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克拉麗絲站在221B室門口,剛才的話聽到個無頭有尾,問:“這是怎麽了?走的時候看她還好好地。”

在泰晤士河邊的時候的确是好好地,突然地就流鼻血了。

巫真:“工傷。”

夏洛克有安慰她的意思,附和:“是的,工傷。”

克拉麗絲:“你們兩個,沒問題吧?”

夏洛克:“你來幹什麽?”

克拉麗絲放下手提包,替巫真換張紙巾。“我來問案子進展。”

新換的紙巾瞬間又洇濕一大片,鼻腔裏是清爽多了,看得巫真直心疼——本來就沒多少血,。

巫真制止克拉麗絲繼續換紙巾的手:“別換了,別把血都吸走了。你再換個衛生巾來,我就不用去醫院了。”

克拉麗絲幹脆把餐巾紙搓成兩團,給她塞鼻子裏。問:“感覺怎樣?”

都這樣了能怎樣。

巫真沒好氣的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你要的情報基本上已經掌握在我的手裏。他的住址,來到倫敦經常去的地方。”夏洛克從桌子夾層裏抽出一疊照片。有從監控視頻打印出來的照片,有立拍得拍的,曝光的有些過度。

克拉麗絲拿起來,一張一張抽看。

漢尼拔褲腳上濺的泥點,打開錢包裏的某酒店磁卡,街道街牌號,酒店正面照,銅門牌號,泰晤士河邊長椅。

從克拉麗絲的角度看,太不專業了。

立拍得這種東西,只有在玩樂拍照留念的時刻才用得上,用來追查偷拍人,簡直是等着被發現。

21世紀不都普及智能手機了麽。

“他的酒店房間最近有人進去過,但沒見出來。”

麥希爾雜亂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他來了,喘粗氣從兜裏再次掏出一疊照片,立拍得拍的,曝光度稍微好了一點,顯然熟練多了。

克拉麗絲接過照片。

漢尼拔和另一個男人走在一起的背影,連續跟拍,照片最後他們一同進了酒店大門。

“你是怎麽做到的?”

麥希爾總像是站不住,一會換一個姿勢,偶爾露出深思觀察人的神情。

克拉麗絲的聲音一直是平和柔順的,她翻看照片:“跟在漢尼拔身後,而不被發現,用的還是立拍得,你似乎很有天賦。”

麥希爾用手揉了揉鼻子,手指上沾灰,看上去像洗不掉的陳年黑痕。“謝謝。”

巫真仰面倒在沙發上的造型在這間屋子裏很獨特,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噗呲一下說:“她怎麽這個鬼造型,太可笑了。”

巫真冷笑,一只手蒙住鼻子,另一只手緩緩舉起。

克拉麗絲柔和的按下了巫真的手,以免她比出什麽不好的手勢。

救護車的聲音響起,落地窗透明白色窗紗風吹得飛起,閃過紅藍兩色光。救護車門打開,下來救護人員,擡着擔架上來了。

巫真腿軟腦蒙,是被人擡下去的。

窗簾是巫真新換的,地毯也換了,趁夏洛克白天睡覺的時候,當然他醒來也并不關心自己的窗簾到底怎樣了。巫真堅信,再過一段時間,他會發現室內四處活動的小生物少了一些的。

克拉麗絲和夏洛克把巫真送上車,哈德森太太也跟出來,布滿皺紋的手拉緊肩上絲帛披肩,滿臉擔憂,她是現在才知道巫真身體不舒服。

“可憐的孩子,她會沒事的。”

“是的哈德森太太。”說完,夏洛克毫不猶豫地轉身上樓,身後衆人跟着他進屋。

克拉麗絲:“真難得她撐到現在。”

車上有精密儀器,巫真嗅到消毒水混合血腥氣,讓人安心的味道。

護士看出來她略有放松。給她手背消毒,邊問到:“你很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我是醫學生。”

這兩者之間并沒有必然的聯系,可是護士懂了。

“噢,自己打針會嗎?”

