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不相信,她又補了一句:“真的。”
“我知道。”
陸逸深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他派的兩個保镖跟着她,時時刻刻都會跟他彙報倪子衿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
沈漢卿最近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根本沒時間對她做什麽。
将他的手握進掌心,陸逸深看着她說:“我只是想把你帶在我身邊。”
在他說這話時,倪子衿的視線正好撞進他黑色的瞳仁裏,那滿眼的深情,看得倪子衿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咬着唇,眼裏浮出水汽,卻笑了出來,對陸逸深瞋了一句,“你這是把我當孩子養吶?”
陸逸深拉着她,讓她靠在他身上,垂眸瞧着她,用鼻子在她額頭、眼睛的地方蹭了蹭,她眨動眼睛時,卷翹的睫毛在他的皮膚上輕輕的掃過。
“等這些事都塵埃落定之後,我把你當女兒寵着。”
她這五年所受的苦,遭的罪,說到底,都是因他而起。
陸逸深在心底暗暗的發誓,他會餘生來補償她,不讓她再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倪子衿咬着唇,笑意止不住。
兩人的手十指相扣,她不着痕跡的帶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他又怎麽會知道,她肚子裏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
現在事态發展的還算平穩,她決定還是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他懷孕的事。
以他對沈漢卿的恨,要是知道她現在有了孩子,一個心急,出了什麽差錯就不好了。
這晚,倪子衿在醫院過的夜。
大概是有陸逸深在身邊的緣故,這晚睡的比往常要好些。
早上有護士來給陸逸深換藥,護士剛進來,陸逸深瞥了一眼側着身子睡在身邊倪子衿,剛想要護士小點聲,身旁的人就動了動。
有人進來,倪子衿沒這麽厚的臉皮能躺着繼續睡,連忙坐了起來,一句話沒說,就進了病房裏面自帶的衛生間洗漱。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聽到護士走了,她才出來。
剛剛倪子衿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還在腦海中,陸逸深忍不住的打趣道:“還害羞了麽?”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厚臉皮啊?”
倪子衿瞪他。
她之所以跑進了衛生間,其實是因為看到剛剛那位護士打量的眼神。
畢竟,她現在名義上可以沈漢卿的妻子啊。
她和陸逸深離婚立馬嫁給了沈漢卿的消息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到現在都還有人在罵她。
陸逸深在這裏住了好幾天了,每天給他換藥的小護士基本都知道他是誰。
看到她這個有夫之婦睡在前夫的床上,不知道又會編出什麽樣的故事。
一想到這些,倪子衿就嘆了一聲氣。
肚子已經開始在咕咕的叫了,她在沙發那邊拿起羽絨服,對陸逸深說:“我下去買早餐。”
“我叫人送過來就行。”
陸逸深作勢拿起手機。
倪子衿卻堅持,“在這裏呆太久了,我想出去走走。”
陸逸深見狀,也只好松口,像是交代孩子一般:“別跑遠了。”
“知道啦!”
倪子衿笑,還真是把她當孩子了。
*******************************************************************
離開病房經過護士臺時,還真是如她所想,幾個小護士湊在那兒說八卦,而八卦的女主角,正是她。
因為護士臺不遠的斜對面就是電梯,倪子衿站在那兒等電梯,背對着她們,她們沒注意到她,便說的肆無忌憚。
“那個倪子衿可真是有兩把刷子,把兩個男人牢牢的抓在手心裏了!也不知道她哪裏好!一和陸逸深離婚就嫁給了沈漢卿,現在卻和陸逸深睡在一起,古代有帝王輪流寵幸後宮妃嫔,現在有倪子衿輪流寵幸陸和沈,我就想看看,過一段時間會不會出倪子衿和沈漢卿離婚嫁給陸逸深的新聞!”
