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陡然脫貧心難平

尤月華好客,有客人來後,時時都處于亢奮狀态,客人走了,她的話特別多,她說她日日夜夜吃不香睡不着,擔驚受怕,首先是怕我受到人生第一次重大打擊後意志消沉,精神萎靡,又怕我在山裏飲食起居條件差,健康水平下降。她說,她想去縣委大樓,找縣委書記某某人的麻煩,走到半路碰着溫大濤,溫大濤軟勸硬說把她拉上車送回學校。

我家新房離學校只有幾十米,學校聲、光、電任何情況都可了解的清清楚楚。教學樓還有燈光,我們做了男女久別重逢後最愛做的事情,結束後,她翻身下床,臉上出現了五十歲女人少有的紅暈,我說,你今天這個時候與平時的你判若兩人,她笑,她說,我高興,我心裏舒坦,我就很陽光。

她簡單收拾了床鋪,立即又叫了“美團”外賣,一口氣又點了九個菜。她還要招呼了我和她的弟兄姊妹到我家喝酒。

她說,這段時間,我們的弟兄姊妹個個提心吊膽,怕我在山裏不快樂,怕我不健康,怕我餓肚子,怕我生病,怕我出意外。現在什麽都是杞人憂天,我們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做了那事又喝酒,不醉才怪。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我看看手機,手機上昨天下午三點消息:“你訂購的金屬探測器已經發出,二十四小時內到貨,請查收”

當天下午收到了金屬探測器。恰巧家有岳父大人病重期間購置了金屬雙拐,把金屬探測器裝進去雙拐包裝袋,不松不緊剛合适。

為了不讓人知曉這尋寶事,我從平縣乘車去了都江堰,在都江堰租車上都汶高速,不久就出了了草果收費站,按手機導航,到了普仁居民點。

王大剛早已在普仁等候。

陡嘴子坡很陡,人在石縫中小心翼翼爬行,有時要手足并用攀援而上,王大剛不斷叮呤我,他怕我出事,我也不斷告誡他要小心,我也怕他出事。不過這路段不長,我二人用時只有二十幾分鐘,我估計難走的路程最多五百米,垂直高度約二三百米。

他和他老妞兒一起做飯,我拿出金屬探測器,閱讀說明書,按步驟組裝,他們飯菜還沒上桌,我已經裝好電池,打開開關在屋裏繞來繞去。

王大剛在門口望了望,迅速關了門。

飯菜上桌了,我搜遍了每間屋子,一無所獲。他說,地下肯定沒有什麽。他爸膽大心細,不可能把寶貝藏到房外任何地方。

房子的檩子、柱子呢?

不會的,房子的檩子是八三年掀了茅草屋頂,重新上的新檩子,新椽子,蓋了青瓦。原來的草房柱子小得很,也是後來換的。

我們開始吃飯。

吃了不幾口,王大剛突然放下碗,“校長,我們探測一下土牆如何?老爸臨死時的反複唱的山歌調, ‘三板牆四板牆,矮子男人啞婆娘’”

我們匆匆忙忙吃了飯,從堂屋開始探測,一無所獲。兩廂房廚房裏,又是一無所獲。在堂屋神龛位置,廚房竈神位置,我掃的特別仔細,都是一無所獲。

我們來到豬圈,從後牆開始慢慢探繞。

“嘟嘟嘟”!

我們大驚。

再一次,又是“嘟嘟嘟!”

王大剛找來手錘錾子,敲到約一寸多厚的老牆泥,現出了老藍布。再敲,再敲,再敲,老藍布面積越來越大。忍不住亢奮的王大剛用小刀割開布塊,一層二層三層。

“啊!找到了!金子!金子!黃金!”他摳出兩三塊長方體,遞給我一塊。

“是金磚呢還是金條?”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沒見過金磚,我也沒有見過金條。”

廚房裏的老妞兒來到豬圈,張大嘴巴,

“啊——”

“哦——”

我和王大剛吓了一大跳,到處尋找聲音源。

“啊——,哦——”

王大剛松了手,兩步上前抱住老妞兒。

我把金子還給他,退出豬圈,讓他老兩口好好高興高興的抱着。

當晚,我們把每一間屋子的三四板牆牆體都反複探測了幾次,确認無疑後,“啊啊,哦哦”的“老妞兒”搬來一塊柏樹疙瘩,王大剛抓了一只大雞公,加了幹豇豆,幹山菌子,烤火炖雞,我們說不完的話,等雞肉爛熟後,吃肉,吃幹豇豆,吃野山菌,喝玉米酒,他們喊我睡覺時,雞已鳴叫。

出乎預料,當晚我睡得特別想特別沉,到他們喊我吃飯的時候一看手機竟然睡到了九點十分。因為幾十年間十二點以前必須入睡,睡得越遲越睡不着,恍恍惚惚中總是學生的讀書聲,起起伏伏的老師講課聲,若是睡覺前打了麻将,腦子裏就是不斷線的“一萬”、“二萬”、“杠上花”的吆喝聲或者麻将碰撞聲。我說:“真奇怪,在學校睡得越遲越是睡不着,在你們麻柳山中睡覺睡得好香,夢都沒有做一個。”

老妞兒笑了,手比劃着:“我、們、山裏好!環、環境境、好。”

吃飯了,粗大碗,一滿碗玉米粥。王大大剛說:“吃吧。綠豆玉米攪團。”我吃了一半,欲罷不能,綠豆、大米、紅苕,黏黏糊糊,我估計,這一大碗約摸六七百毫升,是我在學校裏喝牛奶豆漿吃小米粥的兩三倍!

王大剛拿來金子,他說:“這五塊你去幫我兌換成人民幣,這兩塊是你買金屬探測器和往返車旅費生活費。如果不夠,回來我給你補上。辛苦你,我兩口子找不上門道。幫幫忙。”

我笑着說:“我是犯了錯誤的人。我是來扶貧的,得你兩塊黃金就是錯上加罪,我不幹!”

兩口子急了!“幫幫我們吧,”

我急忙說:“忙肯定幫。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拿塊布料包裹好,我馬上走!”

老妞兒拿了張很少見的手絹,裹了又裹,遞給我,我把他裝進出門常用小件物品的五糧春手提袋,王大剛一直把我送到陡嘴子。

他沒有千叮咛萬囑咐,把他自己身份證交給我,“慢走,校長。”

下了陡嘴子,到普仁招呼了摩托,在草果租了輛面包車,午飯前就到了成都。

我根本不知道黃金如何兌換,自認為銀行可能要對黃金來源,兌換用途等進行審查,情急之中我又想起我的穆繁漪,大學我們戀了三年半,除了沒有留下一男半女,其他什麽事情都做過。

找她,最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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