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離危險
熒眼疾手快接住嘉石,觸摸到他身上未褪去的紅色,只感覺一陣徹骨的冰寒從手上傳來。
嘉石倚牆而坐,深深喘息,翻滾的記憶讓他大腦一片眩暈,被血手同化的後遺症又讓他幾欲嘔吐。
那複原的神之眼散發着溫暖的光,它守護着嘉石,一點點将他變回原樣。
那是一枚岩系神之眼,看向它的時候,仿佛能讓人看見璃月屹立千年的山嶺,巍峨、沉靜、又讓人安心。
嘉石還記得最重要的事情——
“那扇門後,有真正的危險,逃離不出來的話,就會被這片空間同化……變成那種血色的虛影……”
他的大腦嗡嗡作響,連自己的話也聽不清,堅持說完自己門後所見所聞,立刻就陷入了昏迷。
派蒙還擔憂地圍着他飛來飛去:“嘉石!嘉石!你說話呀!”
一鬥也在嘉石耳邊大喊:“小哥!小哥!堅持!堅持呀!”
忍仔細查看了嘉石的情況,說道:“老大,他只是過于疲倦昏睡了……你再喊下去,等他醒來就真變成聾子了。”
一鬥是個魁梧且熱心的男子,此時自告奮勇肩負起照顧嘉石的責任。
雖然有嘉石帶來的情報,衆人為了探索空間的秘密,還是謹慎地打開了石門。一鬥見到了驅鬼的人類,煙緋見到了繁瑣的民事糾紛,忍見到了勸她做巫女的母親。他們三人都很好地戰勝了自己的恐懼,唯獨旅行者見到了奪走她親人的深淵之黑暗,幾乎被困石門之後。
經歷石門之後,一行人的精神都感到了疲倦,為了避免被這片空間趁虛而入,一行人回到了方才的山洞養精蓄銳。
嘉石是被荒泷天下第一鬥背回來的。這位仗義的男子在某些方面意外地細心,為了不讓嘉石着涼,将他放在了火堆旁,還和阿醜商量要不要喂他吃點堇瓜。
另一邊,熒和煙緋看破了這片空間的混亂,于薄弱處與魈取得聯系,可他擔心業障危害衆人,不願前來彙合。
煙緋苦口婆心地勸他,而熒靈機一動:“嘉石也在這裏……他是追着你下來的。”
魈顯然沒有想到,愕然:“什麽?他也在?”
熒點點頭,補充道:“他剛剛進入了一個危險的房間……差點出不來了,現在也還昏迷着。”
魈:“……”
本以為,經過昨夜之後,嘉石應該清清楚楚明白自己的危險,沒想到,他竟然追到了這裏。
為什麽呢,明明沒有必要的……
他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遇到了危險,險些如兩千年前那樣死去。
他為嘉石感到心痛,又帶着憤怒,恨不得質問那個人:為什麽要浪費自己來之不易的生命?
這個問題永遠不會被問出去,因為魈知道答案。
都是為了他。
若是出不去,這就是他們最後相處的時光了。
……我應該怎麽對待嘉石?
魈扪心自問,一時無法得出答案。
這片空間如此詭異,若是他還要固執,錯過了此次機會,只怕是會被空間針對,從此再無彙合之機。
“你們躲開些。”
風輪兩立青光一閃,他終究還是來到了這一邊,熒與煙緋帶他回到營地。
火堆旁,魈一眼看到了嘉石,慘白着一張臉,正在被一鬥照顧着。
某種微妙的情緒一時湧上心頭,魈走上前,說道:“……不勞煩你,我來吧。”
一鬥很是迷惑:“小哥,你沒事吧,你看上去不比他好到哪裏去嘛!”
魈:“他是為我而來的,我理應照顧。”
一鬥非常仗義,硬是要攬過魈的責任:“沒事兒!這裏有我荒泷天下第一鬥在!你就放心去睡會兒吧!”
魈在方才的幻境中也是耗神耗力,不比嘉石傷得輕。如今只是強弩之末,一鬥又如此粗神經,就是不肯将嘉石給他。無奈之下,只好坐在嘉石身邊休息。
這個距離很近,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嘉石的身軀。
只要一伸手,就能确認他的存在。
……再放縱一次吧。
魈帶着這樣的想法,陷入了昏睡之中。
夜叉的體力比嘉石好上不少,良久之後,魈先他一步醒了過來,開始和衆人讨論起地下空間的秘密。
煙緋說道:“……這些事和遺囑說道的太威儀盤有什麽關系嗎?”
魈一頓,問道:“遺囑?”
煙緋解釋道:“我正是因為一份遺囑來到這裏的。你應該不太接觸這些,對嗎?其實,人和仙都會把心事寫進遺囑,交由他人執行。”
魈沉吟:“這個……是随時能辦的嗎?”
派蒙驚問:“喂喂,你這個表情看上去像現在就要立下遺囑了!”
對此,魈只是嘆息一聲,轉而說起了這片空間的詭異與可怕。
此地不宜久留,他身為夜叉,應該想辦法送他們離開危險。
……而不是想着最後的溫存,想着把那個人留在身邊。
他決心傾盡所能,創造出一個送其他人出去的通道……哪怕自己永遠留下。
這是他能想出來的、唯一可行的方法。
這也是他的心願,他的遺囑。
衆人都不接受這個提議,尤其是曾經失去過同伴的夜蘭。
“這就是你的戰略嗎?恕我直言,你提出的只是一個無法保證成功率和安全性的方法……貿然說出這種方案,我們就一定接受嗎?”
