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樹種

驚愕之餘,狂笑的男子似乎突遇困境,瞬間恐懼哀嚎,看得其他人震驚萬分,其餘中箭的兩人眼神對視,忍不住摁住包紮好的傷口,驚吓中唯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白發道長緊閉雙眸,似乎知道什麽,連忙拉住白子的手,沉聲道:“一百兩我…….”眼看着就要昏迷過去,木婉璃連忙催促白子道:“快給啊,道長他同意了。”

白子愣了愣,拗不過木婉璃剛掏出來就被她奪去喂給了白發老道長。接着她又往白子要:“我師兄他……一百兩是不是?回頭給你。”

白子爽快道:“成交。”

木婉璃拿着解藥才剛起身便被身後早已經蓄勢待發的人兇猛地搶躲過去。白子站起身想幫木婉璃躲回來,兩人同時被人從身後鉗制住。

“這場戲都是你們事先謀劃好的吧?快交出解藥!”鉗制人的是世家子弟,他們其中一人勃然憤怒喝道。

與此同時,發瘋地青衣男子被拓拔晏野敲了睡穴,猝然昏倒在地上。被驚得後退的人此刻都圍上白子與木婉璃,唯有深藍色絲袍男子蹲下細看青衣男子異樣身體。

木婉璃被薛泰反手鉗制,他奪過解藥一口就吞咽下去,絲毫不給柳元超和崔無師渴望眼神半點機會。木婉璃用力掙紮着解釋道:“這是地煞谷,我們也深受其害怎麽可能謀劃此事?”

白子清瘦的身體被柳元超和崔無師緊緊扣住,白子嘲笑道:“你們是被吓傻了!放開我!”

李清風心急連忙想拉出木婉璃,薛泰已經快速抽出皮護腕上的匕首,架在木婉璃脖子上,冷冷笑道:“不要以為你們服了解藥就沒事了,交出解藥,否則大家都得死!”

李清風和木婉璃都看着白子,這時一直默默屏息凝神的蘇雲逸此刻起身了,他在他們身後像看熱鬧似的搖着玉扇,慢條斯理道:“是人,就畏懼恐懼,我們似乎都忘記來此的目的,小白公子,你就慷慨解囊先給大夥吃個什麽紅的、紫的或者黑的随便什麽藥丸都行,只要讓大家自我慰藉以為毒都解了便好。”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從蘇雲逸轉移集中到了白子身上,白子心裏腹诽道:九美人你這挑是非的能力總是勝過修為,我會讓你哭着給我賠罪!

柳元超用力又摁了一下白子,質問道:“他說的什麽意思,解釋清楚!這裏就你戴了面具,藏頭露尾包藏禍心還想抵賴?”

蘇雲逸見白子猶豫不決,衆人都虎視眈眈盯着,他反倒呵呵笑道:“面具解開一看便知。真是啰裏啰嗦,要是紫色霧氣有劇毒,大活都死幹淨了,還折個騰什麽勁。”

崔無師沖蘇雲逸橫眉瞪眼,喝道:“你們不是一夥的,就別光說風涼話,給大家解釋清楚。”

與此同時柳元超麻溜地抽手,粗魯的揭開白子金色半翼面具。白子在極力反抗時束發冠撞上翼角,面具揭開時他的長發瞬間散開,驚呆了看他的人群。

所有人都詫異地盯着白子,半響,柳元超嘴裏蹦出幾個字:“你是女的??”

白子瞧到蘇雲逸躲在玉扇下壞笑,露出一雙彎彎的眼睛。白子瞪着他氣惱喝罵道:“九美人!你這個害人精。回頭我讓你生不如死!”

木婉璃回想起白子先前的輕浮,若是女子就解釋得通了,忍不住好笑。白子見狀抿嘴不豫,道:“怎麽連你也笑我?”

木婉璃道:“白子是不是連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到底怎麽回事,你快給大家說清楚就好了。”

白子瞧了瞧身邊的人,好像除了蘇雲逸沒有其他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心中竊喜,嘴上道:“哼!我可沒錯,先松開我,否則一個字也沒有。”

深藍色絲袍的男子在後面突然發話:“這麽一堆人,還怕跑了一個姑娘?松開了說明白。”

想想也是,柳崔二人松了白子,白子雙手環抱揉了揉被拽痛的雙臂,緩慢道來:“在場的每一位現在運氣試試,是否有阻?沒有是吧?那為什麽這位姑娘一說紫色霧氣有毒,大家都慌張了?”

木婉璃疑惑道:“可是大家應該也都聞到紫色香霧有異常,而且,還有人暈倒了。”

衆人的目光又從她兩身上慢慢挪到到小少年身上,他此刻被白發老道長扶坐靠在玉柱上。

木婉璃放低了聲音,“不過,他暈倒的時候,身體确是沒有異常,更像是驚吓後過度虛弱導致,而後白公子,嗯白姑娘給的藥丸我查看過,都是罕見稀有的解毒藥材,所以就給他服下了。但是其他人的暈倒又如何解釋了?”

白子道:“我說了一百兩銀子都是血本。你們來此都是想找藍舟墨身上的天問琴又或者是找妖帝救死扶傷,現在是要齊心協力找到他們才對,別扯到我身上。我就是來湊熱鬧掙點小錢而已,何況我做買賣不論價位高低向來你情我願………..”

