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念回歸
“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緊緊地合上手中的書本，無憂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是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的日記。日記很長，整整記載了八十多年，從大海撈針的尋找，再到滿懷希望的等待，再到初見時的顫抖，再分離時的不舍，一點一點從劫的視角清晰地展現在她面前。
原來，在無憂十八年的生活中，她并不是一個人，早有一個人在六十多年前等待着她的出現，守護着她的成長，那個人就是她的父親。
字裏行間中記載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到無憂學會了叫爸爸，盡管不是叫他的，可是他卻依舊激動無比，下到無憂今天多吃了什麽東西，那個人就知道那是她喜歡的，也短短的記下一筆。
難怪自從無憂出生後，劫的消息就在歐斯卡大陸上沉寂了，因為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看着他女兒一點一點的成長。
饒是無憂這麽冷清的人，都難免為他的深情與執着感動。無憂想不到自己的母親會是怎樣一個人，能讓一個男人為她做到這種地步，書中并沒有提起，唯一提起的只是多次擔憂自己的成長，因為他們有敵人，強大到擡頭仰望的敵人。
冥界！
因為冥界，他的父親永遠的離開了她，只留下一本冰冷的筆記。
“孩子，留在劫身上的只是父親最後一縷神念，等到劫消失的時候，父親就從世界上真正的消亡了。不要傷心，能夠陪在你身邊十多年已經是父親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現在我終于可以去找你的母親了！不用為我們報仇，我們只希望你快快樂樂的生活！”
這是父親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無憂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父親，你安心吧！我會快快樂樂的生活，但是你們的仇，我也會替你們讨回！”
無憂不知道是身體內雲瑾的情緒影響到了自己，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這樣一個念頭冒出，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日記本收起，無憂已經從那裏知道了前往魔法塔十層的辦法，遁地！
沒錯，原來魔法塔十層并不在九層之上，而是在地下，一個完全屬于黑暗的地方。
“阿呆，出來！”
無憂對着空氣輕喝一聲，地上契約亮起，阿呆的胖胖的身影随之出現。
“主人，叫爺出來有什麽事？”
經過了這段日子的成長，阿呆已經長大了很多，俨然一副十幾歲少年的模樣，不過這身形着實有點壯，竟然與錢少有的一拼。
“我要去地下，帶我下去！”
指了指腳下的地面，無憂沉聲道，面色一片嚴肅。
“是！”阿呆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渾身泛起了土黃色的光澤，還不待無憂反應過來，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個漆黑的世界。
“好黑！”無憂不禁出聲。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這裏隐隐有亮光出現，竟是光元素組成的光團。
無數的光元素從空氣中出現，仿佛一盞盞魔法燈，将整個地下世界照的亮堂。
“主人，這個是什麽，好厲害，爺也要學！”
阿呆驚喜的看着無憂，俨然以為這一切都是無憂變出來的。
無憂無力的抽動了嘴，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主人一開口，這裏就變亮了，爺還以為是主人變得呢！”阿呆讪讪的撓了撓頭，有些小失望。
“呵呵，如果我真有這樣的本事，一定變一大堆食物慰勞你！”無憂開玩笑道。
哪知，話音還沒落下。
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只又一只的風兔。
風兔還活着，白色的毛發在風中顫動，但渾身卻無法動彈，任憑着風元素将它的皮剝下，又被水元素清洗，最後在火元素的炙烤下成為了烤肉。
“哦，創世神啊，主人，你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無憂也震驚了，她剛剛只是在心中閃起這樣的一個念頭，周圍就自動出現了她心中的所想，這個地方實在太奇怪了。
“這不可能！”無憂詫異，又在心中閃現起幾樣東西，果不其然，腦中念頭剛起，虛空之中那些東西也随之出現。
“主人，你慢點，爺都來不及吃了！”
阿呆左手扯着一只風兔的腿，右手又拽着另一只風兔，大快朵頤起來。
“別吃！”
一把奪過阿呆手中的東西，在鼻尖輕嗅，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那般的真實，無憂小心的放在嘴邊，試嘗了一口，味道也是那般的熟悉。
“主人，你叫爺別吃，怎麽自己還吃啊！”
阿呆不開心了，睜着無辜的雙眼看着無憂。
