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六十三)

葉酌言從沉睡中驚醒, 他從跟白喻的契約留下的那一根線, 察覺到了雷劫的氣息。

雷劫,她出來了麽?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 葉酌言起身開門, 是謝望舒。

“謝師叔。”葉酌言叫道。

“哎。”謝師叔笑着走了進來, 說道:“我聽冰淩說你準備過幾天就走?”

“是。”葉酌言說道, “在此打擾兩位師叔多時。”

“不打擾不打擾。”謝望舒擺擺手說道, “我只是見你眉間紋路漸深, 恐是你憂思過重,這于身體不利。”

葉酌言帶着面具低着頭,沒有說話。

謝望舒嘆了一口氣, 說道:“你我本是同宗, 你又喚我一聲師叔,那便可以把我當做你的長輩,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長輩們說出來, 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葉酌言搖搖頭,說道:“不, 我并無憂慮之事,勞師叔挂心了。”

葉酌言不願意說出來, 謝望舒也沒有什麽辦法, 只是說道:“過幾天就是冰淩和陽朔的道侶大典,你能參加完他們的道侶大典再走麽?”

葉酌言點點頭,說道:“好。”

“說起來,都是陽朔的執着, 才能讓這兩個人走到一起。”謝望舒說道:“陽朔本就比冰淩小幾歲,再加上冰淩這個冰冷的性子,很多人都不看好他們兩個。不過陽朔總是不放棄,天天追在冰淩後面,又事情為冰淩着想,再冷的心也得被捂熱了。”

葉酌言點點頭,沒有說話。謝望舒起身,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耐不住孤單寂寞,都想着找一個道侶陪着一起在這條大道上走下去,孩子,你有沒有想要找一個道侶?”

葉酌言猛地擡起頭,而後又低下頭,說道:“我……”

“莫非你這孩子也有意中人了?”謝望舒笑着打趣道,見葉酌言沒有否認,又說道:“那我就提前祝福你們了,哈哈哈哈,等你道侶大典的時候,別忘了請我還有冰淩去喝喜酒啊……”

葉酌言苦笑着點點頭,說道:“一定。”

·

白喻在一個山洞裏醒過來,她已經将落傾解咒之法領悟了個透徹,如今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葉酌言替他解咒。

只是她才剛剛起身,就發現了異常。自己變大了,身上的毛也不見了,四只爪子變成了手和腳……

白喻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個山洞的地上。

再怎麽說也是曾經做過人類的,對于赤身裸體的羞恥感還是有的。白喻從芥子空間裏面拿出她用三色蠶絲煉制的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了起來。

一頭長長的烏黑柔順的頭發,被白喻用一根樹藤綁在腦後,白喻扶着牆壁試着站起來。

沒有鞋子,白喻赤着腳,在山洞裏練習走路,雪白的腳丫子和地上的褐色泥土有些格格不入。

好歹也是從人過來的,哪怕這幾年白喻一直都用四只爪子走路,但是對于用腳走路的感覺還是有的,不一會兒,白喻就能穩穩當當地用兩只腳走路了。

這感覺真好~白喻不停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大聲喊道:“哦~”山林裏回蕩着白喻的回音。

白喻利用只剩下一絲的契約,感受了一下葉酌言的方向,打算用腳走過去!她喜歡走路的感覺~

于是山林裏就出現了一個穿着嫩綠色衣裳的漂亮的小姑娘,一邊哼着歌一邊蹦蹦跳跳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幾天之後,白喻按着契約的方向,來到了一個小宗門的門口,小宗門的大門寫着三個字,一氣宗。

門口兩個守門的弟子神采奕奕,看見一個小姑娘赤腳在宗門口徘徊,一個弟子便熱心地走了過去,問道:“姑娘,你來這裏是參加冰淩師叔的道侶大典的麽?”

“冰淩……的道侶大典?”白喻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見這兩個弟子還看着自己,便點點頭,說道:“嗯,是啊,我就是來參加道侶大典的。”

“那請問您有請柬麽?”弟子問道。

“請柬?”白喻眼珠子着急地轉了轉,說道:“啊,我忘記在家裏了,我這就回去拿!”

白喻赤腳走遠,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冰淩的道侶大典,對象是阿言麽?她的夢不會成真了吧!

不行!白喻吐掉嘴裏的一根草,跺跺腳變成了一只白色小奶貓,先進去看看!

白喻張開翅膀,以極快的速度從那兩個守門的小修士頭頂飛了進去,只留下一道白色殘影以及一縷清風。

守門修士摸了摸頭頂,擡頭看了看,說道:“剛剛是不是有東西飛進去了?”

