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業績,儀式,摩托
“不過你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 我本來以為會等我們從彌阿出去再說。”
“塔利亞自己也清楚刺客聯盟做了什麽事,她還不想跟老頭子徹底鬧僵。”傑森一邊似乎興致勃勃地看奧克萊爾裝狼雪,一邊回答道。
“不說他們了, 這東西能不能給我一瓶?”
“剛才有一個沒裝滿的, 這個給你吧。”赫曼朝奧克萊爾伸手, 将先前那個因為傑森的到來而暫停裝進大業的瓶子從她手裏接過來。
“剩下的我們要拿出去賣, 所以需要弄得整齊好看點。”還有些要賣給白鴿之塔, 用來維護輝光之鏡和他們的友誼與合作。
上次白鴿之塔找東西他們幫忙了, 白鴿之塔也有回報。這次再給白鴿之塔賣些狼雪,刷刷臉熟,以後若是想找食屍鬼們幫忙也能有路子開口。
“你們是什麽原料進貨商嗎。”傑森吐槽道。他接過沒裝滿的瓶子,裏面的白色随着他的動作而稍稍移動。
“這個要怎麽用?”
“想怎麽用都行, 狼雪帶有很強烈的冬的影響, 所以要用特制的瓶子盛放,尋常的人也不能直接觸碰它,不然會被它蠶食血肉。另外拿取狼雪的時候也要注意,除了冬道路的天命之人, 其他人都不太能完好無損地移動狼雪。”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當做一次性爆破工具?”傑森把小瓶子拋起來, 又接住。
“有點浪費, 不過也不是不行。稍微提升一下狼雪的不穩定性, 讓鑄給它處理一下。這樣爆破的時候還能順便把裏面的生物一起爆破了,很方便。”赫曼想了一下那幅畫面, 狼雪紛紛揚揚撒下,像鹽, 像雪, 又像飄飄忽忽的柳絮, 輕緩地落下, 蠶食生物的血肉,炸碎堅硬的大理石,是跟冬給人的影響完全相反的飛揚和熱烈。
“方便是方便了,花的代價也太大了吧。”瑪蒂爾達開口吐槽道:“與其這麽麻煩,還不如直接購買專門的爆破道具呢,我認識不少炸彈制造師,你想買的話我可以幫忙聯系。這麽好的狼雪原料,別浪費了。”
真不愧是家大業大的輝光之鏡,用起原料來都不帶眨眼的。
“這麽珍貴?那還是算了吧,我留着收藏好了。”紅頭罩看向陌生女人,不過問的卻是赫曼,“這也是你們輝光之鏡的?”
“沒有,只有奧克萊爾是,瑪蒂爾達是我雇來的。”
“誰讓我不是史密斯先生放在心上的鑰匙呢?像我們這種單幹的就只能哪有生意往哪裏跑了。”瑪蒂爾達給傑森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也虧得她朝着這麽一個有五官、或許可能還會有表情的紅頭罩也能做出表情。
“鑰匙?”傑森問。
“對啓道路天命之人的一種別稱,要是叫他們開鎖專家,開門顧問,教士……總之叫什麽都行,看你喜歡。”赫曼舉例的這都是中性詞彙,要是有的人在提到他們看不起的啓道路天命之人的時候,也會用“小偷”“慣犯”之類的詞去代指。
“不過鑰匙這個稱呼在現在這個情景下其實不太正式,它還有別的含義。話又說回來,瑪蒂爾達要是能晉升成鑰匙的話,她還跟着我幹什麽,我哪裏雇傭得起鑰匙。”赫曼笑了笑,補充道。
“真正的鑰匙是啓道路的高階天命之人,他們是天資獨具的适格者。對于他們而言,再也沒有鎖,再也沒有門,門戶皆敞開,牆壁亦不再。所有的堡壘對他們不再封鎖。所有的國度他們都可出入無礙。除了蟻母的律法,不再有約束他們的律法。”
“就像易皮者?”傑森問:“我聽說你們輝光之鏡的西爾維娅很有名。”
“對,就像易皮者。”赫曼點頭。
他們簡單聊了兩句之後,繼續在在彌阿的廢墟中尋找。破敗的書架上已經是空空如也,想必之前就已經被刺客聯盟的人收走,要麽轉賣給拍賣行,要麽他們自己留着研究。這方面無論是赫曼還是瑪蒂爾達都不做指望。
“啊…這裏有一小盒守夜蟲!”瑪蒂爾達指着她發現的一個小盒子,裏面有着好幾只白色蠕蟲靜靜不動,像是死了一樣。但是瑪蒂爾達不敢伸手去觸碰它,只是小心地揭開它們上方的蓋子,遠遠地看一眼,确定它們究竟是什麽,然後又蓋上了。
“那真不錯,你收好吧,說不定能讓霍布森幹員鑒賞一下。”
“我也是這麽想的。”瑪蒂爾達美滋滋地把這小盒守夜蟲小心取下來,然後遞給赫曼。
“不過還是你收着吧,我沒你那麽多稀奇古怪的防護。”
“可以,你要用的話告訴我。”
赫曼接過之後放進口袋裏,然後在放進口袋的一瞬間,将其轉化成卡牌放在了墨綠色桌面上。
【守夜蟲】
【第一次蠕蟲大戰遺留下的一小罐發育不良的,幹癟的幼蟲,與占據已逝衆司辰之位的神靈同級。】
【性相:致命毒藥】
【如果你想要誰活下去,就千萬別把這個用在他身上。】
接下來,他們又翻出來了一小撮狻猊顆粒和一塊祝聖門楣,這兩件遺物的發現宣告他們此次探索大獲成功,圓滿完成。
之後他們從沙漠裏出來,風呼嘯着刮着,卷起沙礫,像是在留戀挽留他們一般。
傑森的沙漠越野車就在不遠處停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車,說道:“我這還能再帶一個人,要不要?”
