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一早就收到消息,眼見自己的愛子帶着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直接來到了莊園裏,還是有些詫異。
蘇杭杭把經過給他講了一下,盧修斯一聽精靈王子救了自己的兒子,不免對他更熱情了一些。
納西莎·馬爾福待他更是好得很,親自去廚房督促廚師做了上好的美食,為兩位來自精靈王國的貴客開了宴會。
蘇杭杭在馬爾福夫婦面前,表現地極為淡定,盡管她對精靈王子非常着迷,但是礙于情面,也沒有在飯桌上特意去招惹他,反而對小正太哈利波特格外熱情。
“這個非常好吃!”她把自己面前的一盤甜品端到了哈利波特面前,壓低聲音,湊到他的耳畔,“在這裏随便吃!”
盡管姨夫家也經常有聚會,但是哈利波特從來沒有真正地參與進去,他往往被姨夫安排做做飯、端端盤子。
在姨夫家,哈利波特一直處于半饑半飽狀态,如今被蘇杭杭這樣招待,他感動極了。
茶餘飯後,精靈王子和盧修斯·馬爾福閑聊,蘇杭杭和哈利波特在一旁看書,但是蘇杭杭的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上,她時不時偷偷望向沙發上的萊戈拉斯。
明亮的燭光傾瀉在萊戈拉斯金黃色的長發上,也給他白玉一樣的面容鍍上了一層溫和的光芒。
說實話,盧修斯·馬爾福長相也是一等一的,但是因為他向來高冷,性情有過于傲慢古板,正所謂相由心生,蘇杭杭是不喜歡他這種戾氣外漏的人。
因為莊園卧房多,精靈王子和哈利波特各自得到了一間裝潢精美的住處。
蘇杭杭回去了自己的卧室,她往床上一倒,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早點休息,蘇蘇。”賈維斯溫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睡不着。萊戈拉斯真是好看到爆!我好喜歡他啊!”蘇杭杭羞澀地抓起來一旁的抱枕,捂着臉,悶聲說。
“精靈王子的風采的确不同凡俗。”賈維斯不動聲色地稱贊道。
蘇杭杭把抱枕甩開,笑道:“我說自己喜歡萊戈拉斯,你會不會吃醋呀,賈維斯?”
“我很開心蘇蘇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賈維斯正經回答道。
“我也非常喜歡賈維斯。”蘇杭杭喃喃自語似的,“如果你也可以在我身邊就好了!”
“I am always by your side.”
“啊~~~~”蘇杭杭把頭埋進枕頭裏,悶聲叫道,她并不是這個意思,他這麽回答,聽到心裏卻并不會像往常一樣覺得窩心。
她要的不是這種陪伴。
蘇杭杭張了張嘴,又把話吞咽下去了,“Just a Rather Very Intelligent System ”這樣的話,她還是說不出口的。
對她而言,在這些朝夕相處的日子裏,賈維斯不只是一個智能系統。
“謝謝你,賈維斯。”
“as you like,蘇蘇。”
蘇杭杭嘆了口氣,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
如果賈維斯不只是一個智能系統……蘇杭杭搖搖頭。
她從床上爬起來,赤着腳,開門出去。
世上沒有如果。
萊戈拉斯就在走廊盡頭的卧室。
這是眼前的事實。
蘇杭杭奔到走廊盡頭的卧室,擡起手,敲了敲門。
精靈王子并沒有睡着,他坐在床上擦拭心愛的弓箭。
他開了門,瞧見短頭發的小少年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 有事嗎?”
蘇杭杭搖搖頭,嘟起嘴,奶聲奶氣地撒嬌道:“沒有啊,來看看你。”
“·······”精靈王子有些無奈,笑道,“ 你父親招待地很好。”
萊戈拉斯伸出來手,在男孩的腦袋上揉了一把,笑道, “沒事的話,快回去休息吧。”
蘇杭杭悻悻地站在門外頭,撅起嘴,“機會難得,不撲倒這麽優質的男人太可惜了!”蘇杭杭自言自語道。
“蘇蘇,你節操呢?”賈維斯的話在耳畔響起來。
“節操早就木有啦!”蘇杭杭說道,“賈維斯,你要理解啊,我在那七十年裏多半時間單身,現在機會難得!”
“可是你還是未成年。”
但是此刻,蘇杭杭已經被精靈王子的美色沖昏了頭,哪裏還管這些。
“我的內心是個成年人就夠了!”
