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大廈。
碎裂的玻璃窗敞着風, 洛基閉眼躺在塌陷的地上還沒有醒過來, 托爾想了想,幹脆将自己的雷神之錘放在了洛基的身上, 粗神經的雷神拍拍手, “這樣洛基就算醒來也逃不了了。”
才從綠巨人變回普通人的班納面色複雜地看着沙礫中掩埋的邪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實在難以想象洛基的慘狀是自己幹的。
托爾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亂糟糟擰結在一起的金發被他甩在了腦後,他對托尼說,“吾友,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盡可以告訴我,”
托尼笑不出來,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托爾, 謝謝你……”
狀況之外的班納轉頭看向娜塔莎,“出什麽事了嗎?”他瞥了一眼皮特羅和史蒂夫、巴基, 面上若有所思, 雖然知道他們在與齊塔瑞人戰鬥中幫忙的人類,可是,能夠信任嗎?
娜塔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皮特羅将背包放在桌上, 然後低頭沉默地站在一旁。
泰瑞莎的背包對托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很平常的東西, 不論是史蒂夫還是托尼,都沒有認真重視過這個不起眼的背包,可現在, 這個背包仿佛變得極其重要,裏面似乎沒有裝什麽東西,可似乎沉甸甸的,裝着書于泰瑞莎的秘密。
“泰莉啊……她走哪兒去都會帶着這個背包的。”托尼抓着背包帶,微微有些哽咽,他深吸一口氣,打開背包将裏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背包裏的東西不多,卻也不少,一盒美國隊長卡片,還有幾張小貼紙,一張黑卡,一個藏藍色的天鵝絨盒子,托尼打開,一枚亮晶晶的小星星發夾在他的眸中閃爍着璀璨柔和的光芒……
“這個本子……是我教泰瑞莎畫畫的本子,”史蒂夫驚訝地看着那個老舊已經卷起毛邊的畫本,那是他在幾十年前,美國隊長還沒有成為美國英雄時教泰瑞莎畫畫的畫本。
竟然還在嗎?
史蒂夫神情恍惚地翻開畫本,第一頁被他用鉛筆寫上的兩行字已經有些模糊了,卻還是能看出來,【贈予我的親人、妹妹,泰瑞莎。希望你能用畫筆創造出你的世界。】
他都快忘記了……
那兩個糖罐子被巴基拿起了搖了搖,他打開蓋子倒出一枚亮晶晶的糖果,剝開糖紙丢進嘴巴裏,“果然是泰瑞莎的背包呢,一定會有的糖果。”感受舌尖上的甜味,巴基仿佛回到了那段每天被小豆丁發顆糖的日子。
除卻這些以外,背包裏還有幾塊幹癟硌人的面包,巴基對這些面包還有些印象,他低聲喃語,“不會吧,這可是幾十年前的面包啊……”
托尼合上盒子,他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可誰看他那雙泛紅的眼睛都知道這個小胡子男人心裏難受極了。
皮特羅聽着史蒂夫和巴基的回憶,原本就一片空白的腦子裏一陣恍惚,他這個時候才知道泰瑞莎那些豐富精彩的過去……
皮特羅的喉結上下一動,之前他還在奇怪呢,明明叫着羅傑斯老師哥哥的泰瑞莎同時又是斯塔克的妹妹……誰能想到呢,一個人跨越了幾十年後沒有絲毫的改變。
皮特羅忽然想起了阿爾莎離開的最後一句話,她說,“用你們人類的話說……”你們,人類?她是将自己與人類劃分開了嗎?