話音落下,緊接着是一道道應和的笑聲。
電梯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開,倪子衿面無表情的進去,伸手按關門鍵,不自覺的用了些力。
沒有誰能在聽到別人嚼自己舌根時還心如止水,心情多多少少會受些影響。
她們什麽都不知道,僅憑自己看到的一星半點,就編一出故事,還為自己瞎編的故事而感到自豪。
直到買了早餐回來,倪子衿都還提不起興致。
一推開病房門卻看到了江北在裏面。
以為江北是過來和陸逸深彙報工作上的事,她便無聲的走到一旁,沒去打擾他們說事。
但是,江北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倪子衿卻發現他要說的并不是工作上的事。
當聽到“劉霖”兩個字時,倪子衿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認真聽江北說話。
“陸總,昨天我去劉霖工作的那家家政公司了解了劉霖的情況,她是差不多一個多月前被人請去當保姆的,家政公司說是一對夫妻有個四歲大的孩子,因為工作忙,長期出國,顧不上孩子,高薪請了劉霖過去,24小時照看孩子。”
“我按照家政公司給我的地址,今天裝作去那裏找人,看到了劉霖,暫時沒發現有什麽異常,那個手機號确定是劉霖本人在使用,需不需要派人去那邊盯着點?”
沒等陸逸深回答,倪子衿擰了擰眉頭,率先說了話:“長期出國,就讓一個保姆24小時照看孩子?那對夫妻對外人這麽放心?”
因為她當過孩子的母親,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做的。
先不說孩子的安全問題,當父母的,将自己的孩子交給一個保姆長期照看,難道就不會舍不得麽?
工作自然要緊,但錢是賺不完的。
孩子的陪伴和教育,過了這段時間,以後想要補償都怕是來不及了。
倪子衿的這個問題,倒是把江北難倒了。
他“呃”了一聲,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人家有人家的想法。”
倪子衿抿唇,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問江北真的不合适。
因為她失去過孩子的原因,導致現在看到別的父母忽視孩子,她內心就容易産生憤怒。
如果沒有準備好為人父母,那就不要生孩子,省得孩子遭罪!
陸逸深瞧着倪子衿眉心緊鎖的樣子,大概知道她在氣憤什麽。
關于江北提出的要不要派人去盯着這個問題,他思忖了片刻,然後才說:“先不用,如果她再莫名其妙的打電話過來,再派人去那邊盯着。”
“好的,陸總。”
江北應着,然後又跟陸逸深說了一些公司的事。
因為陸逸深這段時間出的狀況有點多,連累了陸氏集團的股票下跌,董事會對他頗有微詞,現在對他施壓,要他必須在短時間內補償公司的損失,不然就彈劾他執行總裁的位置。
倪子衿對商場上的事情不太懂,但是聽着江北說的這些話她還是聽得懂。
一時間,為陸逸深深感擔憂。
反而是陸逸深,在聽完江北的話後,只是輕描淡寫的用着“我知道了”這幾個字帶過了,然後就叫江北回公司工作了。
在江北離開後,倪子衿原本想問問陸逸深公司的事,結果陸逸深說:“放心,那幫股東就會耍耍嘴皮子,陸氏沒我不行,我當初進陸氏的時候他們說我是個學醫的,不懂經商,不同意我坐執行總裁這個位子,我後來不照樣站穩了腳跟?”
既然陸逸深這樣說了,倪子衿就算有再多的擔心,也沒說出來了,她應該相信他。
兩人吃一起吃早餐,可是,吃到一半的時候,病房裏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逸白急沖沖的沖進來,一開口就是劈頭蓋臉的問陸逸深:“哥,你真的不知道顏顏去了哪兒?”
陸逸深正喝着白粥,聞言擰了下眉心,明顯帶着點不悅,擡眸看向陸逸白,說:“你說說,我怎麽就知道她在哪兒了?”
陸逸白表情隐忍,沉默了一會兒,轉而又看向倪子衿,倒是叫了她一聲嫂子,然後才說:“顏顏昨天和你見了面。”
他用的陳述句。
這句話的隐含意思大概是,童顏和她見了面,所以童顏突然不見了,和她有關。
倪子衿不由得一笑,說:“是和我見了面,但是她之後去了哪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不關我的事。”
陸逸白又看向陸逸深,問他:“哥,是不是葉子戚?你當初要葉子戚保護好文茵,你和他算是有交情,這次是不是他帶走了顏顏?你知道他把顏顏帶到哪裏去了嗎?”
陸逸深對陸逸白實在有些不耐了,放下手裏的調羹,抽了一張紙巾擦嘴,然後說:“文茵出事之後,你插手了多少事,你心裏應該比我清楚,童顏突然間站出來說舒雅的死是因為文茵,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目的性這麽牆,能騙過幾個人?”陸逸深用着哥哥教育弟弟的口吻,說道:“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別再讓她做這些傷人的事了,傷人最終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