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彬拿了一摞書下來,蹲在她面前似笑非笑,“怎麽,你還想讓我不安心?”
簡溪本想逗逗他,但見他的眼神很危險,頓時慫了,“哪能呢。”
于南彬挑起的下巴,“你敢給我亂搞試試看。”
于南彬這話有幾分認真。簡溪自主事以後,在A市的寶石商圈有了一定名氣,加上她那張不省心的臉蛋,他每天都能看見幾個或明或暗的愛慕者。要是她肯在家老老實實待着該多好?偏偏是個不安生的。
簡溪嘻嘻一笑,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傾身親了他一口,“明兒我也給你買個戒指,安安你的心。”
“別買太花俏的,素面的就行。”他不喜歡戴戒指,嫌累贅,但現在既然已經有主了,戴一個也能免去很多騷擾。
簡溪立刻道:“那我買一對素面的,咱們戴情侶戒。”手上這鑽石克拉太大,戴出去确實有點……不是被人砍手指搶了,就是被人嘲笑帶假貨。
“你可以兩個一起戴。”女人麽,他還見過五個手指全戴戒指的。
“嗯嗯。”簡溪敷衍應着,心想買了之後就由不得他了。
房子一事就這麽算過了,于南彬沒能說服簡溪,郁悶之下自己簽了合同,請了鐘點工将房子徹底打掃了一遍,兩天後兩人就搬進了愛巢。
每換一個住處,總有許多東西要添置更換。簡溪與于南彬大肆采購一番,牙刷換成了一紅一藍的電動牙刷,睡衣、拖鞋、浴巾全都換成了不同顏色的相同款式,甚至連餐具都是情侶套裝。
二人的推車已是滿滿一車,簡溪還意猶未盡,打算再買幾個抱枕,于南彬的注意力被旁邊的嬰幼兒區所吸引,趁簡溪專注選抱枕,他走過去左看看右看看,拿了一雙女孩兒的小花鞋愛不釋手。
簡溪幹脆地選了幾個卡通抱枕,擡頭尋找于南彬,卻見他拿着一雙小鞋子微笑。她推車走過去,“你家裏有親戚生小孩了嗎?”
于南彬張口還沒未聲,手機卻響了,他皺眉挂斷,這些人不知道他今天休息嗎?
将手機放回口袋,他将小花鞋伸到簡溪面前,“這鞋是不是挺好看?買回去給女兒穿。”
簡溪偏了偏頭,女兒……在哪?難不成他還瞞着她有個小孩?她直白地将問題問出了口,被于南彬賞了一記彈額,“哪來的小孩,我說的是我們的女兒。”
簡溪卻更困惑了,她看看肚子,仍然平坦坦的一片。她連孕還沒懷上呢,怎麽女兒就蹦出來了,而且,他怎麽就肯定是個女兒了?
于南彬不理會她的吐槽,要把小花鞋買回去,簡溪好說歹說,勸他打消這個念頭。就算她現在懷孕了——然而純屬天方夜譚——這雙鞋放到一年後也過時了,更別提那時是不是穿這雙鞋的時候。
于南彬遺憾地将鞋放回原處。
簡溪見狀好笑又甜蜜,她安慰道:“放心,等咱女兒出生的時候,一定有更漂亮的小鞋子,那時候咱們再買好不好?”
于南彬瞅瞅她的小肚子,終于接過她手中的推車,與她一同離開嬰幼區。
結賬處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于南彬等待時驀然發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你家裏說?”
簡溪也正在想這個問題,“等三月中旬吧,那會兒應該淡了。”
于南彬點頭,“那等你爸媽那邊說通了,我帶你正式見見我爸媽,然後五月選個日子,咱們就結婚。”
簡溪勾唇,扶着他的肩捏他的耳垂,“這麽急啊?”
于南彬笑笑偏頭親她一口。
跟在他們身後排隊的一個宅男默默換了隊伍,俊男美女的狗糧更難吃。
回了新家,二人将新購置的東西一一擺放好,累得癱在床上不想動,連新買的鍋具也懶得試,晚餐直接叫了外賣,吃飽後洗了個澡,二人相擁着香甜入夢。
同居在美好的夜裏拉開了序幕。
簡溪原以為跟之前沒什麽不同,沒同居前,于南彬不出差的日子基本住在她家,兩人相處得沒什麽不好,可是正經住在一起,事兒就多了起來。
雖說他們也常不在家吃晚餐,但總有幾天能早些回家。于南彬下了班是典型的甩手掌櫃,回了家就什麽也不幹——這也不對,他繼續工作,不是打電話,就是視頻。
簡溪看他做正經事,也沒有非得要他做家務,橫豎就兩個人的活,她一個人能幹也就幹了。她不太能忍受的是他下了班也跟她談工作。
雖說她并不是不想工作,但她認為一天總要有些私人時間做自己私人的事情。打打球練練瑜伽,看看電影什麽的,可是于南彬什麽也不想幹,叫他一起去打網球,他有事要處理;叫他看電影,他有視頻會議要開;叫他上個床,嗯,這倒是有時間……
“除了工作,你就沒有什麽其他愛好?”有一天吃飯時,簡溪忍不住發問了。
“嗯,我一星期去一兩次拳擊館練拳擊。”于南彬交待。
“可我怎麽沒看見你去過?”