從沒發話的彼岸花睨着白子清瘦的身形,指尖摩挲着長長的紅色指甲,妖氣裏帶着挑釁,“一看就不經打,修為低階,這局勢如何也出自不了她的手。”

衆人也都不想聽白子的經商之道,崔無師道:“我們可能都被人算計了,闖進地煞谷再如何也該驚動了妖帝,可是這一路過來,半點妖帝的影子都沒有。”

薛泰道:“不僅沒有妖帝,現在連藍舟墨也下落不明,我們都被困在此處腹背受敵。”

衆人都沉默思索!

這背後的人抓住在場每一個人的弱點,布置了一個大網意欲為何?不能等死,琵琶骨道:“這裏一定有其他出口,趕緊都找找。”

木婉璃仔細想了想,道:“大家還是多留心,紫色霧氣不會毫無來由。”可是人群都着急四下尋找出口,哪還在意她沒有證據的猜測。

撕裂地“哧哧”聲在木婉璃耳邊傳來,她的眼神落在地上,那裏躺着雙眸緊閉紋絲不動的青衣男子,聲音是從他身上傳來的,木婉璃懷疑自己聽錯了,走近蹲下想細看。

“姑娘!被碰!”靠在玉柱上的白發老道長突然擡手喊道。

“啊——”

在木婉璃身後的白子卻驚呼出聲,拉起木婉璃就往後退。一旁的李清風與蘇雲逸都發現了青衣男子的異常跟着後退。

他們的舉動引回其他人跟着望向這邊,所有目光都清晰看到青衣男子上衣自動撕裂,露出的身體肌肉上如破土而出冒出綠色植物的嫩芽。再看他的五官漸漸扭曲,片刻從裏面爬出枝葉,如沐春雨快速生長。

衆人驚悚地看到青衣男子漸漸被生長的樹枝立起身體,樹枝在他身體急速蔓延生長,發出如破土的“哧咧”聲,他的身體很快茁壯成長,赫然一株大樹成形,矗立在大殿上,還在不停往上繁殖生長,斷然沒有停歇的勢頭。

很快樹幹粗大、枝繁葉茂,攀附在玉柱上,直接沖破琉璃瓦片越出屋頂,青衣男子早與樹木怪異融為一體,撕裂的青衣碎片被樹幹夾住飄留在外,縱使如此也分不清是樹幹還是他的肢體。

就在有人靠近怪樹時,褐色粗樹幹突然撕開一個口子,一道紫光乍現,有兩個人被剎那間吸了進去,瞬間樹身閉合,仿佛吸進去的人進入了另一方天地。

沒有一個人出手相救,因為事發突然,瞬息之間來不及出手。衆人神色驚恐,都後退幾步。

其中,深藍色絲袍男子着實老道沉穩,他回憶道:“青衣男子動了牆上的壁畫,壁畫上面我查看過,有顆粒狀之物,現在想想那應該就是樹種。樹種在他手指上,後來他包紮傷口觸及到血液,到後來他發狂,該是樹種在他體內起了反應。而現在,他已經完全被樹種吞噬,眼前就是一株人樹合體的樹魔!”

深藍色絲袍男子的話讓一旁毀容男子似乎聯想到什麽,他粗啞的聲音在此刻讓膽戰心驚的衆人更加敏感,對他個人也是莫名懼怕。

他似乎已經習慣這一點,他道:“看來樹種對紅色血液感興趣,剛才莫名被吸進乎去的兩個人,他們都受了箭傷。”

慶幸沒有人再受傷,琵琶骨快速用法力将自身團團罩住,其他人見狀都連忙效仿,将身體穩穩護住。

轉眼間,衆人便籠罩在巨大樹木的陰影下,有人方醒悟過來,施法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屋頂爬滿樹幹枝葉,漸漸開滿紫色花朵,宛如天女散花飄落星星點點的金色花蕊,所有人都被眼前盛大景象吸引,仰望着金色花蕊。

靠在玉柱上的白發道長和緩緩醒來的小少年,他們隔得較遠,老道長連忙起身沉聲道:“快!到角落邊去!”

小少年從昏迷中醒來,還渾渾噩噩,突見眼前金光碎點飄落,被老道長一語喝醒,連忙惶恐地扶着老道長躲到最遠處的角落裏。

小少年道:“前輩,這是發生什麽了?他們都怎麽了?”

老道長整理了一下道袍,“他們估計已經被控制了。”

小少年不明白:“他們都是高手,如何會被控制?控制他們的人又在哪了?”

老道長緩緩道:“你看,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洋溢在自己的幸福滿足感裏。落下的金色花蕊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深藏的欲望。”

小少年更糊塗了,“前輩,那我們為何沒事了?”

老道長也疑惑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忽然間老道長恍然問道:“今天這場詭異險境你一個半大的孩子是如何進來的?”

小少年眼神閃躲,怯生生道:“我是跟着大家進來的,能活到現在也算天不亡我。”

老道長道:“你小小年紀冒死來此做甚?”

小少年道:“前輩可能不知道三年前禦史大夫蕭家一夜間全府上下八十多人全死于非命,如此轟動的官員命案,朝廷卻不了了之,蕭家的忠烈都白盡了,我就是來替他們報仇的。”他說着眼裏泛紅,仇恨使他臉色驟變,咬牙切齒眼露兇光,緊握的拳頭青筋凸起。

老道長道:“小小年紀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小少年恨得牙癢癢,他就是蕭家遺孤蕭晨炫,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沙啞的聲音低沉說道:“為仇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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