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chapter 05

本來客人就不多的咖啡廳微妙地寂靜下來。

喬希眉峰單挑,護在玲姨身旁,單手叉着腰,挑釁地瞪着青年。

青年也不是示弱,上上下下掃視她一番之後,輕蔑地冷笑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醜女人?”

醜、醜女人?小心我打殘你!

喬希雙手握拳,險些沖上去掐住青年的脖子,還好理智及時回籠,迅速審視了一番局勢。

眼前脾氣乖戾的青年人高馬大的,留着清爽得過分的寸板頭,五官挺立,眉眼中有不加掩飾的戾氣,加上唇角斜斜向一邊揚起的壞笑,還真有種迫人的氣勢。

不過被喬準熏陶多年,她怎麽可能還會輕易被這顯山露水的惡意吓到。

和她家兄長比起來,這人根本是小兒科。

“我從哪裏來,和你有什麽關系?”喬希哼了一聲,垂眸看向玲姨。對方溫柔地對她一笑,張嘴要說什麽的樣子。

喬希的胸口立刻充斥上類似護主的感情,她神色嚴峻地坐下,擺出頗有氣勢的姿态,“倒是你,憑什麽對長輩大吼大叫?”

“呃……小希……”玲姨遲疑出聲,喬希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玲姨,有我在,這小子不會傷害你。”

玲姨苦笑一下,對面站着的青年冷哼,也跟着坐□來。

只是他并沒看喬希,而是眯了眯眼,氣勢洶洶地質問玲姨,“宛書回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喬希傾身向前,擋住青年和玲姨的對峙,“喂,聲音那麽大幹什麽?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滾開。”青年一掌按住喬希的半邊臉,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喬希。

喬希被推得身形不穩,險些跌到地上,還好路過的人扶了她一把。

“呃……謝、謝謝。”

“哈,不用謝。”熟悉的聲音自上方響起,“倒是小希你……還有,文信,你怎麽也在這裏?”

诶?他們……認識?

喬希疑惑地擡頭看去,逆光而站的,是她工作上的前輩,也是她的朋友,溫慕。

此時溫慕正滿眼好奇地看着他們三人,最後将目光落到青年身上,語氣中有淡淡的責備,“文信,你是為了餘宛書的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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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之前也是插畫家,最擅長畫靜景,在業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卻在兩年前結婚後就不再有作品了。喬希為此惋惜不已,她可是溫慕忠實的崇拜者。

巧的是,溫慕的結婚對象嚴文誠,正是玲姨二婚對象的長子。

也就是說……

喬希不敢置信地指着對面面露煩躁的青年,“這臭小子是嚴叔的二兒子嗎?!”

“什麽臭小子!你找死!”對方大聲吼道。

喬希揉揉被震痛的耳膜,“這麽大聲幹嘛,你喉嚨裏裝了擴音器嗎混蛋!”

吵吵鬧鬧的終于安靜下來,玲姨給喬希添了一杯薄荷茶,和顏悅色的,根本沒有理睬青年的意思,“小希還沒吃飯吧?看看菜單,想吃意大利面還是牛排?今天玲姨請客。”

喬希嘿嘿笑道,“我、我随便啊。”

她哪好意思占長輩便宜,萬一被喬準知道,又要被臭罵一頓不知禮數。

比起他們,對面那兩個人的氣氛就要緊張多了。

向來溫和的溫慕從頭到尾都皺着眉頭,隐忍着怒氣的模樣,“餘宛書那個人……就那麽好嗎?”

青年一臉臭氣,“你們都不懂宛書的好。她出國三年,回家之後你們居然和老爸聯手欺騙我和大哥,太過分了吧!大哥和你結了婚,不好當面說什麽,我可沒有。別忘了當初要不是你死纏爛打,我大哥才不會娶……”

話語戛然而止,被氣暈了頭的青年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言,便略帶慌亂地看了溫慕一眼。

溫慕面無表情地喝茶,看都沒看他一眼。

于是陡然安靜下來的空氣裏,就多了微妙的尴尬。

喬希大腦一片混亂,不敢細想青年剛才所說的話,代表了什麽意思。

怎、怎樣,難道當初溫慕和嚴文誠并不是因為愛情才結婚的嗎?突然冒出來的餘宛書就是誰,看這臭小子如此緊張的樣子,兩個人的關系也不簡單。

……好奇妙複雜的男女關系。

靜谧中,玲姨放下茶杯,不溫不火地說,“文信,不吃東西的話,就回去上班。”

“我……”前幾秒還氣勢洶洶的少年頓時面上青黑,但他理虧,瞪了片刻,也只好一拳錘到桌面,憤憤地站起身。

“反正現在宛書回來,你們別想再耍花招,阻礙她回家去住!”

說完,青年就兇神惡煞地離開了。

喬希望着對方的背影,指尖輕顫。

太過分了。

丢下一顆炸彈,成功将氣氛熏染得又尴尬又緊繃,這罪魁禍首居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怎麽辦!她這個無辜的人,只是來吃頓午餐的人該怎麽辦!

