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露仁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客棧,外面也是豔陽高照,身體也沒什麽異常,仿佛昨晚都是一場夢一般。尹露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昨晚…發生了什麽?’
記憶有些模糊,她現在甚至不能确定她昨晚做了什麽。尹露仁想了很久還是沒想起來,只是仿佛記得與姚芯談過話。
‘叩叩叩’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接着鞠昇開門而入,見剛起床的尹露仁粉黛未施,青絲如瀑布般流下,随意披散在塌上,青澀中又帶着妖嬈。鞠昇心弦被撥動了一下,他忍不住走向尹露仁,摸了摸她的頭。
尹露仁這才反應後來,看向鞠昇。
鞠昇收回手,道“下去用早飯了”
“嗯”尹露仁答道
鞠昇率先下去了,尹露仁也起身梳妝打扮。
尹露仁下樓時,似乎看見冉闵與鞠昇在計較什麽,不過她走上前去時,兩人又停了下來。
尹露仁入座與他們一同用早飯,片刻後,冉闵問道“姚芯呢,怎麽一天都沒看見她”
尹露仁也怔了一下,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了,道“應該是出去了吧”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尹露仁幾乎都忘了,有得也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段。她似乎記得,姚芯與她談話後,就出去。至于她們說了什麽,姚芯要做什麽,她都忘了,或者說,很模糊更為恰當。
“出去了?”冉闵有些疑惑,姚芯在這洛陽人生地不熟的,能令她這般早出晚歸的事情……“她不會又去那绮陌處找那花魁麻煩了吧!”
尹露仁沉默,她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又怎麽會記得姚芯去了哪兒,要做什麽。
冉闵很是不解,道“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姚芯一定要找那個花魁的麻煩呢?莫非是那個花魁實在太漂亮了?……”
正說着姚芯,姚芯便從客棧外急忙跑了回來。環顧了客棧一圈,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尹露仁他們。
姚芯跑到了他們桌前,因為跑得太急嗓子幹啞,便連忙為自己倒了杯茶喝。喝完茶後,姚芯才急忙道“呼…那個花魁…她……”
冉闵以為姚芯又要說那花魁有什麽異于常人的地方,便打斷道“雖然那花魁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什麽正當勾搭。但人家一介浮萍,也只是為了養家糊口罷了,沒必要這般揪着她不放吧”
姚芯擺了擺手,用力呼吸道“不是,你們聽我說……發生大事了!”
“發生了什麽?”尹露仁問道
“昨晚,我在那花魁房頂上蹲守,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半夜無人時分竟被我發現了一件大事!……”姚芯瞪着眼睛道
“能不能趕緊說完”冉闵興致缺缺道
姚芯繼續道“那花魁在半夜時分突然猝死了!”
兩人皆是不可思議的盯着姚芯,至于鞠昇,他從來不關心這些。
“這還不是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花魁死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臉龐醜陋不堪。最重要的是,半晌過後,那花魁竟再次爬了起來!”姚芯驚恐道
冉闵看了姚芯一會道“那很好啊,說明她沒死”
姚芯看向冉闵,道“她死了!我進去查看過了,絕對斷氣了。而且,那花魁爬起來後也十分不正常。她雙眼充血,口流哈喇,指甲變得很長,全身的像是被抽幹血了一般,整個人如同幹屍。并且,還攻擊我!”
姚芯說得言之鑿鑿,兩人半信半疑,但,疑點實在太多了。整個過程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了。
姚芯見兩人不信,着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若不信,便随我去那兒看看,我把那個瘋了的花魁給關在了她自己的房間裏。你們可以随我去看”
兩人齊齊看向姚芯,有些目瞪口呆不可思議之感。
姚芯快要急哭了,抓狂道“是真的!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若是還不信,便随我去看啊!”
冉闵愣愣地對上姚芯雙眼,道“不用了,我們已經信了”
說罷,冉闵指了指姚芯身後。
姚芯轉頭看去,瞬間便驚呆了。
他們看見,街道上都是方才姚芯所描述的怪物雙眼呆滞無神,渾身沾滿血跡,看見人便瘋狂的跑上前去啃咬。他們咬住人的頸部不放,似乎在吸取什麽……
客棧內的人頓時便暴亂起來了,猶如一群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甚至不管不顧地闖入他人房中躲避。
光是透過這一扇門窗,便能感受到外面的慘淡與恐怖。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姚芯顫抖地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道“怎麽可能,我明明……明明把她給關起來了……”
冉闵反應過來後,立馬站了起來,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臉,凝重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官府呢,衙役呢!……”
說罷,冉闵立馬跑了出去。尹露仁蹙眉看着這一切,對鞠昇對視了一眼,也走了出去。
姚芯也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快步跟着他們跑了出去查看。
街上的百姓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更何況,還是這般匪夷所思之事。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突如其來的怪物撲上來咬住頸部而亡,不過他們并無未死去,反而爬了起來,變成了與他們一般的怪物。街上重複着咬人、死亡再複活的場景。
尹露仁看見那些怪物從人們頸部中吸取精氣,更甚之還将人們的魂魄給吸取走了,不過這些都是極少數。
但是,有一點尹露仁如何也弄不清楚,為何有些人被咬了能‘複活’變成怪物,而有些人卻就此死亡,不再起來。
姚芯一出門便被一群怪物給盯上了,集體圍上她。姚芯現在有些施展不開,盡管,他們現在是怪物,但也不能否認他們曾經是人。如若他們只是患病,而并非怪物,那該如何是好。怪物可以殺,但患病的人可以治好,所以不能殺,一旦,殺害了他們,便是背上了殺人的罪名。所以,姚芯一直處于矛盾中。
尹露仁與鞠昇是鬼差,沒有他們要的精氣。而且,這些怪物似乎感覺不到兩人的存在,總是會下意識繞開。
至于冉闵,他一路趕往衙門,希望能聯系上這裏的地方官,讓他派衙役支援。他也極其注意,盡量不觸碰那些怪物,在他還未弄清楚這些是什麽東西之前,他盡量做到不輕舉妄動。
尹露與鞠昇也加入混亂之中,希望能将怪物制服而不傷到他們。可,一番混戰下來,他們發現,真的太難了。且不說他們難纏,再者,他們實在太多了,如何打也無法打完。剛将兩三個怪物制服,趕來一波,便是尹露仁也吃不消,更何況身為凡人的姚芯。
三人試圖将他們關在一間沒有人的客棧中,可,無奈他們力氣太大,不過多會便破窗而出,再次到街上行兇。街上完全是一片狼藉。
正當尹露仁在一片混亂中努力将怪物制服時,一只小鬼條爾出現在她面前。
小鬼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傳述道“引路人大人,白無常大人喚您回冥界一趟”
尹露仁一開始,心中猜測是陸判派來的,想不到竟是白無常。
‘白無常不是在照顧黑無常嗎,竟有空閑喚小鬼召我回去。莫非是黑無常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