她又蹑手蹑腳地走到精靈王子的房間門口,敲門道:“萊戈拉斯?”
萊戈拉斯在床上翻了個身,不想動彈。
“萊戈拉斯!”
“萊戈拉斯!”
“萊戈拉斯!”
“……”精靈王子無奈地爬了起來,打開了門,抱着胳膊等小男孩說話。
“失眠怎麽辦啊?”
萊戈拉斯想也沒想,随口答道:“你可以數星星,或者數羊,數數!”
僵持了一會兒,蘇杭杭見他沒有要請他進去的意思,點點頭,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萊戈拉斯聽卧室外傳來數數的聲音:“1,2,3······”
不太對啊。
怎麽那個人類少年這麽大聲數數?
無視。無視。
又過了一會兒,傳來數羊的聲音:“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無視無視無視。
萊戈拉斯蒙上腦袋。
又過了一會兒,傳來數星星的聲音:“一顆星星,兩顆星星,三顆星星······”
萊戈拉斯掀開身上的薄毯子,赤着腳,打開卧室門,沒好氣地說:“你站在我卧室門口數啊!”
蘇杭杭小聲嘀咕道:“因為我想讓你知道這些方法都沒卵用啊。”
萊戈拉斯惱羞成怒,良好的教養讓他把脾氣壓制下去,他耐着性子,“睡不着就要好好躺着,不要亂走動了!”
面前的人類少爺嘟着嘴,嬰兒肥的小臉蛋因為憋氣而泛着微微的紅暈,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
萊戈拉斯盯着他,突然想起父王在他少年時期送給他的那只嫩生生的小鹿。
萊戈拉斯又沒忍住伸出手撫摸小少年腦袋的動作,這是他對喜愛之物下意識裏本能的反應。
但是眼前這個人類少年并不是物品,也不是小梅花鹿那樣乖巧的動物,他眼睛裏有着炙熱的光芒,他的目光讓萊戈拉斯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供人觀賞不說,還是赤身裸體的。
這個少年的視線還往下挪到了他的腰部下面。
該死的!他居然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萊戈拉斯在心裏咒罵了一句,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毫無遮掩,在少年人的目光裏無處躲藏。
實際上,在之前的湖水裏,他的确已經赤身坦誠相見了。
萊戈拉斯又伸手出去,把蘇杭杭的眼睛遮住,“失眠是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失眠的時候,我媽媽會講故事給我聽,哄我入睡。”蘇杭杭打斷他的話,擡起來手抓住了萊戈拉斯捂着她眼睛的手,去,又揉了揉。
萊戈拉斯只覺得手上又酥又麻,他把手從少年人手裏抽走,轉身往屋裏走去。
蘇杭杭忙不疊地跟了過去,“講故事!”
“你怎麽不讓你媽媽給你講?”
“都這個點,他們早睡着了!”蘇杭杭不管不顧地爬上了他的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快來!”
萊戈拉斯無奈極了,他扯過書桌上的兩本書,“講哪個?”
“這些都不是我應該讀的呀!”蘇杭杭抱住他的胳膊,“好哥哥,你給我講精靈世界的故事吧,你自己的事情!”
“……”萊戈拉斯被他叫的那聲“哥哥”蘇壞了。
他伸出手,在小少年腦袋上又揉了揉。
他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是父王哄他入睡的種種情形,尊貴的精靈王總是對他微微笑着,他會用那雙修長美麗的手彈奏七弦琴,偶爾興致高,會唱歌給他聽。
是什麽時候,他對自己也高冷的呢?
萊戈拉斯皺起來眉頭。
成長是人必經的潰爛。
有時候他寧願自己還是那個小少年,可以在父王懷裏任性撒嬌······
萊戈拉斯的故事裏有百合花盛開的河谷,有鳥群經過的湖泊,有大角鹿跳躍的森林和高聳入雲的山峰。
他的聲音好似三月的風,夾雜着溫暖和生機。
蘇杭杭目不轉睛地凝視着萊戈拉斯,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動作。
燈光昏暗裏,萊戈拉斯清秀俊郎的面容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他的紅唇猶如五月的薔薇,那雙湛藍的眼睛此刻溫潤得倒像是海底潺潺流動的深水,他的長發流淌下來,卻也遮不住他雪白的長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