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機大叔開始了健談模式,一路上開始喋喋不休,口沫橫飛地說着。
她揉了揉那微痛的太陽穴。
深夜的微風涼涼的,吹起了額頭的碎發。
有時候,生命真的渺小,一剎那,就能改變。
是生、是死,
我們都無法自己掌握。
191 生病了
朗月之下、星光點點,清風拂面,送走夏日的燥熱。
姣然的月色,像是給萬物都蒙上了一層薄紗。
兩道高大俊挺的背影,依舊站在遠處。
直到出租車默然消失在車流中。
“你喜歡她。”喬輕洛的聲音很輕,和着輕柔的夏風一字不落地飄了王漩的耳朵裏。
喜歡?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但每次見到總是會忍不住地想要和她多待一會兒。
也許這對他來說,就是深深地喜歡吧。
王漩雙手插着兜,對上喬輕洛的雙眸。
“嗯,”他不想否認自己心底那份情感。
這面對面的坦誠,反倒是讓喬輕洛松了氣。
兄弟之間有的公平競争,無論結果怎麽樣,至少不會影響那份情誼。
“走,我們喝一杯吧”
兄弟要交,女人也要追。
董宛宛回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
彎彎的上弦月,懸挂在西側。
照往常推斷,宛爸應該還在等着她回來。
可是,今天進門時,開了燈,她發現屋子裏空無一人。
難道說了這麽多次,宛爸也終于肯先去睡覺了?
雖然這樣想,但是宛宛還是決定上樓查勘一番,畢竟上次房東突然闖入事情,讓她心有餘悸。
畢竟親自去看看,心裏要有安心一些。
便擡腳上了樓,到主卧一看,居然是空無一人。
繼而又查看了其他的房間,依舊是沒有人。
屋內的東西擺放着十分整齊,也不像是有人闖入的模樣。
她有些驟然發蒙,手心有些發涼。
他們不會是去什麽事把?
連忙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宛爸的電話。
許久之後,那頭才接通了電話。
“爸,你們去哪裏?”董宛宛有些焦急的說道。
那頭聲音有些嘈雜,像是在空曠的地方回蕩着。
“我們在醫院,”原本滄桑的聲音越加蒼老了。
就像是年餘古稀的老人,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響。
“你生病?你們現在哪裏?”有些心疼的說道。
白天要照顧宛媽,晚上又要去上班,這身體就像是裝上了陀螺似的,不停轉動。
“xx附二醫”
離碧溪苑小區,不遠的一家醫院。
“好,我馬上就過來”
她又趕忙下了樓,攔一輛出租車趕到了那裏。
深夜時分,醫院只有急症室裏,人來人往的。
趕得那裏時,宛媽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身上蓋着一層薄薄的棉被,放着上面手是紮着針。
宛爸則是一臉憔悴坐在床沿上,握着宛媽的手。
“爸,媽這是怎麽了?”
