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複生
作者:一嵐
文案
喪屍泛濫的時代,人類與自身種下的惡果互相抗衡。
本是夫妻的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櫻作為七區的重要守護者,最終竟然因為一次任務的分離,而走到了對立面。
他有他的秘密。
她有她的堅持。
面對未來,兩人将要如何選擇。
究竟是勇敢地踏上也許殘殺的戰場。還是互相妥協。
而面對已經快崩潰的各大人類陣營,整個世界的未來又将何去何從?… …
內容标簽:火影 科幻 未來架空 婚戀
搜索關鍵字:主角:宇智波佐助,宇智波櫻 ┃ 配角:鳴人,佐井,高島澤仁,久美子,鼬,綱手 ┃ 其它:佐櫻,末日喪屍,未來幻想
1.
『嘁。』
瞄了眼後視鏡,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
迅速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座下抽出槍刃,小櫻朝副駕駛遞了個眼神,
『那智,保護好頭別亂動。』
見追擊的獵物突然停下,五六個卡車大小的赤影尖叫着更是朝車子的方向振翅沖來,荒蕪破敗的高速公路登時狂風烈烈,轉瞬便充斥着近乎漫溢的血腥氣。
回身甩上車門速度往後大退幾步,嘴中呵出的熱氣與引擎蓋中透出的暖霧在劇烈的腥風中扭曲無形。眯眼握緊槍刃,小櫻俯身沖踏上引擎蓋上了車頂。應該是掐算好了的。這股沖勁剛好使槍刃幾乎是同一時間飛速插入迎面而來的赤影左眼,激烈的刺痛是瞬間的。
被刺中的赤影怒嘯着猛烈掙紮,一揮翅便将車子撞飛向五十米外的護欄,之後便撲騰向半空中橫沖直撞起來。直接阻撓了之後趕來的幾只赤影。
而被撞飛的車子車尾連帶後輪一起卡在護欄的裂縫中,煙霧漫溢的同時,傳來連續“滴滴答答”的聲響。油箱開始密密的漏油。
有些打滑。險險避過帶着劇毒的尖喙,小櫻在瘋狂的搖晃中被濺了滿身的血。被動地被赤影激烈擺脫着,餘光瞥見載着那智的車子已經被掃出了那麽遠,心中不由顫了顫,借着手中槍刃插入眼中的力,一個撐跳便騎在了赤影的頭頂。不待坐穩,小櫻便将槍刃強行在赤影的眼中轉換刀鋒向頭頂,随之一狠心使勁往身前壓下。幾乎是立刻,滾燙的鮮血伴着赤影的腦漿便飛濺了她一臉。
尖嘯倏然刺耳至極,幾乎要她的五髒六腑給劃破一般。赤影凄厲地長鳴着,筆直落到地面之後,仍舊在踉跄地掙紮着,盡管不再能夠飛起來,卻仍舊不管不顧的四處亂沖亂撞。但很快便微弱起來,直至完全止息。
小櫻早在赤影落地的一瞬間便被震彈開在了遠處。而那獨屬赤影腦漿的刺鼻酸味也早已争先恐後地四散開來,并帶着濃稠地散不開的血腥味。生硬而血腥。
用袖子飛快地抹一把面上的穢物,小櫻趕緊抽出右腿腿側只剩三顆焰能的槍,飛速瞄準三只已然撲向車子的赤影,連續射擊,血漿乍濺,垂直落地。
雙眼尚還不能很快聚焦準确,但還好目标比較大,一旦頭部被焰能射中,那基本就不可能再生還。
皺眉抿了抿唇。
盡管這樣的情景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但她仍然感到相當不舒服。特別是當前剛從死人堆裏搶出藥品而費了力氣出來的疲倦狀态。然而容不得她想太多。雖然她相當擔心那邊停止的車子裏那智的狀況,但是看着投射在自己身上越來越重的陰影,她不禁咬緊了牙。
一直握在左手的槍刃尚還牽連着赤影眼部腥黃的組織。惡心,血腥,完全看不清槍刃原有的鋒芒。
一如這二十三世紀以來的混亂世界。
生物技術泛濫的後果。
轉基因技術一路下來,盡管坎坷,但是成果相當明顯,并且已經可以用在人的身上。
要想擁有健康的下一代,完全不用擔心父母基因的任何的影響,近親結婚也是完全被允許的。甚至成人也可以對自己的基因進行改造,過程類似整容的流程,只是基因改造機構必須是以國家為單位,改造後還有一系列手續證明必須要辦理。