護士把飙生理鹽水的針頭遞給她。

巫真:“……我心理系的。”

“哦。”護士淡定地把她消好毒的手拉過來,找血管打針。

……

從221B出來之後,克拉麗絲帶上帽子,拉拉帽檐,遮住半張臉。她低着頭,露出來的頭發是濃厚的棕色,近乎墨色,發絲僵硬隐隐反光。

她一路搭車到照片上的地點,照片還在夏洛克那,她記熟照片上的內容,帶着照片反而麻煩。

她堂而皇之地進了酒店正門,螺旋式水晶樓梯上樓,整座酒店在淡黃燈光下顯得一塵不染。

門牌號304,門口放着一盆綠植,克拉麗絲低着頭,确認透視鏡裏看不清她的臉,敲了敲門。

沒聲響,再敲。斷斷續續敲了大約一分鐘。這所酒店的隔音效果不太好,304房間門沒開,305房門打開了。

房客是一個膀大腰圓的白人,兩條臂膀上紋身繁雜,他一開始是帶着怒氣開門的,看見克拉麗絲,反而沒了脾氣,說:“敲門幹嘛,找人?”

“是的,請問304的房客去哪了呢?”

克拉麗絲這麽好的态度,他脾氣一下子全消了。

“是你朋友?你沒電話?”

“電話打不通。”

“我今天一天都在房間裏,沒聽見304的回來。”

“謝謝。”

确認漢尼拔不在屋,克拉麗絲走出酒店,采取下一步行動。

夏洛克給的照片,有酒店周遭全貌,組合起來應該能拼出一份酒店三D建模。

304房間廁所窗戶對着一度高牆,兩座樓之間是個狹小肮髒的夾道,管道密布,令人不敢相信如此輝煌的酒店後竟然是藏污納穢如此不堪之地。

克拉麗絲拉開随身背包,從裏面掏出一條鐵爪爬牆鈎,算好角度,一下子懸在兩層左右地方。這所酒店的這面牆實在是有太多可下手的地方了,反而麻煩。

克拉麗絲使鈎子松開,算好角度再甩一次。

勾在預調位置。

克拉麗絲抓住繩子,輕身幾個騰挪,翻進了304廁所窗戶。

廁所內觸目的白,然而帶着一種不潔感,鏡子,手巾,地板,白瓷地磚縫裏有點紅色,克拉麗絲蹲下身,脫下黑手套,用手指一抹,手指上仿佛沾上一層淡紅色。

浴缸裏塞子的顏色有點不對,和地磚縫裏一樣顏色,但明顯得多。

克拉麗絲用手指間扣,指甲上沾上一點紅鐵鏽色。

克拉麗絲在衣服上擦掉指甲上的紅鐵鏽色。

初步确認為血。

真希望不是人血。

克拉麗絲推開磨砂玻璃門,房間內靜悄悄地,克拉麗絲不由自主放輕腳步,行動像貓一樣。她找到卧室門,轉動把手,推開,門發出吱呀一聲。

空無一人,卧室床上有凹陷褶皺,一個人的形狀,漢尼拔曾在床上躺過。

漢尼拔的行李箱很小,他幾乎沒帶什麽東西,箱子內只有換洗衣物,洗漱用品,自帶刀叉。其他的估計都帶在身上。

克拉麗絲拉上行李箱拉鏈,僞裝成從未被人動過的樣子。

她莫名有些不高興。

真是個生活極簡的人,這樣她能找出來的可疑證據少之又少。

克拉麗絲起身,出卧室。

她想去打開放在客廳角落的小冰箱。

夏天有酒店會特意擺放冰箱,為客人提供方便。

冰箱裏冰鎮的一般是事物飲料。如果是女客人,譬如她,會把自己化妝品冰進去。冰箱是一個小巷子,鎖住新鮮,但保險櫃與保鮮櫃只有一字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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