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少惹是非，減少誤會，我決定只喝酒不說話，不勸酒，不斟酒。杜曉燕看出了我的心思，連續敬了三次，我一飲而盡，她不好再敬酒。
王大剛說，适可而止。
她敬了結束酒。
飯後，王大剛征求穆繁漪意見：“烤火嗎？只是灰塵多，怕弄髒了你的衣服。”
穆繁漪說，沒關系，有灰塵抖了就是。
王大剛內內外外忙活一陣，就到堂屋裏烤火，他告訴我們，客房的鋪雖然看不起眼，但他費了很多心思。麻柳山山高水高，濕氣重，床上鋪有茵陳，前胡，小柴胡，小細辛，黃柏葉，五味子葉，最上面是厚厚一層雞血藤，枕套裏裝的毛茶，高山黃菊，遠志，丹參花，土槐花，凡是在我床上睡覺的人，個個都說睡的香，不做夢，少起夜。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趙有亮說在你的床上晚上覺，抵得上平時睡幾晚上覺。我這些天睡眠好得很，困擾我幾十年的失眠多夢現象一掃而光。今後我離開麻柳山時你給我準備點。”
王大剛說，行，只是有些東西要慢慢準備，不到季節弄不到。
穆繁漪說：“王叔，我今晚就睡那張床，體驗體驗。”
王大剛說：“這樣吧，今晚上，穆領導你睡客房。翠花你們三人睡我們那張床，劉校長委屈你，你和我睡樓上那個簡易床。”
我說，可以。
杜曉燕說：“老爺爺，我和穆阿姨一起睡，三人睡一張床，我睡哪頭，都不好。”
穆繁漪趕忙說：“好的。我們一起好說說話。”
王大剛把我帶到她兩口兒居住的東廂房。推開床頭小書桌，那是古董樣式的小書桌，很簡約，除了有桌面，下面有隔層，并無抽屜書櫥之類。
王大剛拉開電燈，兩根竹竿連綴而成的梯子出現在眼前。
王大剛上去了，我試探着爬竹梯，也許是我質量太大，竹梯晃晃悠悠，發出吱吱叽叽的聲音。我想起尹相傑唱的歌，“‘在纖繩上蕩悠悠啊蕩悠悠’，我呢，也在這竹梯上蕩悠悠起來。”
王大剛說，大膽上，不會出問題。
這木樓太簡易，木板沒有完全推刨平整，就安放在一起，樓上有兩根大板凳，板凳上放着大木板，木板上鋪着兩床棉絮，有電熱毯，被子有兩床，是很久以前使用的有被裏被面需要縫合的那種。
我沒有發現枕頭，王大剛說笑了，将就一晚上，用自家衣物做枕頭。
我說，可以。
王大剛說，你睡吧。我如果睡了你肯定睡不着，我去烤火，烤火考到天亮也有可能。
我沒有表示反對。
手機開始震動，
我一看，是“穆仁智（木木）”，這是微信上我對穆繁漪的備注名。
“睡了嗎，你在何方？”
我回道：“沒有。在你上面。在你左上方。”
杜曉燕微信來了，備注名是“肖岩”。“我知道你在我們上面。在上面快樂嗎？”
“快樂，酒飽飯足，美女相伴怎不快樂？”
肖岩：“不論你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都一樣的快樂。”
穆仁智：“下來吧！我們共度良宵。”
我立即給穆仁智回了：“不敢！”
肖岩：“下來上廁所，我先去，五分鐘後你下來，我們在那裏做一回事，很快的。”
“你不要膽大妄為！我是有色心無色膽。”
肖岩：“我上廁所了。快點啊！”
穆仁智：“我一個人了，給我一分愛！”
“小哥哥我鞭長莫及。”
穆仁智：“我知道你沒有膽量下來，微信視頻裏面親一個。”
我開了視頻：“啵！”聲音很小，我怕樓下的張翠花，她可不聾不啞。
穆仁智沒有聲音，視頻裏一片漆黑。
忽然視頻亮了，穆繁漪拉開了羽絨服拉鏈，脫掉黃色細毛衫。“可惜，這天使的象征物，被你蹂躏得像成都平原，挺拔和傲氣蕩然無存。”
“你要幹什麽，你不要直播！你不能直播！”我故作驚惶。
穆仁智：“放心，我們是單線聯系，密語加暗號。”
“我不是蹂躏主角，罪魁禍首是那個在銀監會的胖子。”
穆仁智：“不要诋毀他，他是合法蹂躏者，但山水相隔；你這偷食者，盜獵狂，卻近在股掌之間。我要你知道，‘歲月靜好，你我都要負重前行’！”
我心裏一陣激動，這句話我銘記在心，很久很久都沒有忘記！甚而成了我們接頭的密語。
肖岩小紅點在閃爍，我迅速切換到肖岩。“來了嗎？我熱烈等候你。”
“燕，我已經兩次‘基因扶貧’，就此為止。”
肖岩：“快！急不可耐！”
“我不敢。你外婆、媽媽聽得見你們二人中一人進了廁所，且沒回來。”
肖岩：“他們不會計較！”
“我不敢下竹樓梯。”
肖岩：“你是做完那事後的東東，——軟弱！”
穆仁智小紅點閃爍起來。我要優先我的初戀。穆仁智：“我好想與你獨處一室，千言萬語要對你說。”
穆仁智：“一是想勸你。二是想征求你的意見，需不需要做上層工作，讓你回到校長崗位。”
穆仁智：“我可以找管得着縣上主官的人采取組織程序，利用組合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成這件事。”
穆仁智：“劉某，快回答！”
穆仁智：“你睡了？”
我聽得出，杜曉燕回客房了，我回了穆繁漪：“不要勸，我活得快樂。當校長十年多了，十年間我劉某人活得太累太累！再當下去我可能英年早逝！我早想裸退。不找任何人了，在這裏待幾天十幾天，我就要回縣城去！”
我聽見了關門聲。那是木頭旋轉，緊密摩擦發出的“吱吱”聲。
我回了穆仁智，又回肖岩，一直忙到王大剛回樓上睡覺，我看時間，已是淩晨三點三十六分。幸好，老天保佑，我帶着大功率充電寶。
王大剛上樓來睡覺了，他在簡易床旁邊說：“床鋪太簡陋。鄉下條件就是這樣，苦了你了，這一夜都沒有睡着。”
他沒有開燈。
我說，條件差有條件差的好處，一是讓你回憶，回憶我們童年幼年的生活，二是出門在外的人，不會異想天開，更加珍惜自己眼下的幸福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