“那就麻煩你把奧克萊爾帶回去了。”赫曼對着一直保持安靜的冬道路天命之人招招手,她沉默地走了過來,跟在傑森身後上了車。
“我們兩個自己走回去是嗎?”瑪蒂爾達看了看這遼闊的、荒蕪的沙漠,還有隐隐綽綽能看到些許天光的天際線。
“對。”赫曼微笑。不過這個微笑在瑪蒂爾達看來異常可惡。
從這裏走回去不至于讓她覺得累死累活,而且赫曼也不是撂下她一個人讓她自己從沙漠裏出去,但是在有選擇的時候沒被選上還是有點不爽的。
“也不知道霍布森會給出什麽樣的回應……這樣策反過防剿局的幹員,如果失敗了會怎麽樣?”兩個人在沙漠上光是走路有點無聊,瑪蒂爾達随便起了一個話題跟赫曼聊了起來。
“經過世界真實的誘惑之後仍然不動搖的話,他們會變得更加的堅韌不拔,沒有人再能從這方面在心神上動搖他們。”
“你說他們在防剿局會升職加薪嗎?”
“我覺得升職加薪這個問題要看業績。”防剿局發工資和獎金主要看幹員們有沒有抓捕到研究無形之術的天命之人。
“也是,雖然心神上可能無法動搖他們,但是在生活上還是會有破綻的,可以用其他方法攻擊他們。”
“作為你這次的報酬,瑪蒂爾達,除了之前許諾你的啓的原料,你還想要什麽嗎?”
瑪蒂爾達聽了這話,一挑眉,語氣上揚,“哦?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聽說你收藏翻譯的密傳有很多,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一本啓之密傳的翻譯呢?”
“《下層論》如何?這本書是以浪蕩漢冒險小說的文風記錄了一場穿越夢魇的旅途,中間有一些無用的共通的描述,不過其中夾雜着一些或是對儀式片段的記載。我想你會對這個感興趣。”赫曼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複述了一遍那其中的片段。
“第十八次上升為結苞。第三十六次為綻蕊。”
“我聽說過這個,這個儀式确實很有價值。只是我沒想過你竟然連女巫的語言也會,真不愧是燈。”瑪蒂爾達感慨道。她怎麽可能沒聽說過《下層論》這本書,只是富奇諾語早已消失許久,她就算是想學,也沒有渠道。
“對知識的渴求是我等的本質。”赫曼聽了這話,這樣回答道。他從不為自己所知曉的知識而驕傲,他只會覺得自己知道的還不夠多。
燈道路的天命之人對于知識的渴求如同生理上的想要吃飯喝水一樣,他們信奉光。
那一邊,傑森帶上奧克萊爾,一踩油門,徑直朝着外面開去。發動機傳出的轟鳴聲在這雙生巫女執掌的時間裏響徹于這片沙漠中,身後跟随着咆哮的沙塵。
“我聽說過你。”奧克萊爾忽然開口。
傑森哦了一聲,“怎麽說?赫曼誇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跟你說了什麽,我的天賦還是什麽別的?”
“不是,不是他。”奧克萊爾搖了搖頭,不再繼續說話了。
傑森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沒繼續追問。
奧克萊爾偏頭看向紅頭罩。她的眼裏深處含着冰雪,但她的視線是安靜的,就像一片雪花一樣讓人毫無警惕心。她是聽卡特·卡羅說的——在紐約綻放光彩的夢境師曾經在信件中對她提起過一言半語。
‘那是一個危險的凡人,使徒閣下曾經受到他,還有他身邊的人的影響,偏離了原本的道路。不過使徒閣下意志堅韌,守夜人的光為他照耀前進的方向,這才沒有讓這場歌劇變得荒唐,變成一個漂亮的肥皂泡。’
‘當然,就算是肥皂泡對我來講,也足夠有趣了。但是對你們來說,就不一樣了吧。’
‘只是現在使徒閣下對他的興趣還沒有衰退,不要輕舉妄動,這是夢境中星光的指引。’
卡特·卡羅的字裏行間都體現着她的性格特征,優雅又神秘,對于要說的事情來說一向點到為止。
坦白來說,奧克萊爾在看到信件內容的時候,是有些震驚的,原本冰雪般的面容也有些融化。她很難想象一向從容淡定的使徒閣下會因為什麽人而改變想法,會收到什麽人的影響。但是這也并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對于世間發生的事情,冬從來不意外,冬會銘記。
而且,如果跟這個人的相處能跟讓使徒閣下露出輕松的笑容的話,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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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浪蕩漢冒險小說的文風記錄了一場穿越夢魇的旅途,夾雜着或為對儀式片段的描述。“第十八次上升為結苞。第三十六次為綻蕊。”
第一次蠕蟲大戰遺留下的一小罐發育不良的,幹癟的幼蟲,與占據已逝衆司辰之位的神靈同級。
如果你想要誰活下去,就千萬別把這個用在他身上。
再也沒有鎖,再也沒有門,門戶皆敞開,牆壁亦不再。所有的堡壘對我不再封鎖。所有的國度我都出入無礙。除了蟻母的律法,不再有約束我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