皮特羅覺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麽,而娜塔莎的聲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剛才在看東西的時候,這個精明的女特工就注意到了一個打着結的軟皮本,本子厚厚的一沓,而看所有人的樣子,都是沒見過的,于是娜塔莎伸手拿起了這個小本子,可沒想到一看,她的臉色就變了。
“我想你們應該看看這個,”娜塔莎将本子翻開,上面羅列着密密麻麻的的名字,每個名字後還标注着日期地點,最後一項是最古怪的,上面或打着勾,或是打着叉,有些則是畫了圈,像是一個孩子的特殊标識,所有人将目光投注過去,都愣住了。
Wish,願望。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日期都是這些人的死亡日期,地點,也就是死亡地點。”娜塔莎翻回第一頁,“別的我不清楚,可這幾個名字你們應該都會有印象,”她點出幾個名字,而布魯斯·韋恩的雙親,瑪莎·韋恩,和托馬斯·韋恩赫然在列。
“她跟我父母的死有關!”多年前的記憶又被熟悉的姓氏喚起,托尼渾身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凍結在血管裏,他覺得心裏涼涼的,感到一陣特殊的冷意。
“這……這不可能……”托尼嘴唇顫抖着,他抓過那個本子,死死地盯着那幾個名字,“賈維斯,查出他們的資料。”
“sir,死亡日期和地點大部分是相吻合的,但是泰莉小姐記錄更加精确仔細。”賈維斯回答。
氣氛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那,泰瑞莎記錄這些名字是做什麽?”巴基翻了翻,竟然還看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他拿起本子給史蒂夫看,“嘿,史蒂夫你瞧,這不是我們老對頭的名字嗎?”
他們的老對頭,九頭蛇,有幾個名字他和史蒂夫是怎麽都不會忘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鷹眼迷糊了,這些名字,這些日期,這些地點,這些願望。
所有人沉默着不說話,可心裏都有自己的猜測。
班納博士仔細查看了一下日期,發現時間跨度不下百年,班納推了推眼鏡,“嘿,斯塔克,”班納似乎發現了什麽,他眉頭擰起,有些躊躇,“你的父母也在上面……”
這仿佛是一本厚厚的死亡名單,跨越時間和空間。
托尼連忙将本子抓回來,史蒂夫和巴基也擰着眉,他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迷惑,他們的猜測沒錯的話,泰瑞莎的筆記本上應該記錄的都是死去的人。
而霍華德和瑪利亞,明明還活着。
“這不對……”他的父母只是詐死,泰莉是知道的,怎麽可能?可當托尼看見那串熟悉的日期,所有剩下的話語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裏,他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頭疼。
還有願望,在泰瑞莎的筆下,瑪利亞和霍華德的願望欄都是空着的,他們的名字被蓋上了一枚章印,是他們看不懂的文字。
而托尼在這一頁的最末尾也發現了一個和他父母情況一樣的名字,喬納森·肯特,他往後翻去,又往前翻去,這沓泛黃的紙張被他翻閱地嘩嘩響,托尼又找到了一個名字,米莎·萊克特。
托尼想到了當初的那一個電話,來自萊克特的電話!
假如在這個名單上的人是已經死去的人,那他的父母算什麽?那喬納森·肯特又是什麽?還有米莎·萊克特。
“泰莉……她做了什麽……”她一定是做了什麽!可她是什麽時候……托尼恍然想起了泰瑞莎每晚上的奇異行為,他想到了什麽,厲聲吼道,“賈維斯!将泰莉晚上的路線記錄調出來!”
他将本子翻到後幾頁開始和賈維斯調閱出來的地圖進行對比,将泰瑞莎停留時間多的地方标注了紅點,果然和泰瑞莎記錄的地點重合在了一起,“……泰莉她……”托尼已經懵了,他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悶棍,感到一陣眩暈。
“這到底是……”鷹眼都驚呆了,假如說泰瑞莎去記錄這些沒有目的和意義,沒有人會相信,可,可誰能想到呢?
“之前教授給了我一個任務,”皮特羅忽然出聲了,“我跟着泰莉每天晚上出去,她,她在問他們,願望是什麽……”
“完成死人的願望嗎?”班納轉頭問。
“如果單只是這樣的話,”娜塔莎垂下眼簾,掩下了眼中的深思,“但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出入。”
如果只是完成即将死去的人的願望,那她又有什麽權利去更改死亡呢?
托尼想到了霍華德,又想到了瑪利亞,還想起了喬納森,他能确定,他們都是活着的,活的好好的,那個标志,一定代表了什麽!
托尼恍惚想起了那個被他從垃圾桶裏撿回的豆丁,奄奄一息,瀕臨死亡,那個時候,又是發生了什麽呢?
