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罵做孬種,分分鐘不能忍啊。
“你才孬呢!”無名想也不想就回嘴罵到,看清是天戮,又複雜起來。
外表暫且不論,從剛才天戮的表現,就知道這人沒有什麽壞意。否則香青香紫兩姐妹進來時,只要不配合她藏起來,或是故意露出了馬腳,就能讓自己頭疼好一陣子。既然沒有惡意,那這一頭紅發的怪異男子,又是什麽人呢?
還有,他突然對自己說什麽孬不孬的,欠揍的話,是不是有病?
被無名毫不猶豫的回嘴痛罵了,天戮反而笑了。
想他堂堂的天戮兩極大帝,好久沒被人罵得這麽痛快了這麽明目張膽了。天戮心裏清楚的很,憑他一貫的作風,罵他的人不在少數。但那又有什麽用呢,他沒聽見,就不生氣,接着搗亂,翻天覆地,也沒人敢拿他怎麽樣。
仙帝大人一高興,摸了無名的頭發一把,稱贊道:“這不是挺會回嘴的嘛,剛才怎麽啞巴了。”
搞,搞什麽啊!
無名将他唐突的大手拍開,白了他一眼。
什麽不回嘴?平時別說三個兩個,就是三十個人,她在嘴上也絕對不會吃虧的。今天被人罵了去,又不能回嘴,還不是因為他突然出現的床上的緣故。
挨兩句罵,總比被人捉奸在床,戳脊梁骨的好。
說到這裏,無名才想起來,現在是不是該好好問問,這紅毛怪到底是誰了。她插起腰,擺足了審問的架勢,喝道:“喂,正好要問你,你到底是誰啊?你不是我們門派的人吧!”
這不是廢話嘛,你們殿小,還容不下他這尊大仙呢。天戮敷衍地點頭,也沒有回答她,而是将身子越過她,掀開了紗簾,看了看這間屋子。
剛才那對姐妹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意起來,現在一看,果然讓人吃驚。這是屋子嘛,這是人住的屋子嗎?
整間房子就只有一張床那麽寬,他從床上看過去,除了一扇門之外,只剩下門邊的洗臉盆架和一個小矮櫃,如此就已經将屋子塞滿了。如他這般高大的男人,若是從床上下來,幾乎可以一腳邁出門去,竟然小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太誇張了?
臉盆架下面堆滿了破舊的鞋子,有好幾雙;小小的矮櫃上面也沒有一點空隙,擺滿了幹糧,牆上挂着幹菜;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後面,竟然還挂着兩個糧食袋子。狹小而局促,倒是有一張大床。
天戮摸了摸手下的雙人镂空雕仙鶴的大床,有些不解,很快又釋然--這是一張別人用過的舊床,床腿還墊着磚頭,床頭又滿是煙痕--從這屋子的牆上可半點看不出有燒香的痕跡。這是一個老頭子用過的舊床,天戮這麽覺得。
無名紅着臉……她是被氣得!
這人是誰啊,怎麽一點規矩都沒有,也不管床上還有一個女孩子,懸在她的身上,就這麽摸來摸去,看來看去的--雖然是在摸床而已--真是讨厭。
“你到底想幹什麽啊!”話說,她這一天經歷頗多,為何現在還要受罪,無名又累又怒,吼道:“不管你是誰,快給我下去!”
天戮兩極大帝,忽的轉過臉瞅她,兩個瑪瑙石一樣,紅溜溜的大眼睛,充滿驚喜的看着她。那眼神瞅過來,似乎就立刻能将人燒起來一樣,無名頓時覺得口幹舌燥,下腹更是難受得不得了。
“聽說,你今天召喚了一位尊貴的天帝,這事情你知道嗎?”天戮完全不在乎無名生氣地吼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讓無名着了火,眼睛一眨一眨的,裝作天真好奇地問她。
哎呦,天啊!無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撐着額頭,只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名顫顫抖抖地閉着眼睛,不敢與對面那燃魂的眼睛相對,才能勉強能回答天戮的問題:“原來你是為這件事才來找我的,”她自己這麽以為,“他們對你說是召喚了一位天帝嗎?怎麽可能……尊貴的天帝大神?更不可能了,她們都說,是個瘟神。”
“……”
噗,噗,兩撮暗紅色的小火苗,躍上了天戮兩極大帝的肩膀,詭異的跳動着。這回答,真不是他想聽的,以至于天戮的臉色也控制不住的陰沉下來。
想到可氣處,天戮兩極大帝更是冷哼了一聲。好啊!這幫大膽妄為的家夥,下流地偷看他泡澡,反過來還倒打一耙說他是瘟神?嘿,不就是瘟神嘛,逼急了他還真就瘟給他們看看……
“原來你召喚了一個瘟神啊,真是……”他天戮兩極大帝,咬牙切齒又裝作無所謂地說道。
“不,不是瘟神!”沒想到,不等天戮兩極大帝将反話說完,無名突然又反駁起來。
只見無名小心翼翼地,珍視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來,那黃紙又皺又髒,正是剛才在鑒定會上她使用的那張符紙。敬畏地捧在手裏,不顧那符紙的肮髒,無名低頭輕輕地,虔誠地用自己的嘴唇吻了上去--也許只是碰了一下--但看起來就像在輕柔地親吻愛人一樣。
