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貓膩?
姜戈受傷需要休養幾天。
這話倒不是她本人的意願,要她說的話,一身浩瀚的氣在身體裏運行幾圈,大概兩三天的功夫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只是她拒絕不了禪院甚爾的眼神。
不言不語的男人半掀眼皮,深沉的眸子就在那裏盯着她,帶着一種執着的味道。
姜戈很快就妥協了。
只是在休息之前,她還是需要将事情都交代清楚,總不能讓自家兒子的大業不好做。
夜晚,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照亮了高專校園。
結束任務的高專一年級小分隊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高專。
就連惠也是同樣的疲憊。
畢竟早就知道自己能力範圍的五條老師不做人,逮着他就下了狠手。
有些困頓的惠再聽見了這個消息之後,瞬間困意消失。
“我媽媽在醫務室?”
惠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惠,姜戈老師今天受傷了,家入老師在幫忙治療。”
熊貓開口講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少年臉色不變,只是腳下卻跑的飛快,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
“額,那家夥的媽媽是學校老師嗎?”
褐色短發的女生看着少年遠去的身影,有些驚訝的發問。
這個長相豔麗又大氣的女生是高專一年級新入學的學生,一年級獨樹一幟的女性苗苗,釘崎野薔薇。
沒想到啊,臉臭臭的家夥居然還是書香門第。
不對,咒術高專的老師算是知識淵博的那種嗎?
“嗯嗯,惠的媽媽是姜戈老師,她人超級好的,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虎杖悠仁也有些憂心忡忡,坐立不安的立刻拔步朝着醫務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喂,等等。”
釘崎野薔薇緊緊跟了過去,倒不是她多關心那個臭臉男的心情,她只是單純的尊重老師而已。
一年級小分隊一個接一個到達了醫務室。
黑發少年顫抖着推開醫務室白色的大門,一只手按在門上輕輕喘息着,霧藍色的眼眸探進屋內竭力尋找着。
明亮的燈光下,那個熟悉的身影半靠在床頭,黑色長發披在胸前,眼神溫柔恬靜。
“惠惠。”
下一秒,少年走了過去,不輕不重的腳步宛如鼓點敲擊着他的胸膛。
“讓你擔心了。”
姜戈雙手環住眼前這個撲倒在自己懷裏的身影,溫暖的手心在他的後背輕輕拍撫,不停安慰着少年的心情。
當釘崎野薔薇走進屋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黑發少年半蹲在地上,纖瘦有勁的腰身趴伏在病床前,低垂着頭顱似乎将自己的脆弱和無助全都埋進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懷裏。
說實話,釘崎野薔薇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原來惠這家夥是個戀母的家夥。
少女好奇的看了一眼女人,就這一眼,她覺得自己真的可以理解惠那個家夥了。
即使身體不适,姜戈依舊脊背挺直的坐在床上,英氣十足的眉眼帶笑,燦爛中帶着如水般的溫柔,好似秋日裏的陽光,溫暖卻不會傷人,一種恰到好處的魅力。
惠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眉眼低垂,不敢擡頭去看自己同伴的反應,在媽媽懷裏尋求安慰的形象什麽的,太羞恥了。
只是墨跡着不起身的同時,有些人卻已經忍不住了。
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提起少年的領子,幹淨利索的将他拎了起來丢去一遍。
“沒長大的家夥。”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嘲諷的味道。
“呵呵。”
少年正了正衣服,眸色幽幽的看着眼前的禪院甚爾。
“你沒保護好她。”
男人垂眸,睫毛輕輕顫動,這一次,他沒能開口反駁。
“不是他的錯。”
姜戈開口打斷了惠的話語,輕輕歪頭,看了眼門口聚集的兩個孩子,招了招手。
“那個,初次見面,我是一年級新生釘崎野薔薇,姜戈老師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少女的臉還帶着幾分可疑的紅暈,在惠懷疑的目光中,禮貌的鞠躬問好。
“你好野薔薇同學,很美的名字。”
臉色蒼白卻不掩神采的女人輕聲叫着她的名字,清麗的嗓音溫潤柔和。
“謝、謝謝。”
少女頓了頓,不自然的偏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喂喂,這小女人的做派是什麽意思啊。
站在一旁的虎杖悠仁簡直驚呆了。
可到底是正事重要,少年一個滑跪就來到了病床前,可憐兮兮的小狗眼寫滿了憤怒。
“是誰傷了老師?”
