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
風紀財團,走廊。
聽了沢田綱吉的建議,螢就像是被誰推了一把那般,沒加思索就追上了已然走到走廊的雲雀。
當是的他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也不知道他正準備走到何方,于是螢就有些膽大地上前拉住了他和服的衣袖,并且揚聲喊住他:“少爺!”
而雲雀停住腳步,又緩緩轉過臉來,與螢一雙碧綠的瞳眸對上了視線。
“少爺,說實話,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螢難得地獲得一個與他單獨對話的機會,就相當直接地把內心的疑問說出口,她看起來有點無助:“為什麽明明我帶着境界指環回來了,少爺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高興?”
就算不是高興的情緒,最少也該因為機密任務被解決而感到松一口氣吧。
畢竟現在境界指環也不落在外人手上,而是經由她保管着。
“我也不知道少爺是不是為了風紀財團忽然要負責管有指環而不高興,但少爺你盡管放心,我會努力保管好這個指環的!”
螢富有責任感地拉着雲雀的衣袖解釋:“我感覺自己總有一天能夠掌握那個力量,而且我也感覺,這個指環應該是不會傷害我的,畢竟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嘛,這之後我也會努力不影響到財團的。”
螢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雖然此刻她也無法保證自己将能完全把控指環,但之後她也肯定會向着這個目标進發。
但雖然她一個人獨自說了那麽多,雲雀卻沒有把那些工作上的承諾聽進去。
反而,他抓緊她剛才說的“好端端地回來”的言論,眉頭有些不悅地蹙起。
也或許是氣氛使然,這個走廊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也或者是因為螢的關注點與自己實在太不一樣了……所以這次就算是雲雀恭彌,還是忍不住嚴厲地反駁了她。
“無緣無故地失蹤,然後突然地回來,這就是你說的不影響?”
他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的個子要比他矮上一個頭左右,從這個距離看着她上仰的臉,幾乎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神裏的迷惘。
“但是少爺,這是被境界指環挑選上之後必然要經歷的……假若這個指環要落在外人手中,不是會讓你更不放心嗎?”
她有些不解地收回那捏住雲雀衣角的手,認真地解釋。
而雲雀啧了一聲,又轉過身去,似是沉默了一會,才擱下一句話。
“誰都可以繼承這枚指環,”雲雀的語氣冷冽:“但我不期望是你。”
一句相當殘酷的話語落在螢的心頭,叫她聽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被雲雀在什麽情況上排除在外了。
“為什麽,少爺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嗎?”
“閉嘴。”
雲雀蹙眉打斷了她,背對着少女,雲雀又無法自控地心生煩躁——畢竟,她為什麽老是搞不明白他的用意?從最開始他不讓她接近調查開始,到他稍微妥協,她還居然真的把那個危險的東西扯到自己身上。
明明他從最初開始,也只是想讓她普通地待在財團裏頭而已。
他并沒有想過讓她背負更加沉重的責任,他只是希望……
……
…
在腦海裏進行過這樣的思想博弈,順着思路往下想,那背對着螢的雲雀,又忽而驚訝的瞪圓了雙眸。
不,原來,他的想法是這樣的嗎?
原來他的煩躁與不耐煩,還有下意識執行的行政命令與決定,都只是希望螢這家夥普通的待在自己身邊?
雲雀有些驚訝,當一個如此簡單純粹的答案在他腦海中浮現,那個瞬間就好比是久逢甘露的種子,那個念頭瞬間就萌芽并茁壯成長了。
原來他只是想讓螢待在自己身邊啊。
——他不知不覺的又重複了一遍這個想法。
接下來,又相當直接地将這一個想法聯系到“感情”的層面上。
想來,昨天跳馬迪諾臉上那個蠢得讓他不耐煩的、調侃他的表情不外乎就是這個意思。想來他身邊的人,或許比他要早發現出自己對螢的重視與感情。
這種占有欲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他不得已知,只是,他現在相當清楚,今後不論如何也想讓螢留在自己的身邊。
而這并非是因為他基于她工作能力而賦予的期待,他想要的,就只是她安好地待在自己身旁而已。
因為這個想法,這讓他在聽見澤田綱吉的話後煩躁得離開了會議室,一路走在走廊上,他滿腦子思考的也只是如何展開調查,讓螢手上那枚離不開她的指環封印起來。
原來一切下意識的決定都源于那個答案啊。
雲雀站在走廊之上,背對着螢,當他覺察到自己的情感和願望是如此純粹的時候,他又不自禁地感到無奈了……畢竟,為何那只草食動物就是不明白呢?