宛爸擡眸看了一眼宛宛,眸底滿是紅血絲,像是熬夜過度。
“發燒了,”夏日,外面熱,裏面涼,這樣的溫度最容易讓人發燒。
董宛宛上前看了眼宛媽,安靜閉着眼像是睡着了,臉色紅潤。
想來應該是已經退燒了。
宛爸說道“你別擔心,挂完這瓶就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你媽這邊我先守着”
他擔心女兒上班過于勞累。
“爸,我也留下來,陪你們”
董宛宛上前握住了那兩只交疊一起的手,三個人的溫度相互交錯着。
兩人一左一右的守在病床前。
原本安靜的病房倜然間變得熙然起來。
一對年輕男女,相互攙扶着走了進來。
男生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整個身體靠在了女生的身上。
“柔兒你別怕,等我傷好了,我絕對饒不了那般小兔崽子,敢偷襲我”
原來,他們剛出酒吧,那夥小混混又叫了一班人,将他們兩個圍堵到了小巷口。
好在賈通平時手上擒拿的功夫并沒有荒廢,面對着30多號人的場面,也沒有絲毫的怯場。
雖然最後憑着過硬的身手打出了一條路,但腰間也不知道哪個家夥捅了一刀。
5公分的傷口并不深,但也結結實實讓他血流不止。
柔兒指了指他腰間的紗布,說道“先照顧好自己身體吧”
又就近找了位置,讓他坐下來休息一番。
賈通像是有些不樂意放開了柔兒,坐到了椅子上。
憤懑不平的說道,“小傷,這點傷,我明天就能好。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那般小兔崽子。”
路過的護士有些惱怒的看了一眼,“先生,醫院禁止喧嘩”
柔兒擡眸一望,這才發現大廳內的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忽而收回了的剎那,她看到了角落病房裏一個熟悉的面孔。
臉瘦了,身材越發纖弱了。
但這輩子都會記着這個面孔,深深地印在了她心裏。
她知道她一定也認出了自己。
即使現在的她,濃妝豔抹的、衣着暴露,全身上下盡顯妩媚。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兩人會在地方相見。
------題外話------
連載快要5個月,每天堅持寫文,為了一直支持我的寶寶們
192 回憶往事
半許過後,柔兒收回了眼神。
揉着冷漠、決然,甚至有些狠辣。
她猝爾轉身,默然拍了拍賈通的肩膀,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要走?賈通自然是舍不得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要走?那我送你”他站了起來,龐大的身姿,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對着這個對他如此冷漠的女孩,真是上了心。
柔兒擡眸,淩然一撇,驟然從他的手中,抽回了手。“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我自己會安全回家的”
要不是他這般貿然的沖動,她現在早就回家了,何必陪他來醫院。
她不喜歡醫院,讨厭醫院的一切,尤其是站在病床前惺惺作态的人。
她緊了緊拳頭,壓下了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情緒。
輕推了一把他,賈通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
擡眸,緊盯着那五官精致的俏臉,說道 “真的不讓我送你回家嗎”眼底透着失落,一臉憂傷的看着她。
柔兒精致完美的小臉,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嘴角微微輕提,嗤笑一聲。
并沒有回答他,轉身,踩着高跟鞋,纖細的大長腿,一前一後交錯着,在幽靜的走廊響起聲,但很快又消失了。
賈通見着她真的走了,整個人就像失去了支撐,茫然失措地靠着,身上的傷不疼,心裏那個才疼。
嗅了嗅,剛才握着她的手上,還殘留着她身上那誘人的香水味。
她真的很絕情?為什麽不理他。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這麽近,又那麽遠。
該怎麽樣,才能夠打開她的心。
夜半的醫院,透着一股涼氣,夾雜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即使大廳裏坐着不少的男男女女,也依舊感覺到涼風陣陣,大家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
董宛宛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身上穿着一條短袖和半身裙,感覺到了一絲的寒意,露在外面的皮膚很自然豎起了汗毛。
意識從剛才的回憶中,一點點醒了過來。
是她,就是她。
曾柔柔。
她還是依舊美豔迷人,只是少了當初那份清純。
紅唇濃妝,大波浪長發,緊身短裙。
六年了,應該是自從那次事故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她還好嗎?
她到底經歷了什麽,變成了現在這般樣子。
當年事件,雖然并沒有幾個知情人,也并沒有對外界公布,畢竟當時她們都只是未成年人,所以警方那邊的調查也總是小心翼翼的。
避免減傷對她們的直接傷害。
可她還是在警察詢問的口中,零星聽到了關于曾柔柔的一些事情。
她似乎受到了更加嚴重的傷害,以至于她的家人也一直拒絕和警方合作。
究竟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都一概不知。
雖然過了那麽久,但記憶如同海水般向她湧了過來。
痛苦、寒冷、絕望、雜糅着各種情緒朝她襲來。
自從,她在偏遠廢棄的小屋中,被救回來之後。
一連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但就想窩在床上去逃避。
那些裸露後背的照片,依舊足夠說明一切問題。
雖警察之後也斷斷續續的來過幾次,依舊重複之前的問題。
可是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而她并沒有想起其他的事情。
也許是她不知道怎麽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從心裏拒絕想起關于之前的一切。
後來,警察只說了一句,想起什麽就給他打電話,留在了一連串的手機號碼,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而那個案子就像是懸案一般,再也沒有後續的結局。
但原先的街坊鄰居,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一些閑言碎語。
知道了,她是赤身躺在一個偏遠的城鄉結合部的小樓中找到的。
一開始,驚慌的打聽事情的內幕,希望自家小孩可以避免。
雖然警察力壓這件事情,但依舊架不住八卦的心。
有人說,她這次肯定被很多人糟蹋了,所以才在醫院呆了這麽久。
也有人疑惑,為什麽她怎麽會去那偏遠的地方,是她自願,還是脅迫的。
到底是什麽人會對她下手呢?
