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溫慕還在煮面,喬希又将矛頭對準嚴文信。
“你也是不中用,喜歡女人就去追,還說什麽不想給她帶去困擾,害怕被拒絕就直說!白長了這麽大個頭。”
嚴文信越發無奈了,“是不是今天太熱,你要自燃爆炸了?”
喬希危險了眯了眯眼,“你再這樣說我,餘宛書就會知道有個人暗戀她很多年。”
嚴文信噎得臉都漲紅了,“你能不能換一招?!”
“這招還有用,我幹嘛要換?”
“你……”嚴文信挫敗地癱坐在沙發上,不情不願地開口說,“就算我哥和宛書沒可能,她也不會看上我。”
“沒試你怎麽知道?”
“喜歡宛書的人那麽多,哪裏有我的份?”
喬希想到也是其中一員的自家兄長,原本高漲的氣焰頓時低矮下來,“這、這倒是。”
她家哥哥優秀帥氣,估計只要今天一天,就能成功拿下餘宛書那朵高嶺之花。到時候俊男美女相親相愛,不知道會引發多少傷心淚。
喬希郁悶地哼了一聲,“都怪你,鯉魚還能跳龍門,你為什麽不知道努力一把?”
“為什麽要怪我?!喂,你今天很奇怪,處處針對我啊你。”
哪裏是處處針對你,她明明是想開批鬥餘宛書的大會。
喬希頓了頓,換了話題,“反正我是覺得餘宛書不該和文誠哥走那麽近。”
嚴文信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會,終于還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宛書和我哥是青梅竹馬,關系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斷了的。”
“避嫌總該知道吧?我怎麽沒見她好好地和阿慕打聲招呼呢?”
光是從這點就能看出餘宛書對嚴文誠仍然餘情未了,但當初執意不願意和嚴文誠交往的是她,不喜歡嚴文信卻和這位少爺若即若離的是她,與喬準分手出國留學的還是她,喬希真的看不懂餘宛書。
“優秀的女人哪裏是我等凡人能懂的。”喬希自嘲道。
嚴文信聽後看向她的目光越發複雜,看得喬希心裏直發毛,但沒等她開口詢問,大少爺就一臉凝重地說,“喂,你難道在吃醋嗎?”
“诶?”喬希心頭一慌。
他、他怎麽知道她是因為兄長……
見她心神不寧的模樣,嚴文信更加确認自己的猜測,臉色也嚴肅起來,“你真的在吃醋!”
喬希慌張低頭吃布丁。
客廳內靜悄悄的。
嚴文信目不轉睛地瞪了她好久眉頭都沒舒展,“你這女人,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是開玩笑嗎?”
“……”
“算你眼光還不錯,居然喜歡上本少爺。”
什、什麽什麽?
“但沒可能的,我再說一次,我不會喜歡你。”
喬希愣愣地看着嚴文信鄭重其事地宣布,臉頰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呃……不是的,你、你好像誤會……”
“行了,你不用說了,也怪我不好,當初硬拉着你幫忙。”大少爺自責又大度地承認自己的錯誤,而後憐憫地看了喬希一眼,站起身向廚房走去,“放心吧,以後我會和你保持距離,你也想開一點,別總是想着我了。”
正好溫慕煮好了肉絲面,嚴文信疾步走過去,背對着喬希就坐在吧臺旁埋頭吃了起來。
喬希深深覺得這位少爺之所以能進警署,果然是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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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信遠遠地坐在旁廳,間或看上這邊一眼,一旦和她對視上,就此地無銀地扭過頭去。
溫慕疑惑地問,“小希,你和文信……吵架了嗎?”
“我倒寧願是吵架。”喬希眼角一抽,那人是怎樣自戀才會扭曲她的感情啊,她該找機會解釋清楚才對。
無奈地揉揉額角,喬希對溫慕說,“差不多時間了,阿慕,謝謝你今天聽我說了這麽多。”
“這就要回家了嗎?”