雲雀有些無奈地回眸看去,視線深邃地落在螢的臉上,她貌似還被自己剛才那句閉嘴唬得不敢反應。
于是,想到自己或許對她的遲鈍沒轍,也覺得沒必要此刻就讓她弄明白的雲雀,最終只是妥協似的放寬了态度。
“……你敢把追蹤器摘下來,我肯定會把你咬殺。”
他有些郁悶又鄭重的說着,畢竟這是他對總是橫沖直撞的她唯一能加以控制的措施。
而站在原地的螢心頭一緊,聽見雲雀再一次強調自己必須戴着追蹤器,莫名地get到雲雀是在擔心她的螢的臉頰又微微泛紅。
于是她重重地點了下頭:“我…我一定會好好戴着的!少爺也不用擔心我啊。”
她小聲說完,那害羞的反應又叫雲雀怔了怔。
……剛才判斷她肯定會不懂的,怎麽突然她又看似明白了那般?
他盯着她想多确認一下,卻沒想到,螢這個熱愛與他唱反調的家夥,居然就因為莫名其妙的緊張感而轉身就跑——而雲雀見狀有些不滿地啧了一聲,又幾乎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來把她的手腕握住,稍微用力就把她整個人像是小動物那般被扯了回去。
一個嬌小的身軀不輕不重地撞入她懷裏,似乎因為他的動作粗暴突然,就弄得她不适應地悶哼了一聲。
“唔!”後背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結實胸膛的螢輕哼一聲,随即,一陣叫她熟悉的、雲雀辦公室的榻榻米氣味撲鼻而來,又叫她意識到,自己的後背是撞入了雲雀的懷裏。
媽呀這是什麽情況。
這個距離,近得甚至能讓她感覺到雲雀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這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讓她緊張得心跳加速。
她嘗試挪動了一下,卻發現雲雀扼住她手腕的力度更重了。
于是她也只能挨着雲雀的胸膛,小心翼翼地擡頭,可憐兮兮地喊他:“少爺你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講嗎?”
“……”
雲雀聽見她的問題,感受着她那嬌小的身軀,遲遲沒有回答。
畢竟他就想多看清楚她剛才的表情,以判斷她的情感是不是與自己的相同。
“那麽少爺,你能放開我嗎?”
“……”
“少爺?”螢被雲雀執意拉着自己的動作搞得思緒紛亂,甚至還病急亂投醫、索性說起平常她絕不會說的謊話來:“我…我還準備回去工作,我有一個月分的工作落下呢……”
“……你就那麽想逃掉嗎?”
他忽然打斷她,沉穩動聽的聲音在螢的頭頂上響起,叫她心頭揪緊。
畢竟她從未試過以這麽近的距離接觸雲雀,或許是本着她對雲雀固有的尊敬和崇拜,像這樣近距離的和他貼在一起,她之前是想也不敢想啊!
所以哪裏是逃不逃的問題!而是她小心髒要受不住了!
會爆炸的啊!
螢委屈得說不出話來,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臉頰越發滾燙。
于是她伸出另外一只手來捂住自己的臉頰,因為說不過雲雀,也就只能任由他維持這個動作,她放棄了,只得慫慫地嘀咕:“少爺你這樣是要我死啊。”
“為什麽?”感覺答案越發接近的雲雀惡趣味地把身體往前傾了一些,緊接着,他又感覺到因為自己的欺近,那只草食動物的身體越發僵硬了。
之後,他聽見她用顫抖膽怯的聲音,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氣那般對他抗議:“因為……雖然少爺你是覺得沒什麽,但我可是會害羞的啊!”
她這樣說着,而雲雀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燙紅的耳廓,又忽而勾起嘴角。
“哇哦,為什麽害羞?”
“我……少爺你能別欺負我嗎!”
“你覺得我在欺負你?”
“也…也不是!”
但她要受不住了!于是螢有些艱難地從雲雀的懷中掙脫開,又紅着臉背對着他。
而雲雀站在原地饒有興致地挑起眉頭,似是他剛才的動作讓她意識到了什麽,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絲對她的期待心情油然而生。
……看來這只草食動物,或許還需要他多花一點時間引導。
但今天就放過她好了。
于是雲雀擡起雙臂交抱着手,半垂着眼簾,又把剛才渾身散發着的流氓氣息一下子收回,在螢找到借口開溜之前,他又低聲把話鋒一轉。
“站住,跟上。”
“跟上?去哪裏?”
“回我的辦公室,今天假若你不把你剛才說的工作看完,你別想回家。”
“欸啊啊啊?!等等,少爺!那我是肯定不用回家了啊!”
螢目瞪口呆,但就算她想開口抗議,這也是自己剛才說的“要補回一個月以來的工作”,她不可能抵賴。但是要做完全部也太為難她了吧?
她再一次想拉住那個要經過自己的雲雀的衣袖,像平常那般抱住他大腿求饒,可她的指尖才剛好劃過他的手臂,她的身體就像是被一絲電流竄過那般,手都緊張得像是觸電那般忙地收了回來。
她臉頰燙紅,又因為想起雲雀剛才與自己的接觸而心跳不已。
而她動搖的眼神落在雲雀的眸中,又叫他心情不壞地揚起了嘴角。
看來,就算是螢這種程度的草食動物,稍經調/教,還是能以不錯的速度開竅的嘛?
那他就稍微加以期待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
寫歪了
居然這麽快就讓雀哥開竅了
接下來我要怎麽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