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達人
姜戈和禪院甚爾在京都又閑逛了幾天才回到家裏。
正好惠今天也在家,星漿體事件過後,咒術界又是一片嘩然,只是礙于五條悟的身份,不滿的聲音只敢在暗地裏湧動,可不管怎麽說,咒術界和五條悟之間已經開始顯露出裂痕。
不管怎麽樣,一切都阻止不了惠想要改變咒術界命運的決策,回學校密切關注着夏油傑的動态,确保一切并無異樣,才放心的回了一趟家。
看來這一家還是很有緣分的,早上回來的惠在中午的時候就見到了同樣趕回家的無良父母。
看着推開門嬉笑打鬧氛圍甜蜜的兩個人,惠一臉淡定的咬了一口筷子上的魚肉,然後繼續享受着便當盒裏的飯菜。
反正這兩個人也不會太關注他,還是吃飯要緊。
“惠惠!我就知道你回家啦。”
姜戈還沒等進屋子就察覺到了自家好大兒的氣息,幾天不見也是十分想念,一點也不吝啬的發散着燦爛的笑容。
“好久不見,媽媽。”
惠點了點頭,語氣平靜。
他的目光向下移動,看見了一個從沒見過的黑色行李箱,大概是兩人旅行帶回來的東西,鼓鼓囊囊裝了一大包。
“啊哈哈。”
女人這下子笑的有點尴尬。
姜戈也注意到了惠的視線,想到這一包裏全都是自己和禪院甚爾的東西,一股心虛之情便油然而生。
可是她還有秘密武器!
姜戈想起自己其實也有準備,趕緊從懷裏掏出了幾個物件,朝着惠走了過去,有些讨好的将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給惠帶的禮物,是媽媽自己做的哦,獨一無二的。”
說到這裏,姜戈還有點驕傲,仰着頭眼巴巴的等等待誇獎。
哦?
聽到這話,就連惠也來了興趣,他還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禮物。
男孩伸手接過了姜戈手裏的兩個小物件,其中有一只小鳥,木制雕刻的栩栩如生,另一個卻是一個木盒子,看上去平平無奇。
“是有機關的,快拉開看看。”
姜戈催促着,指了指盒子上小巧的把手。
惠順勢拉了一下。
平凡的小盒子瞬間變成了一個手槍形狀。
還沒等男孩出聲,姜戈率先鼓掌,王婆賣瓜一般自誇起來。
“這是媽媽自己創新的,怎麽樣很現代吧。”
惠淡定地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槍口,裏面大概是沒什麽東西,可這沉甸甸的手感分明不太對勁。
男孩淡定的扣動扳機。
“滋——”
一柱水花順着槍管劃過,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曲線。
惠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水珠,順着脖頸流進了脖領,濕漉漉又冷冰冰的觸感讓他的情緒格外複雜。
男孩皺起眉頭,艱難詢問。
“水槍?”
“嗯嗯,就是水槍。”
姜戈一臉堅定的點頭,非常明确的表示這就是她設計的初心。
總不能說是那天他們倆在湖裏醬醬釀釀然後導致玩具被泡濕了吧。
禪院甚爾在後面提着被姜戈直接扔下的行李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他的目光目不斜視,徑直的走進廚房,打開了冰箱。
fine。
惠默默移開跟随男人的視線,不顧形象地撇了撇嘴。
笑死,他也沒有很想跟這家夥打招呼好吧,這個男人真的很裝。
“哦,對了,小鬼。”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記得買牛奶,最後一瓶被你喝了吧。”
呵呵。
惠捧起手裏的碗,痛快的喝了一口,眼裏眸光不定。
早晚長的比你還高,一巴掌給你拍牆裏。
總之,美好的午後時光,終于團圓的一家人氣氛甜蜜,溫暖幸福的氛圍感染着路過的人們。
三人走在一條路上,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百。
俊美中帶着飄逸氣息的女人,高大危險的男人,還有一個面上冷冰冰不言不語的孩子,好像要執行什麽神秘任務,串在一起簡直酷斃了。
“所以我們真的要去?”