沒有什麽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托尼深刻地明白這個道理,他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有些後悔當初逮住了泰瑞莎沒有好好地問清楚,問問,他的泰莉寶貝,究竟做了些什麽。
“我養了她那麽久啊……”托尼閉上眼睛,“可泰莉竟然藏着這麽大的一個秘密嗎?”是他不夠了解那個孩子嗎?不,不是的,他清楚地知道泰瑞莎,因為知道,所以從沒有去追問過。
“我當初,還答應了她幫她保守秘密,”巴基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小孩子不能縱容啊,我應該早點向史蒂夫你告狀的。”巴基煞有其事地說。
“可阿爾莎說,泰瑞莎已經死了。”皮特羅艱澀地将這句話說完,所以糾結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那個什麽阿爾莎,不能說謊嗎?”托爾忽然發言了,他在這坐了這麽久,完全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沒辦法插話,托爾一直幹巴巴地坐着,終于聽見了一句他能插得進的話。
“阿爾莎……不像是說謊,”皮特羅低聲說。
“或許泰瑞莎還在,只是她不希望我們去什麽找她,所以索性斷了我們的念頭?”鷹眼不确定地說。
“有這個可能。”娜塔莎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肯定。
碎裂的玻璃窗是個殘破的大洞,一陣凜冽的冷風呼嚕嚕地灌進,吹得人心頭發顫。
“sir!”賈維斯的聲音響起。
所有的風仿佛被踏平在她的腳下,阿爾莎晶瑩的血瞳環視一周,心裏對這些似警惕似敵意的面龐沒有任何感覺,“剛才忘記了。”她說,語調冷漠而平直。
忘記了?忘記什麽?
他們還沒來得及問,阿爾莎就直直朝他們走來了。
她踩在碎玻璃上,鞋底和玻璃渣之間摩擦出細細的咯吱聲。
直到親眼見到阿爾莎,他們才明白了皮特羅說的,‘完全不一樣’是什麽意思。
是完全不一樣。
巴基微微睜大眼睛,根本沒辦法将阿爾莎和泰瑞莎重合在一起,在阿爾莎的身上,他們根本看不見一丁點泰瑞莎的影子。
氣質,表情,眼神,就連走路姿勢都是不一樣的,泰瑞莎的動作中總會帶着習慣的慢,這讓她在行動中就會有一種奇異的連接性,而阿爾莎的一舉一動都是幹淨利落的。
【阿爾莎真的就是一個大死神啊……】
【我覺得阿殺很适合當模特诶,面無表情的樣子像在走T臺!】
【冰雪女王啊……真的和阿泰一點都不像呢,阿泰板着臉只是面癱,阿爾莎,是肅殺。】
托尼僵硬地看着阿爾莎,是和泰莉一模一樣的臉,但卻是截然不同的一個人。
“聽皮特羅說,你是阿爾莎,”史蒂夫最先開口,“可能你不認識我……”
阿爾莎打斷了史蒂夫的話,“我知道,史蒂夫·羅傑斯,”她起擡手,一枚灰撲撲不起眼的印章從背包中飛到她的手裏,面上那層灰白色的掩藏慢慢剝落,露出了金燦燦的一角。
托爾瞪大眼睛,“那是神靈的氣息!”
【媽呀!這才是真·豁免印章啊!】
【一看就很貴。】
【前面的關注點要不要這麽偏啊……】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果然呢,呆寶就像豁免印章表面上的那層殼子一樣,是一定會消失的。】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啊!】
“她的記憶,我都有。”阿爾莎頓了頓,“但是我跟你們沒有一點關系,”
阿爾莎漫不經心地拍去豁免印章上的灰,将它随便塞進了鬥篷裏,阿爾莎倏然擡眸,目光在他們每個人身上掠過,在托爾身上頓了頓,“哦,雷神啊。”
這種感覺仿佛是被蛇盯上了的陰冷感覺,托爾正襟危坐,“……”
“別去用你們人類的那套理論來猜測了,”阿爾莎勾起唇角冷笑一聲,“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這具身體,從頭到尾都是我的。”
“至于泰瑞莎,”阿爾莎的睫毛顫了顫,“她只是用來禁锢我的一道枷鎖罷了,遲早都是要消失的,”阿爾莎轉身離去,朗聲道,“別費什麽心思了,已經毀掉的鎖,是不會再回來了。”
“汪嗷!”一旁趴着的塔納圖斯忽然朝阿爾莎沖去,皮特羅不想大黑狗再次被踹傷連忙跑過去将塔納圖斯抱住。