“嗯。”喬希張了張嘴,低聲說,“阿慕,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也記得一定要找我說說。”
心事憋久了就成了心病,到時候可難辦了。
溫慕愣了愣,才勉強笑道,“謝謝。”
她來了一下午,好吃好喝解煩惱不說,臨走還被溫慕塞了一個純味芝士蛋糕,喬希很是感動。
“正好我要去買些畫紙回來,小希,我送你吧。”
喬希驚喜道,“阿慕你重新開始畫畫了嗎?”
溫慕好笑地說,“嗯,沒有寄托會很無聊啊。”
兩人邊談邊往車庫走,冷不防後面傳來喊聲,“喂!”
喬希轉頭看去,大步追來的,居然是嚴文信。
大少爺臉頰染着微妙的淺紅色,死活不看她一眼,徑直對溫慕說,“我開車送你們。”
“文信?”溫慕遲疑道,“不用麻煩你……”
“都是一家人,什麽麻煩不麻煩。我現在也就能做這些事情來彌補……”嚴文信話說一半,氣急敗壞地兀自走進車庫,不一會就開了越野車出來,在那兇狠的目光下,喬希和溫慕面面相觑,滿腹疑惑地上了車。
等他們坐定,嚴文信便利落地啓動車子。喬希偶爾會和嚴文信在後視鏡中對上視線,每當這時候,車子就會失控往路邊扭。
溫慕坐在副駕駛座,“文信,看前面。”
“咳,嗯,知、知道了。”
等紅燈的時候,喬希無聊地看向窗外,不看還好,一看居然發現隔壁車道上同樣在等待紅燈的居然是嚴文誠的車。
喬希激動地湊上前,“阿慕快看,文誠哥的車!”
“文誠?”溫慕眼睛一亮,跟着喬希一起看過去,果然在越野車的斜前方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轎車,透過半開的車窗,隐約還能看見嚴文誠坐在駕駛座上。
“真的是文誠。”溫慕淡笑道。
嚴文信也看了兩眼,有口無心地嘟哝,“我哥怎麽會在這?不是說在公司加班嗎?”
這話一出口,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靜了一靜。
恰好紅燈變綠,喬希趁機催促,“喂,車動了車動了,嚴文信開車。”
車流緩緩向前移動,不一會就追平而後越過的嚴文誠的車。
就算是一瞬間,喬希也清楚看到了嚴文誠身旁坐着的人。
“宛書?”嚴文信驚訝地脫口而出。
見溫慕陡然蒼白的臉色,喬希真是恨不得掐住嚴文信的脖子大罵他多嘴!
看到就說,不知道用腦袋想想嗎,這人的大腦是漿糊做的吧!
車廂內的氣氛尴尬,之後三人都沒再交談,直到喬希下車,溫慕才勉強扯起唇角,“小希,再見。”
“嗯?嗯,你、你們路上小心。”
她想安慰溫慕兩句,可剛剛那情況,她哪裏還說得出那自欺欺人的話。
喬希幹幹揮手,在溫慕看不見的角度猛向嚴文信擠眉弄眼,希望他在回程途中說些話安撫溫慕。如果情況允許,她真想拎着他的耳朵喊“要說的話先在腦子裏過兩遍,別弄巧成拙”。
嚴文信自信地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便啓動了車子,對溫慕說,“大嫂,剛才我們說不定看錯了,要不你打電話問問大哥吧,別冤枉他。”
越野車呼嘯而去,喬希站在原地只覺得秋風蕭瑟。
嗚嗚嗚嚴文信你是屬豬的嗎?!
