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chapter 19

隔天,喬希睡到中午才幽幽醒來。

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呆,游魂般飄到衛生間洗漱,洗臉時看見鏡子裏那張浮腫的臉,才被吓到清醒。

為了那個只會欺負她的哥哥,她昨晚居然蒙在被子裏哭到半夜。

而哭泣的原因不是被欺負得很凄慘,而是因為搞不好在不久的将來,她就沒辦法再享受兄長的欺淩了。

她不是腦袋抽筋是什麽?!

唉聲嘆氣地走下樓,大廳裏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只有灑落在地板上的陽光過分刺眼。

不用說,兄長一定是準時出門,和餘宛書約會去了。

換成過去,她或許還會怒斥兄長那她當小白鼠的行為太無恥,但她現在心虛,完全拿不出指責兄長的勇氣。

誰讓她打了兄長的心思呢?要是安安分分做個妹妹,也不會受傷害。

所以等溫慕打電話來的時候,喬希還半死不活地靠在沙發中埋怨自己沒用。

“小希,今天有空嗎?我烤了新蛋糕,想請你來嘗一嘗。”

喬希沒精打采地說,“啊?我、我不太想出門。”

溫慕不由得擔心,“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也不是,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說。”

喬希語塞。怎麽說?說她喜歡上了喬準嗎?這樣勢必會牽扯出兄長的身世。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喬希的回答,溫慕猜測道,“難道……和阿準有關?”

“诶?”

溫慕笑了笑,“如果是阿準的身世問題,我已經知道了。”

喬希驚訝道,“你怎麽會知道?”

溫慕有些不好意思,“有次媽不小心說漏了嘴……”

溫慕所說的媽媽,應該就是指玲姨了。

喬希一個興奮,忘了懷疑玲姨怎麽會那麽不小心說漏嘴,當下就表示,“你等着阿慕,我這就過去!”

好不容易找到能夠傾訴的對象,喬希是心情雀躍,動作迅猛地換好衣褲,就坐了地鐵來到嚴家。一進門,喬希就看到溫慕站在院子裏對她招手,“小希,我們到後院去談。”

“好。”

嚴家的小別墅後面有自帶花園,碧草藍天,微風吹拂的秋日午後讓人心情愉悅。

喬希卻開心不起來,一坐定,她就忍不住把事情原委托盤而出。

沒辦法,她實在憋得太久了,再不說出來,她的內傷會危及五髒六腑。

溫慕認真地聽着,直到喬希長籲短嘆地說完,才開口,“小希,你的意思是,你對阿準……有其他想法?”

喬希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嗯。”

“在知道阿準和你沒有血緣關系後,才變成這樣的?”

“嗯。”

“……那你想過該怎麽辦沒有?”

喬希下巴磕着桌面,幽怨地看向溫慕,“我想告訴哥實情,又怕他接受不了。而且……就算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我哥也不會喜歡我吧。那個餘宛書真的很優秀。”

溫慕唇角微僵,喬希這才反應過來不該提到餘宛書的名字。

哎,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女人?

相比之下,她還算是好的。溫慕她明明都結了婚,還要被其他女人打擾幸福生活。

喬希嘆了口氣,“阿慕,文誠哥不會背叛你的,你不要亂想。”

溫慕苦笑道,“誰知道呢……”

一時間,兩人都想着心事沒有說話。

半晌,溫慕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明明是要安慰你的,卻連我自己都……對了,我烤了蛋糕和布丁,這就去端來,你等一下。”

“好的。”

目送溫慕微笑着離去,喬希心事重重地垂下頭,她直覺溫慕的心裏也不好受。到底是怎樣,難道餘宛書真的還和嚴文誠有暧昧關系?都是女人,她那麽有魅力,何必偏要嚴文誠這個有婦之夫呢?

再說嚴文信,這小子對餘宛書也是幾年如一日的愛慕,要她說餘宛書和嚴文信湊做堆才是皆大歡喜,最棒的結局就是讓她去安撫被餘宛書拒絕而傷神的喬準,趁虛而入,一舉拿下兄長。

喬希長嘆口氣,臉頰枕在手臂上,出神地看着落地窗口,沒看到溫慕,倒是看見了嚴文信。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青年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才睡醒的模樣,穿着家居服一邊用電動剃須刀刮胡子,一邊大大伸了個懶腰,曬着太陽的他還不過瘾地撩起下擺,用手抓抓肚皮。

那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在陽光下滴了蠟油一樣閃亮。

喬希懶洋洋地直起身體,對嚴文信揮了揮手,“喂。”

青年愣了愣,疑惑四顧。

喬希翻了個白眼,“你在看哪裏,我在下面,下面。”

嚴文信這才低下頭,一看見她,嚴文信就大大倒抽口氣,不敢置信地,“你、你怎麽在我家?!”

喬希扯出一抹虛僞的笑容,單手撐着臉頰作羞澀狀,“當然是來看你了,親愛的男朋友。”

嚴文信瞬間臉色發青,倒退幾步,瞪視了她一會轉身就跑。

恹恹地趴在桌上,喬希隐約聽見溫慕疑惑地喊“文信?”,而後足音漸漸逼近,最後到達終點的青年一掌拍在木桌上,喬希都跟着抖了三抖。

“喂,不過是裝了兩回罷了,你別想真的賴上我!”

這小子跑得倒挺快……

見她不說話,嚴文信眉頭緊皺,“你幹嘛?別以為裝出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就能得逞!”