這些問題,也遲遲沒有人她們回答,警察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
随着時間一長,他們不滿足于現下知道的事情。
這群八卦的人,也開始擴大了自己的想象。
最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董宛宛在從事援交,而她去那裏,是為了交易。
後來也不知道誰報了警,她為了隐瞞自己買的行為,所以對警察只字不提。
所以警察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兇手。
證據是,幾個她周邊的鄰居,親眼目睹了,晚上有豪車送她回家。
原本這只是鄰居之間,背着他們一家人的飯後閑話。
但只從那件事之後,周圍的街坊鄰居,更加明目張膽去談論。
這也是導致董宛宛一家從這個地方搬走的直接原因。
從醫院回來之後,董宛宛有一段時間都在家裏拉着窗戶,關上門,帶着黑黢黢的房間裏修養。
心理上的傷,比任何的肉體上的傷害,更加難以愈合。會被小心翼翼的隐藏起來,藏在一最深的角落之中。
一天下午,天色昏暗,烏雲壓城,冬日溫柔的陽光早就躲到了雲層間,濕度到達了飽和,伴着咧咧的寒風,是一陣刺骨的寒冷。
沒了陽光,溫度瞬間驟降了幾度,一場冬雨應該是在所難免。
淩冽兇橫的冬風,擠進窗戶細微的縫隙,呼呼作響。
董宛宛一拉窗簾,眨眼的亮光有些刺眼。
“媽,好像要下雨,天色變黑了”此時,她依舊把自己鎖在屋裏很久了。
因為是寒假期間,她也理所當然可以把自己關在了家裏,從她醫院回來的那天起,她就沒有外出。
這期間,只有張桃來探望她,說了一些學校的事情,并沒有以往的喋喋不休。似乎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所以言語之間,只字沒有提及她缺席考試的原因。
臨走時,眼神揉着一種憂慮,只說讓她好好的照顧自己,便走了。
在廚房裏,宛媽正在準備晚飯,聽着董宛宛的聲音,心中驟然一喜,這麽多天來,這孩子終于肯和他們溝通了。
濕漉漉的手,在身前的圍兜上擦了擦,轉身進了她的房間。
一臉欣喜的說道“怎麽,什麽事情?是不是餓。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董宛宛看着天邊的烏雲越壓越緊,知道應該是馬上就要下雨了。
擡手指了指,曬在院裏的棉被“要下雨了,快收被子”
院子外,有幾個零星經過的街坊,時不時還會擡眸朝着裏面張望。
董宛宛眸色一暗,有些害怕見到他們。一回身,躲在了窗戶後面。
宛媽順着那窗戶的視線,那就是她早上曬出去的棉被,想蹭着天氣好,陽光足,去去冬日裏的潮氣。
現在真的要搶在大雨來臨之前,把這曬得軟撲撲的被子給收回來,不然這樣的天氣,很容易就發黴了。
宛媽一摘身上的圍裙,向着外邊的院子沖去。
烏黑朦胧天色中,一顆顆豆大的雨珠,伴着呼呼而過的寒風落了下來。
院裏的大樹,瘋狂搖曳着箍黃的殘枝,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攔腰截斷。
“彭”一碰撞聲,蓋過了點點的大雨敲擊地面的聲音。
董宛宛赫然皺着眉,這也不像是打雷時,悶聲駭人。
被子依舊挂在院子,大雨風馳而過,棉被灌滿了水,瀑布般的流速向着地上滴落。晾衣繩已經被壓彎了,被子的下端已經拖着地面了。
媽,怎麽還沒有去收被子?
