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桌子。”言染解釋道,“我的桌子雖然忙起來的時候有些亂,但哪些東西放在哪裏我都是知道的,只不過起初我沒有在意,因為萌萌有時候也會在我的桌子上找些東西,所以并不奇怪。”
“但是後來,我發現有張紙上有一個印痕,雖然小,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我又是個對稿子很重視的人,這一點萌萌知道,所以她在我桌上找東西,從來不會翻我的稿子,而且如果我桌子有些亂的話,為了不弄壞我的次序,她連我打草稿的那一堆紙都不會翻動。所以,我就知道了,這一個人不是萌萌。”
袁萌摸摸鼻子,“雖然我毛手毛腳,總是在小言姐桌上找東西吃,但我還是很有數的……”
夏進問道,“那麽……那個人,會是誰呢?”
“是啊,那個人會是誰呢?”言染問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而且大家知道,最近辦公樓裏關于我的風言風語比較多,所以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想弄明白這點小事,然後昨天下午談主任給我們小組安排了任務,知道他給寧嬌他們那個小組也安排了同樣的任務,為了能選出一個更好的方案時,我就猜到,或許這就是一個契機了。”
“于是,雖然我和往常一樣按時下班走出了辦公室,但是,我并沒有走。”
“我等在外面,等看到辦公室的人66續續都出來之後,我走了回來,然後,等待。”
“之後,我看見了一個人。”
夏進回憶道,“昨天走的最晚的那個人是……”
他一驚,轉過頭去,“因為落了東西,所以我回來了一趟,那個時候,我看見桑姐正好離開,辦公室裏只剩下了一個人,我是倒數第二個走的,而剩下的那個人是你——”
“茅健遼。”
座位上,茅健遼的面色已慘然一片。
“健遼,我沒有想到會是你。”言染垂下了眼,“印象裏,是你第一個和我說話,說歡迎我的到來,但我沒有想到,如今你以這樣的方式要送我離開。”
她初來到這裏,席宓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反而被她弄走後,是茅健遼第一個上前一鼓作氣說了一大段話自我介紹并歡迎她進入他們的集體,昔日青年紅着臉羞澀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沒想到最後要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袁萌不敢置信,“健遼,你怎麽會……怎麽會是你……”
平日裏,他在辦公室是最青澀最容易臉紅的人,經常被袁萌他們逗弄,還被夏進說不要欺負老實人,可茅健遼雖然木讷卻心善,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事實已擺在眼前,當寧嬌口中呢喃着“叛徒”時候,夏進就知道他們辦公室裏出了內奸。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茅健遼,盡管難以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夏進問道,“健遼,你為什麽會這麽做?”
“對不起……”茅健遼不住道,他低着頭,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一個大男人竟然轉瞬就淚流滿面,雖然有些滑稽,卻沒有人笑。
在大家眼中,大家都是親如兄弟姐妹的人,出了這樣的事,叛徒在他們中間,總是有幾分沉重。
“我對不起你們,我做了錯事,我辜負了大家對我的信任……”茅健遼啜泣道,“言染,我對不起你,是我偷了你的稿子給寧嬌,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哪怕你沒有說出來,我也會自己告訴大家……我犯了這樣的錯,我要被心裏的內疚折磨死了,我一定會說出來的……幸好你沒有事……”
茅健遼說得淩亂,言染皺眉,“為什麽?”
他像是潛意識的就回避了這個問題似的,可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幫寧嬌?
“為什麽?”茅健遼呢喃一句,“因為啊……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只跟随她的身影了……我……喜歡寧嬌啊!”
在那個女人來了新聞評論部初綻頭角之後,他就仿佛迷上了她似的,在她出現的時候,就只能看見她的存在,總是不自覺地追随着她的背影,等他反應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雖然她總是微昂着下巴,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高傲樣子,可是他卻曾經尾随她回家,親眼看見過她對路邊迷路小孩的關愛,知道她內心不是和外表一樣冷漠。他想,他是了解她的,知道她的寂寞,知道她特意把自己武裝起來逃避傷害,內心卻脆弱的很。
可是她的眼裏,卻從來看不見他。
他以為她是不知道他的這份感情,他把它藏在心底深處,自以為藏得很好,可是那天她找上他,讓他幫她做一件事,觀察言染的行蹤,并且借機竊取她的稿子。
他才知道,寧嬌不是不知道,她和他一樣,只是假裝,她心知肚明,卻視之為無物。
可是他的一顆心已經陷了下來,還能怎麽樣呢?愛情裏,總是不愛的那個人占主導,他在起點就已經輸了。
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他還是答應了她,因為……這或許是唯一一次,他能離她這麽近了吧?