“塔塔,別這樣!”皮特羅用力抱緊了塔納圖斯,低聲呵斥。
阿爾莎漠然地掃了塔納圖斯一眼,紅瞳和大黑狗黑亮的眼睛對上,那雙眼睛倒是很像她呢,阿爾莎抿了抿唇。
“為什麽會有這把鎖呢?”娜塔莎站了起來,她朝阿爾莎走去,臉色凝重,阿爾莎沒有掩藏,她渾身上下的殺氣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濃重的幾乎要把她吞沒。
“為什麽你會被禁锢呢?是因為,你很危險不是嗎?”娜塔莎忽然朝阿爾莎攻擊去,身手矯健的黑寡婦被阿爾莎輕而易舉地丢開。
這下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而洛基也睜開了眼睛,他一眼就看見了阿爾莎,邪神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我很危險?”聽見了熟悉的評價,阿爾莎勾起唇角,轉身側臉看着他們,“可我卻從不認為我做錯了。”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唯一後悔的,就是相信了不值得相信的人,她似乎想到了誰,嘴角的笑容淺了淺,變得諷刺輕蔑。
阿爾莎說完就張開雙臂直直朝下墜去,
皮特羅連忙跑到窗邊,卻發現阿爾莎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擔心。
【阿爾莎說的,是殺人的事嗎?】
【昨天有死神查到了,阿爾莎當初屠城後在其他小世界也殺過人,直到被其他死神去了尤爾裏城的小世界發現了才知道的,而尤爾裏城之後,阿爾莎還執行過不少任務呢……】
【其實看阿爾莎的眼睛也能猜到啊……】
【可怕……】
【所以阿泰是真的沒了嗎?哇的一聲哭出來!】
【應該是的。】
【毀掉的鎖,是泰瑞莎啊……】
碧翠絲攥緊了拳頭,她繃緊了下颌看着這些文字,她關閉了平板,裝進了自己的背包裏,碧翠絲金燦燦的頭發早就失去了光澤變得黯淡,她申請進入小世界卻被約翰駁回,碧翠絲知道,很快,很快就會有死神進入小世界去逮捕阿爾莎。
現在不過是在篩選人選而已。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假如阿爾莎被逮捕……她根本連她一面都見不上,所以她必須得抓緊時間,搶先進入小世界找到阿爾莎。
原本應該是通道的地方現在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片水塘,碧翠絲蹲下身開始制造法陣。
“小翠翠,我記得,你的法陣課成績并不好吧?”巴澤爾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碧翠絲快速站起身來,她一擡手,一把瓷白的鐮刀擋在身前。
“巴澤爾……”碧翠絲咬牙。
“幹嘛用這種可怕的表情盯着人家啊~”巴澤爾慢悠悠的從牆角走出,站在了一個安全距離上,“人家可是擔心小翠翠,在這裏等了好一會兒呢~”
碧翠絲深吸一口氣,綠眸中閃爍着森冷的光,“別說那麽多廢話了,”碧翠絲提刀朝巴澤爾沖去,“我一定,一定要去!”
“啊呀呀,我又沒有說是來阻攔你的,小翠翠對我防備心太重了吧~”巴澤爾笑着擋去碧翠絲的攻擊,在她耳邊輕聲道,“人家是擔心你,法陣沒做好,掉進別的世界裏了,那我會找不到你的~”
碧翠絲一愣,幾乎是瞬間想明白了巴澤爾的目的,他也是來進入小世界的!她收回鐮刀。
“小翠翠可真聰明啊!”巴澤爾吹了聲口哨。
碧翠絲冷哼一聲,“我再聰明也沒想到巴澤爾你會有這麽好心。”他要走早就走了,還會在這兒等她?
“我一直都對小翠翠好心啊~”巴澤爾将雕刻上銘文的煉金器放好,小小的水塘霎時金光粼粼。
“小翠翠,請?”巴澤爾紳士地伸手,不等碧翠絲說話,他就先踏入了法陣,“還是我先吧,不然小翠翠又要懷疑我了,可真是傷心呢!”
巴澤爾的聲音逐漸遠去,碧翠絲确認了符文的圖樣,這才踏入法陣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阿悅:撒嬌打滾要評論~
阿泰:狗帶了都沒有小劇場了。
阿殺:我的專場啊。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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