喬希看了如臨大敵的嚴文信一會,受傷地垂下眼睫,“你吼什麽……”

“……裝柔弱也沒有!”嚴文信唇角一抽。

“你!”喬希把頭埋在手臂裏,“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女孩子肩頭微微顫動着,聲音似乎也帶上了鼻音。

“诶?”嚴文信尴尬地站在原地,在越來越安靜的氣氛裏,不禁僵硬地坐到了喬希身邊的藤椅上,“呃,你、你怎麽了……”

喬希沒擡頭,“如果我真的喜歡你的話,怎麽辦。”

嚴文信受驚地瞪大眼睛,“……”

“你這麽說,不是太讓我心寒了嗎?”

嚴文信收了表情,六神無主間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才對,“那個……你、你不會真的……”

喬希依然不動,“你說呢?”

“我……”

而然沒等嚴文信說完,喬希就猛地擡起頭大笑,“哈哈哈,你不會當真了吧!”

“诶?”

“哇,你居然真的以為我喜歡你。你未免太自戀了吧!”

被喬希哈哈大笑着拍了後背兩掌,嚴文信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一時間臉色青紅交錯。

“喂,生氣啦?不要這麽小氣嘛,誰讓你剛剛那麽說我,還好我夠強健,換成其他女孩子早就痛哭流涕了。”

難怪兄長喜歡欺負人,原來真的會有成就感。

果然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快樂會翻三番。

喬希心情大好,見溫慕走到門邊對她說進客廳吃東西,就擡起屁股巴巴跑了進去。

當然她沒忘記受傷的人,“嚴文信,你不吃啊?”

嚴文信坐在原地,眉頭緊皺,狐疑地瞪了她半晌,“你真的沒有喜歡我?”

……這個人,到底該說是自戀,還是單純啊。

“沒有!”

“最好沒有,你要知道我可是有喜歡的人。”嚴文信邊走邊說。

喬希取笑道,“嗯嗯,你最癡情了,又專一,簡直是全世界女孩子的夢中情人。”

兩人來到客廳,溫慕見他們的相處居然稱得上有說有笑,不禁問,“小希,你和文信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喬希和嚴文信彼此嫌棄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誰要和她/他關系好!”

“……”

雖說是周末,嚴文誠卻還是忙碌在公司裏,玲姨則是在前兩天飛到溫哥華同嚴父一起度假,因此整個大宅中,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聽嚴文信粗略講述了和喬希的幾次見面,溫慕不由對喬希說,“小希,依阿準的個性,沒有清空你的周邊,說明他真的很疼你。”

哈、哈哈,阿慕不要開玩笑。

“等你看到我哥怎麽壓榨我,阿慕你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溫慕淡淡笑道,“阿準的個性就是那樣,不欺負你他會不安,越欺負你,就表示他越愛你。人和人的感情是靠不同的手段維系的,有的人會寵,有的人呢是彼此嫌棄,而阿準就是欺負了。就像看到可愛的小動物,難道沒有按到懷裏狠狠揉捏一番的沖動嗎?仔細想想,阿準再欺負你,也沒有很過分吧?”

聽溫慕這麽頭頭是道地說了,喬希有點心動,臉頰都發燙起來。

“唔,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呢……”

三人一邊聊天一邊吃甜點,氣氛堪稱和睦,但沒過多久,嚴文信就眉頭輕皺着放下蛋糕,臉色有些難看。

“文信,怎麽了?”

聽溫慕問他,嚴文信頓了頓,捂着肚子說,“才起床,吃得有些油膩,胃不舒服。”

“啊,這樣。”溫慕恍然道,“我去給你煮碗面吧,等着。”

嚴文信感激道,“謝謝大嫂。”

作為大嫂,溫慕做的還是很到位的,不僅和長輩們相處融洽,還非常體貼個性暴躁的小叔子。

不愧是她仰慕的人。

目送溫慕到半開放的廚房煮水下面,喬希戳了戳嚴文信的手臂,壓低嗓音,“喂,你說實話,不覺得阿慕和文誠哥在一起才是絕配嗎?”

嚴文信瞥了她一眼,理所當然地,“大嫂和大哥都結婚了,當然配啦。”

啧啧這死小孩,她可沒忘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吼了什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沒埋怨過,你分明就覺得阿慕是倒貼來的,還拆散了文誠哥和餘宛書那對苦命鴛鴦吧!”喬希毫不留情地戳破嚴文信的謊言,“哼,胳膊肘往外拐,難為阿慕對你那麽好!”

嚴文信幹咳了一聲,尴尬道,“我、我那時候也是一時腦熱……我又沒要讓大哥和大嫂離婚。再說宛書和大哥……那都幾年前的事了,再在一起也沒意思啊。”

“但文誠哥明顯沒忘記餘宛書不是嗎?”

“這……”

“切,得不到的就是好的,男人都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

被喬希白眼加鄙視指桑罵槐地罵了一頓,嚴文信很是無辜,“你幹嘛沖我發脾氣?忘了補鈣嗎?”

喬希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哪有沖你發脾氣,我在實話實說!”

……她不過是借機發洩對兄長見色忘妹的不滿罷了,居然被看穿。

之前她還懷疑嚴文信這公子哥能進警署是大大的黑幕,現在倒要重新審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的,拉二少出來溜溜o(* ̄▽ ̄*)ゞ 于是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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