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見慣不怪了,畢竟男歡女愛那種事,她并非是張白紙了,是挺疼的沒錯。
她又對觞羽道:“你睡吧,白天擾了你睡覺,你也早些睡。”
然而,觞羽卻沒再說話,又坐回了她對面。
陌淺只當他不困,繼續看書。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彈唱聲漸漸消了,可那些男男女女的呻吟聲卻開始此起彼伏,仿佛一浪接一浪越來越高亢,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來。
陌淺索性給自己下了個禁聽咒,周圍瞬間靜了。
也難怪觞羽不肯睡,他就算沒她耳朵靈,也一定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其實她有點兒不明白,既然會那麽痛苦,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如此的熱衷?
男子也就罷了,女子通常是叫得最兇的,這麽慘烈的過程,女子花錢來嫖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然而,她看書,如同入定一般着迷,可靜靜坐在對面的觞羽就未必了。
待陌淺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撤去禁聽咒,周圍的聲音也小了些。
而再看觞羽,雖然仍舊直挺挺坐着,那坐姿仍舊優雅,可一雙飛揚的鳳眼明顯低垂了不少,眼睛熬得通紅,卻仍舊咬牙忍着。
就這麽定定坐了好幾個時辰,他都沒睡着,也是不容易。
陌淺不禁笑着道:“你去睡吧,我不跟你搶床榻。我是個修士,算小有所成了,就算在這凳子上坐十日,也不是什麽難事。”
觞羽看向她,極其疲憊扯了一個笑容,“不管你是修士還是幼女,羽閣也沒有讓客人睡凳子的規矩。”
陌淺終于覺得有點兒奇怪了,剛見面時,觞羽還自顧自抱着被子要求補眠,還使喚她關窗拉簾子,又跟她講規矩,理直氣壯的漫天要價。
為什麽出去端了一次飯菜,就真的這麽有規矩了呢?
可她也沒多問,只站起身來,扯着觞羽的衣袖,向床榻走去,看着已經困得幾乎要閉眼的觞羽,陌淺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毫無預兆的一股死氣突然穿牆過來,直向觞羽撲去,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陌淺下意識用力将觞羽甩在了地上,死氣與他幾乎擦肩而過,再回手,數道符從袖中飛出,追着穿牆而出的死氣,啪啪貼在了牆上。
未及多想,陌淺再次揮手,一瞬間,符紙将周圍牆壁盡數貼滿,淡青色的屏障将整個房間籠罩。
出了什麽事?陌淺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什麽異狀,那突如其來的死氣仿佛憑空而來,又憑空消失,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跡。
她來的時候已經看過周圍,日夜喧鬧之地連魂魄都不會停留,陽氣旺盛,更生不出什麽陰氣來。
更何況……她沒看錯,那是死氣,只有地府的陰神……才擁有死氣可以攻擊人。
如果不是她有天眼,方才那一刻,觞羽一定莫名其妙死于非命。
可是,地府的陰神,為什麽要殺觞羽?還是在她的面前?
她總也是個陰差組長,在她面前殺人,不管什麽理由,總得給她半分薄面,先行說個清楚吧?
陌淺等了一會兒,見在沒有被襲擊的跡象,才看向被她甩在地上的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