除此之外必須按照國際統一規定的基因組和範圍進行手術改造,技術也是嚴格保密,操刀者定人定數。任何原因的違背者,都将會受到聯合國際的最高制裁。
然而一切事物總是充滿變數的,總有人不那麽守規矩,盡管明文規定,懲罰分明。就像法律森嚴,而偷盜殺人的事卻從來不會因此減少一般。以美國Hendrynotic博士為首的人,私下對人類基因自身進行超标測試,想要看看在國際标準的基礎上,繼續對別組基因進行删改會産生的效果,其最終目的是想創造超出人類極限的人類,簡單說來,就是超能力。
為此,先在類人動物身上做測試發現能夠産生改變食物取向的興奮結論上,他們又進行了更深的測試,并開始實際往人的身上測試。如此往複,他們還秘密擴大了合作群體,豈知對方更是大膽地往非類人動物身上加以實驗,想要看看別的有趣現象。
然而他們卻忽視了基因的隐形效應,經過轉基因的動物,繁衍出的後代完全超出了想象,鳥類也會長牙齒,體格小的會成長得比大象還高大,而原本大的,有的會更大,有的卻出奇的小,不具攻擊性的會突然變得如同驚弓之鳥般充滿警惕性和攻擊性….更糟糕的是,轉基因的效應在人身上變得遠遠比這些恐怖,有的如同行屍走肉,對什麽都麻木不仁,唯獨對血和生肉有着近乎狂熱的喜好,有的變得不能直立行走,而像爬行動物般四肢并用,有的确實擁有了超能力,卻一陣亂來。
這些變種的群體逐漸變得完全不是防彈玻璃等等精良武器能夠控制得了的了。
秘密實驗也不再是秘密了,媒體的謊言也不能再讓群衆盲目樂觀。
世界瞬間亂套了,陷入一片無止境的恐慌。
漸漸地,法律完全失去了效用,因為根本沒法講理。世界的格局似乎就是一整片危機四伏的熱帶雨林,任何國家之間的戰争都比不上這樣的格局來得恐怖和茫然。
整個世界俨然成為一場大逃殺,國界,人種,這兩個詞好像突然就這麽消失了。全球自動分成了兩類,非正常(transgenosis)與正常(human)。
human陣營零散而集中地存在在世界各處,并保持着相互之間的聯合溝通。
藥材的屬性,轉基因物種和新武器每天都會互相刷新記錄。日子也就這麽一天一天碾壓過來了。只是轉基因中也存在人類,這種互相的聯絡方式,可能有一天也不再安全。
大的變遷,早晚都會來。
常說恐懼。
人究竟為什麽會恐懼呢。
并不是單純的因為什麽可怕的東西。
而是因為這種看不見未來的感覺。
比如,當小櫻的槍刃在飛射貫穿最後一只赤影的腦袋的瞬間、
載着那智的車子轟然爆炸了。
巨大的轟炸聲,帶着想要燒紅灰暗天空的火焰,将永遠失去那智的意識狠狠地烙入腦中,她像是之前被自己用槍刃揭開天靈蓋的赤影,睜大雙眼,一陣撕心裂肺的慘痛。
眼睛,鼻子,心髒,全在冒着難以止息的酸,然而她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嘴唇在顫抖着,指尖在顫抖着,膝蓋也在顫抖着。
自責,心痛,不能呼吸。
就在她處于即将崩潰的邊緣,她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那智的聲音,
『媽!』
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猛回頭,淚珠便滾落了下來。
八歲的那智頂着烏黑的亂發有些困擾地從一旁的綠化帶裏鑽了出來。
漆黑的瞳孔裏猶自帶着淡淡的自得,背上背着之前搶奪出來大量藥材的背包,左手也抱着一捆藥材,右手還拿着很早之前就為他準備的小槍刃,盡管臉上有很明顯的擦傷,卻表現得很鎮定。
『要聯絡爸麽,不然一會兒我們怎麽回——诶?媽你怎麽哭….』
猝不及防地被小櫻一把緊抱在懷裏,那智顯然有些意外。
左手的一捆藥材掉在了地上,拿着槍刃的小手害怕傷着她,趕緊背在身後,卻擔心地皺着眉頭,
『媽?——』
『噓…你吓壞我了。』
☆、2
2.