------題外話------
這一章,我寫了3個小時。
嗚嗚,手速渣渣
193 憶往事
窗外的驟雨下的更大了,像是傾盆而洩。
黑壓壓的薄霧籠罩着整個院子。
沒過一分鐘,那被吸住了雨水的棉被,壓斷了不堪重負的晾衣繩,掉到了地上。
可宛媽依舊沒有出現在院子裏。
董宛宛有些詫異,低聲問道“媽,媽。你在哪裏”
可屋內除了唰唰雨水拍打聲,再無其他的聲音。
她感覺有些害怕,怎麽才轉瞬之間就沒有宛媽的動靜了。
疾步走出了房間,客廳內、廚房裏都沒有發現宛媽的身影。
驟然而過的風聲,讓她汗毛陣陣戰栗,涼氣從心底冒出了。
她有些害怕,對這熟悉的房間,她感覺一絲陌生的恐懼感,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加了音量,“媽,你在哪裏,別吓我”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淩冽的寒風帶着半開的大門,吱嘎吱嘎作響,發出了老舊門板摩擦聲。
黃豆大的雨珠,傾瀉而入,打濕了屋內一片。
董宛宛壯着膽,向着大門口走去。
這一眼,她吓得一半魂,手抖的如篩子。
宛媽仰面倒在,通向院子裏的樓梯之上,下身全都是血,和着那雨水,很快流淌成一片。
“媽,你怎麽了?別吓我”董宛宛連忙扶起來,已經暈倒的宛媽。
血流了一地,她心裏恐懼到達了頂點。
怎麽辦?
對,對,去醫院,先送醫院。
先回家中,拿一件透明的雨衣,給宛媽穿上。
然後身子一彎,抓着宛媽的兩只手,扛到了她那單薄的背上。
背上宛媽,行動起來有些吃力,但她仍強撐着身子,奔跑在大雨之間,她身上瞬間就浸濕了,冰冷的雨水直接澆在她的身上,從頭到尾淋個透徹。
她也顧不上寒冷,一頭紮着直向前沖。
千萬不要有事,不然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大雨傾盆的午後,水霧籠罩,能見度很低。
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就連過往車輛也是少之又少。
董宛宛只能一邊等會車輛經過,一邊被這宛媽向着醫院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的力氣一點點被消耗,咬着牙強撐着。
終于,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停在她們的身邊,願意帶他們一程。
守在醫院手術門口時,董宛宛的心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着急來回踱步。
千萬不要有事,她甚至祈求老天願意把自己一半的壽命,來交換宛媽的平安。
不知不覺間,濕透的衣服帶着寒氣,讓她手腳發白,臉色發紫。可她仍顧不得自己身體的寒冷,一心守在門口。
媽,到底怎麽樣了?為什麽會流這麽多血。
她心裏真的很害怕。
每從手術室出來一個人,她總要抓住了對方,詢問一遍。
可是他們總是搖搖頭,并不知道具體情況。
等待的時間,一秒鐘都變得格外的漫長,此時,她臉色發白的,完全失去了血色皮膚還收失水皺巴起來。
終于許久之後,手術室的門開了。
“醫生,你媽怎麽樣了”她照例抓住了醫生的手,焦急詢問。
醫生皺了皺眉,低眸看一眼,這稚嫩單純模樣的學生。
“這病人,是你的媽媽?”眼睛又巡視一圈,問道“你爸呢?讓你爸過來”
“是是,那就是我媽媽,她現在沒有事吧。我爸現在應該還在上課,你有什麽事情,先和我說把”眼角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點點向下滑落。
醫生見着她哭的如此傷心,想起了自己這般大女兒,心裏有些動容。
“暫時沒事了,等着麻醉醒後,就可以推出來了。你先把眼淚擦幹,把你爸叫來”
有些事,未必她一個小孩可以處理,需要大人來控制。
接到董宛宛電話時,宛爸正在他們課外輔導班的學生上課。
