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驟然乍響,毫無準備的司玄機急忙捂住耳朵,有些無奈地看向蘇卿九。
水蛇顯然是高人所制,蘇卿九的笛音僅僅控制了它幾息便又恢複了清明,但這拖延也足夠司玄墨和念道生将它拿下。
“小九姑娘果然是令人出乎意料。”念道生用靈力凝出了一個透明的罩子,将水蛇困在其中,對着蘇卿九和司玄機的方向點了點頭。
“她若是還有更出格的事,我都已經沒什麽好驚訝了。”司玄墨跟着失笑,示意司玄機先帶蘇卿九離開。
“你們取蛇毒查看下,是不是跟莊中衆人的蠱毒一致。”念道生命弟子取樣,自己則在一旁确保他們的安全。
“晚輩先行告退。”到了這一步,司玄墨暫時還不需要留在此地,急忙告退去尋司玄機和蘇卿九。
妙音也急急帶着小胖鳥快步趕過去。
“你沒事吧?”司玄墨走入屋子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蘇卿九是否安全。
“除了被水草劃了幾道口子,并無大礙。”蘇卿九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忽的喚了一聲妙音。
“怎麽了?”妙音不解地向前,只掃了一眼便取過了銀針封住了蘇卿九手上的穴道:“接下來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
司玄機和司玄墨同時退到了一旁,但也看清楚了蘇卿九手背上幾道鮮紅的口子邊緣出現的黑色陰影。
妙音同時紮破了十指,用力将鮮血擠出。
疼痛讓蘇卿九格外清醒,但體內難以抑制的抽搐之意又讓她聯想到了那一百五十二具屍體的慘狀。
“毒的不是那條水蛇,而是與水蛇共栖的那一片水域中所有的植物。”蘇卿九明白了其中原理,當即提醒司玄機和司玄墨。
“我這就去告訴道生真人。”司玄墨快步離開,司玄機則依舊留在屋內。
由于蘇卿九發現得及時,妙音稍微廢了一些時間便将毒素逼出,給了蘇卿九幾粒補養的藥丸讓她服下,再調用靈力調養。
“以毒蛇養花,又以花草入藥制粉,後以蠱蟲為媒,同時毒殺一百五十二人。”司玄機思索了許久,雖然找到了他們何處來的毒粉和蠱蟲,但還是無法鎖定目标。
“會不會是,這個山莊內唯一的醫者就是季莊主的養子?”妙音大膽地推測了起來:“守劍大人給我們的提示也是此人,他定然就是關鍵。“
司玄機和蘇卿九同時點頭,對于他這個猜測給予了肯定。
妙音等了一會兒,兩人卻是遲遲沒有動作,不由再一次出聲詢問:“那你們還不去告訴道生真人?”
“以浩然宗之力去查探,定然會打草驚蛇。”蘇卿九一想到浩然宗弟子大張旗鼓地找那養子的下落,不由搖了搖頭。
“我們所找出的族史中,他的名字都被塗抹而去,并不知道他的名諱。塗抹痕跡仔細,應當不是臨時起意,可偏偏這本族史依舊完好地放在書閣中。季莊主與他之間定然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季莊主恐怕已經起了要将他剔除的意思。”蘇卿九回想着他們翻出的族史。
根據守劍大人的提醒,四人立刻趕往了書房翻找相關記載。
而書房內并無任何被他人翻動過的痕跡,顯然那人也不打算将族史毀去用以掩蓋。
但季素望身為莊主,定然不可能不留後手。
蘇卿九抿了一下嘴唇,直到現在,他們已經查探過了三處疑點之地,找到了蓮花池中的隐秘,但至今沒有動用過那枚玄鐵鑰匙。
“鑰匙會不會就是關鍵?”蘇卿九出聲詢問司玄機。
“很有可能。”司玄機沉聲回答。
就在他們思考之間,司玄墨和念道生同時出現在了門外。
“方才我們嘗試去打開玄鐵寶庫之門,這鑰匙并不匹配。”司玄墨将鑰匙遞給司玄機,無奈搖頭。
“鑰匙形制較小,似是開啓箱子所用。”念道生出聲補充,目光若有似無地從蘇卿九臉上滑過,最終還是選擇走到了她的面前:“小九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蘇卿九一驚,念道生應當不會去過夏宅,不然也不可能不出手解決事端。
而原主人顯然也沒有離開過夏宅。
“您很像一位故人。”念道生幽幽地往下說着,但仔細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想法有些荒誕,一邊匆忙轉身一邊低聲嘀咕:“不過也可能是長得像吧。”
蘇卿九不解地看向司玄機,而司玄機早已不動聲色地擋到她的面前,背後隐隐有汗水滲出。
“道生真人可是覺着她很像樂清宮宮主?”司玄墨低低一笑,迎了上去。
念道生頓時眼睛一亮,對着司玄墨輕點了下頭:“看樣子玄墨也曾認錯過。”
“是啊。那時候玄機還險些誤傷了小九姑娘,又見她資質聰慧才收入門下。”司玄墨三言兩語轉走了話頭。
念道生不再執着于蘇卿九的長相,而是繼續詢問司玄墨與魔修交手的細節。
“他們與我們交手之後有所折損,但難以肯定來自于哪一夥人。這條線索很難追查下去。如今我們恐怕需要先從這養子身上查起。”司玄墨無奈搖頭:“不過魔修對于操縱蠱毒以及活人傀儡的實力似乎愈發壯大。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念道生點了點頭:“這也是我親自來此的目的,聽聞九姑娘以音律可以控制蠱蟲,這能否教授于其他弟子?”
“很難。”蘇卿九沉吟了一下:“暫且不論這對靈力和精神力的操控,便是這音律若非自幼學習,也很難使蠱蟲聽話。”
“可小九姑娘也就一人,如何救得下這天下蒼生。”念道生嘆了口氣,心中湧出幾分悲涼。
司玄墨走到了念道生面前,對着他拱手示意:“浩然宗心系天下,司某欽佩。但司某以為,現如今,能救幾人救幾人,後面的則是要全力抓住試圖颠倒乾坤的黑手。”
“啓禀宗主,根據書房中書信往來發現,武字營李武将軍與季莊主應當為莫逆之交。對季莊變故可能會有線索。”一位浩然宗弟子恭聲來報。
“武字營。”念道生沉吟一聲,看向了司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