姜戈看着眼前的虎杖悠仁,艱難的壓下了想要上揚的嘴角,輕輕的揉了揉他的狗頭。
“一個叫羂索的家夥。”
姜戈轉過頭,平靜的目光對上了惠的眼睛,少年震顫的瞳孔慢慢冷靜下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眼神間心照不宣的傳達着某種信息。
“額,沒聽過。”
粉發少年面露難色,撓了撓頭。
“或許有別的信息嗎?我們把他找出來,狠狠教育一頓。”
“是該狠狠教育。”
禪院甚爾抱臂,倚在姜戈床頭旁的白牆上,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噗嘶~”
釘崎野薔薇拽了拽虎杖悠仁的衣角,低聲問道。
“靠在牆上的那個男人是誰?”
看上去是個很危險的角色,釘崎野薔薇覺得這個男人比自己解決過的所有咒靈氣勢還要吓人。
少女有些警惕的擡頭看了一眼男人,在對上他危險視線的時候又不自覺的低下頭顱。
“哦,那不是什麽壞人。”
虎杖悠仁察覺到了釘崎野薔薇防備的姿态,立刻出言化解誤會。
“那是學校的體術老師,也是惠的爸爸,禪院甚爾老師。”
哦,也就是學校老師,惠的爸……等等,那不就是姜戈老師的阿娜達嗎!??
野薔薇發現了盲點。
痛心疾首的釘崎野薔薇只能默默在心中垂淚,感嘆她的女神居然已經有了伴。
不過一想到兩人的身份,少女瞪着眼睛,一臉嫉妒的看着惠。
你小子,家世不簡單啊!
在高專這地方還不是得橫着走,怪不得這家夥臭着臉呢,原來是真的有資本。
如果野薔薇發現這只是惠身份的冰山一角,其實還有一個龐大的咒術家族和幾十把神兵利器等待着他繼承,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血壓飙升,倒地不起。
姜戈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從沾滿血漬的衣襟裏掏出了一點東西。
像幹枯的某種不明物質。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原來是手指。
好奇心作祟的他想要伸手去拿,誰知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一下子竄到他的旁邊,用盡全力的拍掉了他的手。
“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猛烈抽擊的巨響聲和少年悲砌的嚎叫融為一體,混雜出了最難聽的聲音。
“惠…嗚嗚嗚…為什麽…嗚嗚嗚嗚。”
虎杖悠仁一邊掉着金豆豆,一邊委屈巴巴的抱着自己的小手。
可憐的孩子,手腫成了一個大豬蹄,赤紅的顏色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咳咳。”
黑發少年輕咳了兩聲,游刃有餘的樣子看上去是有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的。
實則內心在顫抖。
惠剛剛只是因為上輩子虎杖悠仁手上可以長嘴吃掉兩面宿傩的手指因此變得非常緊張,條件反射就沖了過去。
事實上現在的虎杖悠仁還沒有吞掉宿傩的手指,只是拿一下也吸收不了,但是惠還是不敢賭這樣的幾率。
畢竟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悠仁他又要承擔那份狗屎的責任了。
想起上一輩子最終一無所有的摯友,惠的眸色一暗。
回過神來,周圍有四雙盯着他的眼睛,屋子裏安靜極了,就連呼吸聲也放的格外的輕,似乎都在等他的解釋。
“抱歉。”
少年擡起頭,面色如常。
“鞋太滑了。”
要不要這麽離譜。
虎杖悠仁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和失望的色彩。
嗚嗚嗚,他被惠讨厭了。
“不是,只是這個東西看起來很髒,說不定有毒。”
惠抿了抿嘴唇,手足無措的解釋道。
少年快速的将這幾截手指包裹起來,放進自己的懷裏,這才安心下來。
“我不想讓你冒這種風險。”
少年目光堅定,眼底帶着莫名的情緒。
一想到虎杖悠仁可能因為兩面宿傩而被咒術界判處死刑,甚至要經歷兩面宿傩非人的折磨,他就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
保護不了重要的人,那這樣的重生,他寧可不要。
這話在惠的耳朵裏,可謂是蕩氣回腸,表明了他重生以來堅定的立場,抒發了他厭惡混亂咒術界的一種情感。
閱讀理解一百分的人都會如此回答。
只有在場的一位,選擇了兩百分的答案。
釘崎野薔薇覺得自己見證了一對兒情比金堅的愛情故事。
她真的哭死,這個臭臉男對傻白甜虎杖到底是一種多深的情感,竟然連一小點的傷害都不願意對方承擔。
看看兩個人:青梅竹馬,互相幫助,心靈相通,看起來也沒有父母問題,姜戈老師好像很喜歡虎杖悠仁。
她單方面的決定要原諒惠悶騷臭臉的樣子了。
畢竟愛情這個東西,它會讓人發瘋。
釘崎野薔薇深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