一聽說宛媽出事了,他來不及請假了,只是跟學生說了接下來自習之後,就急急忙忙向着醫院奔去。
等宛爸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時,宛媽意識已經清醒,被推進病房中。
宛媽眼眶中很濕潤,有着說不出的哀傷,身體依舊很虛弱,拉着董宛宛的手,詢問道“醫生,怎麽說。我的寶寶,是不是保不住了”
她雖然全程昏迷的,但醒來之後,就感覺身上少了什麽。
聞言,董宛宛猶如被一道晴天霹靂劈中,呆傻坐在一般,遲遲動彈不得。任由那肆意流淌眼淚滴落。眼神空洞的看向她的肚子,。
一家人為了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做了很充分準備,就連宛爸平時那古板的臉上,也總是洋溢着笑容。
“老婆,我來了”這時宛爸急沖沖的趕過來,抱住了有些虛弱得宛媽。
一旁的護士見了,趕忙過來制止。“病人,現在很虛弱,讓她平躺着休息”
說罷,便把宛爸叫了出去,兩人站在醫院走廊的角落裏,竊竊私語在讨論着,宛爸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眸中帶着一絲低落憂傷。
有什麽大事,還要避開他們的,董宛宛眼睛時不時的飄向那裏。
宛媽的臉色發白得厲害,像是猜到了什麽。等着宛爸回來時,她就已經迫不及待了拉着他,問道“是不是,孩子沒了。醫生都跟你說了些什麽”由于身體過于虛弱,即便是扯着嗓子說話,音量也不大,帶着一絲的沙啞。
宛爸扶着她的身體,讓她慢慢躺回到病床上。
長嘆了一口氣之後,點了點頭。
“你好好休息。別想着那麽多,讓自己情緒開心起來。”宛爸勉強扯出一絲苦笑。
宛媽面色麻木,眸色空洞直愣愣的看着上方。
“這孩子終究還是與我們無緣。”
頓時,這一家人都陷入了哀傷之中。
宛爸發現董宛宛渾身都濕漉漉的,便先讓她回家去。
行走在冬日冷冽的寒風中,濕透的衣服凝結成塊。
她并沒有坐車回家,而是沿着馬路回去,也許這樣做才能夠讓她好受些,是一種對自己的懲罰。
如果,她自己出門去收被子的話,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也許,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但現在這一切,歸根結底,還都是她造成的。
等她到家的時候,身體已經被發紫了,渾身瑟瑟發抖,幹癟發白的皮膚,枯瘦地厲害。
一摸額頭,發燙,頭也混混的。
但她不想去醫院。
便吃了家裏備着的退燒藥,狠狠地倒在床上,睡了二天二夜。
宛爸因為要在醫院照顧宛媽,也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周邊鄰居對這一家人,卻更為好奇了。
第三天,宛媽不顧醫生的勸阻,硬是要出院。
董宛宛和宛爸一早,就收拾了東西,帶着宛媽回家了。
可是,連小院的門口,都沒有進來。
平時一群并不熟悉的街裏街坊的圍了上來,貌似是好心的關心,眼神卻一直在董宛宛的身上瞟。
“老董,你們這幾天去哪裏,怎麽都不見人”提問的正是,那常年混跡在各大公園,打聽八卦的劉大媽,顴骨高,下巴窄,眼神中透着精光。
宛爸,依舊一臉冷漠古板,并沒有搭理他們,開了門,向着自己院子走去。
從宛宛出事之後,他們這一群八卦的中年婦女,總是想方設法到他家來打聽,可每一次他都會吃到宛爸的閉門羹。
對于這班成天說風就是雨,東家短西家長的婦女,宛爸也是相當的反感的。
見着宛爸不理人,便拉住了跟在宛爸後面的董宛宛,“這不是宛宛,今天難得出來一趟,到阿姨家來坐坐”聲音尖銳,帶着興奮,像是抓住了什麽獵物一般。
董宛宛可是他們近半個月來的談資,茶餘飯後的八卦的對象。
董宛宛低垂着眼,手一甩,掙脫了他們的手“各位阿姨,回去吧”
小院的門一拉,把他們都擋在了外面。
劉大媽像是被激怒一般,嘴角輕嗤“裝什麽裝,我們都知道,你們從哪裏回來了。怎麽害怕人知道嗎?”