看到無名小心翼翼的樣子,天戮的心,突然砰的一聲,強勁地跳了一下,好像要從身體裏蹦出來一樣,但這種力度的心跳只有一下。
無名擡起身子,仍然滿是溫柔與感激的捧着手上的符紙,眼神如柔波,充滿感恩地說道:“對于別人來說,也許他是瘟神,就像我之于別人一樣,并不受人歡迎。但是對于我來說,他是最偉大的神仙--比任何神仙都要了不起,因為他真的出現了--在我最危急的時刻。”
她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接着說道:“現在我還能留在這裏,都是托了這個所謂瘟神的福,所以不管別人怎麽說,他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都讨厭瘟神,所有人也都讨厭她,所有人都抛棄她,瘟神恰恰沒有……對于自己的召喚神是瘟神,一開始無名也很詫異,但沒有抱怨,這和自己的身份倒是非常的匹配呢。
将近十年的時間,第一個願意接受她召喚的,第一個對她伸出援手的神仙--瘟神又怎樣?
無名怎麽會抱怨,她甚至心存感激。
“就算是帶着瘟神,在修行的路上,我也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現在并不是氣餒的時候,也不是妥協,更不是放松。她托了福才能在靈寶派裏留下來,這是一個新的開始,縱使有過多少委屈無力,現在的她鬥志滿滿。
無名心裏澎湃地想着,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冒失地把話已經說出了口,對面那不知是誰的紅發男子,仍然一臉吃驚懵懂。
那白癡臉證明,他果然不是靈寶派的人,完全不懂自己的處境。無名不好意思地扭過臉,咳了咳,對這個外人解釋道:“好了,你現在知道了,我沒有召喚大神的本事,所以你可以走了吧。”
這人雖然傻乎乎的,樣子也古怪,但脾氣還好,也沒有打她罵她。若是這樣的人,是她今後的師兄弟就好了。想到這人,馬上就要離開,無名還覺得有些可惜,畢竟至今,她還沒有一個夥伴。
天戮兩極大帝此刻的心情倒是很複雜,是不是因為那一句句的“瘟神”?說不清,好像沒有那麽憤怒,但他太久沒有接觸凡人,反倒有些慌亂。
對于這些多出來的,沒有的思緒,天戮不想多加理會,只是對那被無名捧在手上的粗鄙符紙有些不爽。
“喂,那紙你怎麽還留着,扔了吧,多髒啊!”
罵娘哦,這人,剛覺得他不錯,又惹人讨厭起來。無名皺着眉,十分生氣地吼他:“你到底懂不懂這張符紙對我有多重要,我還要用它來見重要的神仙呢。”
一張破紙而已……
無名越是緊張的護着符紙,天戮就越開心,他控制不住的裂開嘴告訴她:“你換張新的,我給你寫,保證你還能見到你家大神。”
“不用!”無名一口回絕 ,想也沒想就說到:“而且我也只有這一張符紙。”
“……什麽?”天戮掏了掏耳朵,對于自己聽到的不可思議地反問道,這絕對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只有這一張符紙,開什麽玩笑?
知道他吃驚,無名是窘迫的,但仍然不卑不亢,甚至樂觀的說道:“沒關系,我過兩天就能入門做正式弟子了,到時候就有三十多張符紙呢。”
說到三十多張符紙的時候,無名的尾音裏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從剛才那對奇葩的姐妹放話用符紙來買紅鉛的時候,天戮兩極大帝就已經驚呆了,現在更是徹底對凡間的貨幣絕望了,有幾張符紙了不起?呸!
“……”
天戮兩極大帝什麽都沒有說,或者說,他已經不想再跟無名廢話了。只見他從手腕上一撸,明明是空無一物的手腕,經過這麽一晃,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鑲滿寶石的銀镯子。然後,這镯子就被他套在了無名的手上。
“我不要!”無名沒看清是怎麽回事,但是她下意識的就拒絕了,這東西太寶貴了。
“本來不想管的,”天戮兩極大帝郁悶得不行,“在凡間惹事的話,回去他們又要念完,但是有些人太小看我們了,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他的話落,靈寶派的另一處,廣場中央,七八個正規弟子着裝的人,突然莫名其妙被什麽東西升到了半空中--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挑釁無名的那對姐妹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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