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息,蘇卿九也嗅到了香氣,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她擺放在外的小布袋。
“不能讓人拿了去。”蘇卿九低聲說了一句,取出了笛子。
司玄機應了一聲,流光劍已然在手。
原本因為擔心傷到蘇卿九,所以司玄機收斂了靈力和氣息,但現在蘇卿九已經清醒,就無須再克制,氣息一釋放出來,來人當即就走。
“留住他。”蘇卿九笛音一起,小布袋轉瞬飛向了她所在的位置,司玄機當即禦劍追去。
那苗疆小子與蘇卿九可能還有一戰之力,對上實力碾壓的司玄機,那就只能撲騰出一點水花,轉瞬就被砸了回來。
似乎确認了布袋上的香氣來自于他身上,司玄機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打得他連用以隐匿的魔氣都消散不見。
“吾輸了。”苗疆小子認真地說着:“您很厲害。”
司玄機卻是不答,仔仔細細地盯着苗疆小子,從頭到尾地查看。
臉還算好看,身材比他還消瘦一點,還是個魔修,沒可比性。
但一轉頭,看見蘇卿九護着那些來自于此人的小布袋,突然又推翻了自己的論斷。
難道小九喜歡這樣的?
蘇卿九确認小布袋裏的東西都還在,一個沒缺才擡起了頭。
那小子恢複能力倒是不錯,這麽快就能活蹦亂跳。
“你現在想清楚了嗎?”蘇卿九走到了他身邊,對着他晃了晃小布袋:“解不解蠱術?”
“吾不解。”苗疆小子執拗地回答。
“不解是吧?”蘇卿九含着笑,喚出了小胖鳥,又緩緩地解開了小布袋。
蘇卿九動作極為緩慢,仿佛像一把鈍刀在苗疆小子的心頭上滑動,一下又一下,偏偏又不看下去。
“這個好像很好吃?”蘇卿九露出了惡劣的笑容,對着小胖鳥招了招手。
小胖鳥福至心靈,啾了幾聲便興奮地往小布袋裏鑽。
苗疆小子面色皺白,突然大喊:“解!吾解!但你要把它們還吾。”
“還你?可以。救一還一。”蘇卿九将小布袋上的繩子瞬間收緊,而小胖鳥則站在她的肩頭,趾高氣揚地瞧着他。
苗疆小子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居然應了下來。
而司玄機則覺着哪裏不對勁。
蘇卿九手裏只有約莫十個左右的布袋,但是武字營中可是約有半百之人染上了蠱術。
“不後悔?”蘇卿九再一次出聲确認。
“吾可立約。”苗疆小子咽了下口水,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身為修真者的司玄機為什麽會和身為魔修的蘇卿九同流合污,但是他現在只能認栽。
蘇卿九深吸了一口氣:“好。”
言畢,蘇卿九又切回了魔氣,十指淩空虛點。
司玄機并未見過此等法術,不由凝神觀察。
蘇卿九立完誓言,展示給苗疆小子查看,後者快速簽下了契約。
“誓決。”蘇卿九對着司玄機低聲解釋:“雙方不可違背誓約。一旦違背,必遭天劫。”
司玄機依舊有着擔憂,但畢竟苗疆小子還在,他不方便問出口,故而詢問蘇卿九下一步打算。
“帶回去救人。”蘇卿九掃了苗疆小子一眼,突然又吸了一口氣,附身追問:“你可有名諱?方便稱呼。”
苗疆小子本不想回答,司玄機掃了一眼,當即出聲:“姒曦。”
“那我就不玩死你那沙蟲了。”蘇卿九點了點頭,擡腳往回走。
司玄機用捆仙繩将他綁住,挂在了流光劍上,禦劍帶回。
躍下城牆的時候,姒曦看見他心愛的大沙蟲被縫在城牆的一側,動彈不得,還差一口氣就會被五馬分屍,只剩屍塊。
蘇卿九之所以昨天不動手,那是因為沒有高人坐鎮,擔心出纰漏,故而奪了他的東西,再引他現身。
如今司玄機和司玄墨都在,就算姒曦膽大包天也翻不出花來。
“你們兩個……哎喲。”妙音看見蘇卿九和司玄機帶着姒曦回來,太陽穴都快不跳了。
“小九,賬房先生應當起身了。我們一起去學一下如何查閱賬目吧?”司玄機将姒曦放下,轉頭詢問蘇卿九。
蘇卿九點頭答應:“讓宗主來盯着他吧。我把布袋交給宗主。”
“什麽東西要交給我?”司玄墨和李武得了武修的通報,快步趕來,正好聽了一耳朵。
“就是這些。”蘇卿九将布袋遞給了司玄墨:“我與他定了誓決,解一還一。”
司玄墨掂量了一下布袋,轉頭看向蘇卿九:“這裏可不止十人。”
蘇卿九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加重了解一還一四個字。
司玄墨忽然也笑了起來:“不虧是小九姑娘。在下佩服。”
司玄機卻還有些不明所以,而姒曦已經在衆人注視下快速解除了一人蠱術,伸手向司玄墨讨要布袋。
司玄墨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打開了布袋。
姒曦皺起了眉頭,朗聲道:“吾與她定了誓決,誰若違背,必遭天劫。”
“放心。解一還一嘛。”司玄墨笑得更加燦爛,用靈力揪出了一顆小顆粒,摔向了姒曦。
誓決并未否認違規,故而雙方都好端端地站在當場。
“你們太狡猾了!”姒曦大喝出聲,伸手就想招來沙蟲動手打架,但頭頂卻突然烏雲籠罩,下意識地以為是蘇卿九違約才引來的天劫。
蘇卿九神色未變,還能與司玄墨談笑:“你比我更加惡劣。”
“多謝誇獎。”司玄墨略微颔首,看向了司玄機。
解一還一,并沒有指定說是還布袋,給足了空子鑽。
就算姒曦也狡猾起來,不解蠱術,解繩子,解他物,但光這一袋子的粉末,足夠司玄墨玩死他。
天劫等了許久都沒有劈下,姒曦又皺起了眉頭。
“你要不走動一下,活動活動?”蘇卿九好心提醒。
姒曦将信将疑地挪動了幾步,雷雲卻是跟着他移動。
察覺到自己被人狠狠地坑了的姒曦喚出了誓決查看。
除卻主誓約解一還一以外,還有幾條附加誓約,字體極小,方才慌亂中看得不夠真切。
其一,不可起害立誓之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