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宗,騰蛇軍團駐地,被整個軍團拱立在最中間的帥殿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什麽?剛剛那個女修就是沈辭?”葉瀾舟驚怒交加地說道,狠狠一拍紫檀座椅上的扶手。
葉瀾舟有些不安地自語“當初葉荇突然離開就是去投奔了她吧?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她真的救活了葉瀾璧?”
在這帥殿中,除了葉瀾舟之外,還有兩人。
一人身穿騰蛇軍團的皮甲便服,黑遮蒙面,垂首在葉瀾璧面前彙報身穿的消息。是一名出身騰蛇軍團的死士。
另一人,則是一個中年文士,穿着一件長袍,立在案前下手處,是葉瀾舟身邊最為得力的謀士,韓涓。
此刻,面對葉瀾舟的自語,韓涓提醒道“沈辭的同門師兄付雲生就在靈獸園中,想必沈辭是來見他的吧。”
死士也回答道“正是!”
葉瀾舟頓時臉上一變,桃花眼微睜,閃過一絲慌亂“不好,鄭宏這小子瘋了嗎?總跟我讨要靈獸園。那個付雲生當初也在秘境裏,不會被他看出什麽來吧?”
“咳咳。”韓涓輕咳了一聲,目光隐晦地瞟向案前将頭垂得更低的死士。
葉瀾舟頓時也醒悟過來,自己有些失言,連忙求救似地問詢韓涓“韓先生,這該如何是好?”
韓涓心裏湧起一股無力感,微低了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少爺,如今您已經是騰蛇軍團的團長了,這樣的事情該由你自己做決定了。”
葉瀾舟白嫩臉上的慌張之色更濃了一些,在韓涓的目光鼓勵下,在說道“那就斬草除根,除掉這個沈辭吧!葉荇肯定把元神交給她了!”
韓涓對着葉瀾舟微微一笑,對着死士就沒這麽好臉色了“沒聽見少爺的吩咐嗎?還不快去!”
“是!”死士利索地應聲而去。
葉瀾舟臉上的不安才逐漸淡去,思來想去,說道“韓先生,是我錯了,我當初就應該聽韓先生的,那個時候就斬草除根的!”
韓涓微笑着說道“少爺宅心仁厚并不是壞事。況且,那個時候葉瀾璧的元神就算是老祖看了,都覺得應該放棄了。
在下當初的提議也不過是為了穩妥起見。這沈辭不過金丹後期的修為,老祖都不願白費力氣的事情,她就算再拼命,只怕也是徒勞無功。”
葉瀾舟的神色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他一口喝完了岸上的靈茶“聽先生這樣說,就覺得安心多了。”
韓涓也微微一笑。
兩人一副主從相得的和諧模樣。
葉瀾舟自然不知韓涓心裏湧起的深深的無奈。
他也想選擇明主輔佐,要不是當初葉瀾璧看不上他,他也用不着來扶持葉瀾舟!
這個空有一副世家公子的好皮囊,一腦袋稻草的二百五!
沈辭忍受了付雲生擔心之下說不完的唠叨,好不容易才告辭逃了出去。
付雲生看着禦劍離去的沈辭,劍眉依然緊蹙着不曾松開,眼底的憂慮這時才暴露無遺“鄭宏不會真的是方崇善吧?”
沈辭終于逃出了付雲生魔音灌耳式的唠叨,正要走出靈獸園時,卻猛然停住了腳步。
帶着一堆小弟的小綠帽再次閃亮登場,騷氣地反複說着一句話“鄭宏不會真的是芳蟲扇,八?鄭宏不會真的是芳蟲扇,八?鄭宏不會真的是芳蟲扇,八?”
小綠帽的學舌非常标準,沈辭怎麽可能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這句話,是誰說的?”沈辭連忙問道。
小綠帽回答“是付雲生那丫的!是付雲生那丫的!”
沈辭頓時心中了然,看來師兄并不是沒有可疑的人選,而是就怕我沖動啊!
“小綠帽,這句話不準再說了,不然,真的會有人抓了你去炖湯喝的!知道了嗎?”沈辭嚴肅地說道。
“嘎?”小綠帽立刻飛遠了一些,一雙綠豆小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你當老子是被吓大的嗎?我才不怕!”
沈辭一見他這模樣就不擔心了,鳥中的鳥精嘛,知道什麽時候能嘴賤,什麽時候要閉嘴。
只是,從歸一宗中出來,告別了殷勤為她領過路的年輕弟子,沈辭的臉色就不複溫和淺笑。
付雲生都故意瞞着不告訴她,當然不用想着從他嘴裏套話了。
倒是這個年輕弟子,見着她就小臉發紅的,打聽起事情來不用太容易哦!
這個鄭宏,在付雲生到了歸一宗後不久,就也來了這裏。
處處針對刁難付雲生,尤其是付雲生被劉長老賞識後,似乎更讓他眼紅。
一待劉長老駕鶴歸西後,便迫不及待地對着靈獸園下手。
如今,聽說也有風聲傳出來了,下一任主管靈獸園的人正是鄭宏!
而他拜的師父雖然不是姓葉,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葉家派系的人!
最讓人可疑的就是他的慣用武器,牛毛針!
當時,他一手重戟使得勢若驚雷,很容易便讓人覺得,重戟是他的常用兵器。
但是,方崇善的自成之界中之所以能産生淩厲風刃,就是因為裏面有大量的牛毛針!
“真是有意思!希望你就是當初那個命大的方崇善!”沈辭一邊在心中思量着,一邊往山下坊市的方向而去。
齊斐還在山下坊市等着,沈辭下山的步伐有點急切,但是,漸漸地就不由慢了下來。
周圍太安靜了!
石階周圍的景色還是一如之前,沒有改變。
但是,既有樹林又有草叢的地方,怎麽會聽不見一點蟲鳴鳥叫之聲?
糟了!她好像走進了人家的陣法中?
沈辭剛一召喚出玉魄劍,“叮——”的一聲,一支快得看不清形狀的弩箭就撞在了劍身上!
若沒有玉魄劍擋住,這一箭對準的正是她的眉心!
這弩箭跌落的瞬間,沈辭瞥見了那帶着倒刺的發黑箭頭,很明顯,上面淬了劇毒!
還未等這支箭跌在地上,沒有絲毫緩和的時間,無數支同樣淩厲而充滿殺氣的弩箭從四面八方噴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