秒針在不緊不慢地走着。
瞟了眼牆上的挂鐘,佐助有些心煩地把手中的一沓資料扔在桌上,整個人陷入沙發揉了揉太陽穴。
浴室裏一直響着的洗澡聲在這時倏然終止,滑門很快被打開,帶起缭繞的霧氣,一個光溜溜的小身子“噠噠”地踩着榻榻米便沖了出來,奔到佐助的面前,不止息地原地小跑,
『爸爸、爸爸,美繪洗好澡了,好冷、好冷!衣服、衣服!』
又來了…..
『不是讓你先把換洗的衣服帶進去麽。』
佐助挑眉看着面前臉蛋紅撲撲的小家夥,
『可是人家找不到啊…』
快速地閉眼忍住情緒,佐助一把将她摟起,用臂膀夾着帶進了內室。
『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有跟你說過是放在你被褥上。』
『可是媽媽都是直接給美繪放在澡間的啊。』
『……』
等到終于把美繪打理妥帖,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把玩着枕在自己腿上女兒柔軟的黑發,佐助百無聊賴地切換着電視頻道。
無非就是美國A145區新聞,A367區新聞,意大利B229區新聞,法國C345區新聞等等以此類推。
最近聯邦的麻煩事越來越多。
一次又一次基因的刷新,對應的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戰鬥力刷新。
人類據點需要大融合,卻總有不合作的人,倒也不是非他們不可,但是如果他們這樣落單,那就等于是在給轉基因的群體增加力量,說不定還會在傷亡中因為感染而産生新的物種。
其實,要說實質,現在的人類據點大多數人群都是轉基因的,很少有純種的人類。只是合理與不合理的分別。人人都想更好更強大,而這樣複雜的複合,常常帶有很大的未知性和危險性,往往這就是惡源。或許這便是從前生物技術從不聲張的原因之一。
然而,不該發生的,已經以不可阻撓的趨勢發生了。
這個時候最好是将據點擴大統一,方便互相的聯系幫助以外,還能方便後代的教育,日常的生活,人群的管制,從而真正地擴大戰鬥力。然而偏偏就有人為了維護自身的政府體系,還有往日的國際糾紛問題,不願一弊換百利。
最糟糕的事,一旦出現問題,遭到圍攻,還得派人手去幫忙。
實在令人頭大。火大。
今天也剛了結北海道東部沿岸突然失控的局面。
剛回到城裏,就被漩渦鳴人叫去緊急救援。
一番血戰之後,終于能夠順暢回家,卻又被聯邦駐日使館召回,領取基因更新資料進行了解。
回來的路上,接到宇智波櫻的電話,醫療總部的藥劑庫存報紅色預警,需要出城籌備藥材,于是又輾轉去接了在幼兒園放學已久的美繪。
這一連環的事忙下來,着實累壞了他。
美繪已經漸漸睡熟了,甚至嘴角還淌出了隐約的口水。
拇指擦掉她的口水,複又緊了緊蓋在她身上的毛毯,再次擡頭看了眼時間。
玄關處依舊不見動靜。
略一沉思,佐助輕輕地起身,将抱枕代枕在美繪的腦袋下,見小家夥只是在抱枕上咕哝着蹭了蹭,這才轉身走進廚房。
三菜一湯。
當這一切都擺上飯桌準備妥當的時候,四十多分鐘已然過去。
再一次看了看時鐘,已經晚上九點過三分了。
佐助不由皺了皺眉。
聞到香味的美繪漸漸醒了過來。
迷糊地爬起來揉了揉眼睛,軟軟地道,
『咦,媽媽跟哥哥回來啦?』
嘆息着搖了搖頭,佐助正想回答,卻聽見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心下不由一頓。
『媽媽!——哥哥!——』
一聽見動靜,美繪立馬反應了過來。蹭蹭地爬下沙發,便立刻撒腿跑向了玄關。
『我們回來了。』
那智脫下鞋,剛踏上榻榻米便被吻過媽媽的美繪摟住脖子撲了個滿懷,盡管還累着,但也由着她撒嬌,自顧自地便開始艱難地往屋子裏面走,
『哇!哥哥好臭,媽媽身上也臭臭的!』
『臭就麻煩你不要挂在我身上——爸,有燒熱水麽,今天遇上變種赤影了,髒死了。』
『先去把臉和手洗了,吃了飯再洗澡。』
說着,視線移向那智身後同樣疲憊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今天很累吧佐助,我聞到飯菜香了哦~還真是難得呢
『辛苦你了。雖然很想盡快嘗嘗,但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先去洗澡再吃吧。』
将藥材穩當地在鞋櫃旁一捆一捆地擺放好,小櫻邊說着,邊疲倦地脫下鞋子,準備上榻榻米。
