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現場
春秋交接之際,正是一年之中天氣變化最無常的時候,昨日還是身披秋日的校服外套,今日卻是烈陽高照快要熱死人的一天。
在廉直女子中學的體育場裏,天內理子紮着乖巧的麻花辮,正雙腿屈膝環抱坐在籃球場的場邊,看着場內的同學肆意揮灑汗水。
随着體育老師響亮的口哨聲響起,剛剛還聚集在一起的同學立刻散開,開始自由活動時間。
不同與往常和同學們的高談闊論笑語盈盈的樣子,天內理子安靜的坐在原地,一臉深沉,滿滿的心事寫在少女的臉上。
站一旁嬉戲打鬧的同學眼神一掃,立刻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身着紅白運動服的少女急忙蹲下身,詢問她的狀況。
“怎麽了,理子醬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
像是想到了什麽,少女瞪大眼睛,猛吸一口涼氣。
“難不成是戀愛有關?”
這個年紀的少女就和盛放的花兒一般,少女懷春的情懷如詩一般美麗浪漫,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沒有的女子高中,大家對于戀愛這種禁果就更加好奇,許多孩子們都瞞着老師和家長在外開展秘密戀情。
“才,才不是。”
心中思緒萬千的天內理子被這直擊心靈的一問也整的慌了神,她趕忙擺手,腦袋也像撥浪鼓一樣搖來搖去,勢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到天內理子全身都寫滿了抗拒的姿态,這位好友才收起審視的目光饒了她一次,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像他們一般大的孩子,除了學習和愛情以外大概也沒什麽可操心的了,而理子的學習也一直不錯啊,她擔憂的既不是戀情也不是成績,這讓少女對此有些摸不着頭腦。
“哈哈,其實也沒什麽事情。”
天內理子尴尬的輕笑幾聲,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想接自己的人什麽時候到這件事情吧,而且一些奇怪組織想拐走她甚至殺掉她這種事情也不方便和別人說,絕對會被當成中二病甚至是精神病什麽的吧。
天內理子心裏留着寬面條眼淚,面上卻一派淡定,電光火石之間想出了一個好借口。
“我只是不太方便活動,那個,我肛裂了。”
不是,她明明只是想說屁股上長了一個青春痘可是又擔心這個借口太輕了,腦海中唯一想到的詞就只有那個了。
對于一個重面子的女高中生,把這樣的話說出口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啊有沒有!
在好友既關切又同情的目光中,抱膝坐在原地的天內理子慢慢石化。
“啪嚓。”
什麽聲音?
坐在地上的天內理子猛然一震,擡頭觀望。
順着天內理子的視線穿過體育館的空間,二樓高度的通風玻璃随着外力一片一片的破碎開來,如同透明的煙花,在她的頭頂炸開星星點點的碎片,陽光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在這一剎那,一個黑色的身影順着窗戶跳了進來,消瘦高挑的身形還保持着一條腿半擡高的踹門姿勢。
一個帥氣的白發少年伴随着細碎的陽光和星星點點的玻璃渣從天而降。
天內理子能聽見身邊不斷傳來的輕呼聲。
随着少年纖長白皙的指尖拽着墨鏡腿,潇灑的揮手将它摘下。露出一雙璀璨澄澈宛如世界最後一片藍色湖水一般的完美眼睛,這場戲劇迎來了它的高潮。
“喲,少女們,帥氣的我登場了。”
“啊——!!!”
