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傷心落淚虎跳河

忽然,四周一片漆黑,像一個被擒小偷或者被制服的恐怖分子,我被反扭着左右臂,有人死死壓住我的頭,我感覺雙臂、肩膀“吱吱”響,關節似乎在錯位,或者骨頭在斷裂。我被人反拖着出了門,下了梯子,我心裏計算着,大約是二十一級,哦,是虎跳河休閑度假村總控中心石梯。

我的一切反抗都無濟于事。

我被人蒙住頭,我,被綁架了。

似乎上了車,又被人拖進了樓,好像有人先進了房門,那房間裏有人肢體接觸或者碰闖,是不是賈躍在裏面與人糾纏我不清楚。

我剛一進屋,有人在背上給了兩拳,我倒在地上,又有人踢了我,有一腳正好踢到我的男人要害處,那東西雖然富有彈性,但還是爆發出十分強烈的鑽心的撕裂感,我癱在地板上,不争氣的淚水出來,汗水冒出來,我感覺全身上下都是汗。

汗是瞬間鑽出來的。

糟糕,他們踢到了我的重要部位了。我很沮喪,但轉念一想,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號,留着那東西有何用?我很慶幸思維的功能健在:“是豬是牛被拉進屠宰場都要吼兩聲,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大不了就是死!”

有人揭掉我頭上的黑色塑料布之類的東西。

我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我要見你們的頭頭!”

有個身着藏青色服裝的胖子說咬着牙,輕輕撫摸我的臉,很像電視電影裏日本鬼子在被擄的中國人面前那種假意親切而又有充滿強勢的自傲,胖子在我白淨的臉頰左右各摸了兩下,我想,電視劇裏接下來應該是一把匕首戮進左胸靠上一點的地方,然後呢,然後再戮一下,他就該倒在地上,紅色的液體就該從胸前噴出,我,就該永遠看不清小方格內漂亮的女孩,看不清高大建築物上的流光溢彩了。

後面的事沒有發生,胖子弓着腰用力擡起我的下巴,“想獲取老子們的商業秘密,你門都沒有!”

只在電視裏看到的場面,今天看到了,就發生在自己身上,我他媽太弱智了,分不清是夢境,是幻覺,還是在演電影電視劇?我堅信,我的磨難和苦難從天而降了,我右手從褲裆外摸了一下皮囊裏懸着的東西,還在!的确很痛,摸着更痛。

我蜷着身子,掙紮了幾下。

那東西又是一陣撕裂。

門口進來一個人,語氣不古怪,語音有些肥胖,“你說!你們從哪裏來?你們為什麽要非法竊取我們企業商業秘密?”

我忍着痛,顫顫巍巍,磨磨蹭蹭站起來,佝偻着身子說:“你們不要摧殘我肉體,我們沒有竊取商業秘密!”

胖子走到我旁邊,我注意看,人很高,皮膚很白,臉比較大,頭剔得特別光,在強烈的日光燈光下泛着亮,整個頭,像有幾個窟窿的面團,眉間印堂處有一顆痣,黑黑的,像一粒蒼蠅趴在面團上。要不是裆裏的東西和肩臂太痛,我想笑。

那人說:“快說!”

“你們從哪裏來?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知道罪惡的根源了,可能,有可能是我那句話,那句随口而出的那句話:“2017年財務狀況如何”。

頓了片刻,我掃視了屋內,我聽見轟然而下的流水聲,這時我們在虎跳河邊。我想說出我的真實地點,來虎跳河的真實目的,我又擔心他們固執的認為,我們麻柳村離成都,與虎跳河離成都直線距離差距不大,他們會擔心我們今後搶了他們的生意,成為戰略競争者,就會變本加厲的摧殘我,我耍了一次狡猾,“我們來自川陝甘交界處的金川縣白龍江邊的李渡鄉,我們是國家級貧困縣的深度貧困鄉,我們計劃發展旅游度假項目,我們是來向你們學習取經的。”

胖子說,哦。是這樣嗎?馬上查查川陝甘交界處,什麽縣?什麽鄉?

金川縣,李渡鄉。

胖子說話的語氣變了,可以用上“和藹可親”,或“平易近人”兩個成語,臉上也有些笑容,笑容很普通。

有人在電腦上忙碌着。

我摸出手機,我不知道我要打電話,還是要上微信,或者上QQ。

突然,胖子一步竄過來,奪過我的手機,使勁砸在地上:“你要忽悠我,老子是特種兵退伍,忽悠老子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來看看,川陝甘交界處,有沒有金川縣,有沒有李渡鄉,他媽的美國人的GPS搞錯了,老子們中國人的北鬥不會錯!”

我哭了,我說,不要砸壞我的手機,我的手機裏有重要信息。

胖子說,砸!,敲掉他的主板,砸爛它!

有人用木棍,砸我的手機。

我知道我犯了常識性錯誤,而今,信息技術高度發達,說假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哭喪着,拿出身份證,還有其他的銀行卡,現金,我說:“退武特種兵同志,剛才,我說了假話,我怕我說出真實地址你們還會收拾我,我是平縣高中校長,一個多月前被免職,下派到茶山鄉做扶貧專幹,我出來考察康養度假中心是我的真實目的,請您,撥打電話,一個是平縣縣委書記馬書記電話,一個是平縣縣委辦電話,請你們詢問印證一下。”

我告訴了馬書記、縣委辦電話號碼。

他狠狠地看了我,可能是我的稱謂“退伍特種兵同志”起了作用,他親自到裏間座機上打電話去了。

我等了很久,他們沒有人理我。

門口進來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很矮,卻很壯實,腰圍數據嚴重超标,黑色的褲袋在凹凸的小腹下垂,像是快要墜落的大鐵環,

他拉着我的手,“劉本章主任。”

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劉本章主任”,是誰?我記起了,我的扶貧臨時工即将結束,那時,我就是平縣人大常委會黨組副書記、常務副主任。

“誤會了。”

他可能看見了我的淚珠,或者淚痕,還有蓬亂的頭發,皺褶的衣褲,沒有皮鞋的雙腳。

“馬上把劉主任的皮鞋找來,馬上向劉主任賠情道歉,馬上把手機修理好。”

“顧董,手機砸爛了。”這回,胖子哭喪着臉。

“去買,買新版蘋果 iPhone 7”。

我沒有忘記他踢了我的重要部位,因為,某個部位仍然疼痛難忍。

“我不要美國貨,我要國産華為榮耀版。還有,必須恢複我手機裏的全部信息。”

矮子很輕松:“劉主任,我代表虎跳河休閑度假村,代表虎跳河村,也代表深圳華科公司,真誠的向你賠情道歉。誤會了,我曾也是貧困村支部書記,現在是休閑度假中心董事長。”

他的随從很懂事,幫我收撿好身份證之類的全部東西,給我裝進衣兜,把我扶進門外的路虎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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