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月白白地忐忑了一天,喬伯卻并沒有來将她揖拿歸案。
求助似地望着厲少:“問問看,爺爺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這個可能性為零。”林潇厲直接破滅了她的希望,轉而又拿出電話:“我還是問下喬伯吧,估計有什麽事耽擱了。”
電話通了,喬伯還是那麽畢恭畢敬:“小厲少主人,您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喬伯,我想問你,爺爺不是叫你來接小月回去嗎?是不是臨事有事改變了計劃?”
“不是。少主人,我已經回國了,但要處理一些家事,估計會晚兩天到A市。”
家事?
喬伯在林家待了這麽多年,林潇厲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家……平時沒見他回家,他的家人也從來沒有到林家看過他。現在他有家事要處理,厲少還真有點詫異。
收了線,看着林潇月:“恭喜你,你還可以瘋兩天!”
“你這是有多希望我離開?你是我林潇月的親哥哥嗎?”
“正因為是你親哥哥才希望你如爺爺之願早點回古剎!小月,你得知道,爺爺他雖然很嚴厲,但對我們的愛絕對是真的。”
“對你也許是,對我就難說了……”
見妹妹一臉失落,林潇厲心軟了:“小月,要不你再出去玩玩吧?”
林潇月手托着下吧,眼睛望着窗外,小臉微微地紅了起來,但她還帶着些許的笑意:“哥,昨天晚上我遇到狼妖了!”
“狼妖?”林潇厲吃了一驚:遇到狼妖還一副花癡表情?上下打量了妹妹一遍:“他沒把你怎麽的吧?”
林潇月轉了一圈:“看吧,沒缺胳膊少腿,我好着呢。”
“……以後見了他要繞道走,知道嗎!”想起魅兒上次被狼妖咬的傷口,林潇厲還心有餘悸。
“……其實他是想把我怎麽的,不過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英雄救美。”
“得了吧,別人可能是英雄,但你不是美人。”林潇厲看了妹妹一眼,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你還是像昨晚那樣打扮,也應該不至于會吓死人。”
“哥,那個救我的人可真帥呀,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帥的人!”林潇月終于說到重點。
“……你這輩子見過最帥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哥,你說我還有可能遇見他嗎?”看來林蕭月根本就沒有聽哥哥說什麽。
“如果有緣,會的吧!”
“狼妖想對我不利,偏偏就是他來救了我,我們應該是有緣的,對吧?”
說完這句話,林潇月也沒有等哥哥回答,紅撲撲的小臉上,已經出現了一絲腼腆的笑容。
“艾瑪,到底是何方神聖?你趕快出現,我求你了,發發慈悲,收了林潇月這只妖吧!”
能讓一個女漢子這樣,林潇厲已經猜到妹妹的心思。
林潇月一擡頭,一臉的不可一世:“林潇厲,我告訴你,誰也收不了我這只妖,只有我收別人的份!”
。
孟婆湯裏,薩克斯手慢吞吞地吹奏着張學友的老歌《吻別》。今晚也許因為是中秋,出來玩的人比較少,因此酒吧裏顯得有些蕭條。燈光也沒有亂花漸墜迷人眼,而只是開了幾盞白熾燈。
胡戾把月餅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漂亮的碟子裏,隔一會兒,往嘴裏放一塊。老實說,他并不喜歡這東西,今天吃一點,不過是應個時。
郎傑還是坐在他平時喜歡呆的那個角落。今晚也沒喝多少,但他似乎已經有點微醉。本就明亮的綠色眼睛裏,出現一層泛着光的水霧。
但他淡淡地笑着。笑得有幾分凄涼。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三個杯子,裏面都盛了酒。他每倒一杯酒,都會和另外兩個酒杯輕輕碰杯。
兩個杯子,一個給他的故嚴,一個給他的亡妻。郎傑陪他們喝酒。
胡戾知道主人今晚心情很不好,不敢上前去打擾他,但見郎傑似乎已經微醉,胡戾又替他擔心,所以只好不時地往那邊投去關注的目光。
“胡戾……”
“來了!”郎傑剛叫了一聲,胡戾急急地已經跑到主人的面前。
“我叫你回離州給我父親和亡妻上墳,你去了嗎?”
“我去了。主人,依你的吩咐,胡戾不但給老主人和夫人的墳上了香,還鋤了墳頭周圍的草。”
“嗯。謝謝你,胡戾你去吧。”
“……”胡戾并沒有離開。
郎傑又倒酒,然後再碰杯:“爹,貝貝,喝酒,今天中秋節,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
“主人,你少喝一點吧……”
胡戾知道勸也沒用,但忍不住還是要勸。
看也沒看他一眼,郎傑擺了擺手:“你該幹嘛幹嘛去吧!不要打擾我和我家人……”
“主人,這次回離州,胡戾覺得有件事特別奇怪。”
“什麽事?”
郎傑停了下來,嚴肅地看着胡戾。他知道胡戾特別沉穩,說給他聽的事,都不會是小事。
“我去主人的故居看了。”
“幾十年了沒人看護,那老房子還在?”
“嗯,因為之前主人您回去收拾過擅入您故居的人,這些年倒是沒人敢去破壞那幢古舊宅子。奇怪的事,我在你的房間裏發現了一本《三世因果勸世文》。”
《三世因果勸世文》,是佛教很少外洩的勸世經書。
“是哪個游僧放到那裏的吧?”
“可我覺得那筆跡很像是老主人……”
“我爹?”郎傑先是一陣驚訝,轉而嘆了口氣:“他被林家虐殺,已經去世五十年了。”
“主人,胡戾是在想:會不會當年老主人根本就沒有被林躍峰的爹殺死……”
“不!不可能!”郎傑非常肯定地說:“我親自在火場找到他被燒焦的屍體。”說到這裏,郎傑面露悲色:“差不多都成了碳……”
“燒成那個樣子,以假亂真也有可能!”
“為什麽要以假亂真?林躍峰他們吃多了不消化找事做?況且,如果我爹沒死,他不可能不回離州。”
“可主人您不覺得奇怪嗎?五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你本來可以殺死蘇傲然的,最後關頭出現的那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的身形,太像老主人了。”
“是我爹的話,他不可能不和我相認。而且還去幫林家的那條狗!”郎傑将杯子裏的酒一口喝了下去,皺了一下眉頭:“那本《三世因果勸世文》你拿回來了?”
“是的。”
“讓我看看吧!還有,你查過林潇月的身世沒有?”
“查過了,她出生時間比夫人難産要早一個月。”
“這麽說,她是林家楠的親生女兒……”
郎傑的臉上明明出現一絲笑容,卻讓人覺得那表情,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