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在一座偏僻的小山上的與世無争的一氣宗上,一個小弟子跑進大堂裏, 對坐在主位上的一個冷豔的女子說道:“師父, 師伯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師伯請您去他的房間一趟, 有要事商議。”
冰淩起身,随着小弟子走了出去。
一氣宗的規模小,用地也小, 全宗弟子加起來也才幾百個, 好在這些弟子都還挺老實善良, 不主動招惹麻煩, 所以也給了冰淩繼續下去的動力。
師伯的房間離大堂不遠,冰淩沒有走多久就到了。她站在門口, 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師伯的聲音。
冰淩推開門走了進去,謝望舒正坐在他的木床前,替床上的病人擦臉。
聽到聲音,謝望舒轉頭,笑着說道:“冰淩,來了。”
冰淩轉頭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這是一個男子,臉上帶着面具, 看不出面容。
“你叫我來, 有何事?”冰淩說道。
謝望舒嘆了一口氣,說道:“冰淩,我希望你不要怪我。”說着他轉頭看向了床上躺着的人, “這個孩子,是我們之前流雲宗的外門弟子,曾經在我的藏書閣選過功法,所以我還記得他。”
“你是打算收留他麽?”冰淩說道。
“收不收留他,我還得聽你的意見。”謝望舒說着,擡手拿下了他臉上的面具,躺在床上這個人的左臉上,遍布着猙獰的紅色胎記。
冰淩看了一眼,就轉頭看向了謝望舒。
謝望舒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個善良腼腆又有些自卑的孩子,曾經在藏書閣選功法的時候,他連頭都不敢擡起來。所以我覺得,他不可能會做出那些殘忍的事情……我是不會把他交出去的。”
冰淩又看了看床上的葉酌言,說道:“既然你這樣說,那他就留下吧。”
謝望舒燦爛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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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池底下的白喻正在等待最好的時辰,可是她總感覺後背好癢,她将銀書喚出來,說道:“銀書,我的後背癢死了,快幫我抓一抓。”
銀書抿唇,說道:“您還是別抓為好,您再忍一忍,應該快了……”
“快了?”白喻一臉懵逼,不知道銀書在說什麽,“什麽快了?”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了,她的背後竟然開始痛,感覺有什麽東西就要沖破皮肉出來了。
“啊!”白喻痛得大喊一聲,她的兩邊背上,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迅速生長着。
半個時辰之後,白喻背後的痛減輕了不少,白喻顫抖着站了起來,轉頭往自己的背後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背後竟然多了一雙翅膀!
有誰見過貓長翅膀的麽!簡直不要太驚吓,白喻都想去看一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只貓了,難怪感覺自己背後重了不少。
白喻驚吓過後,又覺得稀奇,不知道這是什麽品種的貓,竟然會長翅膀。白喻張開翅膀,自我欣賞了一番,這是一雙潔白的翅膀,翅膀上面長的不是軟毛,而是羽毛。好在看起來并不違和。
白喻本就是一只小小的貓崽子,她的翅膀也并不大,全部張開來僅僅只有一米長而已。
白喻張開翅膀試着飛了飛,還真的讓她飛起來了,速度奇快,差一點就撞牆了。
有了翅膀總歸是太顯眼了,白喻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将翅膀收起來,這個想法剛剛閃過,她的翅膀就咻的一聲,收起來了。
見白喻玩的開心,銀書站在一旁解釋道:“只有上古靈貓嫡系一族擁有白鳳血脈的靈貓,才能長出翼翅,翼翅可以讓你不用再借助靈力飛行,而且速度極快,修為越高,速度越快,而你如今化神期的修為,用翼翅的話,速度幾乎可以與大乘期修士一致。”
“翼翅不但可以帶你飛行,而且它的攻擊力也是一等一的,等主人恢複記憶以後就知道了。”
白喻感覺有些不真實,不禁問道:“你真的确定我就是落傾麽?那若是最後發現我不是落傾怎麽辦?”
“您留下的心頭血不會認錯的,請您放心。”銀書說道。
白喻感覺自己被好運砸中了,腦子裏有些暈乎乎的,心裏的喜悅都快要溢出來了。
真希望此時葉酌言在身邊,自己就可以把這麽多的好事都分享給他,他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六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銀書化為一道流光鑽進芥子空間裏面去了,白喻張開翅膀,咻的一聲,就沖進了血池,往上飛。
要上去可比下來困難多了,四周的牆壁上細小的空隙裏面,生長着吞噬人修為的白絲草,又稱為:白發魔草。
這些草長得就如同白色的頭發絲一般,一旦感受到了一丁點漣漪,就會傾巢出動,而一旦被它纏住了,它的細絲上面分布着吸嘴,直接吸食靈力。
而此時,白喻就被這些白絲草困住了。
她用翅膀,一瞬間飛出了幾千米,然而下一瞬間,無數白絲草鋪天蓋地而來,白喻躲閃不及,她的翅膀立刻就被白絲草纏住了。
白喻用靈力将纏住自己翅膀的白絲草斬斷,有一批白絲草竄了上來,無窮無盡,而白喻的靈力正在慢慢被白絲草吸走……
白喻連忙将翅膀收起來,又一把白絲草竄了上來,直接纏住了白喻的腰身,爪子,連尾巴都不放過。
千鈞一發之際,銀書突然傳音道:“跳進去!”