尖銳的聲音很大,董宛宛聽這格外的刺耳。
“xx附二院,是不是。還是婦科,對不對”說罷,響起了一陣嘲笑的聲音。
董宛宛不想理會這群無聊的婦女,鎖好門,向着裏面走去。
但門外的劉大媽,顯然是沒有說夠,繼而又開口說道“這怎麽,沒想到吧。我們連你去婦科的事都知道吧”
和着一群婦女的嗤笑聲,随着風聲,顯得格外的冰冷。
“诶,就是有人親眼看到了,就是這麽巧。怎麽,是不是去堕胎了,還是去看婦科病了”嘴角裂的更大,那笑聲更加肆無忌憚了。
自從她們得知這消息之後,之前他們就猜測她在做援交。
現在她又出現去婦科,那思維自然都是直接向着那個方向去了。
而剛才她們顯然也看到了宛媽更像是剛出院的病人,但她們更願意相信自己認為的那樣。
這次,另一個粗犷些的女聲,開口說道“她從呆了醫院這麽久才回來。肯定是大手術,你看那小臉慘白的,肯定就是去堕胎了”
“哎,你說現在的女孩怎麽就這麽不自愛呢”
“就是,這一輩子也算是毀了,平時看着乖巧的小孩,背地裏還指不定做着什麽肮髒的交易”
“怪不得,上次警察怎麽都沒有查到線索呢?肯定是她隐瞞了。不然這麽久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我表弟的同事的大哥的外甥,就在警局工作。他都說了,這件事件的背後有貓膩”這無非又是以訛傳訛一次流言。
“做了這樣的事,自己肯定是要瞞住啦。”
“我要要是她,直接就一頭撞死的了,不願意這樣沒皮沒臉活着”
一群人,喋喋不休的圍着她們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讨論開了。
一句句粗言穢語,一字不拉的落入她的耳裏。
很痛苦,字字紮心,心就像被撕碎了一般。
這時,宛媽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她背後冒了出來,從她眼前,随着風呼嘯而過,速度很快,向着小院門口沖去。
她臉色虛弱蒼白,眸底帶着怒火,雙手緊握着了,發白的雙拳,骨節分明。
剛打開門,就開始怒罵“你們這些人,一天天吃飽了撐着沒事做,在別人嚼舌根,小心生兒子,沒屁眼。從我家口滾開,滾得遠遠的,再讓我聽到這些話,我就報警了。”
一向溫順和藹的宛媽,忍不出對着他們破口大罵。
推搡着,讓她們離開。
“走,我們走。哼,自己管不好女兒,還不讓我們說了”劉阿姨眼底滿是不屑,嘴一癟,臉色十分難看。
那些整天閑聊的婦女個個體性碩大,加之宛宛剛從醫院出來身體很虛弱。
也不知道誰推了一下,宛媽腳底一滑,直愣愣向着後面倒去了。
宛媽頭磕在樓梯的邊緣,血瞬時就流了出來。
“媽,媽,你怎麽了”董宛宛見狀,連忙沖了過來。
眼神發狠,眸底充滿了紅血絲,憤恨看了一圈圍着人。
這一群完全沒有泯滅人性的畜生。
剛才還圍着看熱鬧的婦女,臉色變得有些驚慌,皆不敢上去幫忙。“是她,自己摔得,不關我們的事”
說罷,一群人,腳底像是抹了油一般,四處逃散而去。
生怕晚一秒,會被她們賴上了。
宛爸聽到聲響,也從屋裏沖了出來,見着宛媽暈倒在地,血又流了一地,瞬間腿就被吓軟了。
這剛從醫院了出來,一時沒有照顧不到她,她怎麽又受傷了。
顧上其他的,背上宛媽一路奔跑着向着醫院沖去。
而這一次,宛媽在醫院住得時間更久。
醫生說,本來流産之後,身體很是虛弱。
在加上這次,頭磕到了石頭上,重重的傷了腦袋。
接下來的日子,就需要安靜的修養,保持情緒穩定。
宛媽醒過來之後,就變得沉悶寡言,癡癡呆呆的躺在床上,對什麽東西失去了興趣。
有些人,有些事,似乎都已經不記得了,一病就是這麽多年了。
但好在人還是活生生,這已經讓他們很寬心了,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
為了給宛媽治病,也為了逃避過往的一切記憶,宛爸把自己住了半輩子的房子賣掉了。
