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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內理子抄起廚房裏的菜刀就準備往大門外走。
姜戈用手拽住了少女的衣領,轉過頭語氣嚴肅的問道。
“人在哪裏?”
站在這邊的五條悟突然岔開雙腳,轉動脖子,全身的關節咯吱咯吱作響,看上去像是在做保健操。
少年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很巧啊,人就在我們這裏呢。”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一切的目的都是想要引出星漿體,而那個綁架了黑井小姐的人,不出意外就是盤星教的家夥。
只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行為,是确定他們必将成功劫持殺害星漿體,所以有持無恐嗎?
“是誰告訴你的?是綁匪來提條件了嗎?”
被姜戈困在原地踱步的天內理子語氣焦急,她額頭的青筋暴起,頗有一副咬牙切齒的意味。
“啊哈,誰知道呢。”
五條悟晃了晃手機,小小的屏幕上反着白色的光,一段意簡言赅的文字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短信有些神秘,只寫了綁架了黑井小姐這件事,還有她現在的地址,就在距離他們不到五公裏的地方。
少年的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毫無陰霾的笑顏看上去興致滿滿。
“一起去看看吧!”
所有人欣然同意五條悟的想法,決定去一探究竟。
天內理子順手将菜刀別在了腰間,只是被姜戈偷偷扯了出來。
夜裏借着明亮的路燈,幾人緩緩行走在道路邊,長長的路只有四個人的身影被燈光越拉越長,随着路線的變更,街道越來越荒蕪,四周荒草叢生,就連燈光也暗淡了下來,或明或暗的閃爍着。
遠遠的望去,天內理子注意到了旁邊一塊藍色板子上書寫的地名,那裏就是短信中提及的地方。
“琦田服裝廠。”
少女将有些模糊的日文讀了出來。
服裝廠看上去是廢棄多年的樣子了,幾人繞過鏽跡斑斑的鐵栅欄,進入了這片工廠,一座三層高的大樓,玻璃上布滿厚厚的灰塵,被損毀的玻璃更是不計其數,只留一個空空的黑洞挂在樓上,看上去有些瘆人。
只是牛馬蛇神、妖魔鬼怪這類東西,對他們這四個人産生不了什麽威脅。
幾人淡定的走進了這棟看上去像鬼屋一樣陰森的大樓,一進門,姜戈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姜戈咽了一口口水,一瞬間有些慌亂。
阿巴阿巴。
女人腦袋一熱,靈魂直接宕機。
不太對啊。
這棟樓裏的幾個人中,有兩個人的氣息她太熟悉了。
女人後脖頸汗毛豎起,隐隐滲出一絲薄汗。
“呦。”
熟悉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男人慵懶又帶着磁性嗓音在空曠的工廠裏回蕩。
“不按時回家的女士,我們可得好好談一談了。”
哦。
姜戈突然想到自己剛剛為什麽覺得有些心虛流汗了。
她好像忘記告訴禪院甚爾自己要晚點回去這件事。
“就是你這家夥嗎!”
天內理子看着站在樓梯上,雙手插兜一臉危險的邪笑看着就不是什麽好人的健壯男人,立刻皺着眉頭,發出尖銳的爆鳴。
“把黑井小姐還回來!!!”
姜戈倒不覺得禪院甚爾是綁架女人的真兇。
這倒不是她相信禪院甚爾是一個道德品質極高有着良好修養的紳士,她也很清楚自家這位是一個沒有涵養的暴徒,要是綁架女人能幫助他成功,他能毫不眨眼的綁架一車。
而讓她選擇相信這件事情不是禪院甚爾做的的原因,則是這裏還有其他三個人的氣息。
“五條前輩,裏面的那個人已經控制住了。”
一道稚嫩的童聲從樓梯口的位置傳來。
天內理子将目光轉向了站在禪院甚爾上面幾個臺階的黑發小人,和男人同款雙手插兜的慵懶姿态,表情淡淡的,一雙深藍色眼眸看不出半點波動。
奇怪的孩子,身上充滿了違和感。
天內理子見到過很多孩子,他們家附近就有一個公園,周末一堆接一堆的小孩在那裏嬉戲,眼裏寫滿了童真和不谙世事,哪像是站在臺階上的他,小小年紀竟然讓人摸不透深淺。
少女皺起眉頭,有些防備。可是聽這個小孩子的意思,他又是跟五條那個自大狂認識?
“啊哈,惠惠醬。”
五條悟嘴角上揚,語氣充滿愉悅。
“好幾天不見了,話說為什麽叫人家前輩不叫哥哥啊,真的很傷心呢。”
惠根本不會理會五條悟的屁話,要不是現在他還不是自己的老師,他甚至連一句前輩都不願意叫的。
“甚爾君是為什麽來這裏,工作嗎?”
