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巫真還是想多了。

所謂案發現場,的确是案發現場,不過據說是幾年前的案發現場了。沒有她所想的那些東西。是個專職賣酒的小餐廳。這從他們一進門就擺滿了酒的架子上可以看出來,這裏的老板非常熱愛酒文化,或者喝酒。

巫真不喝酒,但她懂酒的牌子,架子上擺放的大多是烈性酒。濃烈而刺激。菜單背面印的全是酒的牌子。關于飯食只占了全部版面的四分之一。

這家餐廳內的燈光設計的很低調,桌子上擺放有專門的蠟燭,他們一就坐,胖胖的老板就帶着暧昧的笑容将蠟燭點起來。語氣很是熟絡;

“夏洛克,一切照舊,你來吃飯只要餐牌上有的一律免費。從來沒見過你帶女孩來吃飯,還是未成年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着巫真說的。

關于這點,巫真很想一個身份證拍在他腦袋上,大吼:看看身份證,老子早八百年成年了!

然而不能這麽嚣張,要低調,低調。

“不,我早成年了。”

“哦,這樣這樣。”

夏洛克對胖胖的餐館老板露出一個微笑,他顯然和餐館老板很熟悉,餐館老板伸出厚厚的手,帶着笑容在夏洛克肩上一拍,說:“加油哦!”然後就去後廚了。

夏洛克沒拒絕他的好意。

“你之前幫過他的忙嗎?就像哈德森太太一樣。”

“在多年前我幫他證明了在三起特大惡性謀殺案的發生當時他正在別的地方入室行竊。”

“你,幫他洗刷了罪名?”巫真覺得新鮮,夏洛克還幹訴訟律師的活兒嗎?

“只是謀殺罪名。”

“幹得不錯嘛boy。”巫真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不要學哈德森太太說話,再有就是,我比你大。”

“并沒有,哈德森太太不會這麽說話。”巫真學着哈德森太太的語氣,因為哈德森太太秉承了英國傳統房東太太的一切優雅的特性,齒不外露是其一,她用手捂嘴做驚訝狀:“哦,夏洛克。”

“……真,停下你拙劣的演技。”

“并沒有,明明演的很好。”

巫真對于這家的菜品并不抱太多希望。

你能指望一個專職賣酒副業飯館的小餐廳做出來的飯菜能有多喝口味呢,對于愛酒的人來說,一切可能的吃食都是為了下酒而準備的下酒菜。

事實證明,這家的菜還可以。

這餐飯吃的很順心,出餐廳後,夏洛克說:“你明天有活動去醫院裏□□心護工對吧,我能一起去嗎?”

“你怎麽知道的?”

巫真發現最近這個“你怎麽知道的”問句她用的太多了。

夏洛克就是個謎。

“你怎麽知道的,夏洛克”“夏洛克,你太神奇了,你是怎麽得出來的?””哦,夏洛克,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呢?”諸如此類的。

“我看了你的時間安排活動表。”

事實往往來的很簡單不是嗎……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想教師是很願意再加一個人去的。”

巫真是心理學系學生,老師推薦她去的醫院自然是精神病療養院。

這不是她第一次去了,學校在一個月之前組織這種活動,之後就以自覺性為主,加學分為輔,要求學生自覺去醫院或療養院做義工,。她的心理學教師幫忙安排是怕學生缺乏自主性,在到達精神病療養院當天,還是有幾個學生沒能來。心理系學生本來就少,這次來的人裏,加上巫真,只有三名學生。一名教師,還有夏洛克。

這本來就是教師自己組織非強制性的,在教師點完名氣呼呼的發現少了幾個人之後,大聲稱贊了跟随巫真一起來的夏洛克,有多麽的偉大而有愛心,肯去幫助需要幫助的特殊人群。

夏洛克冷笑着嘲諷了教師的行為:“我在這裏并不需要任何稱贊,這種稱贊是在憤怒之下毫無意義強加于別人身上的,愚蠢的行為。”

可是當我誇你的時候你還是很開心啊。

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嘛,夏洛克。

巫真暗自長嘆了一口氣。

教師舉着小紅旗,對着只有四人的隊伍高喊:“跟我來。”

在醫師那裏領了護士服,帶着一個實習的袖章,由護士帶他們。

正巧,帶領巫真的護士已經帶過她一次了,兩個人熟得很。護士拿個病歷站在醫生旁邊,看見巫真,直樂呵。

夏洛克腿長步子邁的大,走在前面。護士拽着巫真走在後面,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夏洛克的背影,湊近巫真,大大咧咧地問。