另一個守門的修士說道:“可能是靈鳥吧,別想太多。”

這守門修士想想也是,自己這個宗門小,資源又少,不會有誰想不開偷偷來這裏幹壞事吧,浪費精力又沒有什麽好處。所以兩個守門的修士又繼續守門了。

白喻飛進去之後,随着感覺亂飛,正好就飛進了葉酌言養病的屋子。

葉酌言正在屋子裏看書,聽到外面有翅膀煽動的聲音還有東西倒地的各種聲音,他放下書走了出去。

原來白喻飛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這個房間裏有陣法,結果一不小心就被這裏的陣法困住了,不過好在這只是一個小陣法,白喻掙紮兩下它就破了。

這個時候,她旁邊的那扇門開了,一個帶着面具的修士從裏面走了出來,淡淡地看着白喻。

白喻大喜,“次拉”一聲收起翅膀,歡快地朝葉酌言跑了過去:“啊言阿言~”

葉酌言看着這只白色長翅膀的貓,确定他不認識她,看到它朝自己跑過來,下意識想把她丢出去,他只抱他家白喻,不抱其他貓崽子。

可是聽到她叫他,葉酌言就僵住了,白喻成功撲到葉酌言懷裏,使勁蹭了蹭葉酌言。

葉酌言還沒有準備好怎麽面對白喻,有些僵硬地順了順白喻的毛。

“阿言,你終于醒了。”

“阿言,我找到了破解你身上咒術的方法了,一會兒我就可以幫你解了這個咒術了,我厲害吧!”

“阿言,這麽久沒見你,我都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白喻的叽叽喳喳倒是讓葉酌言自在不少,他将白喻抱進房間裏,關上門,輕輕說道:“想。”

白喻開心地豎起尾巴,轉眼化為一個嫩綠色衣裳的女子,抱住了葉酌言的脖子,眼睛巴巴地看着葉酌言,說道:“剛剛聽外面的人說今天是冰淩師叔的道侶大典?”

葉酌言看着眼前的女子,身體僵了一下,看着她黑溜溜的大眼睛,說道:“是的。”

“她的道侶不是你吧?”白喻問道。

“不是。”葉酌言說道。

白喻感覺到葉酌言的身體僵硬,覺得有趣,便把腦袋也靠在葉酌言肩膀上,笑着說道:“不是就好。”

“嗯?什麽就好?”葉酌言問道。

“阿言,你以後不準找道侶。”白喻嘟着嘴撒嬌地說道。

“好。”葉酌言答應她。

白喻開心地放開他,在葉酌言面前轉了兩圈,說道:“看,我人形好看不?”

葉酌言點點頭,說道:“好看。”

白喻将葉酌言面具下下來,捏了捏葉酌言的臉,說道:“阿言,我回來你不高興麽?為什麽笑都不笑一下?”

葉酌言拿下白喻的手,握在手裏,認真的說道:“你回來了,變強了,我很高興,只是白喻,以後不準再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不管是為了誰。”

白喻笑了一聲,說道:“幹嘛說得那麽嚴肅,我可不止是為了你才去的,我也想變強啊。”

葉酌言用力捏了捏白喻的手,白喻痛呼出聲,說道:“痛死了!”

葉酌言連忙拿起白喻的手,她雪白的手指上都被他捏出了幾條紅痕。葉酌言拿起白喻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心疼了。

白喻轉頭就變成一只白色小貓崽子,挂在葉酌言的手臂上,然後用力一跳,跳到葉酌言床上,趴着不理他。

葉酌言急了,連忙蹲在床邊好聲哄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我家小貓都是為了我好,我不知好歹,都是我不好。”

白喻委屈擡眼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擡起一只爪子要抱抱。

葉酌言将她抱起來,用頭蹭了蹭白喻的軟毛,開心地說道:“你都不知道再一次見到你我有多開心……”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說道:“卓公子,冰淩師叔的道侶大典開始了,師伯讓我請您過去。”

葉酌言在宗門的化名就是卓顏,所以那些弟子們都稱呼他為卓公子。

葉酌言看了白喻一眼,白喻說道:“現在到處都在找你,你還是別出去抛頭露面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解咒吧。”

“好。”葉酌言說道。

說着,葉酌言帶上面具打開門,将一份禮物交給那個弟子,說道:“代我向冰淩師叔說一聲‘恭喜’,跟望舒師伯說,我這就離開了。”

“卓公子,您不出去了麽?”小弟子問道。

“不了,我現在有急事,馬上就走。”葉酌言抱着白喻,走了出去。

弟子沒辦法,只能跑去禀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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