而言染總是化險為夷,她會沒有事的。
抱着這種自我安慰的想法,茅健遼完成了任務,可是沒有想到言染早就已經有了防備,最後寧嬌還是輸了,而且她已經不相信他了,現在真相大白,辦公室的人,也都知道他背叛了他們。
在做出決定的這一刻,他就該知道這樣的結果,衆叛親離不外如此,這是他的選擇,其中的苦果他也該一力承擔。
“我會辭職。”茅健遼擦擦眼淚,“對不起,大家。”
衆人抿唇,都沒有說什麽。
言染偏過了頭。
茅健遼安靜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很快,他就抱着東西出了門,談卓瑞候在外面,見到茅健遼打包好東西,遞給了他辭呈倒也沒有驚訝。
“走好。”
許久後,袁萌呢喃道,“雖然知道他做錯了,可是我為什麽,竟然也會覺得他有些可憐呢……”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可是因為喜歡而去做錯事,難道就不算錯嗎?
……
衆人在反常的安靜中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中途,談卓瑞曾特意找言染談過一次。
“染染,你……”談卓瑞找來了她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說“不要難過”似乎太過敷衍,說些其他的,他又不知道如何開頭。
“我沒事。”言染搖頭,“希望沒有因為我影響到部門正常的工作,今天鬧出的這些事,我很抱歉。還有,談主任不要說給我放假了。”
“你……那好吧。”談卓瑞嘆息,“你只要記得,我們都在你身邊就是了。”
下班回去後,言染忍不住抱住了厲成珩蹭了蹭道,“讓我抱一下。”
“事情還順利嗎?”
厲成珩知道昨天下午下班後言染的舉動,自然知道她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不過她要自己解決,他沒有插手,卻也有辦法知道今天在辦公室發生了什麽狀況。
現在,被言染抱住,他很驚喜。
“嗯。”言染低低地應了聲,抱着厲成珩後,原本煩躁的心情漸漸地安定下來了,她緩緩道,“很順利。”
“那就好。”厲成珩環抱住她,手撫在她的發上,“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我……明明……”言染糾結道,“我明明覺得自己不是個那麽重感情的人,可我為什麽會覺得有些難過?”
“那是因為你給我的感情還不夠。”厲成珩手指繞着她的頭發,“你把你的感情多分一點給我,染染,我永遠不會讓你難過。”
“這是什麽邏輯啊……”言染念叨着,但因為厲成珩這麽奇葩的轉折,她心中的一些悵惘也神奇地飛走了。
而忽然,頭被擡起,唇上一涼。
某人的火熱像是要存心消除她腦中所有的想法似的,吻得她透不過起來,被動地回應着。
那麽。
就再抱緊這麽個人一點點吧,一點點就好。
……
迷蹤。
還是上次那個包廂,言染和厲成珩到的時候,東翌澤冷聶他們已經到了,正在玩着猜拳,一杯杯地灌着酒,見到他們來了,趕緊站了起來,喚道,“阿珩,嫂子!”
言染現在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叫她嫂子,她熟絡地跟他們打着招呼,“鑷子,阿澤,火柴,阿帥。”
池帥趕緊讓開了位置,“來,嫂子,坐坐坐!”
“你傻啊!”冷聶敲了他一記,“嫂子自然是要跟阿珩坐在一起的,幹嘛要坐到這邊來,和你擠着一起坐啊?”
“也是……”池帥摸摸頭,不好意思道,“我一下太激動,忘了。”
“嫂子!”蕭燃懇切道,“你什麽時候能夠讓我們去你家裏做客啊,我實在太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