“那個,你男朋友啊。”

“怎麽會。”

“怎麽不會,不然人家平白無故跟着你來這做義工啊。”

“來這當義工挺好的。”

“你這麽想,別人可不這麽想,你們在療養院接觸到的病人是沒有威脅性的那一部分,有威脅性以及攻擊意圖的病人,都會被穿束身衣關進特殊的單人房間,免得傷害別人傷害自己。有很多醫生護士遭受過看似安全的病人突然襲擊,被咬啊被潑熱水啊被打啊什麽樣的都有,因為他們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行為準則來判斷。憑這個危險性,很多除心理學之外的護士學員平時都不樂意來精神病醫院實習,光這個名聲就把人給吓跑了。”

巫真想了想:“只能說,夏洛克很不一樣。”

護士捂着嘴樂了:“你看,這就在你心中特別了吧?”

“不是,我說你怎麽總喜歡将人湊成一對呀。”

“怎麽是總,也就那麽一兩對。我聽你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寧願拆十座廟宇不願意毀壞一樁婚事。”護士饒着舌頭把翻譯成中文艱難的說出。

巫真訝然:“這和結婚有什麽關系。”

“護士小姐護士小姐。”一個穿着寬大病號服的中年女人從病房出來,急匆匆趕上巫真身邊。

夏洛克頓住腳步,站在前面等待巫真。

“我有一個秘密給你說,別人我不告訴!”

“什麽秘密啊?”巫真溫和的問。

護士的臉板起來,據她說這是職業習慣,精神病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劣根性,看你好欺負那就蹬鼻子上臉了,柿子還挑軟的捏呢。但也不說是不關心不關愛了,關愛病人歸關愛病人,正常工作歸正常工作,那是不渎職,不是好欺負。

護士曾建議巫真也這樣做。巫真笑着拒絕了,她笑着對別人,別人看見笑容也會心情好,這也算是一種習慣。

“我做了一個夢!”她大嗓門高興道。

在走廊裏散步的病人有的似乎毫無知覺繼續走路,有些猛地回過頭看她。

她大聲說:“我夢見了龍,長着大翅膀在天空中飛,好想吃!”

護士板着臉說:“我去向護士長申請晚餐給你加個雞翅膀。”

那個病人歡呼一聲走了。

“有些時候,他們就像小孩子一樣。”護士搖搖頭,無奈道:“但我們不清楚,他們什麽時候會有攻擊行為,造成的危害絕非小孩子可以比拟的。”

護士講完一些要點,因為之前帶過巫真,這些話講的很快。她是個不怎麽需要別人費心的家夥,自己會默默記住預習很多東西,對一些事物能很快上手。護士将手中東西塞給巫真,急匆匆跑去廁所,解決人生大事去了。

夏洛克雙手插在大衣口袋,眼神淡漠而又銳利的在四周快速過濾信息,他的視線焦點大部分放在經過巫真的人身上,房頂,樹叢,一些隐蔽角落也在他的視線之下。

巫真巡視病房裏的人,看着病例,眼神卻不自覺飄到夏洛克身上。

事實上,她對于他今天能來十分的感到奇怪。

“夏洛克,你今天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嗎,類似于案子?”

“我認為沒有。”

如果忽略掉那塞滿郵箱的委托人發來的信件的話。

“為什麽不和別人一起去到處走走看看聯絡感情呢?”

話一出口,巫真就有些後悔,她記得前幾天夏洛克剛和她說過他沒有朋友的事了,然後她現在給了他會心一擊——如果他十分在意有無朋友的話。

夏洛克那純正煙灰色有時會閃着瑩綠異色的瞳孔注視着巫真,像籠了一層倫敦的薄霧,唇瓣抿起,他表示自己很遺憾。“我說過我就只你一個女朋友,再沒有其他朋友。”

“……我不是故意的。”

“什麽?”

“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傷心事的。”

“這沒什麽。”

巫真轉移話題:“這都多長時間了,她怎麽還沒好呢。”掏出手機低頭看時間。

蹲個坑蹲了三十多分鐘,不會是掉到廁所裏去了吧?

夏洛克從口袋拿出手機,看屏幕。

“她正在趕來的路上,和一個年輕醫生交談。”

巫真湊近夏洛克身邊,周圍光線強導致手機屏幕有點暗,但這并不妨礙巫真看清由上而下視角的,有着一頭棕色長發的互市正在和一個穿白大褂醫生邊走邊聊。

……夏洛克是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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