“我這段時間不都練在你身上了嗎?”于南彬淡定笑笑。
簡溪:“……”敢情與她上床的那點時間也是擠出來的。
“星期天有個騎行活動,你去不去?”
“抱歉,我那天可能要飛澳洲。”
“哦,那算了。”簡溪搖搖頭,那她就一個人去玩吧。
于南彬當時沒覺得有什麽,星期天出發去機場前還叫她好好玩,簡溪難免還是遺憾了一下,有個情人卻不能一起參加活動,不過她心大,随即抛之腦後。
于南彬在澳洲忙碌了一天,晚餐時想與簡溪聊一會,卻先看見她發了朋友圈。照片裏的嬌人戴着頭盔騎在自行車上,與合照的朋友笑容燦爛。他勾了勾唇,忽而眼神微眯。她身邊的男人是不是離她離得太近了?
他跟她視頻聊天,有意無意提了一嘴,簡溪道:“他是這次的領隊,吳家傑,人很好,是個醫生。”
就這麽短短幾個小時,她就把他職業都打聽好了,還說人很好?
簡溪不知道于南彬犯酸,接着說道:“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疼死我了。”她将手機鏡頭移向自己的膝蓋,向于南彬賣可憐。
嬰兒拳頭大小的淤血傷口帶着條條碎石劃傷的血痕撞進眼簾,于南彬頓時難受了一下,“怎麽這麽不小心?”
“騎太快碰着石頭了,多虧吳醫生随身帶着應急藥品幫我消了毒。”
于南彬耳根刺了一下,“太危險,下回別玩了。”
“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下星期天走另一條線路,希望沒有急事加班。”簡溪嘻嘻一笑,“我去洗澡,不跟你聊了。”
于南彬挂了電話,總覺得哪裏有點不舒服。
過了兩天,于南彬回來,簡溪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又預約了晚上九點半打網球,她給于南彬熱了飯,親了他一口,“我十一點就回家了,記得洗香噴噴等我。”
于南彬拉住她,“今天別去了,陪我。”
“不行, 我預約好了,教練已經在等我了。”
“男教練?”
“美女教練都被帥哥選走了。”簡溪檢查自己的球拍,對她眨眨眼。
于南彬不太高興,“別去了,改天我陪你去。”
“要等您老人家有空,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我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的哦。”簡溪說罷,就拿起網球拍走了。
于南彬啧了一聲,回餐桌獨自一個人吃飯,簡溪今天又做了臘肉,但他吃着就是沒有那天吃的香。
他扒完了一碗飯,把碗筷往洗碗池裏一扔,轉身上樓洗澡。
淋浴時他想着工作的事,卻總想着想着,就想到簡溪與一個男人開心打網球的場景。他煩躁地甩了甩頭發。
怎麽老愛往外跑,他才回來,她也不關心。
洗完澡出來,于南彬的臉色越發陰郁了。
簡溪也惦記着于南彬,他本來說明天早上回來,但沒想到今天晚上就回來了。網球是早預約好了的,她也不想随便更改,只是比平常稍早離開。
一回到家,她哼着小曲找于南彬,卻看見餐桌上仍然擺放的碟碗,再看看洗碗池,尼瑪,一雙碗筷在裏面。
就一副碗筷也留着她回來洗,真把她當傭人了還是怎麽的?簡溪頓時怒了,是不是自己把他給慣的!
簡溪上樓,在書房找着電腦面前的男人,她怒目插腰,“于南彬,就你一個人吃飯一副碗筷,你不順手把它洗了,還留在那裏幹嘛?”
“不想洗。”于南彬冷淡道。
“那是留着給我洗呢。”
“對。”
簡溪氣極反笑,“怎麽,敢情你讨個老婆,就是娶回來幫你洗碗的?”
“沒錯。”
他還真敢說!簡溪深吸一口氣,“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的話。”
“男人說話沒有回頭箭的。”于南彬知道自己沖了,但他犟着嘴,要是認了慫,他在家就沒地位了。
“很好。”簡溪冷笑一聲,轉身甩門離開。
于南彬也氣得夠嗆,呼哧呼哧地抽煙。
簡溪再沒進來過,于南彬也不去找她,硬是挺到睡覺時候,他才慢吞吞地往卧室走。
他打開門,簡溪正靠在床上戴着耳機用電腦,嘴裏還喃喃念着什麽,見他進來變了臉色。
“你進來幹什麽?”
“睡覺。”
“出去。”
“憑什麽?”
“這是我的床!”簡溪戀床,這床就是她又從成泰搬來的。
于南彬也不看她,徑直爬上床,簡溪推他喝道:“走開,別上我的床!”
“這房子還是我的呢!”于南彬惱火回了一句。