然而剛直起身子,便被佐助伸手撩開了垂繞在脖子附近的頭發。
見他正認真地查看着下颌的傷口,不由停下了正欲上榻榻米的動作。
『怎麽傷的?』
放下手,佐助的視線朝她身上血漬重的地方審視了一圈。
輕輕攬着頭發将傷口重新遮住,小櫻微微笑了笑,
『赤影的爪子。我已經處理過了,你放心。』
『……』
沉默地盯了她片刻,佐助沒什麽表情轉身朝客廳走去,
『今天相當的遲。』
『啊,分隊打草驚蛇,引來了注意,結果路上突然出了點狀況。』
跟着上了榻榻米,小櫻一邊說着,一邊朝飯桌了看了看,不由有了笑意。
很好吃的樣子。
『分配的車又報廢了?』
扶了一把半天蹬不上飯桌凳子的美繪,佐助不緊不慢地問道。
好像早有預料,并沒有看她。
抓着卧室門把的手不由一頓,
『啊。….炸了。報告我會明天遞上去的。』
『…….』
『……』
『下次別接這種任務了,你不适合迎戰。』
『怎麽可以!』
幾乎是條件反射,小櫻立即驚訝地轉過身。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系好美繪的餐巾,再幫她扶好筷子,平淡的語調似乎根本不留商量的餘地。
見狀,小櫻快步走到佐助的面前皺眉道,
『佐助!不要這麽急着否認我,我想幫你!事實證明我也可以幫你!……不止是你,我可以做很多,而不僅僅只是在醫療總部!』
『你能不能讓我少操一點心,安安全全地在家不好嗎?』
終于有了不耐的神情,佐助直起腰同她對視着。
『這也是我想說得話!你能不能讓我少操一點心?!每次在醫院見到那麽多死傷已經夠煩的了!還要為你擔心受怕,你安安全全地在家不好嗎?!』
『我也不想,但是這是上面的命令!』
『我這也是命令!而且我願意,因為我做得到,我想随時陪着你,随時幫到你!而不是一味地做着幫助的事,卻完全沒能減輕你的疲憊!』
『我說過我不需要!』
『但是我需要!!』
聞言,佐助有些傷腦筋地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複又皺眉睜開,
『不要多管閑事給我添麻煩,我還要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聽得懂?』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煩躁地捂住耳朵,小櫻幹脆放下雙手轉身背對着他,氣道,
『如果我不多點實戰經驗,那才是真正地麻煩!而且,之前的戰鬥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做到,今天不也安全回來了麽!』
聞言,佐助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盡量保持平靜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首先,我不需要你幫我,其次,你是醫療總部的人,屬于後方,那兒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不要總往前線跑!』
窩着火,小櫻迅速轉過身,義正言辭地道,
『可是,正是醫療總部的人,如果在前線就能更直接地獲取醫療情報,間接得來的總會有誤差和不自覺删改、——”
『那你今天獲得了什麽醫療情報?』
截過小櫻的話,佐助耐着性子問道。
『我衣服上的這些血可以提取出來,進一步研究赤影的變種。』
說着,示意性地扯了扯身上還冒着難聞氣味的衣服。
『變種信息麽?我今天已經去使館拿到了,IJ678種的轉基因,攻擊性等同四個IJ678,能捕捉到方圓三千六百米的血氣,致命弱點在腦部,喙部劇毒,爪部毒微量,只是傷後難以愈合。請問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佐助一副饒有趣味的模樣,眼神卻是涼涼地讓人起雞皮疙瘩。
眉頭突地一跳,小櫻不禁愣了愣神,火氣小了一些。但又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意料之中。
正沉默着,餘光瞥見兩個孩子都不安地望着這邊,這讓她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搖了搖頭,聲音小了幾分,