翻出嚴文信的手機號碼,喬希發了一條短信大罵過去,叮囑他一定要在晚上告訴她事件發展之後,才如喪考妣地乘電梯回到家。
喬希頭痛欲裂地泡了澡,在氤氲水汽中終于得出“現階段餘宛書最愛的還是文誠哥”的結論,為溫慕擔心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氣。
因為這樣的話,就意味着她家兄長會被拒絕。
對于阿慕正在傷心她卻隐隐開心這一點很是愧疚,喬希晚餐都沒吃,呆坐在沙發上任電視機響了幾個鐘頭,終于在九點等到了兄長回家。
喬準一開門,喬希就瞬間回神迎了上去,“哥!”
一整天不見兄長,喬希才知道喬準出門時穿的是休閑款小西裝和淺色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挺拔帥氣,簡直比海景還怡人。
等等,回神,現在不是感慨兄長美貌的時候!
喬希搖了搖頭,握住喬準的手臂,“哥,怎麽這麽晚才回家?”
喬準好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當然是和餘宛書約會了。”
喬希胸口一緊,看向兄長的目光便多了些不忍,但現在縱容這些謊言毫無意義,早死早超生才是正确之道。
喬希抿了抿嘴,正色與兄長對視,“哥,別騙我了。”
喬準收了笑臉,“……”
“你今天,你今天根本沒和餘宛書在一起吧。”
喬準眼眸微眯,不加掩飾的詫異轉瞬即逝,而後臉上又挂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哦?誰說的?”
“什麽誰說的,我都看見了!”喬希退後兩步,仰脖的幅度才不那麽讓她酸痛,“餘宛書她和文誠哥在一起,下午阿慕他們送我回家,好巧不巧讓我們在路上撞見。”
喬準沉默片刻,才說,“你指的是這個?”
“……不然呢?”
“沒什麽。”喬準笑了一笑,“難怪溫慕之後沒有給我打電話……”
“嗯?哥你說什麽?”
“沒什麽。”喬準摸摸喬希的頭,而後卸下僞裝般誇張地嘆了口氣,脫下西裝,拽着她坐進沙發裏,還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整個圈住她,“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瞞你了。”
喬希很是心疼,“居然拒絕哥,是餘宛書沒眼光,哥你不要難過。”
“嗯。”喬準整個上半身的力量都全然交給她支撐,平常運籌帷幄的男人現下脆弱地抱着她的腰,下巴磕在她肩頭,讓她看不見受傷失落的表情。
喬希的怒氣達到最高點,也顧不上這姿勢太暧昧,而兄長的嘴唇又總是似有若無地滑過她的脖子。
“什麽嘛,餘宛書她放着這麽好的人不要,和有夫之婦搞七撚三。下午阿慕看到,整張臉都白了!太過分了!”
她是真的很想去臭罵餘宛書一頓,不管是自願還是無心,她所造成的傷害是不容忽視的。而她傷害的人,一個是她的好朋友,一個是她的哥哥,光憑這點就足夠她惡毒地去買個小人來紮了。
聽她罵了半天,喬準說,“喬希,溫慕的事……相信她,她會自己解決。”
“可是……”
“你說到底都是外人,怎麽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和嚴文誠的感情,如果真的為了一個餘宛書就破裂掉,那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也、也是……”
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喬希理智回籠,正想問既然沒有去約會,兄長是去做了什麽才辛苦熬到這時候回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
喬準瞄了一眼,臉色就迅速冷淡下來。
“嚴文信。”喬準眉峰單挑地拿起手機。
喬希被兄長那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到顫抖。
“你怎麽會和他發短信?”
“呃……”
“你們又見面了?”
“那個……是不可抗力……”
“哦?不可抗力?”喬準摸了摸下巴,溫和笑道,“喬希,趁還不算太晚,我們去海邊扔垃圾。”
垃圾,什麽垃圾?那是她的寶貝手辦啊!
“不要啊!”喬希撲上去,“我可以解釋,我可以解釋的哥哥!”
一着不慎,她怎麽忘記給嚴文信胡亂改個名字呢!
這嚴文信根本就是瘟神嘛!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二少每次都無辜躺槍啊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