突然,一顆圓滾滾的水晶突然從白喻的芥子空間傳送出來,就飄在白喻眼前。
白喻此時渾身傷痕累累,靈力也快要被白絲草吸光了,她的身上因為掙紮而出現了好幾條黑痕,爪子上因為用力過猛,而沁出了鮮血。
鮮血蔓延到了水晶球邊上,水晶球突然開始變大,且越來越大,而水晶球裏面的空間也漸漸顯示出來了。
那些白絲都往水晶球上沖了過去,然而它們并不能進入水晶球裏面的空間,也不能從水晶球上吸取能量,它們的觸手一解除到水晶球的表面,就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将它們推開。
沒過多久,這些白絲就對水晶球失去了興趣,轉而繼續攻擊白喻。
好在水晶球正好就變大到了白喻面前,白喻掙紮着用被白絲纏住的爪子去觸碰水晶球。白喻的爪子剛剛觸碰到水晶球,就感覺水晶球表面上一圈一圈漣漪蕩漾開來,被漣漪波及的白絲都像是見到了鬼一樣紛紛縮進洞裏躲了起來。
白喻身上的白絲都逃走了,白喻失力地掉在了直徑已經有血池直徑大小的水晶球上。水晶球的表面像是水面一樣慢慢地将白喻融了進去。
水晶球慢慢地接觸到了血池壁,血池壁阻礙了水晶球的壯大,所以水晶球便慢慢開始縮小,轉眼就回到了之前乒乓球的大小。
水晶球在血池裏翻滾了兩圈,咻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白喻暈倒在水晶球裏,她趴在那個靜止空間的地上,周圍的景象全部都慢慢生動起來了。
她的耳邊響起了聒噪的人聲,白喻煩躁地翻了個身,突然感覺自己渾身都疼,就跟被馬車碾壓了幾十遍似的。
“這只貓是怎麽來的,你們看清楚了沒?”
“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從這麽高的天上掉下來,活不成了吧……”
“噓,別吵,管家來了……”
白喻耳邊清淨了一瞬,而後又聽見一群人齊聲說道:“大管家。”
“你們一群人聚在這裏做什麽?不用幹活啊!”大管家身邊的一個副管家張着嗓子大吼道。
“大管家,一只貓從天上掉下來了,您看這……”一個管事姑姑說道。
大管家穿着一身褐色華服,續着一大把呼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只有被他整治過的人才知道,這個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管家才是手段最狠的人。
白喻掙紮着起身,腦子昏昏沉沉,她可以感覺得到,她如今還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這具身體裏,她并不能控制這具身體做一些改變歷史的事情。
大管家斜了一眼白喻,說道:“扔出去,埋了。”
“是。”沒有人敢多嘴說些什麽。
大管家走後,幾個護院這才将白喻圍住,打算抓她出去埋了。
落傾豈能這樣認命,她用僅存的靈力放出翅膀,一個飛身飛上了屋頂,同時給那幾個要抓她的人下了一個定身咒。這個地方的靈氣極其微弱,靈氣用一點少一點,所以飛上屋頂之後,落傾便隐藏在一個隐秘的屋檐下,休息療傷。
夜幕降臨,底下這幾個人的定身咒也解開了,那幾個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剛剛明明還是豔陽高照,這麽這會兒天就黑了……
那幾個人突然想起那只貓,可是地上早已經沒有了那只貓的身影,他們沒辦法,就只能當那只貓已經被埋了。
他們在這裏站了一天,不過好在他們的姿勢很是正常,這半天下來并沒有引起注意。
白喻一邊吸收着靈力,一邊翻找着記憶,這一次落傾來這裏也是逃出來的,她應該是來這裏找什麽東西,而具體找什麽,白喻并不清楚。
而在這裏白喻又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裏是凡間,這裏的都是凡人。落傾來凡間做什麽?
幾個月之後,落傾身體上的傷勢好了許多,在屋頂上的落傾睜開眼睛,明顯看到底下這家人家開始忙碌起來,到處挂着大紅綢,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落傾豎起耳朵,悄悄聽了幾個丫鬟的話,據說是這家主人唯一的兒子要成親了,所以府上這才開始忙碌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白喻小可愛:啊哈哈哈,我有翅膀啦~我可不再是普通的貓啦~( ̄▽ ̄~)~
酌言小哥哥:(撸毛+撸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