喬希欲哭無淚,對服務生招了招手,幽幽道,“那個……這裏來一份海鮮焗面,還有茄汁意面。玲姨,阿慕,你們要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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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希埋頭吃飯,機械地咀嚼面條讓她的胃都隐隐作痛起來。

玲姨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嘆道,“不好意思啊小希,讓你聽到那些話……”

喬希連忙搖頭,“哪裏哪裏,哈、哈哈……”

她知道溫慕不是那種人,就算嚴文信那臭小子口口聲聲都在責怪溫慕的出現妨礙了他大哥和餘宛書的感情,亦或是如今溫慕和玲姨故意隐瞞餘宛書回國的消息,不讓兄弟二人知道,喬希都認為其中必有隐情。

單憑片面之詞就斷定一個人的好壞,其實是不公平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直白地疑問出口,只好慢吞吞地吃着面,支起耳朵偷聽玲姨和溫慕的對話。

從他們的話中,她大概了解到餘宛書是嚴家司機的女兒,和嚴文誠青梅竹馬,前段時間回國,從事設計工作,是個出類拔萃的美人。

……等等,她為什麽會有股不好的預感?

餘宛書……餘宛書……這個名字,似乎異常耳熟。

只是不等喬希想出自己是在哪裏聽到過她,玲姨就溫和地握住她的手,“小希啊,周末,你和阿準有活動嗎?”

喬希抖了一下。

在任何時候,聽到兄長的名字,都會讓她本能地警惕起來。

喬希有些惴惴地問,“玲姨,你問這個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玲姨好笑又親昵地掐掐喬希的臉頰,“請你和阿準去郊外過周末啊。”

喬希下意識就要拒絕,但她才張了下嘴,玲姨就搶先一步,“小希,阿準很疼你的。”

……疼?如果淩.辱是疼愛,她家兄長的确很疼她。

喬希不忍心告訴玲姨她所生的兒子經過二十多年的變化已經成長為怎樣一個令人發指的混球。

玲姨拍着她的手,誘哄似的問,“你可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巧來和你吃午餐?”

為了請她和兄長去過周末啊。喬希在心中回答。

“是阿準打電話給我,說你沒吃午飯。”

“诶?”玲姨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喬希一怔,“我哥他……打電話?”

“他說又惹你生氣了。”玲姨偷笑起來,“哎,他還不讓我告訴你。你回去要記得繼續和阿準生氣。”

她哪裏還生的了氣。不談他們的冷戰本身就是兒戲,光是兄長擔心她沒吃午餐而特意讓玲姨陪她,這份堪稱呵護的舉動,就讓喬希忍不住翹起唇角。

于是,不用玲姨多加游說,喬希就答應這個周末會和兄長一起去嚴家在郊區湖畔的別墅過周末。

周五這天,喬希拎着行李包走下樓,在烤人的夏日傍晚等待了二十幾分鐘,喬準那輛白色轎車才緩緩駛近。

喬希怕熱,滿頭大汗地打開副駕駛座車門,有點埋怨,“哥,你怎麽才來。”

“堵車。”喬準用兩個字打發了喬希的滿肚子牢騷。

喬希氣結。

這個人半個鐘頭前就在電話裏說“還有五分鐘”,并威脅她不立刻出門等着,就讓她好看。

好看什麽啊?好看這種意味模糊的詞最讓人恐慌了好嘛!

喬希只好小媳婦似的背着行李包,在父母的歡送中忙不疊跑下樓,癡癡等了半天。現在遲到就算了,還冷臉對她,太、太可惡了!

但不等喬希坐上座位,鼓起勇氣和兄長抗争,喬準就拿過了行李包,拉開拉鏈,他眉心輕微地皺着,十足雞蛋裏挑骨頭的模樣,“剃須刀呢?”

“帶了。”

“換洗衣褲,兩套。”

“帶了。”

喬希很是得意,她難得細心,有把握不會被兄長的考核擊退,哪想到喬準沉默片刻,居然問,“沐浴乳呢?”

喬希意外道,“那裏有啊。”

喬準欠揍地挑挑眉,“我用不慣。”

“……那你想怎樣?”

“上去拿。”頓了頓,“你。”

這個人分明是找機會奴役她吧!

喬希都快要尖叫了,喬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順利讓喬希明白敵強我弱,哼哧哼哧地下了車,沖回去拿沐浴乳。

喬爸這時正和喬媽媽吃着女兒準備的晚餐,見女兒臭着臉打開家門,一聲不吭地闖進浴室,抄了一瓶2L家庭裝牛奶味沐浴乳出來,頭頂烏雲密布煞氣十足,頓時慌了手腳。

“小、小希啊,爸爸知道你被阿準欺負的不輕,但是……但是……殺人犯法啊!”喬爸緊緊按住喬希的手臂,喬媽媽趁機搶過沐浴乳。

“你要知道,阿準就是個性古怪了點,他其實很疼你的。”

疼屁啊疼,她寧願不要這種疼。

喬希在父母震驚淩亂的注視下,凄怆道,“我沒有要殺哥。”

“……騙人。”

“真的!”

要是想殺,她用得着跑上來拿作案工具嗎?在樓下順手都能抄起一塊磚解決喬準。

她不過是拿個沐浴乳,就被誤會要沖動弑兄,可見喬準的惡名有多威武。

作者有話要說:每章都看兄長欺負妹紙~~~然後Z謝謝扔的雷,破費破費以後不要了=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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