“你說這些,都是希望大家理解并接受。你若是真舍得斷絕一切,就不會詢問他人的意見。你根本就沒有自以為地那麽冷酷無情。”
“總之,現在還沒有到最終搏命的時刻,說不定還有我們沒有調查到的暗道,裏面就藏着出路。”
魈反問:“……假如最終也沒有找到暗道,而我們連犧牲自己的力量也失去了……你又想怎麽做?”
夜蘭:“現階段兩種戰略的成功率難分高下,更不能立即行動。”
一旁,一鬥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哈哈大笑,拼盡自己的全力,砸開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為此,他脫力陷入了昏迷,嘉石離他更近,在忍之前接住了他。
派蒙很擔憂:“一鬥?一鬥怎麽了?”
嘉石說道:“他沒有大礙,只是脫力了,休息一會便好。”
嘉石和忍一起将他扶到一邊坐下。
派蒙:“嘉石!你醒了!你睡了好久!”
“是啊,大夢千年……”
熒敏銳地察覺了嘉石的變化:“你恢複記憶了。”
“不錯。”
魈雙手抱胸,默然不去看嘉石。再看下去,會心虛,會內疚,也會舍不得。
嘉石幽幽說道:“你可真是狠心……”
魈:“……抱歉。”
嘉石搖搖頭:“一直以來,都該我說抱歉才是。”畢竟,被扔下兩千年的人,是魈。
魈沒有再說話,他的想法沒有變。嘉石也不再言語,他的決心沒有動搖。
衆人開始尋找出路。
嘉石一來還沒徹底恢複,二來為了報答方才一鬥照料的恩情,他沒有去探索新路,而是待在了外面,養精蓄銳。
魈一行人在秘境中找到了太威儀盤,夜蘭講述了這件法寶和他祖先的故事,派蒙意外撞倒儀盤後,煙緋想到了操控它的方法。
最終,衆人決定啓動這件法寶,借此力量,離開這片空間。
魈和夜蘭,一為人,一為仙,合二人之力,法寶發出耀眼的光芒,沖破這片虛幻的山洞,載着衆人向上飛去。
這片空間貪婪而恐怖,血紅色的虛影不願放過到嘴的食物,竟然紛紛向上飛去,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企圖拴住衆人,要将他們拉回黑暗之中。
魈勉力支撐法寶,拼盡全力向上飛去。
光明就在眼前,衆人突破了空間的封鎖,可腳下的法寶也出現了斑斑裂痕。
夜蘭、煙緋、忍、熒、嘉石都在抵禦着虛影的襲擊。
魈第一個覺察到了此事,此時他已經力竭。
……這就是最終的時刻了。
煙緋擔憂:“再這樣下去,你會……”
魈默默看了眼頭頂的光明,那是他永遠到達不了的地方了。
……可是,至少還能把他們送出去。
他重新帶起面具,衆人身上泛起青色的光,電光火石間,太威儀盤破碎,而衆人被風送到了陽光之下。
唯獨魈向下墜去。
……如果,注定要死去,那為挽救其他生靈而死,總好過死于業障。
他曾經見過因為磨損而發瘋的若陀龍王,知道帝君親手封印他的悲痛。嘉石不必經歷這些了。
……終究是,無緣。
他閉上了眼睛。
突然手被人拉住,他被拽向另一個人的懷抱。
他猛然睜開眼睛。
嘉石緊緊抱着他,好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剛剛從夢之魔神手下逃出來,于混亂空間中墜落。
這個人從來沒有放開過他的手。
瀕死之際,魈也終于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擔。
他慢慢抱住了嘉石,死死将他扣在懷中。
他有一句不敢說出來的話:“……和我永遠在一起吧……不要再離開了。”
多麽自私的想法?明明知道自己會死,憑什麽要拉好不容易複生的愛人一起死呢?
可這正是他所渴望的結局。
嘉石聲音從他懷中傳來:“……願與同死。”
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只願與所愛共赴黃泉。
兩人一同向黑暗墜去。
高山之巅,鐘離點點頭,這份契約,他聽見了。
岩神的力量貫穿層岩巨淵,将二人從黑暗之中拉起,帶回陽光之下。
本章大量涉及荒夢藏虞淵劇情。能略寫我都略寫,可是有些地方不寫會有些奇怪。
引用:
“……這些事和遺囑說道的太威儀盤有什麽關系嗎?”
“遺囑?”
“我正是因為一份遺囑來到這裏的。你應該不太接觸這些,對嗎?其實,人和仙都會把心事寫進遺囑,交由他人執行。”
“這個……是随時能辦的嗎?”
“喂喂,你這個表情看上去像現在就要立下遺囑了!”
“這就是你的戰略嗎?恕我直言,你提出的只是一個無法保證成功率和安全性的方法……貿然說出這種方案,我們就一定接受嗎?”
“你說這些,都是希望大家理解并接受。你若是真舍得斷絕一切,就不會詢問他人的意見。你根本就沒有自以為地那麽冷酷無情。”
“總之,現在還沒有到最終搏命的時刻,說不定還有我們沒有調查到的暗道,裏面就藏着出路。”
“……假如最終也沒有找到暗道,而我們連犧牲自己的力量也失去了……你又想怎麽做?”
“現階段兩種戰略的成功率難分高下,更不能立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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