『……佐助,別這樣好麽?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你給我一個可以放心的理由。』
『……』
欲言又止地再次沉默。
被他這麽一說,她竟然有些失語,但是明明就有很多理由,這樣一條也不能立馬反擊出來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理由?醫療能力加上戰鬥力還不夠成為理由?』
『那是可以保護你自己,那孩子呢?你能很好的保護他們麽?』
似乎根本不打算放過她,佐助的言辭變得犀利起來。
『我!……』
『…… 』
看着面前的女人如被戳中了要害般固執勁兒頓時消了一大半,眼中也突然紅紅地有了水光,這讓佐助不由心中一窒,暗自咬了咬牙。
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互相錯開了視線,皆帶了悔色。
一些關心的話,關心的事,沒想到也可以成為傷心的細刀。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可能是一分鐘,也可能是很久。
最終,佐助妥協般地望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低首一把将她摟進懷裏,緊緊抱住。微微蹭了蹭對方發涼的側臉,抿唇緊緊閉上了雙眼,
『對不起。』
忍不住有種想哭的沖動。
不是不委屈的。可是只要他懂,她就什麽都無所謂了。
輕輕咬住下唇,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在耳畔溫熱的呼吸,淚水就這麽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使勁睜着眼睛不讓淚水滑落更多,小櫻只覺得喉中哽咽,鼻子發酸,卻強撐着語氣,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
☆、3
3.
待那智和美繪都漸漸入睡的時候,小櫻才緩緩回了卧室。
床頭暖黃色的燈光還亮着。
輕輕合上卧室的門,見佐助正拿着遙控器,若有所思地觀察傳影機傳送來的3D影像,不由低嘆一聲,掀開被子不緊不慢地鑽了進去,
『這次的更新資料多了很多啊…』
看着面前不斷展示新特征的物種影像,小櫻不由皺緊了眉頭,
『最近應該沒有大的行動了吧。』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就算有,也不會再派你去了吧。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
『不知道。怎麽了?』
目不轉睛地看着被自己旋轉着身子的變屍,佐助的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沒什麽…』
按着遙控器的手微微一頓,瞥了一眼身邊的人,複又沒什麽表情地繼續看着前方的圖示緩緩道,
『今天剛被鳴人那家夥拉去做過緊急,應該不會很快該到我。』
『哦,是嗎…』
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小櫻抿唇猶豫了一會兒,還在考慮要不要說,自己的聲音就已經機械地冒了出來,
『那個…我是說,如果有的話,我會跟你一起去。』
『……』
『醫療總部已經通過審核了。』
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小櫻不由正了正語氣。
應該沒問題吧,剛剛才鬧過,應該不會再起沖突的….而且上面已經批準了,不去也是不可能了。
小櫻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道。
『什麽時候的事。』
『上周。』
見他終于有了反應,小櫻忐忑地答道。
『……』
『……』
『随你。』
說着,面前的影像一黑,佐助便把遙控器扔在一旁,起身去了洗手間。
目送着他下床,一直到關上卧室的門,她的心一直在下墜。
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她心裏明白,他非常不高興。
微微抓緊了床單。
