門外走去,也不管絕塵子有沒有跟上來。
雖然杜子岙說只是把我當餌,說明他們也知道那些人是沖着我來的。
不管是因為鐘悅帆的說詞也好,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
總之,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據我所知,鬼是不吸血的,可是陳書宜和墨烨竟然都吸血,不是很奇怪嗎?
他們又不是吸血鬼。
“真拿你沒辦法。”最後,絕塵子終于妥協了。
于是,我們三人一貓,來到了醫院。
因為除了這裏,我們也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周天海。
但是讓我覺得意外的是,鐘悅帆竟然也在這裏住院。
周天海那天都那樣對待她了,警方也了解了實情,竟然還會把鐘悅帆送到這醫院來,真的太讓人好奇了。
“明知周天海對鐘悅帆有威脅,竟然還讓鐘悅帆在周天海的眼皮子底下住院,這些警察是不是太大膽了?”簡單對此事的看法也和我一樣。
絕塵子則什麽都不說,只是全程繃着一張臉,時不時地低頭看看懷中的豆豆。
“或許,他們是故意這樣的,畢竟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鐘悅帆身上的傷是周天海打的。”反正杜子岙從頭到尾似乎都不曾相信過我。
若不是那名保镖當時發瘋,估計杜子岙都要把我當成是神經病了。
“也是,畢竟當事人都不承認。不過,我們這是要去哪?”進了電梯後,簡單微微蹙了下眉,問道。
“院長辦公室啊。”我按下樓層鍵,回道。
絕塵子聞言,緩緩嘆了口氣,然後小聲地看着豆豆說道:“師妹,是我對不起你。”
聽到絕塵子的話,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轉身看着他,想了想說道:“三叔,有一句話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那也得躲啊,我答應了師妹,要好好照顧你的。”對于我的任性無理,絕塵子大概是真的沒轍,也真的很是無措。
既管不住我,又擔心我會出事,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倒是叫他有些左右為難了。
我緩緩嘆了口氣,放柔了聲音,說道:“今天你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阿奇帶着幾名穿黑色衣服,帶墨鏡的人離開啊?”
“看到了,怎麽了?”簡單聞言,率先點了點頭,回道。
“他們就是周天海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已經跑到我家裏來了,你認為我還能躲得了嗎?”我一臉嚴肅地看着絕塵子。
雖然我知道他是因為擔心我,也真的是為我好。
可要讓我什麽都不做,我會很難受。
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看看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麽關聯。
墨烨如此處心積慮地要把我卷入這場是非當中,一定是有什麽理由才對。
“是嗎?那是杜子岙救了你嗎?”絕塵子忽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關心地問道。
我聞言,嘴角一抽,一臉大寫的尴尬。
好吧!
我當時的确是躲了,可那時的我,根本就還沒有恢複記憶,那不是真正的我。
簡單看見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轉過頭去,沒有作聲。
只有絕塵子還保持着那個擔心的表情,目不轉睛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扒了扒頭發,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見我一直沒回答,絕塵子忍不住開口問道:“薇丫頭,你怎麽不說話了?”
就在我有些局促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時。
傳來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我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電梯門口的幾名保镖。
既然已經來了,也不能打退堂鼓了,我扯了扯背包的帶子,說道:“我找你們的院長。”
聽到我的話,幾名保镖面面相窺,像是沒想到我會送上門來似的。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給我們讓出了一條路。
在保镖的帶領下,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周天海的辦公室。
周天海已經等在了裏面,見到我們,冷哼一聲。“怎麽,和警察配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