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0 章 改朝換代(下)

永和六年正月,冉闵想徹底消除石氏,以谶文中有“繼趙李”的字樣為托辭,便更改國號為衛,改姓李氏,實行大赦,改年號為青龍。

石琨及張舉、王朗率領七萬士衆攻打邺城,冉闵帶領千餘騎兵,在城北抵抗他們。冉闵手執兩刃矛,飛馳進攻,對手應刃而敗,斬殺首級三千。

冉闵與李農帶領三萬騎兵到石渎讨伐張賀度。閏二月,石鑒秘密派遣宦官送信召張沈等,讓他們乘虛襲擊邺城。宦官把此事報告給冉闵、李農,冉闵、李農馳馬速歸,廢黜石鑒并殺了他,又殺害石虎孫三十八人,把石氏家族全部消滅。

冉闵娶了董家之嫡女,董家富可敵國,加上建康首富範伯陽傾力支持冉闵,更別說冉闵權傾朝野,手握兵權。一時間,冉闵成了這皇朝之中最舉足輕重的人。而現在國家動蕩,如若沒有君主穩住民心,技容易被他國鑽了空子。而在大臣們心中,冉闵,是最合适的人選。

同年,冉闵殺死石鑒後,司徒申鐘、司空郎阗等四十八人尊冉闵為帝。可冉闵卻認為不妥,因為大肆屠殺胡人一事,雖然有人覺得大快人心,但也有少部分人認為冉闵嗜血成性,如若成為君主,定然是暴君。此評判一出,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如若冉闵登基,也不知道會鬧出多少争議。

冉闵便想把帝王讓給李農,李農與他同生共死,他自然最是了解他的。李農的能力不在他之下,統治國家想必絕不會像石家人那般。而且,石家人已亡,冉闵也多少放下了對帝位的執念。可是,李農卻不願,他說只願跟随在冉闵身後。

冉闵執意讓給李農,李農以死來堅決請求冉闵為帝,于是冉闵于南郊僭登帝位,大赦天下囚犯,改年號為永興,國號大魏,史稱冉魏,并恢複冉姓。追尊祖父冉隆為元皇帝,父親冉瞻為烈祖高皇帝,尊母親王氏為皇太後,立其妻董氏為皇後。以李農為太宰、兼任太尉、錄尚書事,封為齊王,李農諸子都封為縣公。

文官武将進三等官位,封爵各有等級。派人持節赦免各地聚衆鬧事者,都不歸從。

而另一邊,石祗聽說石鑒已死,便在襄國僭位稱帝,各夷據守州郡擁有兵力的頭領紛紛響應。冉闵聞聲,派遣使者到長江岸邊報告東晉說:“叛逆的胡人擾亂了中原,如今已消滅了他們。如果能共同征伐的話,可以派遣軍隊前來。”朝廷沒有答覆。冉闵失望極了,震怒誅殺李農及其三子,同時被殺的還有尚書令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嚴震、趙升等人。東晉廬江太守袁真攻打合肥,拘捕了南蠻校尉桑坦,把百姓遷離而返回。

四月,石祗派其相國石琨帶領十萬士衆攻打邺城,進兵據守邯鄲。石祗的鎮南将軍劉國從繁陽前來與石琨會合。冉闵于邯鄲大敗石琨,死者數以萬計。劉國退駐繁陽。苻健從枋頭入關。張賀度、段勤與劉國、靳豚在昌城會合,将要進攻邺城。冉闵派遣尚書左仆射劉群任行臺都督,派他的部将王泰、崔通、周成等率領十二萬步騎在黃城宿營,冉闵親自統率精兵八萬作為他們的後繼,在蒼亭展開激戰。

姚襄、悅绾、石琨等部三面夾擊,石祗猛攻其後,冉闵軍大敗。冉闵潛伏在襄國行宮,輿十餘名騎士逃往邺城。投降的胡人栗特康等收捕了冉胤及左仆射劉琦等送給石祗,石祗把他們全都殺了。

自石虎末年起,冉闵已把倉庫積儲散發淨盡,用以樹立自己的恩德。此時與羌胡作戰,沒有一個月不交鋒。青、雍、幽、荊各州遷徙百姓及諸氐、羌、胡、蠻共數百餘萬人,各自歸回本土,在道路上相遇,互相殺害劫掠,加之因饑餓、疾病等死亡,能夠抵達家鄉的僅有十分之二三。中原各地一片混亂,無人再從事農耕。冉闵對此感到懊悔,殺了法饒父子,肢解其屍體,追贈韋诐為大司徒。

石祗派劉顯帶領七萬士衆攻打邺城。當時冉闵潛還邺城,無人知曉,內外議論紛紛,都以為冉闵已死。射聲校尉張艾勸冉闵親出郊祀,以此安定衆心,冉闵聽從了這個建議,訛傳才止息了。

冉闵回到宮中,對左右的人說:“巴奴,我難道要你救命嗎!關鍵要先滅群胡,退而斬掉王泰。”于是帶領全部兵馬去作戰,大敗劉顯,追擊到陽平,斬首三萬餘級。劉顯畏懼,秘密派出使者請求投降,請求殺了石祗來作為報效,冉闵整頓師旅而返回。适逢有人禀報王泰招集秦人,将逃往關中,冉闵大怒,殺王泰,滅他三族。劉顯果然殺了石祗及其太宰趙鹿等十餘人,把石祗的首級傳送到邺城,送來人質請求冉闵保全生命。骠騎将軍石寧逃往柏人。冉闵下令在大路口焚燒石祗首級。

“劉顯此人不可心口不一,絕不可全信”鐘繇蹙眉提醒冉闵道

“自然,劉顯此人不僅不可信,還必須得誅殺!”冉闵滿目威嚴,毅然已經是一代帝王。

五月,石祗的兖州刺史劉啓以鄄城歸順東晉。七月,劉顯又率領士衆攻打邺城,冉闵擊敗了他們的進攻。劉顯返回襄國稱帝。八月,冉闵的徐州刺史周成、兖州刺史魏統、豫州牧冉遇、荊州刺史樂弘都攜城堡歸順東晉。平南将軍高崇、征虜将軍呂護拘捕了洛州刺史鄭系,攜三河歸順東晉。慕容彪攻陷中山,殺掉冉闵的寧北白同、幽州刺史劉準,向前燕皇帝慕容恪投降。

永和八年,劉顯率衆攻伐常山,常山太守蘇亥向冉闵告難。冉闵留下手下的大将軍蔣幹等輔佐太子冉智守衛邺城,親自率領八千騎兵解救常山。劉顯委任的大司馬、清河人王寧以棗強向冉闵投降,冉闵收編了他們剩餘的部衆,攻擊劉顯并打敗了他,追擊逃兵直至襄國。劉顯的大将曹伏駒打開城門接應,冉闵便進入襄國,冉闵誅殺了劉顯及其公卿以下百餘人;焚燒了襄國的宮室,把當地百姓遷徙到邺城。劉顯的領軍将軍範路帶領千餘士衆,斬關出城逃往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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