但是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退讓了。
據點城區的喧鬧漸漸地在夜色的加深中沉靜了下去。
月光皎潔。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全城響起了震天的警報。
漫天像蝙蝠一樣的變屍突破了城區的重重防衛沖了進來。
佐助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床櫃的底部抽出三把槍刃的同時,房子的玻璃便被變屍震碎你争我搶地擠了進來。
『櫻!』
怒吼一聲,想要把小櫻拉到身邊,豈料已被密密麻麻擠進來的變屍給擋住了視線。
天花板傳來斷裂的聲響。
他好像還聽見了那智和美繪的尖叫和哭泣聲。
狠戾地橫掃槍刃,他試圖再次确認小櫻那邊的情況,卻始終确定不了。
房子開始坍塌,木板的斷裂和扭曲聲與外邊的尖叫和嘈雜混在一起,幾度讓他差點失去理智。
『櫻!——』
完全無視屋子不止息的坍塌,佐助一邊拼殺着,一邊焦急地大聲喚道。
眼看着卧室的天花板掉了下來,佐助不由咬緊了牙。
『該死的。』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猛力,一個氣息不穩,他便被拉扯了出去。
詫異回頭,卻見是布滿黏液的另一種無眼異形。此刻正張着開裂的下巴威脅地吐蛇信子,而裏邊隐隐約約地還能看見粉色的頭發。
渾身不由猛然一震,青筋乍起。
有什麽在身上燃燒着,他只覺得手心發癢,一股完全不能壓抑的怒火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幾乎是眨眼的速度他便反身單手捏住了異形同樣在腐爛的脖子。
『你,吃,了,她?』
微眯着瞳孔已然妖紅的眼,出現淡淡烏色的薄唇一字一頓道。
指甲在一點一點地變長。
每一寸都毫不客氣地鎖進異形的咽喉。
被腐肉的黏液碰到應該是會被腐蝕的。然而佐助的手卻反而在腐蝕對方的脖子。伴着“嗞嗞”的聲音,白煙頓起。
周圍不斷有赤影和變屍撲上來想要攻擊,卻都在還沒靠近的時刻,便被佐助回身一劃而出的熊熊焰能給全部格在了外圍,只能嘶吼尖叫着盤旋不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好像哪裏出了點問題。
白煙漸漸彌漫遮住了佐助的視線,微微挑了挑眉,松了些力道。卻在煙霧漸漸散去的時候,發現自己掐住的竟是宇智波鼬的脖子。
手不禁又是一抖。
卻被對方立即按住,然後冷冷地笑出了聲,
『好玩麽?』
『…….』
『是你吃了我,還是我吃了你比較好呢?』
『……』
『呆在這群蠢豬身邊有什麽好的呢?跟我們一起吧…..』
危險地眯起雙眼,佐助顯然沒有什麽好的耐性來跟他問答,手下猛然用力,便捏碎了對方的脖子。
眼也不眨。
眉也不皺。
指尖和手心尚且還有脈搏的跳動的餘感。
他卻毫無情緒。
猩紅而粘稠的血液從指縫中濺出,大部分則順着白皙修長的指節緩緩流淌。
他靜靜地看着宇智波鼬的腦袋在自己手中帶着碎裂的組織滾落在地上。
一種濃濃的還不夠的感覺讓他微微有些顫抖。這讓他不覺握緊了手中的殘渣。
緩緩閉上雙眼。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片廢墟之上。
連警報聲也消失了。
噗通、噗通、噗通……
他聽着自己越來越明顯的心跳聲。
一直那麽不緊不慢。
喉頭就這麽突然變得發癢了起來。
他想喝血。
很想喝。
『佐助。』
猛地睜開雙眼,他尋向聲音方向。
那是小櫻的聲音。
然而他看見的卻只有小櫻的腦袋。
她的腦袋是歪着的。
睜着空洞的眼睛淺笑着看着他。
她的身體還是懷胎的樣子,狼狽的靜止在離她腦袋不遠的地方。
然後他聽見她溫柔地對他說,
『喝我的血吧。』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掙紮上了岸,佐助猛然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一旁正處于淺眠狀态的小櫻感覺到動靜立馬開了床頭燈也跟着坐了起來。
『佐助?』
眼睛暫時還不能适應突然而來的光線。
他在顫抖。
眯眼确定了這一點,小櫻擔心地伸手撫上他的脊背想要問些什麽,豈料瞬間手腕便被他反手扣在床頭,與此同時下颌一緊,便被他鎖住脖子按進了枕頭。
