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和文茵吃完早餐以後,倪子衿就去了陸氏。
一來,她想去跟陸逸深道個歉,二來,她要在陸氏入職了,想去陸氏熟悉熟悉情況。
經過上次,如今保安已經不敢再攔着她了,見到她就恭恭敬敬的叫“總裁夫人”。
倪子衿要來陸氏沒有提前跟陸逸是你打招呼,很不湊巧,江北說陸逸深去開會了,少說也得三十分鐘後才會散會。
想起昨天陸逸深還發着燒,倪子衿向江北問道:“他今天的身體好點了嗎?”
江北聞言,不禁愣了一下,大概是在想:你是陸總的太太都不知道陸總的身體有沒有好我一個助理怎麽會知道。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我瞧着陸總沒有什麽異樣。”
江北說道。
倪子衿抿着唇,思忖了片刻,才對江北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太太。”
江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倪子衿在江北走了之後便離開了陸氏大廈,去了一家藥店。
不管陸逸深的身體有沒有好,她買點藥表達一下自己道歉的誠意總是沒錯的。
一來一回,花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當倪子衿推開陸逸深辦公室門時,卻不由得一愣。
辦公室裏并沒有看到陸逸深,反而看到賀敬亭和童顏都在這裏,還有兩位倪子衿不認識的,像是工作人員,倪子衿看到其中一個人拿着一本雜志在給童顏介紹什麽,而童顏興致滿滿的聽着工作人員的介紹。
倪子衿推門而入并沒有引起童顏的注意,賀敬亭倒是轉頭看了一眼。
倪子衿見到賀敬亭想說話,當即搖了搖頭,示意賀敬亭別出聲。
她倒想看看,什麽東西讓童顏這麽着迷。
倪子衿邁步朝沙發那邊走去,這才看見工作人員手裏拿着的是一本關于戒指的雜志。
突然,童顏指着雜志上的某一個戒指,有些興奮的說道:“這個好漂亮,我好喜歡這個呀!”
“這個款式正好我們今天帶來了,陸太太您要是喜歡的話,我們拿給您試戴一下。”
工作人員熱切的說道。
陸太太?
所以這些工作人員是陸逸深叫來讓陸太太選結婚戒指的麽?
只是這個陸太太……倪子衿眯了眯眼睛。
賀敬亭坐在童顏的對面,聽到這話,用手握着拳,抵在唇邊低咳了一聲。
然而,童顏仍舊沉浸在她看中的那一款戒指中無法自拔。
這時,休息室那邊傳來細微的動靜。
倪子衿轉頭看去,就見陸逸深從裏面出來,見到她,似乎沒有什麽驚訝,大概是江北和他說了她來了。
倪子衿涼薄的笑了笑,将視線從陸逸深身上收回,再次落在童顏身上。
只聽她對工作人員說道:“可以嗎?那你拿出來給我試一下吧。”
“好的,陸太太。”
工作人員連忙點頭,示意另外一個人将帶過來的戒指樣式拿出來。
從休息室出來的陸逸深,就算一開始不明白倪子衿為何會這幅神情,現在看到這番場景,聽到這話,也該清楚了。
立時加快了腳步,朝倪子衿那邊走去。
此時工作人員已經幫童顏戴上了童顏看中的那款戒指。
大概是聽到了陸逸深的腳步聲,童顏擡頭,嘴裏說着:“逸深哥,這款戒指好漂亮……”
話語立即中止,童顏一怔,因為擡頭首先看到的是倪子衿。
“陸逸深,你還說你換誰都不會換新娘。”
倪子衿看着已經走到身邊的陸逸深,眸底一片冰涼。
她還想着來道歉,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
将手裏剛剛從藥店買過來的藥往垃圾桶一扔,倪子衿轉身打算走。
“子衿!”
耳邊響起男人的低沉的聲音,手腕被握住。
坐在沙發上的童顏此刻也有些着急,知道倪子衿這是誤會了。
連忙起身,走到倪子衿的面前,一邊将手裏的戒指取下來,一邊急切的說道:“子衿,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上來看看逸深的身體是不是好點了,然後看到戒指漂亮,想試一下而已,而且我覺得這款戒指也挺适合你的,要不你也試試?”
童顏說着,完全未征得倪子衿的同意,便擡起倪子衿的手,要将她剛剛戴過的戒指套進倪子衿的無名指內。
只是,戒指環剛剛進去一點點,倪子衿便用力一甩手,戒指立馬從手中脫落。
只聽到“铛”的一聲,戒指已經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你童顏看中的東西,我一眼都不屑看,誰給你的臉将你看中的戒指套我手上?”倪子衿揮開陸逸深攥着她的手,眼睛狠狠的盯着童顏,繼續說道:“你是有多缺人愛,所以要來冒充一下陸太太選結婚戒指?”