帶着兩母女,遠走他鄉。
1527066868
194 夜話
x城某高檔別墅。
月色朦胧,星光暗淡,薄雲飄動。
疏影斜斜,樹丫被狂作的風吹的呼呼響動。
柔兒開着她那輛寶馬,直徑駛進了別墅區,停在院子的專有車位。
踩着她的高跟鞋行走在月色之中,影子被拉得很長。
在一個三層的小洋樓前,停住了腳步。
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下半夜,家裏的人應該已經睡了,屋內黑嗚嗚的一片。
似乎她做了這份工作之後,每次回來都是下半夜了。
“這麽晚才回來?妹妹辛苦了。”一個低柔、溫煦的聲音從客廳處響起。
想來應該是在等她回來的,柔兒換了鞋,沒有開燈向着客廳處走去。在酒吧工作,已經養成了夜視能力。
“等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倒了一杯白開水,悶然灌下。肚子裏酒勁上來,燒的喉嚨有些難受。
這一幕,她只覺得眼熟,只是現在人物對換了。以前她才是坐在沙發上趾高氣昂說話那個。
“啪”客廳裏的燈全部亮起,有些晃眼。
“今天只是想告訴你,曾心又借了高利貸300萬去賭了,現在人家高利貸限你3天內把錢還上,不然你媽的身上那些有用的器官就被賣掉”沙發上的女人,雲淡風輕的說道。
柔兒不知道自己是第幾遍聽到這樣的話,有些麻木了。
這是她媽第幾次去賭了,她數不清了,但是每一次都是她拿錢去贖人,而且數額一次比一次大。
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我媽,現在人呢?我要先看到人”
雖然她是她親媽,有那一瞬間,不太想救她了。
“你媽這條賤命就等于錢,高利貸那班人也不會拿她怎麽樣的”言語滿是不屑。
也不知道曾心,什麽時候染上的賭瘾,逢賭必輸,還總是想着翻盤。
“三天,我湊不齊300萬”平淡地說道。
冷然的模樣,就像是曾心被砍死,她都不會哭的。
自從陳家落寞之後,原來的家財也被銀行收走拍賣了。他們現在的生活也完全完全是一窮二白,但是曾心卻不甘于過這樣拮據的生活,所以忍不住會去賭。
“呦,你現在變着真可憐啊,以前的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你,有沒有想過回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呢。”沙發上的女士,驟然而起。
同樣是精致完美的五官,秀氣玲珑的氣質、纖細曼妙的身體,但不同的是,她穿着确實,嚴肅冰冷的職業裝。
這樣諷刺的話,雖然聽了很多次,但她心底依舊是恨意叢生,眸底閃過一絲的毒辣。
總有一天,會千倍萬倍的換給你們每一個人,讓她們嘗嘗比現在痛苦一百倍的滋味。
“怎麽,你服氣嗎?我的,好、妹、妹”,抿着嘴,一字字的說了出來。
陳怡那秀氣婉和的臉上,盡是陰辣。
曾柔柔,也不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瞪着憤怒的眸子,說道“我知道都是,你搞的鬼。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她,反正我現在也沒有錢救她”
當年,周有福的事情,他們兩個都得到了她的報複。
高利貸借錢、賭場輸錢,肯定都是受了他的指示。
陳怡,聳了聳肩,眸底流出了譏笑“我為什麽要殺了她,那黑紙白紙簽了,欠人家的錢,現在她們找上了我,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還不上錢的話,不僅你媽要死,她欠的錢,自然由你還”
“別要挾我,我沒錢”
這個家底早就已經給她媽敗光了,現在就連她不得不去夜店上班賺錢。