完全出乎意料,幾乎是條件反射,小櫻擡膝便向佐助攻了過去。
佐助卻比她更為快速地松了扣在床頭的手,将她屈膝攻來的腿毫不費力地按向一旁。
大腿肌肉和韌帶毫無預警地受到如此劇烈的拉伸,頓時讓小櫻忍不住痛呼出聲。
脖子的力道頓時松了不少。
耳際,佐助依舊是大喘着氣。
胸口開始不安地起伏。
咬着牙,漸漸适應光線的碧眸緩緩睜大,卻在看清對方後,瞳孔猛地一縮,對上一雙妖紅的眸子。
『還活着…還活着….』
看着眼下還活生生的女人,感受着她頸間已然規律的脈搏。佐助依然不能很快從剛才的夢魇中回過神。
拇指細細地撫摸着小櫻大動脈的位置,眼睛不肯放過她任何的面部細節。
她的細眉微皺着,不似剛才那樣僵直。
她的眼神述說着驚訝,不安,擔憂。不像剛才那麽呆滞。
她的嘴微張着,透過櫻紅的嘴唇,還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溫暖的氣息。而不是剛才那種蒼白的微笑,念着他的名字都是一陣冰涼。
目光移向自己依舊鎖在她頸項的手指。
那裏并沒有太激進地長出尖利的指甲。
緩緩地松開壓制着她的手。
還好,他并沒有傷到她。
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他還是一陣心悸,一陣一陣地後怕。
超越國際标準的改變遺果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活躍着,叫嚣着。
這麽幾年來,卻被他平靜的外表一直隐藏着。
沒錯。
其實他應該是據點之外的人。
是聯合陣營要消滅的首要威脅。
他有一雙比常人敏銳十倍的雙眼,比常人更靈敏的聽覺。即是說任何攻擊和動靜在他眼中,耳裏都會被神經傳快十倍,這使他能比常人更快更準地做出反應。
反腐蝕,高敏感。嗜血的獸性。
長出的指甲允許他輕易地撕裂攻擊者,傳播毒性。
揮手間也能收放自如地控制高強能焰。
最危險的是,他還能保持着人類的記憶和思考。
狀态的轉換是瞬間情緒的爆發。
只是他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多次任務的磨練讓他漸漸開始熟悉自己的狀态,好在逐漸在往好的方向轉變着。
這是秘密研究一直以來所希望發現的。
虧得了轉基因期的病毒感染。
對他來說真是一場陰差陽錯的收獲。
但是這是一個要命的秘密。
他在任務中失蹤,最終宣布叛離的哥哥——宇智波鼬知道,同樣感染的病毒的戰友漩渦鳴人知道,還有宇智波櫻。
他常常都會做惡夢。
即使有了孩子所帶來的歡樂。
像是在預示着未來的不安。
他總是在暗暗壓抑着這樣的情緒。
用平靜的樣子遮掩着。
一旦失去理智就容易不受控制。他真怕身邊的人不是死在任務中,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如果…如果剛剛都是真的…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捧住了他冰冷的臉頰,将他紛亂的思緒溫柔截斷,
『佐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什麽都沒有。這兒是家。你在家呢。』
他倏然睜了睜赤紅了眸子的眼,從心裏發出一陣莫名的震顫。
然而這樣的顫抖卻明顯不同。
他無法形容。
無法拒絕。
只得僵硬着。
看着他失神的模樣,小櫻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旋即,不留間隙地将他細細吻住。
沒有立刻給與回應。
呼吸着滿滿都是她的空氣,佐助像在确認着什麽。
鼻尖是他熟悉的香氣。
指尖是他熟悉的溫度和柔軟。
唇舌間的舞蹈也是他所熟悉的。
緩緩閉上半阖的雙眼,他感覺得到安心正在一片一片拼湊完整。
忍不住在纏綿的吻後反複啃咬了幾下她的嘴唇,他微眯着眼輕輕退開,将燈滅掉。
扶着她的後背将她壓回床上。
他開始認真而深入的吻着她。
無聲的共舞。
缱绻的厮磨。
他微皺着眉,幾乎要将她揉進骨髓裏。
她卻除了微微擰眉,心甘情願地接受他的一切進攻豪奪。
『你不該跟着我的。』
抵着她的嘴唇,他微喘地喃喃道。
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