夏油傑淺淺的笑着,挽如春風拂面,就連語氣也帶着三分笑意。
只是這話裏的意思,頗有些耐人尋味。
誰不知道禪院甚爾是出了名的咒術師殺手,接的任務肯定是跟詛咒師們相瓜葛,他如果是因為任務出現在這裏,那很明顯就會和五條悟一行人的目的一致,都是要帶走星漿體了。
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凝滞。
“小鬼,別多想。”
禪院甚爾像是察覺不到樓下幾人隐隐約約的敵意,不緊不慢的說道。
“有點無聊而已。”
閑在家裏的禪院甚爾本來就過着死宅的生活,餓了便利店,困了睡大覺,喜歡合理利用資源的惠卻絕不放過這個勞動力。
在許下了許多對不起姜戈的承諾之後,惠發出了最後一道引誘攻擊。
“不去見一見媽媽嗎?她應該不知道你會去找她吧。”
禪院甚爾聽到這裏,才勾起嘴角。
如果姜戈那家夥察覺到他在附近的話,她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男人這才點了點頭,同意和自家兒子一起去一趟,再順手幫他完成一下他的計劃。
“咳咳,那個,我可以出來了吧。”
一道女聲從二樓黑暗的空間中傳出來,隐隐有些尴尬地問道。
“黑井小姐!”
天內理子激動的喊了出來,尖銳的聲音飽含着她的滿腔的關懷和擔憂。
她真的很害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黑井小姐遭受不好的磨難,黑井小姐這麽善良、美好的人,不應該經歷這些。
少女迫不及待踩着有些腐蝕的樓梯蹬蹬蹬的跑了上去,擔心會出意外的夏油傑率先跟上,五條悟雙手交叉支着後腦勺不緊不慢跟上自家的摯友。
只有姜戈還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突兀。
走還是不走,這是一個哲學問題。
還沒等她糾結到位,已經有人替她給出了答案。
禪院甚爾順着樓梯緩步走了下來,鞋子撞擊臺階發出輕輕的悶聲,好像有節奏的鼓點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姜戈的心上。
她看上去有些慌張。
“好巧。”
姜戈伸出手,像個機器一樣來回搖擺手臂。
禪院甚爾在姜戈面前半步的地方站定,一雙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
“你穿了泳衣?”
男人微微挑眉,語氣意味不明。
這是怎麽看出來的?
姜戈趕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寬大的藍色外套一直覆蓋到她的大腿,遮擋住了她的大部分身形,只留下一雙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任誰來看都不可能看出她裏面穿的是泳衣吧。
所以說在她沒有走光的情況下,禪院甚爾這家夥是怎麽做到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啊。
姜戈有些納悶地嘟囔了一句。
“你這家夥學會透視了?”
“這點事情還需要透視嗎?”
禪院甚爾嗤笑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
“一眼就能看穿的東西。”
姜戈還是不理解這裏面到底涉及了怎樣的秘密,可是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更好奇兩個人為什麽會趕來遙遠的神奈川,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女人走上前,有些興奮的挂在他的脖子上,眼裏閃着亮晶晶的光芒,好奇地問道。
“你和惠為什麽來這裏?我記得我沒有告訴你要來神奈川啊。”
禪院甚爾不動聲色的用大掌環住姜戈的腰,緊緊的将她禁锢在自己懷裏,猶如一只織網的蜘蛛黏住了主動飛來的獵物。
“有定位器。”
男人微微側頭,漫不經心的說道。
哈?
姜戈瞪大了眼睛,怎麽還有定位器!
“上一次我不是讓你拆掉了嗎?”
自從上一次姜戈發現禪院甚爾一直都在監控自己的行蹤,她就讓男人趕緊拆掉了這樣的監控設備,為的倒不是躲避他的注視,只是想戒掉禪院甚爾這個監控瘾。
這才短短幾天啊,自己的手機又被攻克了?
姜戈失望的搖了搖頭,果然啊,電子産品就不适合她這種老人,自己竟然一點也察覺不到被監控了。
“拆掉了,又安的。”
男人有些理直氣壯的開口,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
其實,事實還是有些出入的,能知道姜戈變換了行蹤這件事除了禪院甚爾還有惠。
在姜戈不知情的時候,惠也早就在她的手機裏安裝了跟蹤軟件,這才第一時間察覺到幾人行程的變化,率先找到了盤星教的詛咒師,解救了黑井小姐。
可以說為了咒術界的和平,小小的惠幾乎要操碎了心。
“哈!這簡直是不可原諒!”
姜戈一臉嚴肅的瞪着禪院甚爾,裝模作樣的猶豫了半天,突然開口,話語間盡顯大氣風度。
“哎,也不是不能再給你個機會,人生在世誰能無過呢,這樣吧,只要你肯不計較我晚回家的事情,我們就一筆勾銷。”
聽着女人的話,不知道她是有多灑脫、多大度一般,隐隐約約還透露出自己有些吃虧的意思。
禪院甚爾沒有開口,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兩人的氣氛似乎有些甜蜜,旁若無人的樣子也讓樓上處于上帝視角的幾個人有些尴尬。
“啊,我們是他們愛情故事的背景板嗎?”
天內理子難得的一針見血。
“不不不。”
五條悟搖頭晃腦,故作神秘。
“我們應該是他們play的一環。”
惠帶着一雙死魚眼,一臉中肯的點頭。
沒錯,他還是其中最亮眼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