惠一臉凝重,似乎不願意接受現實。
“啊,不能更改的決定。”
禪院甚爾的聲音聽上去也帶着幾分無奈,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我明白了。”
小男孩沉默半天,最終釋然。
“那就去吧。”
為了世界和平,他在所不惜,哪怕粉身碎骨也全然不怕。
男孩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渾濁的空氣随着一聲重嘆排出身體,他緩緩的道出了接下來的任務,表情複雜。
“釣魚。”
興致勃勃的姜戈提着小桶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嘴裏哼唱着不知名歌曲,心情舒暢。
對于一個傳統的東方大陸人來說,釣魚不僅僅是一種休閑娛樂的方式更是一種雅致的象征,除了收獲的樂趣,還能鍛煉到靜坐時心境,浮浮沉沉的時光中,将收獲許多的感悟。
身後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看上去倒是沒有姜戈那麽興奮,不緊不慢的兩個人兩上挂着同款的冷漠表情,一人背着一個長長的包裹,裏面裝着今天要用到的魚竿和各類用品。
很明顯,釣魚在他們眼中并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比起無所事事幹什麽都可以的禪院甚爾,惠心中的則是多了一份憂愁。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這句中國的古話,他現在才明白是什麽意思。
本以為重生以後有了這對武力值爆表的父母,咒術界就直接穩了,誰知道這倆父母根本不靠譜,他現在還孤軍奮戰在這條路上,凄凄慘慘戚戚。
這樣美好的日子不就應該謀劃大業,釣魚什麽的簡直是太浪費時間了。
總之,惠不贊成,但他沒什麽反對的權利。
畢竟這是不利于家庭團結的話,如果自己說出口的話,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家母親的反應了。
抱坐在地上傷心的哀嘆還是小事,主要是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裏,自己都将得到她愛的訓練,痛苦程度可見一斑。
想起某些經歷,男孩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白雲悠悠飄浮在藍天上,柔軟的白遮擋住刺眼的光芒,整個樹林小河呈現出柔和的光澤,溫潤的風輕輕吹過溪流,蕩起淡綠色的漣漪。
啊,美好的一天。
姜戈坐在草地上,看着平靜河水中漂浮的圓标,靜靜地等待着魚群上鈎。
旁邊的惠也有模有樣的拿着一根短一點的兒童魚竿,母子倆保持着相同的姿勢,坐在岸邊。
沒辦法,既然都決定釣魚了,改變不了只能接受,惠覺得自己還是很能屈能伸、懂得變通的,現在的他正在努力投入,希望終有時候自己能開始享受起來。
而在兩人的身後,青青草地上坐着的禪院甚爾卻是姿态散漫,他的兩個胳膊半屈着支在草地上,看着藍天白雲開始發呆,手邊的冰可樂和炸雞套餐散發着清涼和肉類的香氣,一家三口的休閑之旅看上去惬意極了。容不得他人打擾。
容不得打擾也得打擾了啊。
夜蛾正道搓了搓眼睛,這才肯定自己沒有看錯,确實有三個人坐在校園後山的小河邊釣魚,他的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那個…”
嚴肅了一輩子的男人,還不知道該怎麽驅趕擅自在這裏釣魚的厚臉皮家族,話說他可以驅趕嗎?員工手冊上有沒有寫可以攜帶家屬進來釣魚?
夜蛾正道決定還是得去認真翻閱一下學校的規章制度,要是沒有的話是不是還得考慮編纂一下。
“哦?是校長。”
姜戈看見了自己的上司,她面帶微笑,用手語無聲的打了個招呼。
啊,被發現了。
剛想轉身就走的夜蛾正道十分無奈,他的嘴角彎起了0.01厘米的細小弧度,也揮了揮手和姜戈打了個招呼,表情僵硬。
只是這微微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就被姜戈當做了夜蛾正道對釣魚的好奇,她急忙招招手,熱情的讓校長過來一起感受。
據她所知,這位校長一直是獨自生活,只有家中的咒骸作伴,是時候讓他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了。
姜戈想到這裏,笑的更柔和了,整個人散發着炙熱的光芒。
額。
夜蛾正道感受着來自遠處那道強烈的視線,想拒絕的話在嘴裏繞了一圈還是無法說出口。
男人嘆了一口氣,腳步沉重,朝着河邊走來。
“來吧,夜蛾校長,我把我的位置讓給你,這裏絕對是釣魚的最佳地點,我已經算好風力和水流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收獲滿滿。”
姜戈站起身,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膀,大手一揮十分豪邁的将這個好位置讓給了孤寡老人校長,自己拍拍屁股,去後面取魚竿。
等等…
夜蛾正道顫顫巍巍探出的手終究沒被姜戈看見,他只能默默轉過身,坐在地上抱膝看着河面,背影蕭瑟。
惠微微側頭打量了一下滿臉灰暗的男人,面不改色的轉過頭,安靜的看着魚竿。
算了,連他自己都需要被拯救,哪有辦法去拯救別人。
良久的沉默在這片空間蔓延,四個人中只有姜戈是善談人士,可全部的精力都被投入到了釣魚中,哪裏顧得上閑談。
夜蛾正道已經尴尬的腳趾扣地了。
剛剛拒絕好了,自己現在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結果還得在這裏等待魚兒上鈎,真是煎熬死了。
馬後炮校長一臉嚴肅,心裏卻在默默哭泣。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平靜的河面還是沒有動靜,魚餌在清澈的河水中漂浮着,帶着肉色的蝦也早就泡成了死氣沉沉的白。
“啊,時間到了。”
姜戈聽見手機鬧鈴響起,趕緊站起身收起魚竿。
“得上班了,今天排的是下午的班,可不能遲到。”
沒錯,在這個學校裏,先進的保安工作有着非常合理的工作時間安排。
姜戈快速收拾好地上的東西,看着夜蛾正道一動不動的身影,有些奇怪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看來校長的工作還是太閑了。”
說罷,女人大步離去,只留下那個僵硬的身影。
原來…有工作還可以早離開嗎…
再一次,夜蛾正道心中的淚水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