少年清脆的聲音帶着三分磁性,挑逗勾人。
這一次,放聲的高呼好像在給世界級偶像應援,堪比海豚音的高聲調讓人擔心這些少女們會不會因為過度激動暈過去。
帥死了。
這大概是不少人心中的唯一想法。
只有天內理子越發警惕,神經緊張地看着這個自大臭屁的少年。
這不會是組織裏的人吧?那些人渣就會使這些不入流的計量。
少女不屑一顧的想,內心的唾棄情緒即将達到頂峰。
“美麗的少女。”
那雙如同天神一般耀眼的藍寶石眼睛掃視到了這邊,他大步走來,大手插兜,姿态随意,語氣倒是深情。
“請跟我走吧。”
随着少年的靠近,早就圍成一圈的少女跟随着他的腳步也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接近五十只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這個有幸被少年看中的少女。
坐在地上的天內理子哪裏受的了被這樣注視着,她的身子一僵,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
而群衆中,總有仗義解圍的人民,高吼一聲,深藏功與名。
“帥哥別傷心,她只是痔瘡犯了不方便起來回答你,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痔瘡…痔瘡…犯了…犯了。
高昂又激烈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曠的體育場,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甚至還有淡淡的回音,幫助人們重溫這一經典瞬間。
終于,天內理子倒下了。
她兩眼一閉,頓時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軟綿綿的滑在地上,像一條沒有思想的鹹魚,晾在那裏。
凄涼又可悲。
作為一個思想淳樸、靈魂熱血,除了有點點的中二怎麽看都是三好學生的天內理子,在此刻,分崩離析,不得不悲痛宣布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
“啊呀。”
五條悟順勢接住了倒在自己懷裏的少女,一臉興奮的轉過身,對着門口大喊了一句。
“傑!目标已經到手了哦。”
不遠處,一個紮着半丸子頭還穿着和白發少年同款校服的高大少年正一臉無奈的朝這邊望去,對于自家摯友的行為,他一絲沒漏,全部看在眼裏。
“走吧,悟。”
夏油傑掃了一眼朝着這邊看來的少女,還有從教師辦公室跑出來的老師,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家摯友趕緊離開。
就這樣,身上扛着軟綿綿的天內理子,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轉眼消失在校園中。
*
校園外不遠的一個賓館裏,一個身穿高中校服的女孩忽然睜開雙眼,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站在床中央。
而就在她的對面,一個身穿奇怪青色袍子的女人正坐在桌子前啃着手裏橙黃色的大雞排,另一側則是剛剛的那個白毛少年和一個不認識的眯眯眼少年,他們一人手裏捧着一個碗,正在吃着面條。
她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還有三個奇怪的身影,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少女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大聲吼道。
“你們這些畜生!妾身是不會屈服的!!!”
這一手獅吼功,吓得姜戈手裏的雞排都掉了。
她立刻轉頭看向坐在窗邊的五條悟,挑眉示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姜戈覺得自己可能掉進了一個刑事案件的漩渦中。
她不就是答應了這兩個孩子跟着他們一起來出差嗎?其它的她可什麽都沒做啊。
從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率先到了酒店享受起高星級酒店工作人員的服務,誰知道剛洗完澡房門就被敲響了,一早就消失不見的兩個孩子身上還背着一個女孩兒。
本着人文關懷的念頭,姜戈接待了這三位不速之客,可沒想到啊……
姜戈鄙視的目光幾乎快實體化了,掃視在坐在窗邊吃飯的兩個人身上,恨不得用眼神将它們消滅了。
“喂喂喂,冷靜一下好吧。”
五條悟眼疾手快的插了一塊兒草莓大福,鼓着腮幫子一臉幸福的吃了起來,眼神根本沒有朝床上一臉戒備的少女看過去。
只有夏油傑正在認真地執行任務。
他輕輕一捏了一下鼻梁,随後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聲音平和向有些緊張的少女解釋一切。
“抱歉讓你誤會了,天內理子同學。我們是高專的學生,受老師所托帶你去東京咒術高專,完成和天元大人的融合,想必您應該了解這件事吧,近期就會有人帶你離開。”
是這樣嗎?
天內理子這才放松下來,雙腿脫力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為什麽會覺得有人害你?”
姜戈看着大家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一些,便提出了一個問題。
看少女剛剛的反應,她很明顯是知道了一些什麽內幕,看來不止他們來找尋少女的存在啊。
“是有人給妾身寄來了一些信件。”
現在對他們百分百信任的天內理子選擇了老實交代,或許是有些不好意思剛剛以貌取人的行為,她說的格外詳細。
“一直以來,妾身都知道自己就是天元大人融合的最佳人選,可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卻不多,妾身也一直是像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上學。”
“就是最近這兩個月,正好是快要和天元大人融合的時間,總有一個人寄一些信件給我。”
少女輕輕蹙眉,似乎陷入了當時的回憶。
“一開始,妾身還有些不屑一顧,覺得這都是騙人的,可他給出來的資料越來越多,那個所謂什麽盤星教組織的細節展示的越多,我就越覺得這封信件是非常真實的。”
“抱歉,剛剛把你們當做成壞人了。”
少女盤起膝蓋,在床上行了一個大禮,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這怎麽行,放在中國,這樣的禮節都是用來拜長輩和天地的,她那能就這麽受禮呢。
就這樣,姜戈趕緊轉了過去,面向身後的牆壁,和壁紙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五條悟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比起剛剛的誤會,他更在乎從少女口中說出來的那個組織。
盤星教。
說起來他也認識這個組織啊。
前幾天和惠一起去解決的一個任務裏,就涉及了這個組織,看來他們的野心不小啊。
一個屋子裏四個人,只有夏油傑摸不着頭腦。
少年有些疑惑,只是沉默着淡淡的思考了一下。
盤星教,很有名嗎?
只有教主本人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