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機眼看天帝将要離開,再次出聲;“下次下凡,記得帶些桃花醉來。”
天帝的身影一晃,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此事放心交給我吧。你的位置,我也無心要奪。等解決了人間的糟心事,我會帶着小九來仙界見見弟妹。”司玄機揮了下手,目送天帝消失不見。
蘇卿九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跡,這才出了聲:“醒了。”
“嗯。我回來了。讓你等急了。”司玄機亦如往常一般,将仙力當做靈力渡給蘇卿九。
“有了媳婦兒忘了兄長。”司玄墨捶了捶自己的後背,無奈地直搖頭。
“兄長。進屋詳談。”司玄機雖然恢複了記憶,但這一世的記憶也在,倒也從善如流,快步帶着兩人一同進了屋內,布下了結界。
先将蘇卿九的傷勢治好,司玄機才轉過頭看向司玄墨:“他第一次下凡,所以想法不一樣。”
司玄墨尴尬地笑了一聲。
“好吧。是他目中無人。”司玄機聳了聳肩,走到了桌邊坐下:“聽說,你們在如火如荼地舉辦煉武大會?準備得如何了?”
“再過三日就要舉行了。”司玄墨如實回答。
“我從魔界聽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我這結界裏肯定還有一堆魔道,只是隐藏得比較深,修煉得乃是正道心法,只是心向着魔道,或者就是和小九一樣,既有靈力又有魔氣。”司玄機低低地說着,忽的轉頭看向蘇卿九;“我知道你好奇,為什麽你明明有魔氣還能留在結界裏。”
“那能告訴我嗎?”蘇卿九低聲追問。
“因為,你是小九啊。”司玄機忽的展顏一笑,伸了個懶腰:“我總不能将我千挑萬選的媳婦兒拱手讓人吧?你一旦被趕出去了,可進不來。到時候我該怎麽救你?而且這不是随了賀挽飛的念想。萬萬不可。”
蘇卿九猜到幾成,所以也并未太過驚訝,得了答案便又打算起身離開。
“小九,你先等等。”司玄機出手拉住蘇卿九的衣袖,引得她回過頭打量。
“我既然都說人間的事不由天帝操心了,那我們可必須要萬無一失。”司玄機抿了一口熱茶,呼出了一口氣:“他們若要發難,一則是要指認是我們先動了手。二則便是關于我留在人間這一點。以我現在恢複的速度來看,恐怕不消五天,我就能恢複到小散仙的地位,屆時須得飛升。”
“你擔心他們會踩着這個時機?”蘇卿九側頭打量着他的神情。
得到了司玄機的肯定答複。
“關于第一點,我從記憶裏看見,念道生手裏的水鏡記載了一些事情。足以再讓衆人相信此事。
“這關于第二點吧……”司玄機從須彌袋裏摸索了許久,總算抓到了自己想要的馭獸鈴,遞給了蘇卿九。
“這個不是壞了嗎?”蘇卿九不解地詢問。
司玄墨也拿到了手中打量:“壞的很徹底。”
“可它是馭獸鈴,沒錯吧?”司玄機對着馭獸鈴吹了一口氣,蘇卿九忽的聽聞了叮鈴一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原本已經有些殘破的馭獸鈴居然又散發出了光彩,正在虛空中滴溜溜地打轉。
司玄機劃破了手指,将它滴入了馭獸鈴中,待它平靜下來,幻化出了一枝花枝纏繞到了蘇卿九的手腕上。
“嗯?”蘇卿九不解地嘀咕了一聲。
“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了。”司玄機輕笑了一下,顯出了真身。
通體雪白的巨龍直接飛上了雲霄,龐大的身軀被不少人當作了祥瑞現世。
在雲端穿梭,司玄機很是盡興,但很快又化成了一條小龍的樣子回到了蘇卿九身邊:“由于你現在實力還有些弱,與你訂下契約之後,我的實力會被暫時壓制,不過結界暫時還不會受損。這樣一來,他們就不能再以我是仙人留在這兒,就可以大舉進來的借口。畢竟,我現在不過是一條有主的召喚龍。不是仙界的仙。”
“這樣只能是暫時的拆招,很難确保他們不會再有後手。”司玄墨的直覺告訴他,魔道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事實上顯然也是如此。
賀挽飛自從發現透骨釘被盜之後,便引起了重視。
通過排查,賀挽飛确認了來偷盜的乃是一抹從未出現過的魂魄。
所幸,他曾留了個心眼,在寶庫裏藏得并非是大人所贈的透骨釘,而是尋常用以折磨人的骨釘,形制上,兩者乍看上去極為相似,功效上卻是天壤之別。
骨釘的惡毒尚不及透骨釘萬一,而且被埋下透骨釘的人,注定短命。
能夠自由進出結界的,也就司玄機一人,而他也着實有這個能耐魂魄離體而不死。
“加強戒備。一旦出現不熟悉的氣息和不認識的魔修,及時來報。”賀挽飛叮囑完,便喚了一聲李付林,可等了許久未得到回應,這才有些悵然若失。
在昆侖之境中,李付林吃了秘藥後自爆,原本已是萬無一失的局面,卻還是出了岔子,讓他白白犧牲了。
賀挽飛捶了一下桌子,提高了音量:“今晚誰守夜?”
“啓禀公子。是我。”夏雪枝低低地應了一句。
“備一壇酒。”賀挽飛再次出聲,夏雪枝領命而去。
一壇酒,賀挽飛喝了三成,撒了三成,又将剩下的埋入了一處無名冢。
“李付林,等我,成了!我就帶人來接你回家,風光大葬!”賀挽飛醉醺醺地将酒壇猛地往前一遞,又仰頭喝了好幾口。
“這酒意外地好喝……呵呵……我怎麽感覺你都變成五個了。”賀挽飛低笑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無字石碑。
夏雪枝忍不住出聲提醒:“為了大義,我們無怨無悔。也請公子好好保重自己。”
“好。”賀挽飛一口飲盡,酒壇落地,四分五裂。
夏雪枝轉身離開,卻看見了一抹耀眼的紅色,在黑暗中,燭火下都能烨烨生輝。
賀挽飛收起了眼前的酒壇,忽的打了個酒嗝兒,晃晃悠悠地起了身,眯着眼睛打量來人:“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