“別擔心,你姐夫會幫你的,他說在老地方等你”眸底閃過一絲不屑。
周有福,又是他。
這些年來,她真的十分厭惡他,從心裏厭惡。
尤其是那張油膩發黃的臉,大腹便便的身材,每一處地方都讓她做嘔。
但平時的生活卻又靠着他來接濟,現在的房子、車子都是由他來提供的。
等于代價嘛,無非就是她年輕的肉體。
有時候,陳怡的心狠手辣真的讓她害怕,明明知道她的丈夫在養着她,可是她卻像是看不見一般的,任之由之。
還是她,想借着周有福的手,一直牽制她,永遠折磨她。
說完了事情,陳怡轉身想要離開。
“我看他了,王漩。他回來了”她淡淡的開口道。
她不好過,那她也不別想好過,那就一起痛苦。
果真,陳怡腳步遲鈍幾秒,很快又擡腳離開了別墅。
她沒有猜錯,王漩在她的心裏占了一定的分量。
可以她對王漩的那份心,還是有她親手斬斷的。
至少她與她的較量,只有也贏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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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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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流言再起
董宛宛和宛爸在醫院裏陪了一夜。
都坐在病床邊一直守着,生怕她再出現意外。
第二天。
查房護士說,宛媽發燒已經好轉了,等會兒做着全面的檢查,就可以回去了。
宛爸便讓董宛宛先回去休休息一下,自己獨自一個人陪着就可以。
宛爸那虛弱無力的身子,眼底滿是熬夜留着的紅血絲,顯得格外的憔悴。
董宛宛見着心疼,便說“爸,你還回去休息吧,媽這邊我來陪着。”
宛爸扯着有些沙啞的嗓子說道“不,你媽一步都離開我!我是不會走的”
這麽多年來,宛爸一直對當年宛媽磕到頭而他不在身邊保護她的事,一直都十分內疚。
對于宛媽的一切事情,也總是親力親為的,盡心盡力的照顧她。
見着宛爸如此的堅持,她也不再提了,等着宛媽檢查完成,應該在中午之前就可以回去,到時候,他就可以休息會兒
她便到外面,給他們打包早餐。
夏日,早晨,暖陽陽的,比任何的季節都要亮。
有陽關直射的地面,騰起來一股熱氣。預示着今天的溫度,絕對不能低。
她沒有什麽胃口,便只買了兩份早餐,粥和兩個素包子。
這時口袋的手機震動了,她皺了皺眉。
這麽早,會是誰給她打電話。
“宛宛,起床了嗎?我現在在碧玺苑樓下,給你帶了熱氣騰騰的早餐!”喬輕洛笑嘻嘻的說道。
滿懷期待地希望對方能夠感動,畢竟他從來沒有對那個女生這樣上心。
董宛宛揉了揉眉心,他又在搞什麽鬼?
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殷勤。
輕咳一下,恢複了原有嗓音,說道“我現在不在家,你請回吧!”
喬輕洛坐在車裏,瞬時眸色一黑,重拍了一下方向盤。難道是被王漩搶先了。
一看表,也只是8點一刻。沒想到還是遲了,看到王漩也真是上心了。
昨天,他回去之後,想着要和王漩競争,他心底也沒有底氣。
所以想着以後必須要增加兩人相處時間,讓董宛宛更加了解他,慢慢被她身上魅力吸引,征服。
“那你在哪裏?”委屈的說道。
董宛宛凝眉,思慮片刻。現在情況,宛爸定然是不喜歡外人來的,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我,你找我什麽事?”
見着董宛宛這樣吞吞吐吐的模樣,喬輕洛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