看了看一臉郁悶的阿呆，無憂不知怎麽跟他解釋，還是由着他去了。
看到眼前的場景無憂不禁想起了吟游詩人眼中的世界。
起初神創造天地。
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
…
難道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創世神？
一個驚恐的念頭在無憂腦中出現，還沒等她做出什麽，雲瑾的聲音幽幽從空中傳來：“就是這裏，沒錯，就是這裏，你的神念就在這！”
“神念？那是什麽？”
“你連神念的都不知道，也對，知道了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雲瑾從無憂身體裏面剝離出來，一身黑衣出現在她的面前，遠遠的看着正在埋頭苦幹的阿呆，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小夜，從她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
“小夢魇，你也來了！”
“你們認識？”無憂詫異，看了看黑着一張臉的小夜，又看了看一臉媚.笑的雲瑾。
從小夜不自然的眼神中無憂可以看到憤怒和欣喜。
“自然認識，他可是我的最寶貝的東西！”雲瑾似笑非笑的一句話說出，小夜的臉頰出現了一抹紅暈。
小夜本就俊美，此時臉頰泛紅，更加攝人心魄。
“你來晚了！”小夜的聲音有明顯的責怪，仿佛一個被母親弄丢的小孩，在外面受了很多苦，等到母親找到時已經傷痕累累，但是他卻不忍心責怪母親，只能扭捏的說一句你來晚了。
“是啊，晚了！晚到所有在乎我的人都不見了，我只有自己的了！”
雲瑾接話道，眼中的笑意頓失，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在無憂的印象中，雲瑾一直都是喜怒不定的存在，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幹擾到她的心，唯有此刻，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與雲瑾産生強烈的共鳴。
那就是她！
這樣一個念頭出現，無憂心中不再有任何的抵觸。
“你早該有這樣的想法了，也不怪你，你是我的善念，而我只是惡念，我們雖同為一人，但卻是互相敵對的存在！”看了無憂，雲瑾自嘲一笑。
無憂不說話，但隐隐還是感受到了雲瑾心中的失落。
“我該怎麽做？”看着靠着自己這邊的空間都是光，青草，綠樹，小溪，一片生機勃勃，而雲瑾那邊卻是荒蕪的黑夜，那仿佛随時都能壓迫天際的黑幕，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雲瑾也有改變這裏的能力。
對于這樣的情況無憂并不好奇，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去找到它吧，它在責怪我們，雖然能夠辦到我們想辦的任何事情，但卻躲着我們不讓我們發現它！”
四周打量了一會兒，雲瑾苦澀道。
“它是誰？”
“你說呢？當然是我們的神念，也是你一生的記憶碎片，就是因為失去了它你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無知！”
雲瑾的話很難聽，但是無憂卻無力反駁，自己确實什麽都不知道，一直傻呆呆的被無形的那只手操控着。
“我該怎麽辦？”看了一眼四周依舊随着自己心意變動的環境，無憂無從下手，只好去問雲瑾。
“有進步了，起碼知道不知道應該問了！”
此話一出，無憂嘴角一抽，心中有些後悔，明明雲瑾跟自己是同一個人，犯不着這麽诋毀自己吧？
“靜下心，你的心會告訴你答案！”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雲瑾竟然帶着小夜和阿呆消失在了無憂面前。
整個空間中又剩下無憂一個人。
“你在哪？”無憂小心翼翼的問道。
因為她的一句話，空間忽然一陣扭曲，任無憂怎麽呼喚，它再也不會随着自己的心意變幻。
生氣了？
想到這個原因，無憂的嘴角不由一抽，她怎麽就這麽倒黴，一個靈魂分身天生跟她作對也就算了，就連她的神念也不理會她了。
“你別走，是我不好，我已經忘記了是怎麽把你留在這裏的，所以也不能把你帶走。”
“但是，我真的需要你！”
“你出來好不好？我錯了！”
無憂向一個小孩一樣犯錯，那神念仿佛真的生氣了，任她說破了嘴皮也不肯理她。
無憂這一個郁悶啊，當即坐在了地上，也不說話，閉上了眼，靜靜的等待。
神念見無憂不說話了，竟然又開始了一番作為，光又有了，随着無憂的心意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既然你也想離開這裏，為什麽就是不肯原諒我呢？只有你回來，帶回我的記憶，我才會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無憂刷的睜開了眼，對着清冷的虛空淡淡道，語氣中難掩的失望。
神念遲疑了，但依舊不為所動。
“我走了，我還有人要救，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在這裏留着吧！希望你離開我之後能過的開心！”
無憂女王，你能不能在腹黑一點，擺明就是激将法啊！
怎知，還沒等無憂站起身，一個七彩的光團忽地在無憂面前出現，咻的一聲蹿入了無憂的腦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