“不是,子衿你誤會了……”童顏滿臉的焦急,委委屈屈的說道:“我沒有冒充陸太太,只是她們還不知道情況,叫錯人了。”
“她們叫錯人了,那你沒否認不是嗎?我瞧着你還挺享受的樣子!”
想起剛剛那一幕,倪子衿還是覺得很刺眼。
童顏咬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于是便把求助的目光落向陸逸深,“逸深哥,你跟子衿說說。”
“子衿,你別太過分了,都說了是誤會,何必咬着不放。”
陸逸深沉着聲音說道。
“你說我過分?”
倪子衿眉頭一蹙,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陸逸深。
他竟然說她過分?
童顏占着她陸太太的身份去選結婚戒指,她說兩句就過分了麽?
陸逸深啊,是不是童顏在你心裏的位置永遠比我要重要?
“你先出去吧。”
陸逸深眉心緊擰,頭疼的對童顏說道。
現在這樣的情況,童顏自然不敢多呆,委屈的點了點頭,離開前,還跟倪子衿說了一句:“子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們都快要辦婚禮了,別因為這件事跟逸深哥鬧得不愉快,不然我會很內疚的。”
倪子衿瞧着童顏這幅好像被人欺負了的白蓮花模樣,不禁冷笑一聲。
童顏如果知道愧疚,那就不會陰魂不散的總出現在陸逸深的面前!
……
童顏離開後,辦公室陷入了尴尬的氣氛。
尴尬的主要是來讓陸太太選戒指的工作人員。
沒搞清楚陸太太到底是誰,結果鬧出一個大烏龍。
陸逸深這號人物,工作人員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犯了這麽大的錯誤,不知道以後的前途能不能保住。
“陸太太,真是抱歉,我們一來那位小姐就開始選戒指款式,我們就誤會了。”
“不用跟我道歉,你們這個牌子的戒指已經被我拉入黑名單了。”倪子衿指着門那邊,說道:“趕緊帶着你們的東西走人吧。”
不管當時的場景是什麽樣子,就算她們叫錯人的對象不是童顏,倪子衿也不會要這家的戒指了。
結婚戒指……陸逸深說結了婚就不會輕易的離婚,也就是說,結婚戒指就這麽一個,以後是要跟着她過一輩子的。
将這家的戒指戴在手上,倪子衿怕以後看到戒指就會想到今天的場景,可能會将自己膈應死!
“這……”工作人員有些為難的看向陸逸深。
然而,陸逸深也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示意她們離開。
工作人員沒有辦法,犯了這麽大的錯,對方不追究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剛剛被倪子衿甩出去的戒指也不敢去找了,拿着東西,急匆匆的離開了。
“開會的時候江北跟我說你過來了,我就想着正好趁今天讓你選一下戒指款式,便要江北打電話叫她們過來。”
陸逸深放柔了語氣,對倪子衿解釋說道。
倪子衿閉了閉眼睛,胸口急促的起伏預示着她現在在極力的隐忍。
過了一會兒,她涼涼的看着陸逸深,說道:“陸逸深,不然婚禮你就讓童顏站在你身邊算了!”
“你能不能不要胡鬧?”
陸逸深蹙起眉心,有些不悅的說道。
倪子衿一只手緊緊的攥着包包的帶子,要是知道辦個婚禮有這麽多破事,她就不辦了!
“我說句公道話行嗎?”此時,賀敬亭開腔說道:“逸深被人不小心倒了一杯水在身上,剛剛那兩個工作人員來的時候,逸深吩咐人招待一下便去了休息室換衣服,也沒跟人說誰是陸太太,然後童顏來了,她在看戒指的款式,工作人員誤會其實也很正常,這次的烏龍,其實都是無心的,子衿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站着說話不腰疼!”
倪子衿沒好氣的對賀敬亭說道,這事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他怎麽能體會到她心裏有多膈應?!
倪子衿這麽一個大活人進來辦公室童顏是不是真的沒有發現,這點有點查證。
工作人員管童顏叫陸太太時童顏沒有否認自己不是,是沒有注意還是壓根不想否認,這點也有點查證。
所以賀敬亭說這次的烏龍是無心的,這個結論下的太武斷了!
倪子衿內心焦躁的幾乎快要爆炸了,擡手抓了抓頭發,來回的走了幾步,突然在陸逸深的面前停了下來。
眼底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倪子衿對陸逸深說:“我真的不想和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